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見秦湛自己也要上去,安諾景攔住了他。
「我們在s市軍區曾經是最好的搭檔,你別想把哥們兒扔下自個兒一個人上去。」安諾景的身手雖然及不上秦湛,可倆人卻是最有默契的,以前訓練的時候沒少人在他們倆手中吃過苦頭。
「景景,你的任務重大,可不能跟著哥們兒上去衝鋒陷陣。你就在後方為我看著吧,免得我有後顧之憂。」果斷地拒絕了安諾景,再怎麼說這件事他也不能把安家的大少爺牽扯進來。不然,安老爺子就算拼了那條老命,也一定會鬧到北京城去的。
「話是那麼說,可你把哥們兒一個人留在下面算個什麼事兒?不管怎麼說,今兒個哥們兒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一個人上去。」安諾景是鐵了心要跟秦湛一起去,事先他把兩人要用的裝備都帶好了,從車裡翻出一套遞給秦湛,另一套自己帶上。
「不是還有他們嗎?老子才不是一個人,你不要跟著去湊熱鬧!」秦湛還是不同意安諾景去,如果上面只有那三個人,沒有他兒子做人質,還有對面的葉桑隨時會有危險,他根本不用擔心。以他和安諾景兩個人的身手,擺平上面絕對不成問題。更何況,還有葉桑在對面生命受到威脅。
所以,他自己都不能托大,又如何忍心讓安諾景跟著自己一起去冒險呢?
「他們?他們能如你我一樣默契嗎?他們能在你一個眼神下就明白你的意思嗎?」安諾景毫不客氣地反駁秦湛的話,他執意要去,秦湛也拿他沒辦法。
最後,秦湛還是拗不過安諾景,同意了他一起上去。他們選擇了從一個最艱難的角度上去,而那個角度恰好是頂樓視線最閉塞的角落,絕對不會被發現。
「報告秦上校,我們已經到達指定地點。」耳麥裡傳來突擊小隊隊長的聲音。
「你們一定要小心別讓人發現了端倪,上面情況如何?」秦湛的聲音有些低沉,心裡有些緊張。
萬一那個張磊發現了他們就拿他家寶貝兒子做威脅,該怎麼辦?在他看來,張磊的惡毒行徑絕對不亞於那些邊境大毒梟,身為軍人都可以幹出走私軍火,知法犯法的事,現在反正都是亡命之徒了又怎麼可能把殺人放火這種小事放在眼裡呢?
「上面果然如秦上校所說有三個人,兩個男人一個女人。一個男人手中拿著一支m99狙擊步槍,一直瞄準著對面大廈的風尚出版社辦公大樓。他應該是這三人中的老大,因為另兩個人的目光都是追隨著他的。那個女人手裡抱著一個孩子,孩子好像已經睡著了。另外一個男人在四處望風,看起來像個觀察手。」隊長把觀察到的情況一一向秦湛做了匯報。
依照他們的經驗判斷,頂樓上的三人應該都很強,身上沾滿了血腥之感。如果不是安大少說過其中一位是特種兵出生,他們會以為這三人都是亡命天涯的殺手。
「頂樓上可以潛伏嗎?如果可以你們潛伏上去,不要讓那個望風的人發現,逐漸靠近他們,到達指定地點之後不要輕舉妄動,等會兒聽我的命令行事。」
不過片刻,秦湛和安諾景兩人已經來到了頂樓,也看到了張磊和另外的一男一女。當秦湛看見自家寶貝兒子在那個女人懷裡睡得非常香甜時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不過,那個女人渾身都是戾氣,孩子怎麼可能還睡得著呢?
「孩子應該是被下了安眠藥,否則不可能睡得如此熟。」安諾景在秦湛旁邊,自然也看出了他的想法,當即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嗯。」雖然他和安諾景一個想法,可還是忍不住擔心。那麼小的孩子,用安眠藥萬一過量了怎麼辦?
