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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
獸神
太恐怖了！王利明所爆發出的實力，讓林落感覺到心寒。[]
（全文字電子書免費下載）這個時候，他懷內的小胖也是有些瑟瑟發抖，要知道小胖自從跟隨林落開始，還從來沒有露出過這種形態。這讓林落感覺到王林明更加的可怕。
武魂的再次召喚，是需要時間的醞釀的，這個時候，留給林落的時間已然不多了，無論是從哪個方面來講，林落都已經處在了下風，這場驚天地泣鬼神的爭鬥，讓雙方的人，都是顯得疲態盡顯。
林落心思急轉，但是無論怎麼思考，他也找不到一個妥善的辦法來躲避這個結果。王林明所召喚出的獸神，無疑是非常強大的。這等獸神可不是能夠隨便見到的。召喚出這樣龐大厲害的武魂，也是需要異常強大的真氣來進行支撐的。
沒有一個人能夠省略這個步驟，要知道武魂的召喚，是極其神聖與特殊的。在天武大陸，雖然眾人都是修行武功真氣，但是這只是為召喚武魂做鋪墊。在實際的戰鬥當中，唯有武魂才能發揮出莫大的實力來。
洛明看著林落那緊張的神情，心知現在林落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這讓他的心情也是變得急躁起來。在他們這撥人中，如果連林落都感覺到局面有些失控的話，那麼無疑現在的形勢已經到了生死之刻！
這已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信號，沒有一個人能夠忘卻現在他們所處的局面，因為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這獸神所展現出的實力，都是讓他們這些人感到膽寒。
就在林落這些人仰視這威武龐大的獸神之時，前方卻是突然亮起了一道光，這道白光，讓整個森林頓時變成了白日。光芒萬丈，照進人的眼球內，讓人睜不開雙眼。這光芒來的好生奇怪，沒有一點點徵兆。
林落的武魂已經沒有辦法再度召喚出來了，雖然有著小胖這個逆天的存在，但是眼前的不利局面，還是讓林落想不出一點辦法來。小胖是需要強大的真氣來支撐的，此時此刻，又從哪裡找那麼多的天才地寶讓它去吃呢？
事情已經到了兩難的境地，如果在這裡不解決到王林明，那麼再以後的過程中，這個王林明肯定是會給己方造成莫大危機的。
林落轉頭看了看龍雲天，他也在獨自面對著洶湧而來的武獸，在這樣的時刻，每個人都在經歷著自己的磨難。林落也不期望他們能夠幫助自己。林落所面對的危險等級，也不是他們這些人能夠幫得上的。
王林明宛如上古獸神轉世，在這一個瞬間爆發出了無與倫比的威力，這股力量，是林落從來沒有經歷過的。身後的少女，此時也露出了恐懼的眼神，這王林明擺明是衝著她來的，林落的目的就是保護這少女。
王林明這個時候已經殺紅了眼，他不管不顧，對於面前這些人的肆意干擾，王林明顯現出了莫大的耐心，他先是讓那龐大的武魂擋住眾人的去路，然後把眾人堵截在這個山坳中，看得出來，王林明所召喚出來的武魂，不單具有非凡的靈智，就連跟主人的溝通，也是異常靈敏。
