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林臨受刑之日,我和娑羅早早動身,希望能在春林遊行的路上截住他【絕色千年197章節】。
我們一直等到晌午時分,才聽見破鑼「鐺」地一聲響,緊接著鼎沸的人聲如在我們耳邊炸開了鍋。
娑羅雙肩一縮,面部表情立刻變得機警無比,似魔性附體般,她飛身向著人潮撲去。
我無奈,也追隨她而去。
狹窄的大街已被人群圍堵得只剩下一條逼仄的通道,而通道上,衙役即將押解著春林走過。
娑羅擠在人群中,順著百姓的視線緊張地盯著遠方。
幾個黑點逐漸走近,衙役的身影越逼越近,他們的神情嚴肅而凶悍,彷彿是鐵面無私的神明。
相比之下,被關在囚車裡的春林則顯得楚楚可憐,他悶著頭,躲避著周邊人群扔來的爛菜葉和臭雞蛋,一聲不吭,似乎沒了思想。
娑羅縮著鼻子,喉管中發出一聲渾濁的咆哮,她如一隻蒼鷹,「嗖」一下就飛到了眾人頭頂上方。
剛剛還在看熱鬧的老百姓驚愕不已,不由抬頭望天。
「吃人的魔女!」驚呼聲此起彼伏。
娑羅此刻魔性恢復,哪管眾人的驚異?她厲喝一聲,雙手就往春林的囚車抓去。
衙役訓練有素,並未像百姓那般四散逃亡,他們迅速拿出弓弩,對著娑羅射去。
奇怪的是弩上的箭矢尾部全部閃爍著火花,還會發出「絲絲」的響聲。
眼見箭矢如雨點般射向娑羅,我忽然憶起當日客棧的打鬥,那些黑衣人的炸藥發出的聲音正和此刻這些箭矢的一模一樣。
「娑羅,小心炸藥!」我已來不及拉住娑羅,只能召喚旋風,企圖刮走那些炸藥。
可是還是晚了一步,兩三枚炸藥在娑羅的身邊炸開,她儼然如一片破碎的花瓣,跌落在地。
圍觀的百姓也慘被牽連,不少人血流滿面。
我趕緊去扶娑羅,卻驚愕地發現,數十支炸藥弩弓對準了我們的臉。
電光火石間,幾十枚炸藥齊齊向我們射過來,我明白即便用風牆抵擋,炸藥仍會爆炸,我和娑羅注定要受重傷,一時竟閉了眼睛,甘心等死。
說時遲那時快,一股寒流急速吹過,炸藥在彈指間變成了長長的冰棍。
冰痕跳到我們身邊,拉著我們就走。
娑羅兩眼噴火,激動地大聲吼叫。
可是冰痕沒有理她,仍舊一路疾行。
娑羅不依,又抓又撓又哭又叫,惱得冰痕怒喝:「再亂動休怪我不客氣!」
可能還是對冰痕存有畏懼之心,即便已經變身,娑羅還是乖乖地沒了動靜。
冰痕要將我們拉進客棧,我本想問他為何會過來救我們,內心的驕傲卻阻止了我的發問。
迦南他們正在客棧門口等我們。
澄明手中托著夜姬,但夜姬的臉卻被面紗遮著,她還未完全被澄明治好。
「我們走!」迦南說。
我疑惑:「去哪裡?」
「去救春林!」迦南堅決道。
「那剛才為何不讓我們救他?」我還是不太明白。
迦南溫和地看了我一眼:「我是希望能和平解決這件事,快走吧!」
我們匆匆趕到法場。
春林被五花大綁地捆在高高的刑柱上,他的腳下堆積著柴火,看來他將接受火刑。
「嗷!」娑羅許是想喊春林,卻發出了一聲獸嚎。
春林也看到了娑羅,他的眼眶濕潤了,終於情不自禁喊出了娑羅的名字【絕色千年197章節】。
娑羅為救他將生死置之度外,估計春林也都明白,死生契闊最是真情,此刻他一定感慨萬千吧!
