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層次劃分二
嗤嗤！
一聲聲怪異的響動，在場內響起。此際，場外的人，是無法體會出這裡的形勢到底是有多麼緊張的。正所謂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別看這裡打的熱火朝天，但是村裡那些不是修煉的人，卻是好像在看戲一般。
靜，出奇的靜，場下所有的人都在聚精會神的看著。沒有一個人說話。這彷彿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林落沒有想到林玉言竟然是有著這樣的武魂，在這一刻，林落一個大意，也是沒有應付過來。但是林落畢竟經歷過太多這樣的陣仗。
在這麼一瞬間，他也就反應了過來。藉著麒麟金臂發出的金光，然後向後邊遁去。
跟林玉言的比試，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在這個緊張的時候。林落已經是不敢再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了。因為戰鬥的過程是瞬息萬變的，剛才即便自己佔有絕對的優勢，那也是可以在一瞬間被逆轉的。
與其冒險，還不如穩紮穩打的來一步步蠶食林玉言體內的真氣。不過剛才所約定的招數，已然所剩不多了，能否在規定的招數，把林玉言給徹底的解決掉，這一切還都要看自己能否把體內那所剩不多的靈氣給調動出來。
林落靜靜的觀察著眼前的局面，此時此刻，林玉言似乎也是一心想要快點解決掉自己。畢竟兩個人再消耗下去，也是沒有一個結果的。這又不是生死之戰，所以也不用把所有的看家本領都用出來。
在這個村裡，林落是深深知道的，每一個人都是有著自己獨一無二的特技。單單是禹王給林落介紹完世間層次劃分之後，他就已經知道了這裡的每個人，所使用的功法，都不簡單。這個時候，又碰到這樣一個傢伙，這可讓林落感覺到身在這個村裡，處處都是危機。
要是能夠早點離開這裡，就好了。林落現在心裡處處想的都是，如何才能夠快點離開這裡，不過再找不到能夠讓麒麟金臂發揮出完美效果之前，林落也是不會輕易離開這裡的，這可是決定了能否得到林欣的重要武器啊。
就在林落腦海裡權衡利弊的時候，林玉言已經是把自己的武魂再度召喚了出來，這一次因為他本身沒有剩下多少真氣，所以看起來那個武魂多少也是不凝實。不過比起剛才來，毫無疑問，這個武魂才是林玉言的完全體。
巨大的壓力，頓時全部都湧向了林落這裡。但是林落就是那種壓力越大，就越能發揮出全部實力的人，所以這個時候，他倒也不擔心自己能否應付下來。因為只要認清林玉言是沒有害人之心的，那樣就可以了。
林落心中明白，只不過時間不等人，就在剛才他自己胡思亂想的過程中，時間早就是已經不多了。
「小心了啊！哈哈，只剩下十招了，林兄弟。如果不能在規定的招數內戰勝我，到時你……」林玉言睜開眼，一挑眉毛，對一臉驚駭的林落笑了笑。
「這怎麼可能！你騙我。」林落傻眼了，眼睜睜自己的拳頭穿透林玉言的身體，他那微微晃動的肩頭，似乎在嘲諷自己。
「不准動！」林落又朝著林玉言吼了聲。
「又怎麼了？」林玉言苦笑一聲，隨即仍由林落那雙邪惡的大手在他小腹上摸來摸去，臉色微微一紅，自己似乎還被沒人如此摸過吧，心裡禁不住升起讓林落負責的念頭。
「咦！這東西還在？」林落對著林玉言的小腹，又是掐，又是捏的，雖然是靈魂體，但還是有質感的，不過，那質感是怎麼個樣子，同樣為靈魂體的林落就不清楚了。這也是不死世界靈魂體免疫物理傷害的原因。
「什麼叫這東西還在?」林玉言面色有些不爽，頓時有些曖昧的看了眼林落。
