林落來到這個這個世界上,此時此刻,才算是有了新的身份。過去在天武大陸上的那個『他』早就葬身在來天音島的路上了。是莊周夢蝶,亦或者是黃粱一夢?這些都不是太重要,重要的是現今如何在這個世界上屹立下去。
這才是林落心中應該考慮的,在路上的時候,他已經詢問過很多人了。對於天音島的情況,也算是有了一絲瞭解。但是他現在畢竟是在假扮另外一個人,他也害怕露出破綻來。所以這一路上,他少說多看。
在這片修道世界中,每個人都是渴求著能被某個修道門派相中,然後飛黃騰達,進入修道界。因為只有如此,才能有一絲長生的希望。
這個世界,跟林落那時所在的天武大陸不同。那個世界上,一切都是以力量為前提的。修煉的方法,也只是利用天地自然之道,而加強自身。而這個世界上,卻是有著如此繁複的修煉方法,像林落剛剛所接觸到的一些境界,他過去連聽都沒聽說過。
這裡最低等的境界,甚至都要比他那個世界頂尖的存在還厲害上幾分。這一路上,林落聽的多了,也見的不少。他現在的身份,沒有任何人知道,眾人只是把他當成天音島的一個內門弟子。
因為礙於林落的身份,所以一路上倒也沒有什麼人敢來跟他搭話。
天音島門派建派六百餘年,漫天大雪,紛紛擾擾。瑞雪兆豐年,這將是一個好兆頭。天音島門派稱為門派。並非王朝,是因為天音島周圍的蠻夷小國仍舊是一大內患。天下統一,方能為王朝。這一天晨光微熹之時,離天音島宅院約有十幾里地的荒野之地出現數道人影。在這荒郊出現這麼多人倒也顯得奇怪。放眼看去,這些人影中奔跑在最前面的人是一名野道士,身穿袈裟,卻沒有剃頭。長髮飄飄,面目和藹,一看不像惡人,此時頗為狼狽。明顯是逃亡!他後面追著幾位身穿鎧甲繡著龍紋的男子,一共六人,居然是六名外門弟子。皇帝的隨身親兵。
「狗頭道士。何苦再逃!交出飛昇羽化圖我天音島還能如你願替你建立天下第一佛道。」其中一名外門弟子為開口。
「哼。要殺就殺,別廢話!我無意中得到這經,隱藏了二十年,最終還是會被發現。也是時運不濟,沒想到我身邊唯一的弟子會貪圖富貴將這事告知了朝廷。不過,就算我死,這等經也不會交給你。朝廷當初剿滅我大佛寺的場景我還歷歷在目!上天讓我得到飛昇羽化圖卻沒讓我安心修煉。那就是此經並不屬於我,有緣之人還未到,但我想,這有緣人一定不是天音島皇帝,也不是你們這些嘍?,更不是即將趕來的天音島第一人:永安候??天音大師!」
「既然你這樣,休怪我們下殺手。」
「哼,你們這些人還不是我的對手。也罷。我就先解決了你們,免得有你們礙手礙腳被天音大師追上。」說罷。這和尚忽然站直身體,那樣子就像頂著天立著地。若是有修煉之人。就一定能看到這和尚上空之處,精氣神匯聚成一通天圓形光柱。精氣神通天,一般鬼邪不能侵入其身一里範圍,近身則魂滅!而距離他們不遠處,一位少年正在這荒野之中練拳。
「師父死了八年,我居然不能替師父承志,師父一生以來只想將天音島再次發揚光大,我已是束髮之年,卻依舊一生平庸,這都是大師兄他們不教我武功,故意排擠我。沒了武功,為師父承志也就成為了影,這一切還得歸於大師兄不讓我習武。他們不讓我習武一定是害怕我修煉有成從而報復他們。」聞聲看去,這少年大約十五歲的樣子,眉清目秀,身體瘦弱卻不顯病態,皮膚略微***,應該是少見陽光的原因。少年眼中露出仇恨的光芒。
「為什麼不教我武功?為什麼處處排擠我?怕我報復?怕我超過大師兄?哼,二師兄如此對我,我又何必繼續留在天音島,受他們欺負?他們不教我武功,卻不知我曾經偷偷觀看他們練功,將一拳一式都記在了心底,雖然沒有成就,但也不至於手無縛雞之力。」
