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明的手受了傷,他一路都在找一種紫色的草藥【絕色千年第二百一十三章失蹤章節】。
我看見他把草藥的紫色葉片放進嘴裡咀嚼,然後吐出來塗到傷口上,塗得手腕上一圈閃閃發亮的紫黑色,像戴了一個紫色的手鐲。
我想跟他說說話,於是走到他身邊問:「你在找什麼草藥,我幫你一起找?」
他悶著頭,假裝很忙碌的樣子,只是推脫:「不用了,你忙你的吧!」
我有些氣餒,還想繼續尋找話題,冰痕卻走過來,牽了我的手,厲聲道:「走!」
我被冰痕強行拉走,他神色冷峻,弄得我有點莫名其妙:「你怎麼了,我就跟澄明說幾句話而已。」
「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別浪費口舌。」他的回答。
我有些哭笑不得,跟澄明說兩句話,怎麼就成浪費時間了?
辛辛苦苦爬了一天,中途又遭遇到一次阿修羅族死士的伏擊,令我們的行程有些緩慢。
日落時分,當我們爬過一個山頭後,早已累得精疲力竭。
迦南去砍柴火,澄明和冰痕去打野味。
不知為何,看著冰痕和澄明在一起,我的內心就隱隱感到不安。
綺亞本來想和迦南一起去的,但迦南讓她靜養,於是她只好呆在原地。
我和她各自坐在石堆上,隔了一段距離,互相不搭理。
但我知道綺亞始終在觀察我,而我只要一回頭,她就躲開了我的注視。
我暗自好笑,不再理她,專心致志等冰痕回來。
迦南首先扛著一堆樹枝返回,綺亞趕緊去幫忙,我看著他們兩個一起忙碌著,覺得去搭把手不太合適,因而只能尷尬地坐著。
迦南雖然跟綺亞說著話,眼神卻不斷往我這邊飄過來,引得綺亞不停對我投射嫉恨的目光。
我輕聲歎息,只能起身,佯裝尋找什麼,遠遠地離開他們。
前方低矮的灌木被踐踏得彎了腰,枝幹匍匐在地面上,在我面前延展出一條小道。
我依稀記得,澄明就是走的這條路,於是好奇心大起,也踩著灌木殘破的肢體向遠處走去。
走了很久,我忽然聽見左方有「悉索」的聲音,疑心是阿修羅死士,慌忙一閃身子,躲到一顆大樹下。
一滴冰涼的液體滴落到我的頭髮上,我隨手一抹,無意間看了一下,頓時倒抽一口氣。
這是修羅族黑色的血液。
我抬頭一看,頭頂那棵大樹的枝杈上,戳了一具阿修羅族的屍體,剛才滴到我頭上的血液,正是從這具屍身上的滴落下來的。
我大感晦氣,想折身回去,卻瞥見前方不遠處的溪水裡漂著一具白色的物體。
在我們幾個之中,只有澄明穿的是純白長袍。
我有種被雷擊中的感覺,頓感天旋地轉,我連嘴唇都在哆嗦,既害怕過去,卻又不得不過去【絕色千年213章節】。
我屏住呼吸,來到溪水邊,頓時鬆了一口氣。
原來那水裡的只是一件長袍,並不是澄明的身體。
我這才放心,擔心冰痕和澄明已經回到了營地,於是一路小跑著,終於遠遠地見到了澄明那瘦削的身影。
按捺不住內心的欣喜,我狂奔到澄明面前,抓緊他的手,激動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大家都驚訝地看著我,澄明卻微笑著看我。
他知道我在擔心什麼,於是雙手交疊著我的手掌,輕輕摩挲,示意我寬心。
冰痕陰著臉向我走過來。
澄明保持著得體的微笑,但他的中指卻撓著我的手心。
我驚訝,他的眼神頗有深意。
冰痕抓住我的手臂,將我從澄明的手掌中拽脫出來。
我覺得冰痕未免有些過分,畢竟我與澄明之間並無曖昧,他不該總是針對澄明。
因此我沒給冰痕好臉色看,吃完燒烤,我忽然想起頭髮被阿修羅族的血液弄髒,需要清洗。
天色已黑,再到處亂跑難免會有危險,我不得不可憐巴巴地看著冰痕。
他察覺,卻故作深沉,害得我只好硬生硬氣地求他:「幫我衝下頭髮。」
他沒有看我,給火堆添了一根柴火,說:「你不是不想理我的嗎?」
我無奈,只好賭氣不做聲,在火堆旁做了個結界,悶悶地躺下,卻怎麼也睡不著。
少頃,冰痕也步入結界中。
我側身假寐著,不理他。
他卻在我身邊蹲下來,摸了摸我的臉,笑道:「別裝了,我帶你去泡溫泉。」
溫泉?我走了這幾日,怎麼不知道這裡還有個溫泉?
「還是別隨意走動了,晚上不安全。」我有點猶豫。
他卻堅持:「有我在,不會有事!」
我由他拉著我,向著密林深處掠去,大概行進了半個時辰,果然看見白色蒸汽裊裊升起。
冰痕抱著我走入溫暖的泉水中,舀了一勺水打濕我的頭髮,開始幫我清洗弄髒的長髮。
「你的頭髮有一股香味。」他嗅著我濕漉漉的頭髮,讚歎。
我淺笑吟吟,傍晚對他生出的芥蒂頓時全消,任由他輕巧地幫我按摩頭皮。
他的手法不輕也不重,按得我很舒服,我閉上雙眼,口中不由自主地發出怯意的呻吟。
未幾,冰痕的喉嚨中發出低吼:「小壞蛋,你在引誘我嗎?」
他用有力的臂膀扣住我的腰,迅速與我緊密接觸。
在這一瞬間,我猛然憶起很久以前,與桎在妖界蜥章湖邊發生的那一幕,此情此景,何其相似!
不過,我也只是感慨了一下而已,時至今日,想到桎,我的心弦早已沒有顫動。
他已成為過去,而眼前的這個冰痕,才是我尋覓了千年的至愛。
良久,冰痕抱著我喘息,還上下其手,摸來摸去的。
我「啪」地一下打掉他的手,嗔怪:「幹什麼?流氓!」
他無奈地笑了一下,又開始幫我洗頭。
我們返回營地時,天色已經有點發白,我感到很累,迅速在冰痕懷裡睡著了。
天亮之後,迦南把我們喊醒,讓我們上路。
我十分困頓,窩在冰痕的懷抱裡不想起,冰痕也很疲倦,但他仍抱著我趕路,好讓我能多睡一會兒。
迷迷糊糊中,我聽到迦南驚訝道:「澄明呢?」
迦南沒有嗅出澄明的味道,我們分頭找了半天,也沒能發現澄明的身影。
澄明就這樣消失了!
我睡意全無,不肯趕路,執意要找到澄明。
迦南無法,只得跟綺亞繼續找,我則跟冰痕反方向尋找。
整個上午,就在擔心與緊張中度過,澄明仍是沒有出現。
冰痕遞給我幹糧,讓我先歇一會,我心急如焚,手拿著乾糧,卻是怎麼也吃不下。
我忽然想起昨日澄明的小動作,他用中指悄悄撓我的手心,還有他那飽含深意的眼神。
他到底在暗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