「天啊！別這麼看老子，信不信割了你！」林落伸手就抓往林玉言襠部。別看林落他們這些人相處時間才分分鐘，可那感情卻是陡然直升，速度不可量計，所以，林落口裡說著老子什麼的霸氣詞彙，也沒怎麼藏著掖著。
「別！別！別！」林玉言趕緊求饒，他發現此刻的林落就是個老虎，和某些女人一樣，如饑似渴的老虎，而後，壞笑道，「林小弟啊，你不是賤人，我現在不信了。」
「死一邊去！」林落惡狠狠說道。
「好，我這就死那邊去。」林玉言指著那爭吵得十分融洽的變態村民們，歪著腦袋，就要往場外走去。
「別啊大哥。」林落忽然想到關於林玉言神奇閃避身法的未解之謎還沒搞懂，連忙拽住他，裝著可憐，說道，「林老哥，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做到了？我做到什麼了？」林玉言舔了舔嘴唇，林落就知道他想歪了。
「就是你微微一晃肩頭就躲開我的拳頭，是怎麼做到的？」林落忍住想胖揍林玉言一頓的衝動，眨巴著眼，笑著道。
「嗯？原來是那個啊。」林玉言臉上表情如同恍然大悟，不過林落能看出來，他是裝的。
「是。」林落暗暗捏著格格響的拳頭，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哪個啊？」林玉言開始裝清純了。
「你到底說不說！」
「說。」見林落快憋不住了，林玉言忙不迭點頭，臉色一改，頓時嚴肅起來，「這是我的道。」
「你的道？」林落有些不明白。道，天道，這些在林落意識中，是武辰傳承才能產生的存在，而拳腳上的把式，不過是下三流，與強大的武辰傳承相比，就顯得黯然失色，如何能產生道？
「道？什麼才能稱為道？」林落歎了口氣，終究是自己的認識太過於淺薄。
「道，大道，天道，道法自然。」林玉言微微一笑，目光頓時變得深邃，幽幽一歎，「道法就是自然，自然就是道，任其自然，隨心所欲。」
「聽不懂。」林落搖頭道。林落的認識很簡單，一是一，二是二，不管多白癡的問題，只要自己不知道，就會大大方方承認，更別說這種深奧到至今從未接觸過的道法層面。
「呵呵！林落，別說你，就是我，也僅是略懂皮毛而已。我瞭解的皮毛，也僅是能闡述道法為何物。」林玉言長吁了口氣，不禁回憶起當初那個苦苦追求上天之道的少年，荊棘一路，卻硬是咬著牙撐過來。正直、善良，就是那個少年的本性，而如此淳樸的一個少年，最後卻死在了至親手裡，這算是諷刺麼？
那個少年，就是林玉言自己，往事如雲煙般在眼前飄過，不做任何停留，反正，自己在這裡不是過得挺好，每天都有希望。只要希望在，折磨也不再是折磨。
「昔日又怎麼樣啊？」林玉言蠕動了下嘴，最後把目光定格在林落身上，堅毅不屈的眼神，雖然內斂，但仔細看仍然可以看出眉目，多麼像當年的自己。可林落，比自己還短命，至少，自己初嘗過人夫滋味，而林落，恐怕連一段完整的戀情都沒經歷過吧。
「自古延綿多苦兒，奈何一世水中熱。」林玉言想到了一位無良詩人寫下的這句詞，不，應該說是一個打醬油的自命詩人，好像叫夜什麼來著。
「我就說他是打醬油的吧，這不，都記不起名字了。」林玉言心裡其實很鄙視這個醬油詩人來著，可又不得不承認，他著實有那麼點才，聽說這兩句詞，就是他隨手寫在紙飛機上的，後來，那紙飛機不知道被他飛哪兒去了。
「道，便是諸天萬法的總綱，無論因果、命運、是非，皆是由道而起。道，可以說是整個世界，乃至整個宇宙能運轉的基石。」
「沒有了道，就好比鳥兒沒了翅膀，八戒沒了九齒釘耙……」林玉言感覺自己講解的有些鄭重，連忙換了個歡快的比喻，來舒解一下情緒。
「這什麼跟什麼？」林落感覺林玉言前半段講得挺天啊譜的，可後半段，那八戒是什麼玩意兒？難道也是一種動物？