少年名為林落,乃天音島最小弟子。天音島,都城永安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門派,但這門派在曾經的三千年中,卻讓整個九州仰首!因為天音島三千年前是九州唯一武學聖地。但天音島在千年前被滅,從那時完全落敗,剩下的人不忍天音島從歷史消失,苟延饞喘地將天音島換了個地方繼續延續了下來。但是,一直人丁稀薄。林落一邊嘟噥,一邊練拳,他七歲那年,師父忽然瘋癲,最後無故慘死,他永遠不會忘記,從小他的師父有多麼疼他,當他就像親生兒子一般。想到此,他眼中的仇恨逐漸轉變成堅定,深呼一口氣,大吼一聲,雙拳忽然出擊,帶出獵獵風聲。每一拳,每一腳都風聲呼嘯。可是他知道,他的粹體階第一層都沒有達到……
這個世界修煉分為兩種:一:煉魂化神。化身千萬。二:練身習武。武意通天。無論哪一種都分為五個階段,每個階段分為九層,只有達到第九層,進行神變,神變成功才能進入下一階。
一套動作完畢,他看了看天空:「沒想到同樣身為天音島子弟,我卻只能偷偷在這裡練武。練習一夜,休息一下我也該回去了。」片刻後林落恢復了一點力氣,他不敢多在這裡逗留。「我得趕快回去,不然被二師兄發現我偷偷練武,一定不會給我好果子吃。說不定還會將我逐出門派。」儘管全身還非常疲憊,他依舊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則他剛剛站起,他面前的一坐大山上忽然出現一道身影。此人身影如魅,不知道練就的什麼步伐。從山頂踏出幾步,就已經來到半山腰,再踏出幾步,人已經來到山腳。
之後幾步便從山下的荒林中「走」了出來,這等身法和速度簡直讓人震驚。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那逃跑的狗頭道士。山的那邊,那一隊外門弟子此時只剩下兩名。其餘全部死亡。此時剩下的兩人中有一人也奄奄一息,隨時都可能掛掉。赫然是那最開始同狗頭說話之人。只聽他道:「龍十五。你快去追,一定不要讓狗頭道士逃脫,不能跟丟!」龍十五握緊拳頭,也不再看地上人一眼,帶起一股風。逐漸遠去。
「一定要追上。」說罷。這名外門弟子徹底閉上了眼睛。
林落正站起,忽覺眼前一花,一道人影就朝他撞了上來,根本躲避不及。這一撞,他被撞得頭昏眼花,差點就昏厥過去,人也被撞飛。後退了不止十步。轟,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口鮮血從嘴裡噴出。怒目看向這撞著自己的人影。此人身穿袈裟,面目和尚,圓臉寬耳,全身狼狽不堪,似乎受了傷。這人撞了他後,居然不聞不問。只是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這眼神讓林落莫名其妙。
「這野道士!撞了自己居然也不道歉。我的胸口現在好生脹痛,似乎剛才就是胸口被撞。」暗自嘟噥一聲。他大罵一聲晦氣,隨後強忍住全身疼痛,再次起身,然則他剛起身,又一道身影朝他撞來!彭!再次被撞得飛起,後退八步。再次一口鮮血噴出,被撞得頭昏腦亂,倒地不起。怒眼一看,那撞自己之人已經化作一道殘影離去。正是龍十五。但他卻只看
見了一個背影。
縱使林落心態再好,現在也有想罵人的衝動。他現在胸口疼痛得厲害。下意識地用手去揉捏胸口,卻驚愕地發現,他胸口似乎多了什麼東西。他連忙掏出了件東西,拿到眼前一看,居然是一烏金「包裹」,包裹很薄,成形,似乎裡面包著一本,但這卻極其薄。
「這是什麼東西?我懷裡怎麼多出這東西?奇怪。」嘴裡低喃,他打開了烏金布,頓時一頁金色的紙張顯現在眼前,這一夜紙張他只是初略看了一眼,就覺神魂一陣清明,一陣神清氣爽,心下一驚,這,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林落雙手拿起這一頁紙,入手柔軟滑順,似人的皮膚一般,這等紙張,當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然則上面的幾個字更是差點讓林落從地上跳起來!
