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手臂看了看時辰,十九點五十了。
不知不覺竟在床上鬧騰了三個多小時。
思及剛才纏綿悱惻的種種,柔情蜜意的在她赤、裸的背脊上啾了兩個吻,心中像被什麼塞滿了,真正是一點都不想動,可她餓了,怕餓壞他的心頭肉,連忙爬起來打開床頭燈先在地上找到她衣服往她身上套,「你別動,我來幫你穿」。
微暗的燈光柔柔暗暗的照在他側臉上,謝歡倦怠的倚在胸口,任由他笨手笨腳的將內衣扣上去,套上了毛衣,她是真沒了力氣,又累又餓,由著他穿上衣服,攔腰抱起她離開了別墅。
唯有屋裡凌亂的大床和未完全散盡的甜膩味道證明著這座空了許久的房子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汊。
時間太晚了,回家煮起碼又得半個小時,正好謝歡忽然特別想吃附近有條街上魚蛋米線和蒸餃,章盛光開車找了過去,兩人都餓了,一人一碗米線吃了個底朝天,點的一盤餃子謝歡吃了五六個,剩餘的全被他掃進了肚子裡,還覺得沒大飽,又點了碗豬扒飯。
謝歡原本也吃飽了,又被他逼著餵吃了兩口。
「我食慾好久沒像今天這麼好了」,章盛光將盤子裡最後的兩粒飯都給掃進去,有心愛的人在身邊,吃什麼都是香的朕。
「你一向都挺能吃的」,謝歡眼睛都快睜不開了,上床真是件消耗體力的事。
「那是以前,自從跟你分手後我常常連飯都忘記吃了,後來還是來了你家做飯,我才能稍微吃上一兩碗,你沒看,我肌肉就沒從前壯了」,他把椅子搬近點,笑著道:「你平時在家也只能吃上一碗飯,今晚的份量總不止吧」。
那還不是你被你累的,謝歡暗自抱怨,「吃完了就結賬走吧」。
「時間還早,去看場電影怎麼樣」?
「我很累了,想回家洗澡睡覺,下回再去看吧」,她哈欠連天,連眼淚水也打出來了。
「你說的啊,下回」,他高興的記在心裡,想了想,道:「乾脆就星期六吧,正好我有兩張攝影展券,看完攝影展我們再去看電影」。
「嗯,好啊」。
車子到她樓下,她早靠著座椅睡著了,他捨不得叫醒她,抱著她回家上床便歇下了。
第二天,謝歡醒的很早,自己是偎在他肩窩裡睡的,他的手臂從被窩裡伸出來壓住她肩膀上的被子,似乎是怕風透進來。
兩人四肢重疊,昨天事後又沒洗澡,流了很多汗,身體粘的厲害,尤其是她身上彷彿都沾了她氣味。
她躡手躡腳的拿開他的手,他手臂突然一緊,驚醒的睜開了眼,雙面迷糊又緊張害怕,「你要去哪裡」?
「我去洗澡,你再睡會兒吧」,她坐起來將被子拉上點。
「哦」,他似是鬆了口氣,復又閉上眼。
她去了浴室,花灑淋在肌膚上,雙腿還是酸痛的,腿心處好像還留著他的殘液,昨晚他那麼用力,肯定是都進去的,不知道會不會懷孕。
洗完澡,打開床頭櫃上的抽屜,裡面一盒嶄新的事後避孕藥,早知道兩人遲早會如此了,提前買了準備。
擠了兩粒出來,看著手上白色的藥片,昨天他熾熱的話還言猶在耳。
要個孩子…孩子…。
不知道有了孩子會是怎樣的情形,會像是昨天他說的那樣,在那個小別墅裡,閒來無事曬曬太陽、打打麻將,到了夏天也許孩子們的笑聲會鬧響整個院子,就像昨日看到那些在院子裡堆雪人的孩子一樣。
手中的藥片漸漸握緊,既然選擇了,就乾脆早點下決心吧。
將手裡的藥盒和藥片丟進垃圾桶裡,深深的吐了口氣,能懷…就懷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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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城休閒會所。
目前市最大的休閒及娛樂會所,裡面不僅僅可以休閒娛樂還能美容保健,更是如今有錢人和當官的常去的地方,大抵人間的天堂也不過如此。