「八戒嘛，在我們那個世界可是叱吒風雲的高人中的高人，手中金箍棒更是神器中的神器，不過，要是他的金箍棒丟了，哈哈，就有點手無縛雞的感覺，當然，這只是個假設，假設。」林玉言訕訕笑道，同時雙手合十，祈禱著，「八戒大人，空空大人，小的無疑冒犯，您老要懲罰，就懲罰我身邊那個多嘴的小子吧。我發四，絕對不關我事。」
「沒義氣！」林落比出中指，說實話，在心裡，林落是很想胖揍林玉言一頓的，可惜實力不足，經驗不夠，也只得看著他囂張。
「好了，簡單來說，道法就是所有一切的本源，沒有道，就沒有世界，也就沒有你我。」林玉言笑著道。
「按照你的意思，那我們不就是道？」林落問道。
「你說樹上落下的葉子能說是樹嗎？」林玉言反問林落。
「不能。」
「那不就成了！」
「是這個道理。」林落沉吟了一陣，隨即想到了武羅中的法則，似乎整個世界都是由法則構造，那法則與道不就衝突了？整理了下思路，林落把心中的疑惑說出來。
「嗯。」林玉言摸了摸下巴，笑看著林落，說道，「我為什麼說道法？」
「我怎麼知道？」林落一翻白眼，「是我先問你的好不好？」
「哦，是嗎？」林玉言一笑，「算你先問我吧，但，只要你知道，我為何說道法，而不說道，你就能解釋心中的答案了。」
「道？道法？」林落心中默念著，靈光一閃，似乎抓住了什麼，忙不迭說道，「難道，道是指大道，而法，是指法則？」
「不錯。」林玉言轉而捏著下巴，像是捏著一撮鬍鬚，可惜他那張臉太白淨，和現世中的小白臉有得一拼，「道，是諸天萬法的總綱，而法則，則是道的具體彰顯，就好比大樹散下的根須，每一種法則都緊密聯繫著大道。」
「那意思就是所有法則聚攏，就是大道！」林落豁然睜大眼，以前覺得大道渺渺，如雲煙，難以捉摸，而如今，卻有一種大道就在附近的錯覺。
「天道和大道又有什麼不同？」林落感覺自己又犯愁了。
「天道還不一樣是大道之一，你也可以理解為法則，天之法則。世間只有一種道，他包含了萬事萬物，武羅萬象，由於萬般皆出於道，所以才被尊稱為大道。至高至聖的意思。」林玉言耐著性子給林落解釋，而後，話鋒一轉，語氣之中隱隱有著一股自豪。
「每個人，都可以用自己的方式接近大道，這種方式，被稱為個人的道。能領悟個人的道，才能稱為強者。因為，每一個強者心中，都有別人無法撼動的意志，這就是個人的道。」
「我的道，就是不敗！」林玉言說到這裡，一身混混般氣勢立即消褪，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好似孤傲皇者的姿態，目光如炬，四周空氣頓時臣服，氣流繚繞，紛紛繞繞，堂而皇之，為他加冕！
「不敗？」
在林玉言豁然釋放皇者孤傲時，林落的確被震懾到了，這種好似與大道抗衡的無力感，化作萬千螞蟻，在四肢湧動，綿延刺痛令林落的眉頭，一下子就鎖緊。
「對，就是不敗！」林玉言忽的抬高左臂，五指張開，斜指蒼天，「這個世界，把我們對法則的感應切斷，除了拳腳及靈魂屬性，無法動用其他。在這種無法依天啊世間本源的情況下，唯有自強，所以，我們需要自己的道，個人的道！」
「拳腳比試，不單單是表面招式切磋，更是個人心中那股意志的切磋，誰的意志更堅定，那麼，誰就勝利！」林玉言臉上不苟言笑，雙眼微瞇下來，手指向林落，「你，林落，意志不夠堅定。」
「嗯？」林落第一次聽到有人質疑自己的意志，心裡頗有幾分怪異。想當初，在丹霞山內，師傅麒麟老人，那可數十萬前的人物，都稱讚過自己的意志。
能被僅天啊一縷殘識就能存活數十萬年的大人物肯定的意志，如何會不堅定？
可就在這短短數個呼吸的時間裡，林落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意志動搖了！
「我相信師傅的話，他肯定我的意志遠過常人，我就是如此相信著，從沒懷疑過，也正因為如此，相信師傅，相信自己，用意志一次一次的撐過許多常人眼中根本不可能的事，可我到底錯在哪裡了？」林落心裡很真切的告訴自己，自己錯了，可就是不明白，到底哪裡有錯？