最後,秦湛決定讓安諾景指揮突擊小隊解決張磊手下的一男一女,幫自己奪回孩子。而他直接從門口現身,坦然地出現在頂樓,免得引起張磊的懷疑。
秦湛把安諾景給他的裝備都從身上脫了下來,只留了一把手槍和一把跟隨了自己多年的軍用三稜刀。
可別小看了三稜刀,它可是二戰時期誕生的嘴有殺傷力的軍刀。刀身呈三稜狀、長細而堅硬,每個稜角中間都有凹槽用來放血。被刺中的人百分之九十九是失血過多而死亡的。由於三稜刀這一特性,還被憲法規定為管制刀具。
秦湛曾經用這把三稜刀完成過無數次的任務,對它從來的是愛護有加的。如果不是今兒個的對手是曾經狙擊手中的刺客,他還捨不得拿出來用咧!
既然決定了要從正門上頂樓,秦湛故意放大了腳步聲,也便於把頂樓上的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這樣一來,更加方便安諾景佈置突擊小隊救人。
「誰?」在望風的獵豹自然聽到聲音,他大喊一聲,惹得張磊和血影的視線也跟著他一起朝樓梯口看去。
只見一個穿著醫院病服的男人出現在三人的視線裡。脫去了外套,只穿著病服的秦湛看起來很無害。
「站住!」獵豹手中的沙漠飛鷹瞄準了秦湛的頭,要是他再多走一步,好像隨時都會開槍一般。
可惜,秦湛根本沒有多看他一眼,而是眼神直勾勾地鎖住了他們之中的主心骨張磊。
「我來了,說吧,要怎樣才肯放過孩子?」眼睛又轉向那個抱著自家寶貝兒子的女人,他在計算現在動手有幾成把握從她手裡奪回兒子,而且保證不讓他受到傷害。
女人手中是一把左輪手槍正低著他兒子小小的心臟。秦湛的眸光帶了狠戾,不管最後他兒子有沒有受傷,這個女人都該死!
「放過?秦湛,你有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親眼看著自己的兒子和女人死在自己面前,卻無能無力?當年雖然我在雲南執行任務,沒有親眼看見我的父母死亡,可我卻發誓一定要讓你親眼看著自己在意的人死在你面前。你覺得,我有可能放過這個小孩子嗎?」
看向秦湛,沙鷹(也就是張磊)眼裡滿是仇恨的瘋狂。他不僅要殺了他的兒子,還要殺了他的女人,讓他體會一下失去最在乎的人的快感。
沙鷹也是個從小冷情的人,可父母卻是他最在乎的人,所以當得知父母死後他才會不顧一切地進入世界級殺手組織,目的也不過是為了報復那個當年殺死他父母的兇手。甚至,他覺得自家父親走私軍火沒有什麼不對,他身居軍中高位,難道連這點兒小利益也不能取得嗎?
