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箋要見齊蕊,我和連夜沒有太多的遲疑,就答應了【bh皇妃:妖孽暴君求負責!【200】反擊(3)章節】。
見,為什麼不讓他們見?一個瘋,一個弱,即便是見了,又能如何?
元清宮裡,雙手被縛的陸箋終於見到了他心心唸唸的蕊兒,我冷眼旁觀地瞧著,連夜則是無法再面對齊蕊那張臉,索性一轉身到廊下站著去了。
一男一女,男的美貌似妖,女的柔弱蒼白,他們隔了幾步的距離,灼灼對視,像是恨不得把彼此鐫刻進自己的骨血裡似的。
那副場景,像是帶著魔力,否則怎麼會連前一刻還在瘋狂哭鬧的齊蕊,都鬼使神差似的安靜下來了呢…汊…
她像是仍舊認得陸箋,怔怔的,呆呆的,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我看得只覺不適——再怎麼說,他們兩個也是惡貫滿盈的主兒,如今又擺出這副苦情至極的樣子,是給誰看的?
我看不下去,確切地說,是怕自己再看下去會對他們狠不下心,咬了咬牙,同樣一扭身,要走出大殿,卻聽陸箋沙啞著聲音喚我朕。
他喚我「君凰」,連名帶姓,而不是昔日裡那假惺惺的「凰兒」。
我隱約從他的話音當中聽出了嚴肅的意味,禁不住腳步一頓,回過頭來,就見陸箋表情哀戚地望著我。
他用那副近乎於哀求的眼神望了我好久,終於開口,卻是說了一句,「蕊兒瘋掉之前,可有……提及過我?」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這男人至死都不會覺得對我抱歉的,他第一次肯朝我露出如此無助的表情,還是因為蕊兒!
心底那堪堪泛起的一絲期待瞬間狠狠拍下,我冷了臉,面無表情地丟下一句「沒有」,轉身便走了。
出了大殿沒多久,裡面傳來瘖啞的哭聲,壓抑,低沉,像是蘊含著數也不數清的負疚,和思念。
我聽不出痛哭失聲的,究竟是他們哪個……
連夜從廊柱的旁邊走了過來,握住了我的肩膀,我閉了閉眼,腦海中徐徐劃過在君國時那只見過一面的女人的臉,忍不住心頭微抽,喃喃地說,「齊蕊究竟好在哪裡?」
連夜手指微顫,沒有說話。
我恍然間明白了過來,我問錯了,問錯了,我問誰都不應該問他。齊蕊再不好,可和君瀲畢竟是有根本不同的,可齊蕊再好,齊妍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甚至更加溫柔,為什麼要遭受到他們非人的對待?
這世間,誰愛誰,誰不愛誰,原本就沒道理可講的。
那場痛哭持續了很久,很久,直到最後,終於漸漸變低,變低,直至消失於無了。
寢殿的門從內打開,陸箋被折磨得沒了血色的臉露了出來,他滿面傷痕,卻一臉微笑地看著我和連夜,一字一頓地說,「我要把蕊兒帶走。」
料到了。
齊蕊瘋了,是真的瘋了,沒錯,我做的。
她的清明只有短短一會兒,哭泣的那段工夫裡,她用尖利的指甲,將陸箋的臉劃得面目全非,沒有人知道,她究竟是愛他,還是恨他。
但即便是這樣的齊蕊,陸箋仍不嫌棄,他要帶走她。
「帶走可以。」連夜嗓音冷漠地說,「解藥留下。」
我同樣沒有忘記對連夜而言極其重要的東西,忍不住開口補充,「還有齊妍的下落!」
有齊蕊控制在手中,陸箋像是一隻被拔掉了獠牙的猛獸,再也沒有多麼大的攻擊力了。他雙手平舉,將解藥呈現了上來,嘴裡苦笑著說,「齊妍?我也是前幾日剛剛查出,她……她生完孩子之後,再無用處,早被齊蕊丟棄出宮了……」
連夜聽到這話當即鳳眸一瞇,手掌凌厲如風地就要朝陸箋拍去,我眉頭一皺,快步向前拽住連夜的胳膊,「別衝動!」
連夜的手被我拽住,急急頓住了攻勢,掌風偏了,劈向了一旁的柱子,就連柱子都晃了晃,我看得觸目驚心,可知他用了多大的力氣!