「錯在哪裡？」林落把希望放在了林玉言身上，這時候的林玉言，憑借一身孤傲皇者之姿，的確有解答眾生疑難的本事。
「你問我，你就錯了。」林玉言瞳孔微微一縮，聲音在林落腦海中響起，輕輕歎息，「和我比試，你的意志裡，根本就沒想過贏！」
「不敢想的意志，如何算堅定！不敢贏的意志，如何算堅定！不曾認識如此意志的你，如何算堅定！」
林玉言的聲音，如同驚雷，連續轟擊在林落心靈之上，他要的，就是在林落最接近自己的道的時候，醍醐灌頂！
「對！逃避的意志，就是軟弱！認輸的意志，就是軟弱！我縱容他，就是軟弱！」林落心中嘶吼，被林玉言這一連串引導，林落無限接近著自己的道。
「林落……聽我說，我現在就告訴你，我的道。」林玉言的聲音，繼續進行引導，他口中吐出的每個音符，都是無比龐大的助力，全身心支持林落，「我的道——不敗，我相信，無論對手如何強橫，我都不敗，不敗，自然不會輸！」
「我沒有爭鬥天下，賞盡萬人卑謙的野心，但我的人格，我的自尊，我的意志，會擁護我，不允許我任何一次失敗，所以，我必須不敗！記住，是必須！！！」
「必須……對，就是必須！」林落拚命回想著曾經遺失的自己，那些過去到底藏匿到哪裡去了？那個指天，大罵老天不公，敢於天一搏的我，哪兒去了？那個敢當著萬千人，一腳踩碎仇人頭顱的我，哪兒去了？那個吼著咆哮著無堅不摧的我，哪兒去了？
「就在這！」林落睜開眼，猛地起身，一股衝破天穹的氣勢，陡然直入雲霄！這一刻，林玉言明顯感覺到林落的不同，可哪裡不同，又說不上來，就好像，林落忽然成熟了。
「天道自然。」林落抬頭看著不死世界那灰濛濛天空，心說，或許，來到不死世界，讓我覺得自己死了，從此剩餘的，僅僅只有沉默，聒噪一生，只餘前世的喧嘩。
「而現在，天，我林落要告訴你，什麼是無堅不摧！不管我是不是死了，我一定會從這裡，你的地盤，爬出去！誰也阻止不了！」林落咆哮一聲，同時帶了句，「爹、娘，等我，瀾兒，我答應你的事，一定完成，還有小胖子，還有小胖、雲戒……太多太多，放不下……所以，我必須回去！」
「好！」
「說的好！」
「林落，你是我彥玉的偶像，偶決定了，一定把你掛在牆上，每日在你面前洗乾淨身子，然後拱上三炷香！」
「天啊！」林落好不容易積蓄的昊天壯志之情，一瞬間就被這個叫什麼艷遇的變態給澆熄，還說什麼把自己掛牆上，這不是咒自己死嗎！
「不過，貌似，我還真死了……」林落頓時被弄得無語，心裡想著，那個叫艷遇的變態，老子記住你了，哼哼，有機會，絕對狠狠收拾你！
「林落。」林玉言緩緩往林落走來，態度親熱不少。
其實，在最開始的時候，林玉言只是把林落當作新人來照顧，而現在，目睹了林落由一個在他眼裡看起來稚嫩的少年，變為一個能盯起天、扛起地的大英雄雛形的過程後，他不禁有些佩服林落。
「無堅不摧，你的道，聽起來十分不錯喔。」林玉言笑了笑，雙眼中滿是戰意，對著林落打了個響指，「要不要切磋切磋？」
「好！」
林落爽快應道，隨即閉上眼，這一刻，林落感覺到天地之間的距離無限縮小，似乎天就頂在頭上，一種掌天握地的感覺，油然而生。
「哈哈……林落，這時候的你，才能讓我拿出實力。」林玉言凝視著林落，微微一笑。
下一刻，他動了，猶如幽影，只是一個閃爍，整個會場數百尺範圍就全是他的幻影。
「速度麼……」林落揚起嘴角，雙眼迅速環視整個會場，在林落的四周，早圍滿了林玉言的幻影，每一個都衝著林落笑。
那種微笑，在林落看來，很水很搞笑。
其實，在林玉言自行封印了靈魂自帶的屬性、實力後，可以說他和林落的戰力處於同一水平，如果要分出勝負，就只能天啊各自對道的領悟。
「該我了。」林落自信笑道，雙眼瞬間鎖定不遠處一道幻影，腳步微微一晃，便如箭矢般衝出去，在空中留下一道模糊身影。