砰！一道在黑夜中漆黑得發出烏光的光柱衝擊向林落胸口。「嗷！」林落面色開始扭曲，沒有意識的他感受到尊嚴被挑釁，在他意識內的殺戮世界中，突兀出現無數強橫異族，一同聯手攻擊向自己。
「給我殺！殺！殺！」紅綾顏色逐漸加深，而後直接化作了一條黑紅色飄帶。顫動間，一圈圈血色衝擊波一段段推動而出。
轟！先是一聲響徹天地的動靜，而後整個驛站在頃刻間破碎為粉末，一陣陰風飛掠而來，整個驛站就消失了。而遠處燈火卻與這數百米範圍的黑暗形成了鮮明對比。
「啊！」少女慘叫一聲，終於昏迷了過去。「以蒼天之道磨滅殺戮意識！」黑夜中，一團紅得發紫的火焰沖天而起，陡然天地閃亮了一瞬間，倒映出雲夢、王林明五人決然的側臉。圍繞著林落的一簇簇火焰變為了一尊熔煉天地的烘爐，迎風見漲的熾冷氣息一遍遍磨滅著林落散發而出的殺意。
「融合！」一米八身高的龍雲天在瞬間膨脹到十米高，在他體內……武神統攝天地，黑洞吞噬蒼穹，烘爐熔煉乾坤。三股力量三管齊下，一齊化作了一柄切割法則的利劍，而後一化二，二化四，四化無窮。無窮無盡的透明利劍衝入林落腦海之中。只見林落雙眸中猛地爆射出一陣令人心悸的血光，似乎天地在一瞬間被染成了地域！而他全身力量更是一寸寸暴漲！
滋！龍雲天那十米高身軀上一條條凸冒而起的青筋開始崩裂，鮮血迸濺！
「怎麼回事！」龍雲天嚇了一跳，渾身痛楚令他連連齜牙嘶吼道：「什麼情況？洛明快看看到底出了什麼情況？這可不是中和暴走無敵屬性的現象啊！」
「這？」雲夢蹙了蹙眉，淡黃色彩眸中也閃過了不解。
「天！」洛明雙眼猛地瞪得滾圓，心中閃過不妙，連怒吼道：「完了，林落兄弟的無敵屬性不是暴走，而是殘缺！林落兄弟的無敵屬性是殘缺的，殘缺的啊！」
「我們中和他的無敵屬性只會把它的缺陷更大的激發出來，快停手！」洛明連忙撤下天地烘爐，胸口起伏不定。
「現在怎麼辦？」看著氣勢越來越強大的林落，龍雲天真的心慌了。
「現在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首先，等林落兄弟消耗完武力。不過顯然不可行，等到林落兄弟耗完武力，我們也就跪了。」
「其次，我們五人有廢了林落兄弟的實力！」洛明遲疑道。
「這到底應該怎麼辦啊。」龍雲天看了眼還被洛明、王林明二人合力鎮壓不能動彈的林落，可突破封鎖是遲早的事。若是真對林落出手，龍雲天絕對會逃避，連王林明也是連搖頭。
「林落是我的兄弟。」龍雲天心中歎了聲。有時候兄弟這種感覺很奇怪，或許是一個眼神、一個輕微的動作就能令人打心裡認同。就彷彿龍雲天，遇到危險就會下意識衝向林落，因為他知道，林落會保護他。
「不。」雲夢當即否決，「還有一個辦法。」
「哦。」幾人眼前都是一亮，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你們難道忘了林落在天才等級測試時發生的晉階意外。他可是在全身武力散盡，肉身沉睡僅靠潛意識一龍半點吸收游離空中的武魂力量都能熬過的堅定人物，無敵屬性缺陷帶來的後果，相信他也能克服。」雲夢眼中閃爍著一絲神光，「我們要做的，就是相信他。」
「無敵屬性殘缺與無敵屬性暴走不同，前者殘留的意識要比後者多。」幾人連點頭，而後五人分別凌立在林落四周。