戴著烏紗帽的縣令正端坐於刑場中央,手中掂著執行死刑命令的令牌,就等時辰一到執行死刑。
夜姬的父親,那個胖員外也在法場之上,他憤恨地瞪著春林,似要將春林吃了一般。
我們一靠近法場,便被衙役擋住:「幹什麼的!」
澄明雙手托著夜姬,高聲喊道:「王員外之女在此,請放人!」
王員外一驚,飛快地向著夜姬望去,但他難以決斷面紗下是否是愛女的那張臉,此刻便急匆匆衝著澄明奔去。
員外哆嗦著雙手掀開面紗,頓時激動萬分,抱緊女兒,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嚎啕大哭:「我的女兒啊!我可憐的女兒啊!」
正當我們頗感欣慰,以為誤會得以澄清時,一聲粗獷的「時辰到」如五雷轟頂,驚得我們手足無措。
縣令手執令牌,面無表情地擲向地面,與此同時,行刑的衙役點燃了刑柱下的柴火。
「嗷嗚!」娑羅如一支離弦之箭,奮不顧身向著春林撲去。
冰痕趕緊滅火,迦南則念起控心咒。
法場數十名衙役再次舉起弓弩,射向春林和娑羅,不過他們這次並沒有射出炸藥,而是射出了火弩箭。
娑羅已到達春林身邊,可惜春林週身被鐵索捆綁,一時難以脫身。
我和澄明喚出旋風,捲走了漫天飛雨般的火弩箭。
不一會兒,那些衙役就手捧著頭,搖搖晃晃癱倒在地,一副痛苦的模樣。
我當機立斷,欲助娑羅把春林從刑柱上解開。
冰痕卻迅速拉住我,衝我努努嘴。
法場邊緣,只有一個衙役沒有倒下,他憤然舉起弩弓,搭上了一隻火弩箭。
澄明趕緊喚出旋風,狄則對著衙役的那支弩弓射出了霹靂。
可是那支弩箭竟穿過旋風,狠狠貫穿了娑羅和春林的身體。
「娑羅!」綺亞倒吸一口氣。
「哄」地一聲,春林的身軀爆炸了,娑羅被熊熊火焰迅速吞噬。
原來,春林的身上綁滿了炸藥,只是因為偽裝得很好,沒有被我們發現。
「娑羅啊!」綺亞呆呆地望著火焰,忽然咬牙切齒,掐住王員外的脖子,將他提到半空,叫道,「還我侄女命來!」
綺亞一踮腳尖,抓著員外飛入雲霄。
頃刻,一個大黑點從空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墜向地面。
王員外在幾秒鐘之後摔成了肉醬。
迦南也怒容滿面,只一瞬間,他便閃到縣令身邊,一把揪住癱軟在地的後者,將縣令甩入熊熊燃燒的刑柱上。
縣令立刻鬼哭狼嚎不已,圍觀的群眾如臨大敵,連滾帶爬地全都散去。
剛才射出火弩箭的衙役站了出來。
他手上仍拿著完好的弩弓,眼下這弩弓搭上了七支箭,對著我們閃出明晃晃的銀光。
我大怒,對著這個劊子手射出一枚冰蛋。
衙役手上的弩箭亦在同一時刻發出!
他的弩箭竟擊碎了我的冰蛋,這令我驚愕萬分。
這一瞬間,冰痕搭住了我的左手,迦南抓住了我的右手,用力一扯。
所以,我竟是無法動彈了!
我暗叫不好,恨死了這兩個傢伙,眼看弩箭即將射穿我的身體,澄明居然飛撲到我面前。
他的後背中箭了,整個身軀則癱在了我的懷裡。
我淚如泉湧,趕緊抱住澄明。
他怎麼那麼傻!用自己的性命來保護我!
冰痕陰著臉上前,召喚冰雪,狄則召喚閃電。
那個衙役仍在射出弩箭,可惜這次他沒能得逞。
他的整個身子被迅速凍住,冰雪的威力是如此之大,甚至連狄的霹靂都成了寒冰。
狄不再施用法術,他震驚地看著冰痕。
冰痕揀起地上的一把弩弓,搭上了一根箭。
他的弩箭刺穿了衙役冰凍的身軀。
細微的「卡嚓」聲四起,衙役的身體在一瞬間破碎成冰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