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機姑娘,你怎麼會在這?」一把蒼老的聲音將我驚醒(絕色千年第一百零四章寬慰內容)。
我回神,發現聯軍大部隊早已出現在我面前。
水族長老和雷族長老手執法杖,與韋陀和桎一起站在黑壓壓的隊伍前頭。
我大吃一驚:桎不是去救迦南了嗎,怎麼仍在戰場?
這個該死的冰痕,居然騙我!
我怒氣上湧,正好冰痕的腳踝在我手邊,我揪起他的一塊皮肉,狠狠地捏下去。
「千機姑娘,你沒事吧?」水族長老見我發懵,以為我已被嚇傻,趕緊又問了一句。
「哦,沒事。」我反應過來。
韋陀覺得身為主帥,有義務首先對我進行盤問,便搶過長老的話頭,大聲喝道:「小丫頭,你帶著這個半死不活的傢伙來做什麼?」
我一時語塞,眼見全軍虎視眈眈瞪著我,生怕他們再以為倒在地上的冰痕是被我打暈,靈機一動,編了個理由:「綺亞逃出來了,所以就來通報你們一聲,免得你們再打下去浪費氣力。」
哪知我的話讓韋陀勃然大怒,他揮舞雙斧,亮開嗓門開始給全軍做功課:「誰說我們在浪費氣力?大家可以看一看連日來我們的戰績,無不打得血爪兵團丟盔卸甲!這是我們的實力,也是我們的榮耀!一切強權都休想將我們擊倒!為了我們的家園,我們的土地,我們一定要一鼓作氣,將血爪兵團趕出三界!」
如今韋陀已經不再說「下三界」這個帶貶義性質的詞。以往下三界比靈界低一級,妖魔冥三族對靈界還算恭敬,而今大家平起平坐,只怕三族是氣焰更甚。
「嗚吼!」聯軍中,只有魔族發出震耳欲聾的回應聲,靈界的仙靈們均毫無反應(絕色千年第一百零四章寬慰內容)。
韋陀怒不可遏,掃視仙靈,咆哮道:「你們覺得我的話有錯嗎?為什麼沒聲音?」
仙靈們還是回以冷眼。
韋陀下不了台,轉身斥責靈界兩位長老:「你們靈界的士氣如此低落,兩位長老可要負全責!」
我本以為兩位長老會相逢相對,至少雷族長老會按捺不住暴戾的脾氣,哪料二位長老居然謙虛一笑,頷首道:「韋陀長老所言極是,我等必會銘記於心。」
我暗自冷笑,心想韋陀口口聲聲強調主權自由,自己還不是揮舞著雙斧實行強權政策,實在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千機,你說綺亞逃出來了?」雷族問我。
我嘖嘖稱奇,一向視我為洪水猛獸的雷族長老居然能和顏悅色地跟我說話?
「對,你們出發後她就逃出來了。」說完這句話我頓悟,這綺亞哪裡受困樓閣,分明是將想讓聯軍吸引血爪兵團的注意力,好讓自己逃出生天。
「她倒是有辦法!」韋陀哈哈大笑,意氣風發地說,「傳令下去,即刻剿殺死士餘孽,奪下綺亞宮闕!」
他又衝我這邊點了一下頭,吩咐靈界兩位長老:「把他們兩個送回去,她還欠迦南一條命!」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光有點複雜。
我羞愧難當,避開他投遞過來的視線,正好看到杵在一旁一直未曾發聲的桎。
也不知桎到底救了迦南沒有。
我很是猶豫,想問問他,但驕傲的自尊心卻讓我一時間開不了口。
「遵命!」雷族長老欲揚手設置傳送門。
我心下一急,喊了一聲:「桎!等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全軍的目光「刷」一下射到桎身上。
他上前走了兩步,靠近我,問:「什麼事?」
我猛然覺得心中如小鹿撞懷,緊張到不知所以。
怎麼會這樣,他傷我如此之深,我居然還對他保留著少女的情愫?
我直視著他那雙冰藍色的眼,暗暗捏緊拳頭,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又憶起冰痕的顧忌,轉念道:「能否借一步說話?」
「可以。」他冷冰冰地說。
我和桎便在全軍的注視下向遠處走去。
他走得很慢,彷彿心事重重似的。
我也是走得深一腳淺一腳。在玄冥洞天,我雖調和了內息,卻也耗損不少內力,加之奔波了一天,早已精疲力竭,能跟上桎的腳步已經不錯了。
我們就這樣緘默地並肩走著,直到桎走到遠方一處空地,站定,單掌在空氣中一揮,才跟我說:「說吧,什麼事?」
我深吸一口氣,勉強抑制住狂亂的心跳,問:「你救了迦南沒有?」
他頷首:「我已經讓冰痕把血精給迦南了。」
原來冰痕沒有騙我!
我稍許感到一絲欣慰,看著桎僵硬的模樣,又覺無話可說,只好客氣地回應了一句:「那就多謝你了(絕色千年104章節手打)!」
「沒事。」他簡潔地說。
然後我和他再也找不出話茬,只能像兩個木偶一樣在風中矗立,紋絲不動。
還是桎先開了口:「還有什麼事?」
「沒了。」我感覺談話已經結束,頓時心生不捨。
「那就回去吧!」他單掌又揮舞了下,對我說。
「你設了什麼?」我對他的舉動有點好奇。
可他噎住了我的話:「沒什麼。」說罷,便返身往回走。
我只好悻悻跟著折回。
雷族長老問我:「準備好了沒?」
我點頭,將地上昏迷的冰痕扶起。
傳送門已然開啟,我復看了眼桎,他無動於衷地杵著,依舊什麼表示都沒有。
我暗自歎息,一顆心重新變成一片茫茫沙漠,空空蕩蕩,再無牽掛。
我帶著冰痕踏入傳送門中,經歷了短暫的一陣黑暗後,終於重見光明。
雷族長老真是傳得准,一下子就將我們傳入冰痕的營帳中。
冰痕仍舊不醒,我疑心他故技重施,拚命掐他,結果他一點反應也沒有。
我不放心,又去拔他新長出來的鬍子。
可惜引力太大,我拔了好幾次還是沒有成功。
如果他醒了,應該早就有所表示吧?
我於是不再試探,將他拖放到榻上,又拉了床薄被蓋在他身上。
我凝神看了冰痕一會兒。他下巴上被我拔鬍鬚的地方已經紅了一片,像一塊紅瘢長在他那張白皙的臉上,若誰不知情,估計會以為他被打了一拳。
或許現在該去看看迦南了。他傷了那麼久,我都沒去看他。
可是,不是說迦南已經醒了嗎?可冰痕現在仍舊陷入深度昏迷中,我又怎能拋下冰痕不顧呢?
我很是猶豫,不知該如何抉擇,考慮良久,還是決定留下來陪伴冰痕。
希望迦南別怪我。
我連在冰痕帳中待了幾日,盡量深居簡出,不麻煩風族醫師看病,就是怕讓迦南父子知道我回營的消息。
我不想再傷迦南的心了。
這幾日,我也試著給冰痕灌輸真氣,但他的內息實在古怪,我的真氣一注進他體內,便有股斥力將我彈出去,始終不得近其身。
如此一來,我剛學會的那些風族醫術再也派不上用場。
正當我冥思苦想喚醒冰痕之法時,迦南卻出其不意闖了進來。
「千機,你還好吧?」他微笑著站在營帳門口,身形單薄得如同一張紙。
「迦南?」我驚訝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