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終找不到逃脫的對策(絕色千年第二十九章迷霧重重內容)。
下人們的眼睛是陰險的毒蛇,時時刻刻監視著我。我如牢籠裡的困獸,整天心情煩躁,可是我只能坐著,我連多站立一會的力氣也沒有。
婢女們忙於打扮我,並交口稱讚:好美!某次有個婢女說漏了嘴,她說:比煬心還美。我問煬心是誰,她立刻把頭低了下去,現出驚慌的表情。
第二天,我再也沒看見她。
這裡的服務盡善盡美。廚師們烹飪出各種花樣的美食;樂師們每天都來為我彈曲,我比較喜歡他們從人界帶來的音樂,清雅悠遠,他們說這叫絲竹;美容師準備了各種花浴、奶浴,按摩、護理樣樣都有。還有豢養師,帶著小魔法獸給我玩,最恨的就是那些飛來飛去鬼叫的鳶尾鳳,我簡直是見一隻打一隻,把它們烤成一個個焦碳,這倒算比較有意思的事。
如果他們不全都是水族,那和宮裡有什麼區別?只有宮裡才會出那麼多的奢侈心思。
很顯然,把我困在這裡的傢伙打算讓我樂不思蜀,安心待在此地。
可是我從來都沒放棄出去的想法,直到……
桎竟然再度出現!
他又戴了一個和我上次見到的一模一樣的面具。他從來都不肯把面具摘下,我都快放棄想看他真面目的念頭了。
不知從哪晚開始,他又來到我身邊。不過他不說話,每次都待很短的時間。我抱著他,把唇湊上去。
他別過臉。
他的身體帶有一股淡淡的香。
冰山雪蓮是這種香氣嗎?還是我忘卻了?我有些困惑(絕色千年29章節手打)。
他非常不喜歡我碰他的後頸,幾乎全部都是正面對我,可是當他看我的時候,眼神中除了一如既往的冷淡,還有一絲敵意。
我想不透他為何要對我有敵意。
今夜,當沙漏盤轉到子時,門開了一條縫,桎輕輕地走了進來,坐到我床邊。
「抱我起來。」我說。
他掀開被,將我抱到他的腿上。他的手寒得像塊冰。
我一把勾住他的脖子。
他條件反射地一縮。
可我的手還是勾著不放。
他的動作平緩下來,欲將我的手掰開。
我突然伸出拇指在他的後頸脊椎上狠狠摁了一下。
他的喉腔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猛地將我推開。
他的面部忽然裂成兩半,跌在地上。原來是那天送我來水閣的女子!
「你為什麼要扮成桎?」我怒道。
「我喜歡他,怎麼了?」她說完最後一個字,臉部肌肉快扭曲地變形了。
她隨即掠開幾步,用手指彈出冰彈。
冰彈如雨點般射向我。
我重重地摔倒在地,射出火蛇,可是在她凌厲的攻勢之下,根本不堪一擊。
那女子變本加厲,專射我的穴位。我忍住劇痛,只能雙手護住頭,毫無還手之力。
她放棄了彈射,從腰間解開一條皮鞭,不由分說抽向我。
末了,她抽出一把匕首,揪住我的頭髮,將刀刃逼向我的喉嚨。
「最恨每天都要面對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下賤!」她尖利的聲音像箭一樣穿破我的耳膜。
我反啐她一口:「你又算個什麼東西!」
她大怒,拿匕首的手都在顫抖。
「那就給你看看我能對你怎樣!」
刀刃切進肉裡,一寸一寸地移動著。我的鮮血自頸項滑落,冰涼的感覺。
但情況就在一剎那間發生了轉機。
匕首突然發出了刺目的白光,接著,它如空氣一樣遁形了。
女子還未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一道白光撲面而來,將她猛烈地掀到牆上。
光芒太刺眼,女子的身體變得如蟬翼般透明,埋在白色軀體裡的,是一團霧朦朦的淡藍。她驚慌而又恐懼地叫道:「我錯了!我錯了!求求你,放了我!」
光芒依舊。
女子慘叫道:「請念在我跟了你那麼多年的份上,饒了我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她的哀求起了作用,光芒開始黯淡下去。
女子大鬆了一口氣,嘴裡嘀咕了一句:「謝謝你,和……」
她的週身猛然間被劇烈的光刺穿,甚至都沒允許她再說一句話,光芒就將她的身體迅速消融了(絕色千年29章節手打)。隨即,光芒褪去,一切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風捲殘葉般乾乾淨淨。
我的心頭掠過一絲寒意,不出三秒就可誅仙於無形,將我關在此的傢伙只要動根手指,完全可以要了我的小命。
更奇妙的是,我房間裡的聲響那麼大,那些敏感的下人們居然毫無反應,像是什麼事情也沒發生。
看來我完全小看了此地的來頭。
照此說來,我想從這裡逃脫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我又聯想到桎,就算桎沒有來過這裡,那他同囚禁我的傢伙又有著怎樣的關係?那傢伙肯定認識桎,並且瞭解程度不一般,只不過他絕沒有想到,我會識破他的詭計。
想想也是,如果桎真到了這裡,他怎會不救我出去?那麼,從一開始,他就是被假冒了。
這座水榭,我從未在通靈湖中見過。我所見到的全是水族,可他們為何要這樣對我?四族中難道又起了什麼紛爭?如若不是,難道我又回到了宮裡?剛才將女子消融掉的幕後高手就是封星?可是她為何要優待我,按正常的邏輯,她恨不得早八百年就把我的小命掐掉。
但也可能真的回到了宮裡,封星的實力強大,要把我重新弄進宮也是易如反掌。
那封星又為何要派人假扮桎呢?
我的腦海中突然蹦出一個從來沒想到的疑問:為何封星從來沒有懲治我?
只有王才有能力打開任意的結界,而在靈界,就算靈力再高強的長老,打開各域的結界都要借助神廟。
封星是高高在上的,她當然不會親自來捉拿我,但我現在連半個宮裡侍衛都沒有看到。
也許她覺得我於她輕如鴻毛,根本無足輕重,但為何曾經在宮裡的時候要百般刁難我?
也許她只當我是個玩偶,可以任意玩弄!
一想到此,我只覺血往上湧,順手抓起一個瓷器托盤,咂個稀爛。
實在很佩服水族的忍耐力,此時下人們全成了聾子,不會為這裡的動靜所驚覺。
我忽然產生了惡作劇的想法,與其被關在此,不如將水榭的一切都給毀掉,我就不信關我的傢伙能讓我住在光禿禿的湖水上?
還好體內殘存著一些火種。
可是結果令我始料不及。
當我點燃手指上的火焰後,發現一切能夠燃燒的物品——窗簾、床單、被子、衣服、書籍全都變成了液態的材質,甚至觸碰之下還能蕩漾出水紋。
我就連一本書也燒不起來。
我氣急,拔出髮髻上的金鳳簪,向手腕劃去。
突然之間,一股冰涼的感覺浸透全身,簪子陡然落地,我的手腳開始結出薄薄的冰屑,寒意刺透肌骨。
很久很久以前,是否出現過同樣的情形?
體內的火種奄奄一息,我已經覺得力不從心,但仍舊不肯放棄地掙扎著。
再這樣下去也許我會死掉。我恨我的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