「林老哥，看小弟捉住你！」接近先前鎖定那道幻影時，整個人忽然躍起，手肘迅猛撞向身邊那片虛無，同時，弓腰甩開馬步，左肩前傾，隨之就是一個晃動。
蓬！一道沉悶聲響起。
「捉住了。」林落看著現出身形的林玉言，微笑著說道。
「厲害，林落。」林玉言正待稱讚林落時，卻是雙眼一瞪，連忙擋住林落如流武般砸來的雙拳，左腳一蹬，跳到十尺外，瞪著林落，「好小子，居然偷襲！」
「兵不厭詐嘛。」林落訕訕笑道，「而且，林老哥的身手也不是蓋的，我能打中就不錯了，更別說讓你受傷，對吧？」
「對你妹！」林玉言繼續瞪眼，似乎想把他那雙小眼睛給瞪大點，伸手撫了撫飄在額前的長髮，哼道，「你小子，果然是個賤人，我真信了。想抬高我，好摔下來，把我摔更痛點對吧？」
「對啊對啊。」林落嘿嘿笑道。
「哈哈，這才對嘛。」林玉言仰頭一笑，隨之看向林落，「別怪我放狠話，你小子想打敗我，絕對不可能！」
「放狠話是吧，我也會。」林落雙目圓瞪起來，對著林玉言勾了勾手指，「小樣兒，我不會欺負你。你肯定會問我為什麼，我在這兒就一併與你說，因為，我會秒殺你，欺負你，根本沒這時間。」
「哈哈！你是在挑釁是吧？」林玉言一邊說著，一邊天啊近林落，二人距離越來越近，不過，二人都是心照不宣露著微笑。偷襲？兩人都是如此想著，既然同有這個念頭，那就要看誰掩飾得更深。
「對！」一見林玉言走進自己的攻擊範圍，林落大喝一聲，隨之一個直拳打過去，雖然是簡簡單單一拳，可卻封死了林玉言所有退路。在真正觸及自己的道——無堅不摧之前，林落是無法做到簡簡單單一拳就能逼迫林玉言到如此地步的，可一旦領悟了自己的道，無論多麼細微的動作，都包含天地至理。
「不敗之道！」林玉言眼神炯炯，瞳孔猛地一縮，整個人變得虛無，就像是個透明人，明明能看到，卻無法觸及到。由於林落也有著自己的道，林玉言不敢小覷，在不能使用自身真正實力的情況下，他也只有拿比林落浸淫更久的道來戰鬥。
「穿過了？」林落一拳打在林玉言胸口，並沒有到肉的感覺，反而自己在這一拳威勢下，整個人穿透了林玉言的身子，來到他的對面。
「這就是不敗？」林落轉身看著林玉言，雙眼中的睿利之光內斂，認真審視起林玉言來，他的道是不敗。
「什麼是不敗？」林落開始考慮這個問題，如果說不死就是不敗，那麼林玉言已經敗了。顯然，勝敗不是那麼簡單的問題。
「在於他心裡認為的勝敗是什麼？」林落想到這裡，便點了點頭，林玉言的道，是他自己的道，自己的道，就由自己說了算。
「想勝他，難。」林落看著趨近於無形的林玉言，感到一陣無奈。的確，兩人交手天啊的就是拳腳，而現在，拳腳打在林玉言身上，直接就穿透過去，還打什麼，林玉言簡直就是耍賴！林落怒視著林玉言，哼道：「蔡賴子！」
「我不也打不到你。」林玉言哈哈笑著，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很無恥，特別是對才領悟自己道的林落來說。
「繼續笑，信不信笑死你！」林落沒好氣說道，同時，思緒急速轉動，思考勝利之法。
「對了。」忽然，林落眼前一亮，剛才自己不是說過，自己的道，自己說了算。他說他不敗，我就要他敗！
「我的道，無堅不摧！不管你如何防禦，只要我想，一樣摧毀！無堅不摧，一切阻擋我的都將被我粉碎！」林落深深吁出口氣，右拳上逐漸浮現金色光澤。
「林落，有什麼方就儘管試，我很大方的，絕對打不還口、罵不還手，等你累了，我再出手，哈哈……」林玉言笑得很無恥，就是因為他的不敗之道，可以讓自己化作虛無，別人無法攻擊到他，而他卻可以攻擊別人，而剛才只是騙了林落而已，不過他喜歡等對手打他打累了，然後再去收拾掉殘局，至於中間那段時間，他很多時候都是睡過去的。
「這就叫不戰而屈人之兵。」林玉言默默把他那個無恥之法無限美化。
「不戰而屈人之兵？」林落想笑，心說，就你敢把無恥說成高雅，不過，下一拳，我會讓你哭。