「域外武侯經總綱!」
「飛昇羽化圖!天,這居然是傳說中的域外武侯經!同我天音島先祖得到的《衍化武侯經》一樣,被列為三大至高經之一。」衍化武侯經,武學之經。人的經脈多如天上繁星,或可見,或不可見,《衍化武侯經》就是打通身體主要經脈,從而成就大道!而這飛昇羽化圖則是修魂至高經,修煉飛昇羽化圖,能修復神魂,讓影子不會一下被擊散,練魂之術,就是將自身神魂附著在影子之上,讓影子成為分身,影子受傷,損害的是自己的神魂,神魂受傷,要修復極其不易。
「居然是域外武侯經!」林落激動之後,馬上鎮定了思緒,讓自己平靜下來,「這至高秘籍怎麼會在我的懷裡?是誰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放入我懷裡的?昨日碰觸過我的人除了雲孟就沒有別人了。」
「難道?」林落眼中神光一閃,「難道是那野道士?對,他全身狼狽不堪,一定是經歷過大戰,而大戰一定是因為這飛昇羽化圖。對了,一定是這樣。」他再次回想起和尚那略有深意的眼神,更加堅定了心中的想法,那眼神似乎在說,年輕人,好自為之。
「既然這樣,那這本總綱放在我這裡究竟是福是禍?」林落是讀人,深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剛才那野道士一看就知道是一位高人,都因為身懷這樣的經而逃跑奔命,要是自己得到這那還得了?
「乾脆就這樣毀掉?也不行,既然別人會懷疑到我的頭上,就算我丟棄或是
毀掉,也一樣不會讓人信服。哎。看來只能收下這無上經,能得到經。就是
我的造化,我還顧忌什麼。君子不應該怕事,當自強不息,我就收下這練魂無上
秘籍,未來怎樣,就讓實力說話。」
想罷,林落也沒有去觀看。將這一頁經重新放好,放入懷裡,現在恢復體力才是最重要的。片刻後,他感覺身體再次恢復了一些力量,站起身,要離開這不祥之地。
「剛才追擊那野道士的只有一人。那就說明後面一定還有支援。我得先遠離這是非之地,不然有心人總能想到這經在我們兩人手裡。畢竟在這荒郊那和尚也只碰見了我。」思考至此,林落起身離開。
他不知道的是,他剛離開這地方沒多久,山頂之上就出現一人,此人站立在山巔猶如神王一般,身穿赤金色長袍。眼神犀利有神。看向遠方,之後腳步一動幾步之下就從百米高處下到了山底。這人正是天音島第一人,天音大師!也是天音島的太師!
林落得到飛昇羽化圖,慌忙回到了天音島宅院。回來時,朝陽才剛剛升起。雖然為宅院,但院子卻也小得可憐。誰會想到當年叱吒風雲的天音島會落寞成這個樣子?連練武的地方都沒有。甚至這一代,天音島的弟子,加上林落都不到七人。而這七人在師傅死後。也各自離開,唯一留下的只有二師兄。三師兄,四師兄三人。其餘的雖然沒有脫離天音島。卻選擇了用另外的方式讓天音島重新振作,或是從軍,或是出門歷練。輕手進了自己的房屋,拿出飛昇羽化圖,一陣暗歎。
「沒想到我居然能得到一本經。但是我天音島一直以來都以武為本。不然既然《衍化武侯經》已經失傳,我完全可以修煉這經,讓天音島重新振作。」思考罷,收好經,他轉頭看向了床榻上的一位大約三四歲的小孩,小孩依舊閉目沉睡,顯得無比安詳,搖了搖頭。這小孩是他在外面撿回的孤兒,似乎是棄嬰,憐憫之下就收養了回來,一直照顧到現在。取名,李雲孟。見雲孟沒有醒來,他便再次開始練拳,每一分每一秒都抓得很緊,然則,他
剛揮出幾拳,房門猛地被推開,匡的一聲響,將他嚇了一跳,床榻之上的李雲孟也被驚醒,驚恐的看著門外。
林落轉過身,看著這忽然闖進的身穿綠色衣衫的女子,眉頭微皺,似要發怒。可沒等他發怒,這了綠衣女子就張口大喝道:「林落,是誰允許你練功的,要是二師兄知道的話,一定會仗打你三十大仗。你個卑賤的孩子,居然敢違背二師兄的話!」
