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歡…歡歡…」,梁鳳蓉一連叫了幾聲,對方是掛了,她掛斷,又急忙撥回去,回答她的都是「您播的用戶已關機」。
「怎麼樣了,那丫頭說要出國嗎」?旁邊的章偉權也顧不得吃早餐了,沉重的追問。
「我等會再跟你解釋」,梁鳳蓉趕緊的通知了章盛光。
章盛光此時正在酒店裡,今天是易南楓和姜姝的婚禮,他是伴郎,事先和易南楓約定好的,努力的打起十二分精神陪著新郎在新娘家接親。
今天的姜姝穿著雪白的婚紗,漂亮的都快認不出來了汊。
不知道謝歡穿新娘的衣服是怎樣的,一定比姜姝要漂亮多了,他站在邊上失神的看著易南楓春風得意的從伴娘尹悅涵手裡搶過了新娘,兩人相視的甜笑,他便想起了謝歡的笑容。
若是那件事沒發生的話,兩人這樣結婚也是遲早的事吧?
可現在突然覺得很渺茫,這份渺茫讓他痛苦不堪,再多看一眼都會窒息的發瘋朕。
到場的客人都有很多高中時關係很好的兄弟,今天本也是個值得喜慶的好日子,本來跟兄弟們說話晚上在好好鬧一鬧,這會兒只恨不得早點離開去謝歡的家裡等著、呆著,只有在那才覺得安心。
梁鳳蓉的電話就是在這時打過來的,「光子,不得了啦,剛才我接到歡歡打來的電話,她說她在機場,要出去旅遊啊,也沒告訴我要去哪裡,要去多久,沒等我說完她就掛了,現在也關機了」。
章盛光身軀一愣,呆了足足半分鐘,忽然拿起手機往樓下衝。
「光子,你要去哪裡,你可是伴郎啊」,易南楓一干人等在後面大叫,他也不聽,急急攔了輛的士往機場趕。
一路上不聽的催促司機,然後打謝歡手機,儘管知道關機了,仍舊是執著的打。
實在打不通後,又給她發短信。
「謝歡,你要去哪裡?求求你別走」。
「我正在來飛機場的路上,等我一會兒,一會兒就好了」。
「我今天看到南楓結婚了,我也想跟你之間有那樣一天」。
「你別再生我的氣了,只要你回來,我可以永遠聽你的」。
……。
一條條短信發出去,如牛毛沉入大海。
到達機場,他四處尋找,張望,甚至像個瘋子在機場裡大叫她的名字,也沒人回應他。
短信也沒有回應,他逐漸的心冷。
隨即告訴自己,她只是出去旅遊,又不是離開這個國家,幾天或者一個星期最多半個月就會回來的,到時候等她想通了,她便會回來的。
而且她還可以去問問學院那個和她玩的好的赫德,或者衛豫桓都行的,他們有生意上的往來,不可能斷了聯繫。
他不斷的安慰自己,又坐車去了她公寓,守在樓下,到中午才看到赫德從外面回來。
「赫德教授,你跟謝歡一向關係好,你一定知道她去哪裡旅遊了對不對」?章盛光懇求,只要她知道謝歡去了哪裡,說不定她找過去,遇到她,她會有所感動,然後原諒自己。
赫德心中輕蔑,從前每次見他就沒給過自己好臉色,這會兒要求他倒是會拉下面子了,「我只知道她這次旅遊是周遊世界,她的第一站在那我也…」。
「周遊世界」?章盛光面色古怪,「你在跟我開玩笑嘛」。
「你小聲點,別被其它人聽到了」,赫德仔細皺眉四下裡看了看,「這事是保密的,學校其它人都不知道她是出去旅遊了,你別把她工作弄沒了,我也是昨天親口聽她說的,假也請好了,無期限休假,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的,起碼也得半年或者一年吧」。
「周遊世界…」,章盛光又喃喃念了一遍,這可不是短時間能回來的。
她連個電話短信都沒有就這樣走了,她是為了躲開他,還是不打算原諒他,不跟他在一起了。
他機械般的坐倒在階梯上。
赫德看他傷心絕望的模樣,到底是不忍的勸了句,「你也別這麼難過,反正她工作還在這裡,遲早會回來的」。
章盛光眸色一絲波動,很快又恢復絕望的寂然,一動不動。
