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掉冰痕之後,我跑到後勤房要熱水(絕色千年第九十九章私心內容)。
我一路走一路想,這冰痕不說話還好,怎的一說話就火藥味十足?他不在的時候,我還有點想他,可他一出現,我就只有乾瞪眼的份了!
性格分裂!我暗罵他。
沒想到我一走到後勤房,後勤兵就全都溜得不見蹤影。我手疾眼快,揪住一個未來得及逃躥的年輕水族,向他要浴盆和熱水。
「沒……沒……沒有熱水。」他嚇得上下牙床都在打架,手腳縮成一團。
我簡直又好氣又好笑,努力擺出個祥和的神色來寬慰他:「怎麼會沒有熱水呢?前些天不都有嗎?」
「真的……沒有……」他趁我不備,身子一弓欲開溜。
我生氣,使出旋風,將他捲回我身邊。
我思忖著這些士兵已認定我非善類,即便對他們再客氣,也無法扭轉他們的印象,乾脆嚴厲些,給他們一個下馬威,或許反而容易達到目的(絕色千年99章節手打)。
於是我板起面孔,嗔怒道:「我不想聽借口,馬上給我準備一個浴盆,再加一浴盆熱水,送到我營帳裡,聽見沒有!」
年輕的水族嚇得直篩糠,面色慘白,也不知他到底聽清楚我的話沒有。
「快去準備!否則我定讓你好看!」我怒叱。
看著這個水族的樣子,我頓時恨鐵不成鋼,氣不打一出來。這個懦弱,還怎麼行軍打仗!
「是是是……」他一邊哆嗦一邊點頭,像只綿軟的小召喚獸。
我暗自歎氣,再不忍在後勤房待上一刻。
靈界大都是些貪生怕死之輩,又怎能抵禦戰火到來時的血雨腥風呢?
拖著沉重的腳步,我終於走回自己的營帳,忽然眼前一亮,那個年輕水族竟然這麼快就把熱水給我準備好了。
看來雖然怕死,倒也聰明伶俐。
我在營帳外設了一個結界,然後趕緊將一身髒兮兮的衣服褪下,將自己泡在浴盆裡。
熱水溫柔地裹著我酸痛的身體,熱氣撲撲地溫潤著我的臉,我頓感這兩日來的疲憊一掃而空。
這個浴盆很大,我有點搞不明白為何後勤兵要搬個這麼大的浴盆進來。
算了,想這麼多幹什麼。
我仰頭靠在浴盆上,愜意地發出一聲歎息。
一縷絲巾纏上了我的腿。
我順手一摸,絲巾沒摸到,卻陡然摸到了一個頭顱,似已沉在水中多時,沒了呼吸。
「啊!」縱然我膽子再大,也不禁被嚇得肆意尖叫了一聲。
電光火石間,那頭顱竟衝破水面,湧了上來,激起數尺水花,將地面打濕了一片。
我一瞥那顆頭,頓時嚇得連心跳差點停止。
在那顆醜陋的頭上,鼻子已成了一個黑洞,露出森森白骨,兩顆黑色眼球如注水般鼓得又圓又大,彷彿下一秒就要從眼眶中迸裂開,青紫的舌頭從嘴裡伸出去數寸,彷彿要將我吞了一般。
「啊!!」我被嚇得毛骨悚然,再次驚聲尖叫,居然沒有想到燒燬這顆可怖的頭顱,反而條件反射性地掙扎著欲逃出盆外。
一雙濕滑的手臂卻從背後將我再度拖進盆內。
「別怕,是我!」那個聲音溫柔地說。
我驚魂甫定,猶在掙扎。熱水在撲騰間濺進我的氣管中,害我一陣猛咳。
我未來得及細看那人容顏,便被他的唇堵住了口。
他用力地吻了我片刻,鬆開口。
我看到了冰痕濕漉漉的臉。
「剛才逗你玩呢,別怕。」他微笑著撫摸我的臉,再次狠狠地吻我。
我有些發懵,任他擺佈。
舌尖的微妙氣息在唇齒間蕩漾,我緊閉雙眼,心漸漸跟著沸騰起來(絕色千年99章節手打)。
冰痕貼著我的臉,呢喃道:「這回看清楚了沒有?真的是我。剛才和你開了個小玩笑,沒想到把你嚇成這樣。」
我怔怔地看著他。
他的雙眸是兩汪甜蜜的水,快要把我融化了。
「千機!」一聲呼喊猛然從帳外傳來。
我心一驚,不由分說死命摁下冰痕的頭,將他摁進水裡。
「千機,你怎麼了?」一剎那間,迦鉉闖進帳內,大喇喇和我打了個照面。
「你……」他沒料到我正在洗澡,頓時尷尬萬分,手腳都不知該往哪裡放。
「我聽見你的叫聲,怕你有什麼不測,就過來了。」他侷促地搓著手,不敢看我。
我又要摁住冰痕,還要注視迦鉉,一時間有點心慌意亂,但我想的最多的卻是:明明自己已經設了結界,迦鉉是怎麼闖進來的?