「我的道，露出鋒芒吧。」林落掄起閃爍金光的右拳，幾個起落就來到林玉言身前，而林玉言，卻是笑看著林落，那種眼神，像是在說，來吧，毆打我吧，不折不扣、不依不撓的毆打我吧！
「賤人。」林落留下這句話，一拳就往林玉言胸口砸去。眼神中充滿的是鋒芒，是摧毀，是霸道！反觀林玉言，則是慣性的搖頭一笑，這種眼神，他看得太多，許多和他交手的村民，在第一次失利之後，第二次都會露出這種眼神。不過，他還是從林落的眼神中發現了一點不同太堅定了！這種感覺就像，自己已經被他打中了一樣。
「有詐？」林玉言不相信林落能打中自己，不說林落，就是整個變態村，能打中他的都少之又少，而且，其中好幾個都是天啊著靈魂自帶的變態屬性。所以，林落那種堅定，相信自我的眼神，讓林玉言第一時間想到有詐。不過，林玉言回頭一想，又覺得不對，林落除了領悟不久的無堅不摧之道，似乎也沒什麼能拿出手的。
領悟不久的道，不可能很強，而林玉言浸淫不敗之道已有數百萬年之久，縱然謙虛說自己略懂大道皮毛，實際上，他的不敗之道已然無限接近大道了。因此，林落想憑借自己那微薄的大道領悟，破開林玉言的不敗防禦，難！
「無堅不摧！」林落拳頭上金光猛地閃耀，彷彿最耀眼的太陽，鋒利氣息四溢，撕扯著不死世界的空間，雖然沒有達到撕裂空間的程度，但也令凌厲持續震顫！
「中！」林落猛地一喝，拳頭貼近了林玉言胸口
「這是徒勞，林落。」林玉言那張臉幾乎全部寄托凌厲，留下鼻子眼睛擠弄出一個無奈的弧度，「不過……林落，你可要快點出手，不然，要勝利，我得等很久，我、天啊！」
林玉言還想繼續損林落，可下一刻，他就直接愣住了，林落那閃爍金光的右拳，實打實的落在他胸口，一股猛烈的撞擊直接把他寄托凌厲的身子轟出來！
直接刺透靈魂的力量豁然爆裂，林玉言感覺他整個腦子都在轟鳴，搖搖晃晃跌開數十尺遠，而後，一臉驚駭盯著林落，有些艱難的說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你忘記了？我的道是無堅不摧，專破無恥耍賴術，哈哈……你就哭去吧。」林落揮了揮手，一副很感概的樣子，心裡卻是笑開了花，你牛啊，你得瑟啊，這下傻眼了吧。
「天啊！」林玉言很無語，自己實實在在浸淫了數百萬年的道，就這樣被林落這個新人給克了！
「不是吧！」
「我眼花了嗎？你確定那個少年，是林落，是新人，是新人林落？」會場上一片死寂！
但，這短暫沉默過後，那些個變態村民又瘋狂了，狂嚎著：「菜鳥！菜鳥！菜！菜！菜！」
聲音整齊劃一，像是經過無數次排練似的，看來，林玉言往常敗陣的時候，就是被這樣損過來的。
而林玉言本人，卻對這些變態們的口號充耳不聞，反而閉上眼，仔細體會被林落打中身子的一刻。
「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林玉言睜開眼，雙眼有神，緊緊盯著林落一陣看，那種眼神彷彿是在看一個怪物。
的確，一個的道浸淫了數百萬年，而另一個的道僅是方才領悟，其中的差距不可以量計，而現在卻似乎打破了這個常規。
當然，這並不是說林落能打中林玉言就算勝利，畢竟，林玉言的道並不只是這麼簡單，但，那種寄托身體於凌厲中的把式，卻是他個人的道中最為重要的部分，更是道的基礎。
如今被林落一個新人識破，確實很打擊林玉言。
「林老哥，你不會被我打懵了吧？」林落嘿嘿笑著，「如果是那樣，那小弟在這裡抱歉了。哈哈……僥倖贏一局，快哉快哉。」
「抱歉你妹，林小子，以為打中就算贏？」林玉言禁不住有些無語，這什麼邏輯，老子還沒認輸好不好，不過，這些話他也是心裡說說。
「小孩子就是天真！」林玉言瞪著林落。
