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軍營中忽然奏響凱旋的樂章,將士們的歡呼之聲此起彼伏(絕色千年107章節手打)。
看來圍攻綺亞的血爪兵團已被悉數消滅。
「報!」一個魔族士兵闖入營帳,半跪對迦南稟報,「妖界血爪兵團已被誅殺,主帥請長老回大營共商大計!」
迦南卻一口回絕:「我身體羸弱,怕是去不了了。」
他目光一轉,落到迦鉉身上:「鉉兒,你代我去吧!」
然而那個士兵卻堅持道:「主帥有吩咐,請迦南長老務必前去,此舉關乎冥族存亡,請長老三思!」
迦南黯然,沉思良久,終於放棄,歎息道:「罷了,我跟你去。」
他有他必須擔當的責任,即便糾結於兒女情長,亦無法找到借口置冥族眾生於不顧。
所以剛才要找個僻靜之所隱居的話,他定是思慮再三才下定決心說出口,可惜我辜負了他的深情厚誼。
迦南無比惆悵地瞥了我一眼,跟士兵離開。
營帳中只剩下我、冰痕和迦鉉。
氣氛有些凝重,因為我看到迦鉉正狠狠地瞅著冰痕。
「能否請你告訴我,跟我換肉身的傢伙在哪裡?」迦鉉壓抑著怒氣問冰痕。
冰痕不置可否,只嘟囔了一句:「莫名其妙。」
他到底是撐不住了,鬆開我的腰,移到迦南剛才坐的椅子上。
「你這個卑鄙的傢伙!」迦鉉手中還握著斷裂的軟劍,他猛地將劍刃指向冰痕的脖子,咬牙切齒道,「當日你在七宗廟甦醒,和你在一起的那個雷族去哪兒了?」
我本想告訴迦鉉真相,但眼見一向樂觀的他暴跳如雷,又頗為猶豫(絕色千年107章節手打)。
原來迦鉉對自己的肉身如此重視,若他得知肉身已毀,是否會精神崩潰?
「我沒見到什麼雷族。」冰痕皺眉,很不耐煩地說。
迦鉉的劍「嗖」地壓在冰痕頸項上,他用手指戳著自身胸口,怒問:「就是那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雷族,他到底去哪兒了?」
「我怎麼知道他去哪兒了。」冰痕毫無懼色,冷冷地下達逐客令,「沒別的事情,就請你出去!」
迦鉉並未收劍,反將劍刃逼得更緊:「你脅迫我之事,我還未找你算賬!」
冰痕挑起左眉,直視迦鉉,嘴角揚起一絲冷笑:「就憑你?」
霎那間,兩道灼烈的光芒從冰痕眼眸中射出,逕直刺入迦鉉眼眶。
「匡當!」斷劍從迦鉉手中滑脫,跌落在地。
「我的眼睛!啊!」迦鉉摀住雙眼,摔在地上。
乳白色的血液從他的指縫間湧出。
我驚呆了,急欲掰開迦鉉的手查看他的傷情。
誰料他一把將我的手甩開。
「別碰我!」他怒吼,喉管裡壓抑不住哀嚎之聲。
「迦鉉,你讓我看看!」我不顧他激烈的拍打,欲扒開他捂在臉頰上的雙掌。
「啪!」我的左臉被迦鉉揮舞的手掌狠狠抽了一下。
清脆的耳光聲響起,讓迦鉉愣住了。
「乖,讓我看看!」我一邊像哄孩子似的安慰他,一邊艱難地扒開他僵硬的手指。
兩道白色血河從他緊閉的雙目中流下。他已停止哀嚎,但劇痛讓他渾身痙攣不已,連牙關都因咬緊而「咯崩」作響。
眼見迦鉉如此慘狀,我心痛不已,一把將他摟在懷中,不斷輕撫他被汗水浸濕的紫發。
「為什麼要這樣做!」我憤怒地質問冰痕。
冰痕無視我的指責,冷漠道:「他不想看自己的身子,那就別看了。」
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甚至還勾起了一絲殘酷的笑。
迦鉉猶在我懷中瑟瑟發抖。
我難以置信地睨著冰痕,才發現原來他是如此冷血無情。
我痛苦地搖頭,在心底冷笑:原以為他就算冷酷一點,但也許會是個依靠,沒想到他的手段如此狠辣,將來怎能保證不會將這些手段悉數用到自己身上?