這女子叫做紫英,只是天音島的一個丫鬟,可是就算任何一個人聽到這口氣,然後對比兩人的穿著,一定會以為林落是僕人,紫英是天音島女弟子。一個丫鬟欺負敢直呼門派弟子名字,還敢對著他大喝,足以說明林落在逍遙派的地位怎樣。
「你哪來的卑賤丫頭。居然直呼我名,甚至還敢對我大喝。按照其餘大門派的規矩,你這樣的丫鬟可以被庭仗至死,一點也不懂規矩。」林落終於沒法忍受,以前他一直隱忍,但並不表示沒有主見和怕事。能隱忍這麼多年,也不能說城府不深。而如今他得到飛昇羽化圖這無上經,再加上他的**雖然沒有達到進入粹體階,卻也能達到了拳腳「生風」的程度,即使面對一位八尺壯漢也無所畏懼。所有他當場大喝出口!吼罷,他回過身,對著李雲孟道,「醒了?」李雲孟點了點頭,畏畏縮縮的看著紫英,明顯很怕紫英。林落看到李雲孟這
眼神,就知道雲孟一定沒少被紫英欺負,心中怒火又盛了一分。
紫英雖然錯愕眼前的窩囊弟子為什麼敢反駁自己的話,但是一直以來林落的隱忍都讓這些丫鬟僕人以欺負他為樂趣,所以紫英雙手叉腰,一副潑婦罵街的形象:「呸!你違背二師兄的話就已經是不尊掌門師兄之命,我自然要替掌門師兄教育你。你這個卑賤的小子難道還以為自己真是個人物不成?」
紫英上前一步,頗有咄咄逼人的氣勢,竟然一丁點都不怕林落!「看來這麼多年。我的隱忍,已經讓所有人以為我是一個懦夫。現在我練體雖然連粹體階第一層都未達到,但是面對這些僕人丫鬟卻不再畏懼,若是一味忍讓,只能讓小人得志,從而得寸進尺。不行,我不能再隱忍下去。大不了,同二師兄徹底鬧一次。現在雲孟也四歲。我已經十五,就算出去也應該能自給自足,自力更生。」一念之下,林落就想了許多,打定主意,林落忽然大喝一聲。「不知禮法的婢女。該打。」啪啪。兩聲響。
紫英呆呆的站在林落面前,驚疑未定,俏臉火辣辣的疼。瞳孔放大,似乎不敢相信這個事實!以前那個懦弱的弟子,今日為何如此陽剛?以前處處隱忍的弟子,今日何為忽然出手?太丈夫,有所忍。有所不忍!雖羽翼未滿,卻怎能忍受一個小女子成天在自己面前指手畫腳?「滾出去!」林落憤聲喝道。聲如雷。紫英終於反應過來,一跺腳,連忙跑了出去。
林落深呼一口氣,剛才這兩巴掌一打,只覺自己念頭似乎通達了一點,就像一個久患頑疾的人忽然大病痊癒,說不出來的舒暢。於是也就不去管後果。來到李雲孟身邊,從那簡陋的架上取出一本。道:「今日,我不教你聖人之語。聖人能為聖。是因為他每一句話都是天下百姓的心聲。民意即天意。我給你取名雲孟,也出自聖人『子非魚,焉知魚之樂』。這故事我以前同你講過,估計你也猜到你名字的含義。今日,我將給你講解另外一則故事。」
「古時,有一對母子,家貧如洗,相依為命,一日,兒子偶得一顆神珠,此珠有無窮神力,放進米缸,則米取之無盡,放進水缸,則水取之無盡,放進錢箱,則箱裡面的錢取之不竭,拿了多少又衍生出來多少。但兩人依舊只靠這珠子過平凡日子,不久這顆珠子還是被有心人發現,欲要奪走,兒子一口吞下此珠。有心人悻悻離去。此後,兒子只覺口渴,一連喝下三大缸水。依舊不能解渴。母親便將其帶到一淡水江頭,江水湍急,每年都要發生洪災,危害人間。兒子喝了一會竟然一下跳了進去,之後再也沒有起來。母親日復一日呼喚,終於在二十四年後,心力衰竭而死,剎那間,洶湧的淡水江平靜了下來,一條金色巨龍騰飛而起,來到母親身邊,喚了一句『母親!』」
這是一則大陸上很少有的故事,是林落從一本人物意旨中看到的內容。依照上面的註解道:「這是說,人的念頭堅定宏大到一定程度,有著匪夷所思的能力,那一頭金色巨龍就是那母親的孩子所化,是母親二十四年不間斷的剛猛念頭,讓兒子成為了神龍,鎮守那原本洶湧的大江。」
李雲孟不可思議:「念頭堅定?就能造化出神龍?」