從小無法無天也就罷了,連法律知識也如此淡薄。在他眼裡,只要用能力,什麼事情都是可以做的。像面前這位不就是嗎?不過就仗著背後有一個龐大的家族支持,即便私自擊斃了他的父親,也不會受到法律的制裁。
沒有人知道,張磊的思想如此偏激。可就算不知道他的思想,秦湛也可以看出他的變態。於是,在對方提出要他親眼看見自己的女人和兒子被殺時他沉默了。他清楚地知道,如果他反應越大,張磊就會越高興,說不準真的一個激動,自家寶貝兒子就小命不保了。
「你不相信?」沙鷹見秦湛不發一言,以為他不相信自己真的會這麼做,於是手中的狙擊槍抬起,又瞄準了對面大廈那個靠窗戶邊認真工作的女子。
「她就是你的女人吧?這麼漂亮,要是在頭上爆一個洞,豈不是會更美。m99的子彈,貫穿該她的腦袋,我真的很期待呢。」嗜血的氣息加重,沙鷹已經隱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殺人的**了。手握住槍栓,放佛下一秒就要按下去了一般。
「等等。」
「等什麼等,看來那個女人對你來說比兒子還重要,不然,先殺兒子吧?」張磊終於見到秦湛面露緊張了,高興得大笑起來。
「你以為你們抓來的孩子真的是我的兒子?而對面窗戶位置坐著的女人是我秦三少的女人?」秦湛嗤笑一聲,帶著冷淡的嘲諷。
「難道不是?」見秦湛這副模樣,沙鷹眼底帶了些許疑惑。他明明買了組織裡關於秦湛的資料,也知道了對面那個女人是他的女人,而這個孩子是他的兒子。只是半年多前那個女人帶著兒子離家出走來了a市,秦湛現在找過來的。
「既然你能查出我在醫院的消息,就應該調查了我的生平事跡,就不可能不知道我秦湛是什麼樣的人!秦三少在皇城裡的風流之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難道你以為,那個女人是我心愛之人嗎?像我們這種含著金湯匙,揣著銀行卡出生的少爺,怎麼可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對面窗戶裡坐著的女人不過是家裡硬塞給我的妻子罷了。而這個兒子,你以為,他真的是我的兒子?難道你不想知道,為什麼那個女人明明生下了我的兒子卻偏偏要一個人逃到a市來嗎?」
「為什麼?」下意識地,沙鷹接著他的話問道。
「因為,這個孩子是野種!他不是老子的兒子,是那個女人給老子戴了綠帽子!」秦湛彷彿很不屑又很忿恨的樣子,「你若是真的殺了這個孩子和那個女人倒是幫老子解決了麻煩。老子也不用聽從家裡的安排來接那個女人和這個野種回去了!」
「你沒騙我吧?」沙鷹將信將疑道。
「騙你?你以為老子為什麼要騙你?若不是聽了家中長輩的吩咐,老子何必來這裡找晦氣?就算你今兒個不殺那個女人和這個小野種,老子也總會找機會除掉這一大一小的!」
「真的?」眼見著秦湛眸底的陰狠,沙鷹有些相信了。作為一個男人,誰受得了自己的女人給自己戴綠帽子呢?
「沙鷹,你別被他騙了。我已經調查過了,那個女人是他的青梅竹馬,從小就喜歡他,又怎麼可能和背著他出去搞男人給他戴綠帽子?他八成是騙你的,故意讓你放鬆警惕。」血影恨恨地瞪了秦湛一眼對張磊說道。
這樣的把戲,能夠騙得過張磊這樣粗糙的大男人,卻騙不過血影一個女人。雖然殺手不需要太多的感情,可她愛上了沙鷹,自然就懂了什麼叫愛。而資料中表明,那個叫做葉桑的女人深深地愛著秦湛,又怎麼可能背叛他呢?
「怎麼不可能?你既然調查過,就該知道老子從小到大是怎麼對她的!她因愛生恨,所以出去給老子戴了綠帽子,怎麼就不可能了?你們女人不都是這樣,喜歡一個人得不到就容易心生不滿和嫉恨。她嫉妒我心裡一直喜歡著從小一起長大的另一個女孩,六年前故意把那女孩引到外面出了事。後來被我發現了,更不可能愛上她,所以她才會出去找野男人。難道你以為,老子會要一個心腸如此狠毒的女人嗎?」
秦湛說話沒有留一點餘地,既然編謊言,自然要說得半真半假。六年前淺淺的事情,葉桑確實脫不了干係。詳細如果這倆人查了他的資料,不可能不查他身邊的人。所以用這個謊言,可以騙過幾人。
「你真的對她懷恨在心又怎麼可能來找她?」血影還是不太相信。
「找她?不過是聽了家中長輩的命令而已。畢竟,在長輩們眼裡,這個孩子可是我的兒子!而且,知道折磨一個喜歡你的人最狠的方法是什麼嗎?不是讓她離開你,而是要她離不開你,然後再像對待玩具一樣把她丟掉,棄之如敝屣。」
血影沉默了,他們畢竟只是從資料上瞭解的兩人的情況,並不排除資料有誤的可能。
可是,在對面的另一人卻是笑了。這笑裡面不乏苦澀的淚水,因為她把秦湛剛才那一段話一字不漏的聽了下來。
葉桑呆呆地坐在電腦面前,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一直往下掉。長長的頭髮分披散在兩肩,遮住了耳朵,自然也遮住了她戴著的耳麥。
耳麥的一端連接著抽屜裡面的手機,手機屏幕上顯示著與秦湛正在通話中。
如果不是韓芊蔚發信息告訴她大廈對面頂樓有歹徒,歹徒手上拿著狙擊步槍,而安諾景和秦湛不知為何也跟著上去了。她又怎麼會鬼使神差地給秦湛打電話,又怎麼會聽見這麼多不該聽到的話?
