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知道自己已身在冥界(絕色千年33章節手打)。
迦鉉已吩咐手下去找回自己的肉身。他不住在長老宮闕,我一度見不到他。
倒是常常看見綺亞,不過迦南彷彿不高興待見她,她也自討沒趣,一賭氣,離開了靈界(絕色千年33章節手打)。
迦南的身體在恢復中,他喜歡彈琴,有時會安排樂師一起演奏。
他仍舊彈奏七絃琴,當然比他隨身攜帶的大很多。他彈奏的都是些哀傷的曲子,只有一首例外,但他彈奏的時候,卻比任何情況下都傷悲。
彈到一半時,他會抬頭看著我,修長的眼裡流出笑意。
我一愣,回報一個微笑。
他能笑就好,說明他心情不錯。
「和你在一起,很輕鬆,有股莫名其妙的快樂。」他對我說。
我不知該怎麼回答,只能笑道:「那就好。」
我們都陷入沉默。
「迦鉉找到肉身了嗎?」我找了個話題。
他搖頭:「我一直派探子在找,可惜沒有著落。」
我腦中蹦出一個不祥的念頭:如果默岸像輕塵一樣,遭遇不測了呢?
「你們能得知仙靈的死亡嗎?」我問。
迦南搖頭:「不能,靈界的任何死亡都不歸我們管,靈界的喚魂者還以可任意召喚下三界亡靈,這要冥族有何用?」
我突然起了疑惑:「這麼多天以來,迦鉉為何不來見你?」
迦南的聲音平靜而冷清:「因為他恨我。」
「他為什麼要恨你呢?」我問。
迦南卻已轉身離去。
似乎我問了個傻問題,他們冥族皇室的事情,是不需要對我這個外族講的。
在長老府的這些日子,我被照顧得很好,冥族們對我很客氣,我知道,那是迦南吩咐的,否則按照常理,他們早該對我不敬了。
可我卻感到前所未有的彷徨:我該去哪裡?
失去了族群的我,就如失去了依靠,如今甚至連靈界都回不去,我到底該去哪裡?
也許該去流浪。
靈界就算在通緝我,那也是我的故鄉。
又或者,我可以去人界。
我想去找桎。
我打定主意,等迦南養好了傷,我就離開冥界。
有時候,我會和迦南靜坐,有一波沒一波地談心,但其實也談不了什麼,迦南總是對自己的秘密保守得很好。
但有一天,他卻突然這樣問:「你說,一個女人為什麼會狠心離開一個男人呢?」
「我不知道。」我黯然,「可能是那個男人做了什麼對不起女人的事情吧。」
迦南凝神看我的眼:「那個女人,是你嗎?」
我避開他的目光:「不是。」
迦南淺淺一笑,悠然道:「你說,一個男人排除萬難之後,終於可以跟這個女人在一起,這個女人卻不告而別,這是為了什麼?」
我沒法回答(絕色千年33章節手打)。
因為,我可能從來都沒愛過。
他還是在笑:「實在不知道你們女人,真正的想法是什麼?」
我有點好奇:「你和那個女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故事?」
他的眼神突然冷峻了,自言自語:「我是個壞人,知道嗎?」
我驚訝地看著他。
他卻一笑,輕撫了一下我的臉:「不過還好,現在有你在我身邊。」
這些日子裡,他的意圖越來越明顯,我很尷尬,避過他的撫摸,找了個借口匆忙離去。
甚至貼身婢女們也試圖教唆我,說我跟迦南很般配。
他們說他已經孤獨了太長時間,需要一個女人來陪伴他。
我卻逐漸起了反感,我討厭別人指揮我辦事。
那就讓迦南討厭我,他自然不會想跟我在一起。
知道他隨身攜帶的七絃琴是他最心愛之物,我趁其不備一把搶過,使勁一掰。
「辟啪」一聲,琴碎裂成兩截。
迦南愣住了。
頃刻,他的茶晶色雙眸噴出了萬丈怒火。
我猛地被強大的氣流掀到牆上。
頭痛欲裂。
爆怒的迦南對我施用了超強的法力,我感到異常的噁心,想吐。
又是「辟啪」一聲,我想,我的腦袋已經裂成兩半了吧。
我暈死過去。
有一個女人,反反覆覆出現在我的夢裡。
她很漂亮,也很哀傷。她喜歡彈奏七絃琴,彈奏迦南偶爾彈的那首悲傷的曲子。
反反覆覆,都是她的容顏。
她披上嫁衣的一刻,被迦南拉住,她把手抽回;她深夜倚窗彈琴,發現藏於暗處的迦南,立刻把窗關上。
我在夢裡,看到迦南日夜苦練法術,終於闖進長老府,衝破侍衛的包圍,殺死了長老。
冥族擁戴新長老。
迦南登基之後,匆忙趕去見女人,卻發現,香閨裡,早已不見芳蹤。
反反覆覆,都是那首曲子。
我很厭煩,大叫:「別彈了!」
「她醒了!」耳邊響起聲音。
我緩緩睜開眼,看見迦南關切的臉。
我們互相道了歉,但此後,大家卻有了芥蒂,不怎麼見面了。
我為自己的衝動感到後悔,知道迦南很在乎那把破碎的七絃琴,我想,日後一定找到一把更好的琴還給他。
我決心向他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