林落笑笑:「雲孟,從小我就教你詩禮儀,就是為了讓你堅定念頭,據說那些大賢大儒之人,鬼邪難侵,就是因為賢者念頭堅定,精氣通天,一切鬼神皆不能近身。你說,你最近總感覺周圍有鬼怪靠近你,非要我守著你才能入眠。所以我才給你講這故事。讀能明理,更能宏志,自然不會畏懼神鬼蛇靈。」
「雖然現在大師兄二師兄制止了我們的成長,但是雲孟,莫道無威壓,我自
磨礪!」
李雲孟那黑色的眼睛,忽然一顫,喃喃道:「莫道無威壓,我自磨礪……」看著雲孟那若有所思的樣子,林落點了點頭。
「我這弟弟頭腦靈活,就是心性過於懦弱,只有讀方能讓他的念頭堅定。不求他今後能成為大賢大儒之人,只要念頭堅定,一般的鬼神難侵就行。何況我的學識有限,不能教會他太多,看來應該給弟弟尋個祠堂,找一位先生來教導。這先生一定要是位賢人。不然我還不能放心。不過,要做到這,就得先離開門派自給自足才行,不然會處處受制。」林落心中算計著。
隨後他徑直走到一邊,忽然門口的光線被擋住了。林落和李雲孟同時抬頭,門口站著一七尺男人,俊眉如劍,目光如炬,氣息沉穩均勻,站在門口就像一尊門神,讓林落和李雲孟感覺到一股威壓和霸道!
「林落。我讓紫英丫頭來叫你,你為何不肯來還要動手打她?不過也罷。她終究只是我天音島的一個僕人,這事情我不追究,你速速到前廳來。今日有事情將要發生。」七尺男人字字如雷,似乎能撼動人的靈魂一般。他就那般站在門前,就如同一尊大山,讓人仰首。
「大師兄!他怎麼回來了,他不是已經去從軍了嗎?聽說現在還是一位隊長。怎麼能抽出時間回天音島?今日有事情要發生?難道要發生什麼變故?不過現在的天音島也不可能發生什麼重大變故。那究竟為何?」林落看著眼前的七尺男人,一念之間,就猜測了種種可能。
眼前的如門神一樣的男子,正是林落的大師兄??林飛。天音島現在的經濟
來源,唯一依靠的就是林飛,而林飛也是天音島一直以來的驕傲。林飛說罷轉身。不容林落給出回答。似乎天生就有一種霸道在身上。我說的話。不容你不從!
「大師兄平日也並沒欺負我和雲孟,只是在有些事上,大師兄聽從二師兄的,
所以才處處遏制我。我就先從大師兄下手,透露我要出去自我謀生的想法。如果
不成功,我也只有繼續隱忍,總有一天我會找尋到機會。自我成長!」
打定主意,林落回頭看了一眼竟然在略微發抖的雲孟。不禁歎了口氣。逍遙派最有威壓的其實不是目前在管理天音島的二師兄,而是大師兄。大師兄就相當於小孩心中的神。從小天音島就流傳著大師兄的故事。六歲殺死一猛虎,八歲力舉大鼎,十歲一聲大吼讓兩隻老虎退卻,十三歲無意中救了一位都督的性命從此入軍。今年二十歲,已經是隊長。據說這還是為了拉攏關係,故意放慢晉陞的腳步。這樣方能為以後打定堅實基礎。總之林飛在天音島就等同於神話,於是有這樣的威壓。
林落摸了摸雲孟的頭。之後拉著雲孟的手走出了那簡陋的房間。關好門,走
向大廳。大廳不遠。只有十幾步之距。畢竟天音島的宅院很小。還未入廳門,林落就看見廳內以前師父坐的地方坐了一位鬍鬚花白,卻全身充滿活力的老者,特別是那一雙老眼似乎能看透人的靈魂一般。高人!這是高人給人的感覺。老者看了林落和雲孟一眼就閉上了眼睛。兩人根本提不起老者一丁點興趣。大廳上,大師兄與這位老者隔案而坐。二師兄王翰站在大師兄的旁邊。目光直視著遠方,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大師兄,二師兄……」林落和李雲孟進廳後,先是對幾位師兄問好,同門之中,長兄為父,所有才
有這個禮。二師兄等人淡淡點頭,正眼不瞧林落和李雲孟一眼,似乎這一次叫林落和李雲孟來也只是盡盡人事。
「大家都到齊了,那麼就說正事。」天音島無女弟子,所有的弟子已經經齊聚一廳。林落心中暗自猜測究竟是什麼事,需要讓所有天音島人到場。
