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早就想這麼做了,對嗎?」
冰痕的聲音像隔了一層薄紗,軟軟的,又很朦朧,彷彿從水底冒出來,充滿了混沌的感覺【絕色千年202章節】。
我不知該怎麼回答。我覺得好累,想躺下來好好睡一覺。
接下來我做了一個相當漫長而奇怪的夢。
我夢見冰痕帶著我去看玫瑰園,那片玫瑰園遼闊而悠長,我們牽著手走了很久,卻始終沒有走到盡頭。
後來他便讓我躺在鋪滿玫瑰花瓣的草地上,溫柔地撫著我的發,我很反感,想打掉他的手,手掌卻黏在了他的手心裡,無力掙脫。
我想罵他,卻咯咯笑個不停。
「真是淘氣呢!」冰痕的聲音似從遙遠的雲霄飄過來,虛幻得極不真實。
忽然之間,我頭痛欲裂,胃裡翻江倒海,像要死了一般。
好容易難受的勁兒消退,我才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翌日,明媚的光線從窗戶紙外透出來,刺在我的臉上,讓我的雙眸變成了兩顆正在燃燒的黑炭。
我無奈轉身,立刻被困進一個人體牢籠中。
迷濛中,我觸手所及的,儘是光滑如絲緞的肌膚,溫潤如玉。
我越摸越覺不對勁,終於勉為其難睜開眼眸。
冰痕那具熟悉的頓時呈現在我眼前。
「啊!」我只剩尖叫。
冰痕一臉無奈地衝我笑:「不是早就看過了嗎?幹嘛那麼緊張?」
「你耍流氓!」我怒斥,一把扯過被子,從榻上連滾帶爬地下地,沒提防腳下一絆,摔了個嘴啃泥。
「哈哈哈哈!」那尊瘟神居然在床上笑得異常開心。
「混蛋!」我咬牙切齒地罵,「你居然耍出如此陰毒的手段!」
「我哪裡陰毒了?」他一臉無辜模樣。
我氣打不到一處來,剜了他一眼:「你唆使店小二賣酒,又灌我酒,趁機……」
我的臉紅了,戳著他鼻子罵:「你卑鄙無恥!」
他卻顯示出流氓本性,赤條條地躺著,還支起左臂觀賞我發怒的樣子,似乎覺得一切很有趣。
「昨晚是你先主動的,我不過是被迫接受。」他撇撇嘴。
「你胡說!」我愈發怒不可遏。
「是你先吻我的,要不要我將你的記憶重新展現給你看?」冰痕竭力忍著笑。
不知為何,越是看他得意,我就越發難過,不知不覺眼淚已經噙滿了眼眶。
我裹著被子揀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胡亂地穿了一通,這才甩開被子,打開房門。
迦南和綺亞正站在門口,澄明則在稍遠的地方。
我呆若木雞,不知該如何應對這種狀況。
冰痕正在我身後玉體橫陳,這下有一萬張嘴也說不清了!
我受不住大家的目光,悶下頭,撞開迦南,急速地向外逃去了【絕色千年第二百零二章將錯就錯章節】。
眼淚一滴滴地拋灑在地上,我強抑悲憤,四處找著僻靜之所,終於在客棧不遠處的河邊樹林裡覓得一塊空地,放聲大哭不止。
都記不得哭了多久,人界的太陽已挪到我的頭頂,我才感到自己十分飢渴,且因宿醉而昏沉的頭顱加倍暈眩,腹中饞蟲也在不停抗議,眼前的景物彷彿長滿金針的發光物體,刺得我雙目黢黑一片。
我支撐不住,身體向後倒去,卻沒有跌在地上,而是掉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怎麼像個小孩子似的。」我的頭頂上方有笑聲。
我歇息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睛。
其實不用看,我也知道是冰痕。
他揀了塊空地,抱著我坐下,又開始從他的百寶箱裡掏出飯團來誘惑我:「要吃嗎?」
我別過臉去不理他。
裹著魚子醬和新鮮蔬菜的飯團送到我的鼻子底下,不一會兒就勾起了我的食慾,我很沒骨氣地抓過飯團,開始大快朵頤。
冰痕「撲哧」一笑,安靜地看我把飯團吃完。
我吃了一個,立刻想離他遠一點,誰知脫口而出的卻是:「還有嗎?」
話一出口,我恨得想打自己的嘴。
冰痕壓抑不住微笑,又掏出一個飯團,還拿出一瓶鮮奶,遞給我。
我再不顧顏面,索性接了,大口嚼著,還故意落下飯粒,存心要把他的乾淨衣袍踐踏得一團糟。
豈料他竟未不悅,令我大為驚奇。
待我吃完,他才用商量的口吻對我說:「千機,我發現咱們之間有誤會,是否該好好談一談?」
「沒什麼好談的!」我不有分說打斷他的話,同時偷偷瞄了一眼他的胸口。
可這次他沒有送好吃的給我。
我難掩失望,只好放低姿態問道:「談什麼?」
冰痕撅起嘴,戴上委屈的面具:「你似乎對我有誤會,我不知道哪裡得罪你了!」
我氣得說不出話來。
怎麼會有那麼不要臉的靈啊!佔了我便宜還說我錯怪他!
「你心裡明白!」我剜了他一眼。
冰痕卻搖晃著我的身體,一臉懵懂的模樣:「我不明白。」
他忽然側過臉,細看我的表情,語氣極致溫存:「所以要你來告訴我!」
我的弱點是耳根子軟,他若凶狠對我,我必以牙還牙,可現在他的低聲下氣卻讓我沒了脾氣,而且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冰痕見我不說話,忽然高興起來,環住我的腰,像個孩子似的撒嬌道:「你看,你說不出來!你還是對我有好感的,對不對?」
我無奈地扭頭,看著他,不知該說他什麼好。
「啵!」這個可惡的傢伙趁我不留神,竟偷吻我!
「你!」我揚起巴掌,欲疾風驟雨般地拍下去。
「怎麼了嘛?你要這樣對我?」他撅著嘴,一雙眼眸裡閃著兩抹藍藍的水光,委屈地看著我。
我哭笑不得,手掌揚在半空,竟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了。
冰痕狡黠地拿下我的手,把頭窩在我懷裡,嘴裡哼哼個不停。
我被嚇得一動也不敢動,雞皮疙瘩碎了一地。
結果,我反倒成了一個老媽子,不時拍拍冰痕的背,摸摸他的頭,心裡卻在納悶,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午後的陽光溫和地撒在我們身上,微風牽著垂柳的手,在河面上勾畫出晶瑩璀璨的漣漪,遠處的石拱橋上人流如織,一切美得令人目眩。
一個時辰後,我們才站起身,冰痕的腿麻了,只能慢悠悠地走,我好心幫他一把,他卻直接將身子倚在了我的肩膀上,壓得我齜牙咧嘴。
我一邊在心裡把他罵得狗血淋頭,一邊費力地拽他回客棧。
迦南和澄明看我們以這種「親密」的姿勢走向他們,面色均有些難堪。
綺亞示威似的將手搭在迦南肩膀上,孰料卻被迦南大力甩開。她那一張剛修復好的俏臉頓時漲成了豬肝色。
「兩位客官,裡面請!」店小二高呼一聲,一路小跑地奔過來。
兩個長工打扮的中年人急匆匆地上樓,在與我們擦肩而過時,他們似乎也在觀察我們。
我看出這兩個人面容剛毅,步伐穩健,肯定帶了一身功夫。
「有殺氣。」冰痕咬著我的耳光,卻咯咯笑著,彷彿在說一件無所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