「林落不要讓我瞧不起你，如果連自身意識都掌控不了，那就沒有資格做我的隊友。」
「林落兄弟醒過來吧。」
「醒過來吧」，「卡嚓」妖異的血色流光一閃即逝，而洛明那困鎖林落的四條天地鎖鏈破碎為了萬千碎片，跌落大地後就消失不見了。
「死吧！統統死吧！」林落猙笑著，漆黑色無塵都在瞬間佈滿血色。
「吼。」一聲嘹亮龍吟聲伴隨閃爍著的黑龍身影響起，無塵竟然在此刻解封突破到了下品王級武器！在無塵突破到下品王級武器一刻，林落渾身洩露出的氣勢頓時再次增長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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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林落瞳孔微縮，而後直接消失在五人面前。
「太快了！」洛明臉色大變，他居然無法鎖定住林落的移動軌跡！
「哼！」妖異血色半月伴隨一聲女子悶哼聲閃過。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柄血色細刃古樸長劍正頂在胳膊上裂出道寸深傷口的雲夢丹田前。
「別！林落兄弟，住手！」洛明三人臉色劇變！
「嘿，我看你這次往哪裡跑。」林落嘴角上勾勒出一個惡魔般弧度，隨著林落鬼魅一笑！
一塊類似於血色結界的巨蛋在龍雲天、王林明、洛明他們三人驚詫目光中把林落與雲夢包裹了起來。就是這一瞬間，龍雲天三人就失去了對林落二人的感應。
「怎麼辦？」龍雲天急得來回直跺腳，額頭上更是接連滲出冷汗來。
「都怪我，沒事理那白癡幹什麼！若不然林落也不會使出這殘缺的無敵屬性。」龍雲天狠狠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嘴邊鮮血頓時就湧出來，同時那鮮紅五指印隨著呼吸一起一伏，臉色時而猙獰時而後悔。
「高個子！」洛明厲喝一聲，「不要妄自菲薄，你首先要明確林落兄弟的無敵屬性是殘缺的，既然是殘缺的，那麼就有我們不知道的缺陷。而林落失去神智也和這種缺陷有關，根本就不關你事！」
「可是這又該怎麼辦呢？」龍雲天搖頭，「如果沒有我招惹出事情，林落兄弟哪會失去神智，無論怎麼說，我都是罪魁禍首。」
「固執！當時千鈞一髮，若是不救你，你也就廢了。當時林落兄弟也清楚知道只有自己才能救你，才會使出無敵屬性來。」洛明說著眼神一凜，「不對！」
「以我對林落兄弟瞭解，他根本不是那種輕易挪動殺心之人，而這一次明知道自己能夠救援你，為何還要對驛站下死手？」
「無邊的憤怒在燃燒著！」
「對，就是憤怒！就好像當時我只能眼睜睜看著你被打殘而不能救援時的憤怒。必定是這份憤怒刺激了殘缺的無敵屬性才導致林落喪失神智！」洛明雙眸中亮起一陣精光，化作兩柄利劍直刺向血色巨蛋。
「砰！」巨蛋表段閃爍過一陣電光。
「這個防禦的力量真是太強大了！」洛明退了一步。
「好吧，現在我來試試！」
「啊啊！」王林明全身肌肉隨之繃緊，骨節之間響起金鐵交鳴之聲，「卡，」的一聲，兩條巨大手臂扇在了血色巨蛋表段。