「大師兄,這件事情還是由你來說。」站在旁邊的王翰思考了一會,還是決定由天音島的驕傲來講述這件事情。林飛點了點頭。上前一步,這一步一踏,林落還有李雲孟等人都不由自主的後退幾步。那一直靜坐在旁邊的老者此時忽然睜開眼,透漏出驚愕的神情。
「今日讓各位都到場,是因為今天將會是一個重要的日子。我們天音島注定
要發生變化,儘管現在天音島已經淪落到這種地步,但有變化才能夠發展。」林飛的聲音猶如悶雷,直敲入人的靈魂,清晰可聞,氣勢雄厚。
「我們天音島三千年前是九州唯一的武學聖地,這大家都應該明白。一千多
年下來,天音島被滅,我們的天音島也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但所有人都沒有忘
記重振天音島!而這也是死去的師傅唯一的心願。」
林落聽了林飛的話,心中一片沸騰。他要為師傅承志,這個志,就是讓天下
重新知道天音島,再次讓天音島發揚光大。所以他才無比渴望習武。奈何二師兄
等人在這件事上都無比堅決,連大師兄也幫著二師兄制止他學武,這就是他心中
從小積蓄的恨意。這樣窩囊的苟活。是任何智者和志者所不恥的人生。
大丈夫不求頂天立地,但求問心無愧!林落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翻滾沸騰得厲害。
「難道大師兄找尋到了我派失傳的功法《衍化武侯經》?所以大師兄才會如此說?太好了,太好了!要是真的這樣,那天音島又將讓整個世界仰首。《衍化武侯經》可是天下至高修煉經,據說是天地初開,天地自然誕生的經,先祖也是偶然得到,才建立的天音島。」
「所以……」林飛停頓了一下。「為了達成祖祖輩輩的願望,我做出了一個決定。」當林飛說到這是,林落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似乎這個決定一出,他一定會拍案而起!
「將我們天音島併入玉龍山!」嗡!他的腦袋一陣嗡鳴!
「將我們天音島併入玉龍山!」林落腦子裡不斷迴響這一句話!下意識的大喝道:「不行!」
怎麼能併入其它門派?怎麼能讓天音島被吞併?那樣天音島再也不是天音島,而是別的道派一個附庸。就算將來成龍成鳳。外界也只會傳是某某道派出了某某天才,而不再是天音島。所以林落怎麼能不激憤,怎麼能不當場怒喝!這完全觸碰到了他心中的底線。
「你這是欺師滅祖!」他再次大喝出口,秀臉憋得通紅,大廳的氣氛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大師兄林飛神情不變,只是淡淡看著他,二師兄王翰一副看好戲的樣子。而
弟弟李雲孟是驚訝的看著他。那老者則饒有興趣的注視著林落。其餘師兄表情各異。
寂靜!然後就是一聲叱喝:「閉嘴。荒謬!」這一吼出自大師兄林飛,吼聲如雷。林落只覺自己耳朵一陣刺痛,這聲音震得他頭腦一陣眩暈。六歲斬殺猛虎,八歲力能舉鼎,十歲一聲巨吼,吼退兩隻老虎……他心中明瞭,這些事情並不是捏造,大師兄當真有這個本事。還好這一聲叱喝也只是讓他閉嘴而已。並無殺意!但是卻不能制止他心中的怒火,就算死。他也要替師父承志。一咬牙,搖晃的身體站好之後。他怒視著林飛和王翰,怒極反笑。
「哈哈,好,好你個林飛,好你個王翰,你們從小就打壓排擠我,不讓我習武,這個仇我早就記下。但這些我姑且不理,畢竟一個是我大師兄,一個是我二師兄,所謂長兄為父,但我沒想到你們今天居然想讓我天音島從此成為歷史,這一點我堅決不能容忍。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在師父墳前懺悔。」林落當真是憤怒之極,居然直呼林飛和王翰的名字。但是說出口之後他就後