罷了,本就該與他保持距離,自己竟還為他一再傷害迦南父子,真是得了失心瘋。
就這麼想著,一顆心逐漸冰冷堅硬。
我撫著迦鉉的臉,輕柔地對他說:「別怕,我一定會找到辦法治好你的眼睛。」
他卻只是痛苦地搖頭,眼淚與鮮血混雜在一起,將他的臉塗得面目全非。
我的心陡然一酸,淚水跟著落下來,在淚眼迷濛中,我憤恨地盯著冰痕,咬牙切齒道:「我恨你(絕色千年107章節手打)!」
冰痕的臉色突變,他直直地盯著我的眼,像要從我眸中挖出什麼東西來。
我同樣睨著他,冷笑道:「有種你也毀了我的眼,讓我再不能見到你這個無情無義的靈!」
冰痕怒極,從椅子上飛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卡住我脖子,咬牙切齒道:「敢說我無情無義,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他?」
「我當然相信!」我輕蔑地衝他笑了一下,嘲諷道:「我相信你是足夠狠心的。」
他喪失了一貫的冷靜,面部表情極其猙獰,發狠地掐我的脖子,似要將我當場斃命。
我被掐得喘不過氣來,心中慌亂如麻,神經似繃緊的琴弦,只消再輕輕一撥,便會立時斷裂。
混亂中,我右手一揮,竟使出了必殺技,將冰彈壓入冰痕體內。
冰痕頹然鬆手,踉蹌著後退,好不容易扶住椅背,凶狠而又悲哀地看著我。
藍色鮮血從他口中不斷湧出。
他淒涼地點頭:「看來你比我更狠心!」
此刻,我心中五味陳雜,知他身體羸弱,再受我重擊,恐無法承受;但一想到他對迦鉉的摧殘,又不想管他,覺得讓他受點懲罰也不為過。
然而雖這麼想,心裡不免還是有些擔心。
我緊張地盯著冰痕,唯恐他的身軀被冰彈震碎。
時間艱難地過了一分又一秒,他的身體並未出現任何異常。
我長舒一口氣,扶起迦鉉,安慰他道:「我們走,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冰痕卻發出一聲冷哼:「怎麼治?他的眼睛已被灼爛,除非你拿自己的眼睛給他,否則治好之說絕對沒可能!」
緊閉雙目的迦鉉聽得這番話,不禁氣結,伸出手指在空中亂戳,罵道:「爾等匹夫,看我不將你千刀萬剮!」
冰痕欲笑,卻咳嗽不止,他不得不用手摀住嘴,藍色血液一滴一滴從他的手掌滴落,濺到地上。
終於,他停止咳嗽,微微喘息,卻仍要嘲笑迦鉉一番:「你現在這個樣子,跟死了沒區別。」
「我要殺了你!」迦鉉大聲詛咒,一把推開我,瘋狂地唸咒語。
我苦笑,冰痕的靈力遠在迦南之上,又何懼迦鉉的微薄之力?
果然,冰痕冷笑:「別白費力氣,你現在心緒紊亂,法術微弱,根本就傷不了我。」
他話鋒一轉,衝著迦鉉說:「我可以讓你的眼睛復明,除非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我亦冷笑,看來冰痕做任何事,功利性都是極強的。
「癡心妄想!我不會答應的!」迦鉉氣急敗壞地說。
冰痕並未惱怒,又補充了一句:「這個條件跟千機有關!」
我又氣又惱,這冰痕又要把我當擋箭牌,以此來要挾迦鉉?
迦鉉卻立刻停止攻擊,吃驚道;「什麼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