「簌簌。」近乎兩百萬巨力僅是令血色巨蛋顫抖了兩下。
「雲夢不會有事吧？」龍雲天眉頭緊皺，暗恨自己沒用，要是自己再強一點就不會發生這事了。
「放心，雲夢的實力恐怖至極，就算受傷，也最多不過是輕傷。」洛明轉身盯著龍雲天歎道：「倒是你還沒有釋懷。」
「你要記住，就算沒有你，林落那無敵屬性的缺陷也會爆發出來。而以後爆發倒不如現在爆發，至少現在還是勉強能控制的。」
「你也知道林落的無敵屬性有多麼恐怖，若是沉澱到以後再爆發，那時候就不是這麼簡單了。」洛明微笑著拍了拍龍雲天的肩膀，「其實，林落兄弟應該感謝你才是。早發現，才能早治療。若不然一直隨身攜帶著致命隱患，任誰也不會安心修煉。」
「洛明說得對。」王林明豎起了他那一隻人頭般大小的拳頭，咧嘴一笑，森白牙齒都露了出來，配合上一身黝黑壯碩軀體，倒真有幾分搞笑。
「哈哈，沒想到事情居然發展成了這樣。」這時，龍雲天才勉強笑了笑。
「解鈴還需繫鈴人啊。」洛明暗自搖頭，「恐怕沒有林落原諒，高個子會留下一生的陰霾。這樣也好，證明高個子是個重情重義之人。我沒有看錯。」
「我們就安心等吧。我相信林落，也相信雲夢。」洛明盤膝坐定，感受著血色巨蛋中散發著的滔天殺意開始修煉。同樣，龍雲天與王林明也各懷心事的坐定，而此刻的雲夢，在林落攻擊過來時突然感覺到腦袋有一瞬間的眩暈，在眩暈之前的霎那感覺到自己被鎖在了一個巨蛋中，同時無數淡黃色劍氣激射而起把雲夢保護起來，不停發出「嗡嗡」之聲，似乎是在警告林落不要靠近雲夢一般。
「這是！」雲夢美目突的瞪圓，她不明白明明自己被困鎖在血色巨蛋中，為什麼現在會突兀來到一片無間地獄。
「難道這是林落那傢伙的的精神空間？」雲夢蹙眉，一瞬間心中就掠過了無數念頭，而後都紛紛被排除，「這不是領域，而是一個世界，一個精神空間。」
「這裡是林落他的精神空間？」雲夢感覺自身輕飄飄的，就好似被莫言召喚出來的鬼魂，不過又不同於鬼魂，因為自身根本就沒有任何攻擊力。
這種情勢對雲夢非常不利，一旦這個精神空間中林落任然是喪失神智的狀態，而且又擁有自己精神空間的掌控權，那麼雲夢就危險了。一個人，一旦武魂印記消散，現實中的肉身也會生機消失殆盡而亡。
雲夢僅是震驚了片刻，情緒就穩定下來，而後更是環視著這個單調的無間地獄。這個無間地獄異常平靜，若不是一座座飛天疏散的小山頭，恐怕會令雲夢認為這裡根本沒有天地之分。
「砰！」不遠處傳來山石滾落的聲音。
雲夢遲疑片刻，便邁著青蓮腳步走去，踏著這片無間地獄的土地，就彷彿踏在一段死屍之上，雖然沒有令人作嘔的腐臭，但其中充滿的凶戾、殘忍氣息時刻都欲衝入雲夢腦海。而雲夢則是保持著一顆冰潔之心，任由戾氣所指也屹然不懼。
「這些是？」雲夢看著一段段、一塊塊血色岩石自山頭滾落下來，露出其中掩藏著的一幅幅破碎的水幕。這些破碎水幕中正一遍遍播放著一個少年成長的故事。
「林落的過去。」雲夢小嘴略微張開，眼眸落在這些斷斷續續的水幕上，認真觀看著林落過去的記憶——一個漆黑夜晚，少年嘴邊叼著一根麥草仰望著漫天武魂，眼角那一滴不知是露水還是眼淚的晶瑩在夜空下閃爍著令人心醉的光彩。忽然，一顆流龍從少年側臉劃過，一霎那的閃耀令雲夢看清楚少年那一雙失神的眸子!