陸箋險險免於一死,一臉的驚慌失措,他帶著那滿面的血痕,看了看我,滿眼感激,嘴裡凌亂不堪地說,「我,我查到,她,她該是被師父帶回去了……」
連夜鳳眼中那幾乎可以比擬驚濤駭浪的怒氣,終於略有平息,我卻是半信半疑地看著陸箋,警惕地說,「你沒撒謊?」
陸箋苦笑,他轉頭朝身後寢殿內那依舊在發瘋的齊蕊看去一眼,轉過臉來,看著我說,「我曾經以為自己這輩子都接近不了她的……如今她瘋了,又不是被我害的,卻陰差陽錯從此能回到我的身邊,我該感激你的【bh皇妃:妖孽暴君求負責!【200】反擊(3)章節】。」
我看著他,沒有說話。
他點了點頭,說出最後一句,「齊妍一定在齊家山莊,我若騙你,天打雷劈!」
我想了想,他似乎確實應該感激我——齊蕊性子歹毒得很,又霸道,如果她是正常狀況下的話,還真的可能依舊會嫌棄陸箋曾和君瀲好過吧?
可是如今她瘋了,忘記了那些舊事,人卻依舊活著,陸箋終於能夠得到她。
哪怕是瘋了的她……
我抿著唇,看著連夜,眼睜睜地看著廣袖底下,他那修長瑩潤的手掌倏然間攥緊,又漸漸放開,他渾身上下那股子令人害怕的殺意,終於一點一點地褪去了。
拂袖離開之前,連夜冷冷丟下一句,「看好他!」
佇立在門前的御前侍衛頓時會意,應聲將陸箋推搡回元清宮的寢殿裡去了。
我手持解藥,望著連夜的背影,問出一句,「你要去齊家?」
連夜腳步一頓,轉頭看我,眸子裡那股令人畏懼的殺機終於消散,他朝我點一點頭,哽咽著說,「她是生是死,我總要親自去求證的……」
「好,」我沒猶豫,脫口就說,「我和你——」
話未說完,就被他斬釘截鐵地截住了,他朝我搖了搖頭,一臉不容置疑的神色,「我自己去,你在宮中呆著。」
「我……」
他走過來,摟住我,一手扶著我的背,一手撫摸我的小腹,放軟了聲音,低聲哄著,「莫問明日就到了,你好好養胎,乖乖呆著,我一定盡快帶娘親回來,好麼?」
連夜急於見到齊妍的心情,我明白的,眼看他雖然笑著,眉宇間的憂色卻絲毫沒有消褪多少,就知道他歸心似箭,我想了想,終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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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笑一聲,俯身在我嘴角親了一下。
連夜走後當晚,莫問果然攜初一十五來了。
彼時,我已經親自命人驗過陸箋給的解藥,確認無毒,這才喂顧朗吃下。
莫問來時,顧朗體內的毒素已經清理得七七八八,恰逢他來,索性做一下最後的徹底清除工作。
一夜就那麼忙忙碌碌地過下來了。
連夜離宮,宮中不能缺人,眼見顧朗狀況穩定了下來,我匆匆抹一把臉,帶著侍衛回宮了。
卻沒料到,竟然在崇元殿門口,見到了一抹粉衣。
正是齊太后瘋癲之後,我就再也沒見到過的華妃。
猝不及防會見到她,我幾乎是不由自主地腳步一頓,身後的侍衛卻是瞬間警惕了起來。
我狐疑,定睛去看,這才注意到,華妃的手裡,拿著一把匕首,而那把匕首,正死死抵著幾乎被她完全遮擋住了的娃娃。
是連寶!
我與連夜統統離宮,這幾日來,又日日只想著齊蕊和陸箋才是敵人,竟然忘記了她!
我暗自惱恨自己怎麼這麼不小心,竟然讓連寶一個人在宮中呆著,而華妃卻是一臉痛恨,死死地瞪著我說,「好你個狐媚子!慫恿陛下逐走婉嬪也便罷了,竟連本宮你都容不下?!」
我幾時容不下她?
侍衛紛紛抽刀出鞘,嘴裡喝著,「大膽李氏!你竟敢挾持皇子!」
李氏?我悚然一震,怔怔愣愣地盯著她。
華妃森然一笑,朝我磨牙,「你還裝蒜?前幾日陛下一紙休書,將我送回了李家,不是你一手攛掇而成的?!」
連夜把她休了?
這,這是幾時的事?
我是真的不知道,不免愣在當地,可侍衛們見到連寶被劫,又哇哇哭著,生怕已被貶為庶民的李氏傷了他,不等我的命令便衝上去了。
華妃縱然對我再恨,也不過是一介女流,她的匕首劃傷了連寶的面頰那刻,已經被侍衛輕鬆制伏了。
連寶哭鬧著撲進我的懷裡,我聽到華妃又哭又笑,聲嘶力竭地喊著,「風雅,風雅!你為人惡毒,你不得好死!我,我父親已經埋伏重兵,他,他一定會為我討回公道的!你,你讓我被人休棄?我,我讓你再也見不到陛下!」
我心口一撞,脫口而出,「連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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