莫非剛才我被嚇得亂了陣腳,把設置結界的靈力都撤銷了?
這個該死的冰痕!
我一生氣,又狠狠地把冰痕的頭往下摁低了幾寸。
他沒有反抗,只是水面上咕嚕嚕浮起一大串氣泡。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洗澡……」迦鉉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兩個字簡直如同蚊訥。
他遲疑地轉身,剛挪動幾步,忽又止步,背對著我說:「父親病得很重,他一直在暈迷中呼喊你的名字。我希望你能去看看他。」
不待我回話,他已一個箭步步出營帳。
我心中一緊,倏地起身。
我想趕緊去看看迦南。
然而,當我踏出浴盆後,忽然想起冰痕還浸在浴盆裡。
他一直沒有浮出水面。
反正他剛才一直潛伏在水中也沒事,這回大概又在和我開玩笑。我決心不理他。
待我把衣服穿好,他仍在水中沒有動靜。
我有些不放心,捋起衣袖,將他撈出水面。
這一下,我不禁大吃一驚。
冰痕已經氣若游絲,嘴角還滲出一絲淡藍色的鮮血。
怎麼搞的,他不是水族嗎?
我慌了神,手忙腳亂將他扶至榻上,不停按壓他胸口,希望他能醒轉過來。
可他非但沒有甦醒,還發起了高燒。
我欲找風族醫師,正要起身,胳膊卻被死命拽住。
俯身一看,冰痕正雙目緊閉,哆嗦著雙唇喃喃道:「不要離開我。」
他的雙手緊緊拽著我的右臂,彷彿一個孩童在尋求安慰似的。
要是他清醒的時候也有這麼乖,該有多好!
我疼惜地撫摸著他還在滴水的額頭,寬慰道:「好,我不走(絕色千年99章節手打)。」
我以真氣灌輸他手腕列缺、拇指少商二穴,激盪他的太陰肺經絡,然後用冰毛巾冷敷他的額頭,又忙著擦乾他的身子。
在擦拭他身體的過程中,我也沒忘多吃點他豆腐。
他的身材真好,胸肌腹肌樣樣有,還很勻稱,摸著結實又有質感。
我的手不安分地在他胸前摸來摸去。
「咳咳咳……」他突然爆發出一通咳嗽,繼而緩緩睜開眼。
謝天謝地,他終於醒了!
我興奮不已,忙給他蓋上一層蠶絲被。
我欲起身,又被他拉住。
「去哪兒?」他虛弱地說。
「給你配點藥。」我說。他嬌嗲得像個孩子,讓我有點吃驚。
他緩緩搖頭:「不用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你在我身邊就好。」他微微衝我一笑,哀求道。
我只得重新坐下,抓牢他的手,給他以一絲安慰。
「我想讓你抱著我睡……」冰痕撒嬌道。
我瞪大眼睛。這個冰痕看來燒得不輕,簡直是胡話連篇。
「好不好?」他復又可憐兮兮的求我。
我驚疑地看著他那雙水汪汪的雙眸,差點就心軟了。可轉念一想,這個要求實在過分,遂決定無論無論,都無視他的哀求。
我服侍冰痕不到半日,軍中立刻將我和冰痕「同房」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我不想讓冰痕知道此事,卻又隱隱擔心因為自己的緣故,冰痕會遭到眾人的排擠。
估計迦鉉也聽說了我和冰痕的事情,不知他此時此刻,心中該如何作想。
罷了,只能先把冰痕照顧好。我無奈地思忖。
第二日,聯軍便去營救綺亞,我因是「重點防禦」對象,自然不在征伐之列,冰痕也因高燒未癒,留在大本營休養生息。
不料他的病情不僅未減輕,反而加重了。額頭更是燙得嚇人,渾身也被汗水浸透。
看著他陷入深度昏迷狀態,我心急如焚,只得以內息凍結冰塊,再將冰塊置於冰痕週身替他降溫。
許是連日來沒有睡好,我精神有點恍惚,在給冰痕放冰塊時,失手將整盆冰塊打翻。
冰塊「哧溜」一聲,接連不斷地滑到我腳下。
我不慎踩到一塊冰,沒來得及站穩,一個趔趄,眼看著就要往長著尖利岩石的地面砸去。
猛地,一隻強有力的手掌抓住了我下墜的身形。
我扭頭,發現冰痕不再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他正精神抖擻地坐著,雙目炯炯有神。
「你的戲演得真好!」我霎那間明白過來。
他尷尬一笑,做出委屈的表情:「我只是想讓你多陪我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