突然又是一個漆黑的夜晚，漫天武魂早已消散，換為之的是傾盆暴雨。雨中，少年瘦弱的身軀瑟瑟發抖，而他的身軀卻筆直，彷彿這個山頭上的蒼松。以雲夢的視力能清楚看見，少年那發白滲著血絲的嘴唇緊咬著，側臉上劃過一股又一股的冰冷雨水，而那一雙眸子卻異常堅定。這一瞬間，雲夢似乎有一個錯覺，少年並不是站立在山頭上，而是山頭站立在少年肩上！突然轟隆一聲。血色岩石碎了，斷續的水幕也碎了。清晰的破碎聲令雲夢猛地驚醒，而她的嘴角卻似乎有一絲笑意。
「啊！啊！我不願！」寂靜無聲的無間地獄中陡然響起一連串嘶吼聲。
「林落？」雲夢憑著直覺尋準一條路猛地飛奔過去，隨著距離嘶吼聲源頭越來越近，雲夢的心跳有一種加速的錯覺，不由暗自奇怪：「難道精神奔跑也會累？」不知過去多久，雲夢舉目望去。
只見兩條血色鎖鏈自無間地獄那遙遠虛空中延伸下來，而遠處一道瘦弱的身影卻被這兩條血色鎖鏈分別鎖住了左右手。
「林落。」雲夢看著面色猙獰的林落輕喚出聲。
「匡當。」林落似乎聽見有人在呼喚自己，而且這個聲音是如此的熟悉，腦袋中突的劃過「雲夢」的名字，可一時又糊塗起來，雲夢怎麼可能來到自己的精神空間？
如果不是雲夢，那麼這個聲音就是自己的幻聽嘍，不會吧，世間上竟然有這麼奇怪的事情？可為什麼自己第一次幻聽會聽到雲夢的聲音？就在林落遲疑間，腳下貫穿血色大陸深處的鎖鏈來回碰撞一起。「匡匡鐺鐺」響個不停。而後林落抬起了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名身裹著淡黃色霞衣的絕美女子。
「雲夢？」林落有些傻眼，剛才自己還在幻聽，現在就出現幻覺了。心底忽的閃過一絲悲哀，早在無邊地獄把自己的神智離開，把精神體封鎖在此處時，林落就已經開始反抗。奈何一直都拗不斷這些鎖鏈，還好只要累了就可以休息，休息好了還可以繼續擰鎖鏈。可重來沒有出現幻覺。
現在出現幻覺就只能證明自己真的快不行了，或許會被無邊地獄吞噬吧。林落心中一狠，就準備繼續擰鎖鏈，就算拼盡最後一絲氣力，也不能就此服輸！
「怎麼你不認識我了？」雲夢伸出小手在臉色決然的林落眼前晃了晃。
「這一定是幻覺！休想影響我的心智！給我破！」林落被鎖鏈困住半點移不開腳步，雙眼猛地一閉而後猛地睜開，可是悲哀的發現雲夢竟然還在自己面前。
「破！」林落再一次猛閉雙眼而後睜開，不敢相信的看著仍舊停在自己面前的雲夢身影，開始疑惑起自己的心智何時變得如此脆弱，連一個自己精神空間中的幻覺都破除不了？
「再來一次！」林落在心裡和雲夢這個「幻覺」卯上了，來來回回猛閉雙眼而後睜開反覆了數十次，最後竟然發現雲夢臉上出現了濃濃的笑意。
「咯咯！」雲夢忍不住了，林落他實在是太搞笑了，於是她決定不再保持平靜，於是說道：「我是真的。」
「給老子閉嘴！」林落氣啊，這個「幻覺」難道不知道雲夢不會笑嗎？這也太假了吧，可是這麼假的幻覺自己居然破除不了，心中一股憋屈猛地直擊頭頂，整個腦袋猛地往雲夢撞去，同時嘶吼道：「老子滅了你！」
「啊！」雲夢驚呼一聲，想不到林落會突然出手，一時間閃躲不及，頓時被撞了個正著。
「咦？好軟。」林落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的頭正頂在雲夢胸脯上，眼眸中疑惑之色一閃，喃喃道：「幻覺怎麼會有觸感？不應該吧？可是……好軟。」說著，還下意識在雲夢已被擠得變形的胸腹上噌了兩下。聽著林落的自言自語，感受到還頂在自己胸脯上的腦袋，雲夢整個臉都快紅到了脖子上，連忙蹭蹭退開好幾步，小手慌忙捂在胸前下意識碎了一口：「流氓！」