悔了。
「糟了,我怎麼能這麼衝動,現在還不是同大師兄他們撕破臉的時候,不然我多年來的隱忍就白費了。看來,我還是年輕了一點,算了,也別去多想,這一次就當是年少衝動,以後遇事千萬小心就行。」其實,這也真的不怪他,他雖然頭腦聰明,有一定城府,卻正如他所想,他終究年輕衝動了一點。「好好!林落,你現在翅膀硬了,居然這樣不遵我派派規,你也敢叫我的名字了!好好!」王翰也是氣急。「林落,你再無理取鬧,我便將你送去參軍,發配三千里以外邊疆!」林飛也冷漠開口。
「送去加封城最好。」王翰在旁邊冷哼。加封城,天音島門派與風玉門派的交戰之地,風玉門派的人善遊牧,天生騎將,風玉軍隊的威力天下第一。林落聽聞王翰的話頓時怒目相向,忽覺眼前一花,林飛竟不知何時來到了他的身前。啪!聲音響徹整個大殿。他的身體被林飛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得倒飛出去,嘴角溢出鮮血,半邊臉火辣辣的疼,已經麻木。但他不知道這已經是林飛留情,不然就這一巴掌能將人打飛的力道,他不掉幾顆牙齒都是怪事。甚至那半邊臉再也沒有知覺都有可能。
「呀!落哥哥。」雲孟大驚失色,慌忙跑到林落身邊,想要扶起他,可奈何
人小力小,一時之間眼淚在眼眶打轉。
「不尊兄長之道。這只是小小的懲罰。姑且念在你護派心切饒你這次,但是若有下次,定當罰你去禁閉。」林飛的話猶如真理,在大廳不斷迴盪,這就是他那天生的掌控的味道。逍遙派就他說了算,他有著掌控整個門派的力量。
林飛說罷重新回到案桌旁邊,對著旁邊的老者道:「李真人,讓你看笑話了。」老者搖了搖頭,回禮道:「無需多禮,真是英雄出少年。沒想到你的武功達到了這種地步。前途無量啊。」
林飛淡淡開口:「真人謬讚了。小子的路還很遠。」林落此時支撐著自己的身體,擦掉嘴角的血跡,聽聞兩人的談話,不禁心中疑惑。「這老者一看就是高人,但是居然稱讚大師兄的修為,大師兄究竟達到了什麼樣的修為?莫不成已經突破了粹體,進入了下一階?」思考著,但他總覺得林飛的修為不止這麼簡單。同時他震驚林飛對老者的稱呼!
真人!居然是真人。真人是對修魂高手的稱呼,林落不瞭解修魂方面的知識,這也是為何他得到飛昇羽化圖沒有馬上修煉的原因,修魂可容不得半點馬虎。但他也知道想要成為真人,必須經過弱天天劫的猝練。天劫,即累劫,雷劫,剛直中帶著毀滅和破壞,懾人靈魂。據說那些陰險歹毒之輩,往往聽到雷聲就能被震得魂飛魄散,可見雷之莫大威力和陽剛!
而且天音島一直都練習祖傳武功,只習武。雖然一代一代下來,也有許多人為了發揚天音島開始了修魂的道路,但至少別人沒有忘本,而一旦將天音島併入玉龍山,那天音島還是天音島嗎?此時林飛似乎已經同這李真人達成了什麼協定,從懷裡掏出一本金色的籍,這本籍可是逍遙的至高秘籍,據說要找到《衍化武侯經》就先要參破這本秘籍!老者手接過衍化經文總譜,一隻手撫著白髯,大笑點頭。
「且慢!」林落的聲音傳來,所有人再次將目光放在了他身上。王翰道:「夠了!林落,
難道你還想以下犯上?」林落在李雲孟的攙扶下,緩慢站起,對著大師兄二師兄一拜,道:「長兄為父,大師兄我拜你。二師兄,我拜你……」他朝著幾人一一拜去,李雲孟也慌忙也學著他跪拜,他沒有阻止。
「你們既然要捨棄天音島,附庸別的道派,我知道,玉龍山,也是天下響噹
當的大派,但明眼人都知道他們只是眼饞我們天音島的至高秘籍,既然你們要苟
且偷生。那給我天音島功法,我自堅持!」
「我當然是不同意了。」
這種要求,他自然是不會答應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