謝歡趕過去時,周杭松和另外一位銀行行長正享受著美女的專業推拿。
美女纖細的手指揉進肩頸裡,兩個男人發出欲仙欲死的呻吟,「真舒服,就那裡,再重點,用力點…小謝…唔…你來啦…我們等你好一陣了…」。
「我剛開玩個會」,謝歡早見怪不怪了,認識這些當官的太多了,而且她和周杭松實在是太熟了,五年前他從暮市調去了某小市擔任副書記,在那呆了三年,前兩年立了大功再加上周家人和陸珺雯從旁周、旋,才總算是調回了市省檢察院擔任反貪污賄賂局局長,如今這職位人人都爭相巴結,他現在是在市混的風生水起,估計今天又是旁邊那位年輕的男人請客了。
「我給你…介紹下,這位是…銀行的況行長」,果不其然,周杭松指了指旁邊大約三十來歲的年輕男子,又是大有來頭。
這位況行長五官倒是還端正,就是如今脫了外套,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腰還是稍微有點粗,和章盛光那精壯的腰是沒法比的。
「你好…你好…謝小姐,快坐快坐」,況行長連忙朝幫他按摩的美女打了個手勢,「再叫個美女進來幫謝小姐推拿,謝小姐天天工作,放鬆下筋骨待會兒再去打球人都會精神些」。
謝歡愕然的看了看暗中朝她使眼色的周杭松,猛地明白過來。
他急急把自己叫過來,該不會是想把這位況行長介紹給她吧。
結束了一場推拿,不愧是市最大休閒會所的人,揉捏到位,倒真讓她徹徹底底的疏通了把筋骨。
推拿完後,喝著飲料打保齡球,況行長姿態瀟灑,出手利落,十個球瓶應聲全倒。
「怎麼樣」?周杭松喝了口啤酒道:「你媽讓我幫你物色新的對象,這位況行長三十二歲,老家是上海的,去年調來了這邊,父親是上海家公司的老闆,我跟他接觸過很多次,人品不錯,有擔當、魄力,他自個兒也有成家立業的想法,我跟他說過你了的情況,他說可以理解…」。
「打住」,謝歡抬手,「原來你是讓我來相親的」。
「我看你媽說你前些日子相親相的萬念俱灰,我怕你不肯來,所以才騙了你嗎,你覺得怎麼樣」?
「很好,但是你覺得我這輩子還可以脫離章盛光的掌心嗎」?謝歡小聲道:「何況…我現在跟章盛光復合了」。
「什麼,你怎麼不早說」,周杭松急急放下啤酒瓶,還欲再問,那邊況行長已經走過來了,笑瞇瞇的道:「小謝,到你上場了」。
謝歡朝他頷首,點頭走過去拿起一個保齡球,正欲丟出去,旁邊突然傳來一陣鼓掌聲。
她望過去,扔保齡球的是一名二十六七的年輕男人,個兒高,說不上健壯,但是五官稜角分明,衣著打扮也十分有型,一名打扮時髦洋氣的嬌小女人踮起一隻腳尖撲進他懷裡,看年紀不過二十歲左右,之所以能那麼快判斷出她的年紀,謝歡是覺得面熟,這女孩子應該是自己學院裡的,「哇,尚哥,你真厲害,我好佩服你哦,你教我」。
「想讓我教你,總得有點付出吧,嗯」,男人眉飛色舞捏了捏女人的小臉。
「討厭」,女人嬌嗔了眼,踮起腳尖也不怕害羞的當著許多人的面吻了吻男人的嘴唇,「這樣總行了吧」。
「真乖」,叫尚哥的男人在她臀上狠狠揉了揉,嬉笑的拿起一隻保齡球,「來,我教你」。
女人點頭,妖嬈的依過去,抬眼時,看到旁邊盯著她的謝歡時,臉色微變,猛地轉開了身去,正要開口,男人身上的手機突然響了,取出來一看神色沉了沉,道:「我出去接個電話」。
看來果真是自己學校的,謝歡暗自搖頭,現在學校的校風她也是早有耳聞的,既不是自己系的,她也懶得管,反正也沒半點羞恥心。
她轉身要扔球,忽聽那男子接著電話走遠的聲音飄過來,「苑青啊,我今天下午就回去,這還陪老馬他們有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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