「嗯！」林落眨巴了下眼睛，似乎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無間地獄。「呼啊！」偶爾吹拂而過的陰風帶著一絲窘迫。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不會，不會真的是雲夢吧？」林落訕訕笑了笑，直到自己撞上雲夢時林落才清楚知道面前的人真的是雲夢。
雖然同為精神體，但精神體與精神體接觸同樣有著肉身接觸肉身的感覺。畢竟是同一類存在。
「我掐死你！」雲夢那張絕美的俏臉頓時冷下來，而兩腮上的紅暈卻是說什麼也褪不去。林落都親身感受過了，居然還問出這麼個問題。如果林落裝傻充愣混過去，雲夢會當作不知道，可此刻卻就令雲夢有些無地自容了。
本來就未經什麼人事的雲夢就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反應，從小接觸過的人一隻手都能數過來。於是，紅著臉像個小女孩般撲向林落。一把掐在林落肋間，一邊還叨念著：「掐死你！掐死你！要你佔我便宜！掐死你！」
「嗯！」林落被雲夢這動作嚇了一跳，似乎太親密了吧。她那雙嫩白的小手使勁掐在自己肋間，可是根本沒有什麼疼痛感覺，反而很舒坦，就好似按摩。
「你不疼嗎？」雲夢感覺很奇怪，她可是使出了全身力氣，雖然精神體的力氣小得可憐，可兩人都是精神體，自己都累了，難道林落就不疼？
「嗯？原來這個樣子啊。」林落反應過來，準備給雲夢留個面子，於是開始演戲，扯著嗓子撕心裂肺的大吼起來：「啊！啊！快放手，要疼死了！」
「啊。」雲夢被林落嚇得退了兩步，輕掩著小嘴，秀眉蹙了蹙，心中不由疑惑：「難道林落神經傳播速度有延遲？還是他裝的。」
可是，看他額頭上冷汗一簇一簇的，不像是在演戲，難道是真的？掩藏在內心的那份善良頓時冒出來，看著被殘缺無敵屬性逼到自己精神空間，且被無敵屬性囚禁起來的林落，不由想到了自己的過去。
「沒事吧？」雲夢眼圈有些紅。同時又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過去的記憶可是被自己用武力很好的封印於心底深處，平常甚至於去想都不能夠回憶起。
難道因為是精神體關係？而後又看見林落過去一幕幕的記憶，那些記憶碎片中記載的故事與自己是那麼的相似。
「我沒事。我都裝的，看你那麼努力的想弄疼我，可是我又不知道怎麼的就是感覺不到疼痛。又怕你累著，於是就假裝你達到目的了。」看著雲夢那柔弱身子，以及泛紅的眼眶，林落很光棍的承認了。
「你！」雲夢愣是說不出話，一時間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你裝的就裝的吧，還要說出來，這算哪門子事？雲夢氣愣愣的坐在林落身邊，別過頭去也不看林落一眼。而林落又不知道怎麼開口安慰，同樣也沉默了。只留下上至天穹下達地心的鎖鏈在陰風吹佛中卡崩崩的響。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都一個時辰了。她們怎麼還不出來啊。」龍雲天急的背心透涼，猛地站起身來回在地上跺著步，「你們說，林落和雲夢會不會出事啊？我這心擔得死緊！」
「稍安勿躁。」洛明皺眉低沉道，雙眼也掠向那毫無變化的血色巨蛋，喃喃念叨：「照說雲夢是無敵武神的天才人物，怎麼會這麼久都沒有動靜，難道在僵持？無敵武神，若是雲夢擁有武神的專屬神器——天痕刀，那就保證不會出問題，哪怕林落兄弟的無敵屬性是殺戮。」
「殺戮之道很強啊。」王林明眼眸中有著深深的擔憂，「血皇皓殺聽說嗎？傳說中，血皇皓殺突破步入人仙境界時走火入魔，一人斬殺十數位巔峰境界的老輩人仙，其中有五人都是擁有無敵屬性的啊。現在林落出事，若是雲夢再出事，我……我都不敢想。」