她一直以為六年前的事情自己是無心之過,因為最後結局是好的,所以也沒人責怪她那晚把淺淺叫去了皇爵。現在才知道,不是他們都不責怪,而是沒有說出來罷了。如果不是今天的陰差陽錯,她也不會知道秦湛如此恨自己,甚至連自己的孩子是野種這樣的話也說得出口。而自己先前還有過期待的他找來,也不過是為了報復自己而已。把自己留在身邊,讓自己再也離不開他之後再棄之如敝屣嗎?難怪他那天來的時候會說出那一番話,也不過是演戲吧?
這時候,她已經自動選擇了忽略有些話。比如,電話裡面為什麼會說那樣一段話。如果理智地思考,她便會發現其中不對勁的地方。只可惜,女人天生都是感性的生物,一旦聽到對自己刺激很大的話,就會選擇性地忽略真相。
秦湛也不會知道,他剛才不小心碰到了手機的接聽鍵,讓葉桑聽見這一段謊話,以至於後來追悔莫及。
「是嗎?如果你真的不在乎那個女人和這個孩子,就去掐親手掐死那個孩子,然後我便放過那個女人。」即使再相信他說的話,沙鷹也還是防了一手。
「這麼個野種,我怕髒了我的手!」秦湛冷冷地哼了一聲,表現出自己的不屑。
「既然是個野種,殺了不就好了。正好,殺了這個野種,也免得想起那個女人留給你的恥辱。如果你真的嫌髒,由我們代勞又何妨?」沙鷹又是一番話把秦湛的後路給堵死了。
「不,我親自來!」見沙鷹給抱著孩子的女人使了個眼色,秦湛有了急了,趕緊開口阻止。
「那麼,我很期待秦三少親自動手。」沙鷹笑了,他也是有腦子的人,怎麼可能就那樣相信了秦湛的一面之詞。在殺手界也混了幾年了,出任務的時候什麼樣的謊言沒遇到過?如果要他相信秦湛的話是真的,還不如讓他相信這只是緩兵之計。
畢竟,在沙鷹看來,秦湛也是陰險狡詐之人。
另一頭,葉桑早就掐斷了電話,在心裡把秦湛罵了個千百遍。不過也還好她掛斷了電話,要是知道秦湛答應了要親手掐死自己的兒子,還不氣得直接站起來衝著對面大吼?
秦湛在張磊的注視下緩緩走到血影面前,他走得極慢,手背在背後。他站的位置不遠就是安諾景的藏身之處,他手在背後給安諾景的打的手勢,安諾景自然也看得一清二楚。
他要安諾景在他搶過孩子的同時,命人搞定另外兩個人。與此同時,他會把兒子拋向安諾景,最重要的一點自然是要他接住自家兒子。
走到血影跟兒前,秦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過了血影手中的槍和懷裡的人,然後把孩子往安諾景的一方拋去。
「砰…砰…砰。」三聲槍響幾乎同時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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