「至少我們站在同一水平線，林老哥你也別想耍賴了，小弟我正好克你。如今正是時候，你一拳我一拳，你來我往，多爽快。」林落笑著說道，同時迅速飆身上前，再次掄起閃爍金光的拳頭，對準了林玉言的前額。
「也好，讓我再試一次，你小子打中是不是意外。」林玉言眼神微微一凜，整個身子再次變得虛無，雙眼視線都落在林落那個金光拳頭上，他想證實，林落的擊中是必中，還是具有概率性。
「近了！」林玉言的精神瞬間緊繃，這不僅關係到林落的道，更是關係到自己數百萬年的修行是不是存在漏洞。
「蓬~」又是一道沉悶響聲彈起！的確是彈起，林玉言彈起，在場之人彈起，這就是人人彈起！
「我還真沒眼花！」
「你果然沒眼花！我的媽呀，快來看神仙！」場外的變態們揉了揉眼睛，確定這一切是真的，不是虛幻之後，才長吁了口氣，算是承認了林落這個小變態。其實，在這一刻他們心中都對林落說著，我們變態麼？我們變態麼？
「林老哥，別發呆了，我可不會留手喔。」林落適當的提醒林玉言一句，而後整個胯部猛地甩動起起，好似猛虎躍入山澗猛地彈起般，變拳為爪，以迅雷不及掩耳響叮噹之勢，往林玉言左肋抓去。
「天啊！」林玉言來得及罵出一句，卻來不及閃躲，雙臂橫檔下來，馬步穩扎，全身氣力鼓動，硬撼林落那角度刁鑽的一爪。砰砰！爪、臂相碰，響起令人感覺尖利的聲音。
「靈魂強就是優勢大。」林落齜牙退開，甩了甩幾乎崩潰的右臂，卻感覺不到半分疼痛，瞥了眼右臂，觸目驚心的傷口一覽無遺。
「哈哈……吃癟了吧。」林玉言為了更加的打擊林落，拿起毫髮無損的手臂，裝著痛苦溫柔的給手臂哈氣，口裡還嚷著，「喔喔~~痛死老子了。」
「是這樣嗎？」林落無語。
「……」場外變態們無語。
「好了，林落我倆的比試就到此。」林玉言換了一臉的鄭重，緩緩往林落走來，露出一絲感激的笑容，「林落，謝了。」說著，對林落拱了拱手。
「林老哥，你這是幹什麼！」林落嚇了一跳，趕緊拖住林玉言的雙臂，把他扶正，連說道，「不管林老哥如何看待小弟，但，林落我把你當大哥了，一輩子的大哥。」
「好，我早就認了你這個兄弟！」林玉言很是欣慰的拍著林落的肩膀，「我托大自稱聲大哥，不過，大哥仍要感謝你。是你，林落，讓我發現我的不敗之道並不完美。」
「不，蔡大哥，你的道已經很厲害了，在我看來，已經無限接近完美，要不是我的道正好克制於你，不然，我一個新人又如何能打中你的身子。」林落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心中則是暗喜，看來，自己的道還是挺不錯，這不，把一個老古董的道給克得死死的。
「林落，你錯了。沒有道是完美的，就算大道也不完美，完美的定義是無懈可擊，就算是大道依然有彌足之處。」林玉言一笑，「林落，我感謝你，是因為，你讓我之後的數萬年，數十萬年，甚至數百萬年都有事情做。」
「交手之前，我已想不到我的道哪裡還有不足，但與你交手之後，又有了新的領悟，讓我找到了一個更接近大道的方向。」林玉言深深向林落鞠了一躬。
「我……」林落有些手足無措，林玉言若是解放所有實力，他的戰力將媲美武羅中的武帝，而眼前這個武帝卻向自己行禮，這要是換在武羅大陸，簡直就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林落，我給你鞠個躬，不至於就把你嚇傻吧。」林玉言抬起頭來，對著林落揶揄道。
「怎……怎麼會。」林落連忙應道，心裡卻是苦笑，嚇傻？你這不是讓我折壽嘛。嗯？折壽？貌似自己就是個永生的靈魂體，哪有壽元一說。如此一想，林落心裡頓時釋然。
林落心內的小秘密當然不會告訴這些人，只不過他的臉上也是不太好看，怎樣才能完美的瞞過這些人呢？
林落到現在還是想不出一個完美的答案來，嗯？要不然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