「哼，你這傢伙就會說這種喪氣話，還是安心等著吧！」洛明突然猛瞪了王林明一眼，身子豁的站起來。王林明這個時候早就沒有了剛才召喚出獸神的那股凶悍之相，看來那獸神的確是為王林明加成了不少。
說罷洛明猛地一巴掌扇在血色巨蛋上，強烈的深紅色武力一閃即逝，全部注入血色巨蛋中。轟隆一聲，只見一股血紅色真氣與血色巨蛋融合瞬間開始反震，強勁的衝擊波向四面八方蕩漾開來，「啵」的一聲，一里範圍內土地都龜裂開！同時，無間地獄中。
轟隆一聲大響。無間地獄猛地一陣搖晃。
「怎麼回事？」林落原本緊閉的雙眸猛地睜開，萬千座青綠色小山破碎開來，露出其中一塊塊記憶碎片，全都開始播放，沾滿了整個無間地獄。沾滿整個無間地獄的回憶是何其的壯觀宏瀾！
好似萬千座湖泊一個接著一個紛飛向天穹，彷彿虛空武魂天武棋布。
「啊！」雲夢跌坐起來，仰望著一幕幕林落的過去，過程僅是持續了數個呼吸時間，這些記憶碎片又聚攏一起，化作一座座青綠色小山，好似一顆顆閃耀著血光的流龍墜落往血色大地上。
「砰！」「砰！」「砰！」「真實太美了！」雲夢與林落都看得有些癡了。倒不說這個鏡頭有多麼浪漫，反而好似並肩戰友同生共死，在戰火紛飛中緊靠在一起，雙雙都成了彼此唯一的依賴。
「雲夢。」林落與雲夢對望一眼，微笑著道：「你把我過去的事看完了，如果不給我講講你過去的事，我很吃虧呢。」
「哦。」雲夢蹲坐在地，螓首緩緩低頭雙腿之間，不敢看林落一眼。這時的林落笑得很美。對，就是很美。就彷彿她下定決心好好活下去時流露出的笑容一般，此刻的林落就是自己從前的影子。那個夜晚，還是個單純小女孩時的雲夢，也是這般笑的。
「你願意聽嗎？」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這個精神空間中只有自己與林落二人，雲夢打算把過去告訴林落。雲夢聲音很低，若不是無間地獄安靜的可怕或許林落並一定能聽清。
「嗯。」林落點了點頭，被鎖鏈困鎖住四肢的林落並不能放鬆開身子如雲夢一般蹲坐在地上，雙眸卻閃爍著武魂的璀璨光芒。
「我小時候很幸福。」雲夢說著緊了緊身上那件單薄的霞衣，雙臂悄悄把雙腿收攏，而後蜷縮一起。林落能體會到，此刻的雲夢是那麼孤單。
「我父親是族裡兩位武俠中的其中一個，族人都很怕他、仰慕他。而我伯父是族長，同時也是另一位武俠。家族大事他都在父親點頭後才下命令。那時，因為父親關係，我在家族裡很重要，就像小公主。」
「什麼事都依我，與我同輩的兄弟姐妹也都怕我。」
「每天有疼我的母親陪著我，有溺愛我的父親護著我，我真的很幸福。」雲夢悄悄的流著淚，時而不著痕跡的擦掉，林落看得清楚。
「有一天，伯父告訴父親，飛仙山上出了重寶，如果我族能得到它，必定會再添兩位武俠戰力，讓家族從此強大起來。於是，父親與伯父一同前往了飛仙山。」
「不久，我就看到伯父帶著父親殘破的屍體回來了，那段經歷真是讓我慘不忍睹。」雲夢小嘴顫抖著道，「可是那年我才五歲啊。」
「我記得，那天母親哭得好淒慘。而我早就忘記了怎麼哭，只是一味得要著父親，要著父親扮馬給我騎。」雲夢哭得更厲害了。
「可是伯父狠狠扇了我一巴掌。母親哭著要保護，卻被伯父打斷了雙腿……再沒有恢復，一直躺在床上。族裡並沒有安排下人照顧母親，而是由五歲的我照顧母親。」雲夢抬起頭看著林落，淚水從兩行淚痕中一次次滑過。林落覺得自己的鼻子很酸，彷彿泡在醋裡。
「我一邊修煉，一邊照顧著母親。母親希望我成為另一位父親保護家族，不希望家族沒落。我很努力的達成母親的盼望，終於在半年後修煉到了武力十段，眼見就要踏入武術。」雲夢抽泣了兩聲，「可族人都說我太天才，太天才就不是人，是妖孽！妖孽，就該抹殺。」