赫德暗自搖搖頭,提著東西不再搭理他轉身上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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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市,辦公室的落地窗前。
章思璟看著手裡的短信將近半個小時了,觸屏手機黯了又被他點亮,短信又出現在眼底:阿璟,當你看到這條短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踏向我未知的旅程了,不要為我擔心,我不是傷心躲避逃開這個地方,而是想給自己放一段假,想釋然一些事,我太累了,我從倫敦回來到如今,因為你和章盛光我快要找不到方向了,我的親生母親說時間會把人磨礪的更加鋒銳,而我好像是變得更加尖銳,這不是我希望的自己,我想要去全世界的每個角落走一走,我不知道前途等待我的是什麼,也許是孤獨、是美好、是重重困難、是威脅、堅強,不過我想我不該懼怕這些,我也不知道自己會走多久,但請相信我會平安無事回來的,這張電話卡我以後也不會再用了,不要尋找我,給我一點時間自由呼吸,當然也願你在時間每一天都能平平安安。
「也願你能夠安全回來」,章思璟低頭輕喃,他會未來的每一天等她回來。
他雖然擔心,也捨不得,可他佩服她的勇氣,一個女人能獨自踏上這樣的旅程,就等於能重新面對她的人生一樣。
她的世界裡不該只有光子和她,也許她也是發現了這樣的自己吧。
她的世界裡不該只有光子和她,也許她也是發現了這樣的自己吧。
「阿璟,歡歡走了,你知道她去哪裡了嗎」?梁鳳蓉打電話過來質問他,「光子現在守在她樓下魂不守舍的」。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章思璟輕聲說道:「媽,我們就放她走吧」。
梁鳳蓉心酸,「阿璟…」。
「她走累了會回來的,我們也不能用那份養育之恩總束縛著她,事實上她在倫敦那段日子應該是最開心、最無憂無慮的,而且…現在找她回來能做什麼呢,讓她原諒光子,她要是想見他、想原諒他,她早就原諒,早就見他了,也許是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去原諒,她甚至不知道她該怎麼辦,我們步步緊逼會讓她更痛苦」。
梁鳳蓉默然良久,道:「我們也是擔心她一個人出去…」。
「她一向聰明、獨立,又在北京和倫敦呆了幾年,英語也很在行,我想她不會有事的,你們倒是應該勸勸光子」。
「要是能勸的動就好了」,梁鳳蓉歎氣。
「他不能接受也得接受,後果都是自己造成的,我不也自己承擔了」。
梁鳳蓉掛完了這通電話,和章偉權對視了很久,又看了眼坐在階梯上的章盛光,乾脆道:「光子,你是又要像前幾天一樣不吃不喝是嗎,那媽陪你」。
章盛光抬頭生氣的道:「媽,您別逼我,爸,你快點拉媽回去」。
「你們兩母子在這鬧吧,我要回去了」,章偉權冷哼看也不看他就走了。
章盛光氣節,勸了半天梁鳳蓉實在沒用,乾脆不管了,兩人熬了一天沒吃飯,梁鳳蓉年紀大了,身體又有一大堆毛病,急的章盛光,到了凌晨便餓的搖搖晃晃,最後,章盛光只得屈服離開了謝歡公寓,回家笨手笨腳的做了些吃的,還打碎了好幾個碗,看著地上的碎片,他猛地抓起來就用力往自己手上劃,不一會兒便鮮血淋淋。
「啊,你幹嘛」,梁鳳蓉尖叫了聲,哭著拚命攔住他,「你瘋了,想毀了自己的手啊」。
「對,我就是要劃爛自己的手,都是這隻手,我才會鬼迷心竅做出對不起謝歡的事,劃爛了他就會相信我不會再犯了…」。
「啪」,梁鳳蓉往他臉上甩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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