林落瞪大了眼，雲夢竟然在五歲半時就步入了武力十段，那時的自己還是個被族人嘲笑的可憐蟲。
「他們威脅，若是再修煉就要殺了我母親。我很害怕，同時也不明白，我修煉是為了家族，是為了家族能強大起來才努力修煉。為什麼他們要阻止我？就連伯父也威脅我。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我不敢告訴母親，反而偷偷修煉，因為我努力修煉，母親才會開心的笑。我希望母親能開心的笑，因為笑起來，那些擠滿母親臉龐的皺紋才會顯得美麗，那些銀色白髮才會如同雪花般可愛。」雲夢哭著連搖頭。
「六歲時，我突破到了武術，成為一名武徒。我開心的要去告訴母親。可是，回到那間滿是灰塵充滿霉味的小溫屋時，母親已經斷氣了。臉色發黑，我知道那是中毒的現象。」雲夢哭了好久才逐漸停止，「那時，我感覺我的世界崩潰了。」
「被一場暴雨淋得崩潰了。」
「沒有想到，接踵而來的是，更大的災難。伯父擊碎了我的丹田，說要留我這個妖孽一命，任我自生自滅。那一刻，在場的有我的叔伯、長老、哥哥、姐姐，他們張狂笑著。說我是賤人生的野種，要把我丟到山野裡餵狗！」
「於是，我被伯父擰著頭髮丟到族外。我看著碩大的家族並沒有一人為我求情，我懂了，父親母親都是他們害死的！」
「我站在門外，笑了，就像你一樣。因為——我有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我決定活下去！對，我要活出自己的精彩，讓無數的人來頂禮膜拜。」無數陰風嚎叫，就似地獄中呻吟著的無數惡鬼，甚是嚇人。而雲夢卻突然站起來，雙頰上還掛著淚痕，陰風一吹，雲夢那一身淡藍色霞衣便紛飛起來，一條條飄帶、一縷縷淡藍色劍氣就好似萬千金虹，拱立著中央處那絕美的雲夢。
「好美。」林落暗讚，而眼神卻很是清澈。小時候，面對雖然遜色雲夢但也是一等一美人的林語音，林落也從未像其他男子一般失神。這應該算是小時候累積起來的莫名自卑，對於美麗的人或事都不是自己能擁有的。
「哈哈，你想的太多了。」林落自嘲一笑，那維持著決心的自尊時刻提醒著林落，在未報仇之前，決不允許沉溺兒女私情！
「那時我決定活下去，是為了父母的仇，我要親手殺了族中一個個醜陋族人！」雲夢語中充滿凜冽殺氣。
「嗯？」林落被激得一驚，暗歎，「好強的殺意！那次小明哥被長老殺死，我體內的殺意甚至都不及這十分之一！」
「你知道嗎？在我眼裡父母就是我的天，我的天碎了，夢沒了。我所有的快樂，全都失去了。我活下去的理由也只有為他們報仇。」雲夢深吸口氣，雙眼失去了焦距，「父母為家族卻死了，可那些族人！哼！不殺他們，我怎能安心！」
「當時，我站在族外計較著未來。身邊突然出現了道黑影，那是位十分漂亮的女子，甚至比母親都要好看。她對我說，需要她幫忙殺死族人嗎？我點頭了。然後她消失在我面前。數呼吸後，我聽見了無數慘叫聲，甚至於天空中出現了一條血河，無數族人屍體堆積出來的血河衝往了虛空，如何的狼嚎鬼叫！」
「她回來了，問我是否願意跟她走？我同意了，然後來到一個神秘組織。我把她當作姐姐，因為她與母親一般漂亮，還幫我報仇。所以我決定聽她的話。可她卻讓我殺人！那是我所不能接受的。」
「我親眼看見她屠戮了整個村落！一百二十一人，包括最老的八十歲村長，以及最小僅三個月大的嬰兒。都是無辜的啊！」雲夢抱頭痛哭。
這個時候雲夢就好像是一個孩子，是那麼的讓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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