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撫摸著左手腕兒上從梅迪奇。傑森那裡拿回來的鳳凰血玉手鐲,坐在病床上,蘇淺面色沉凝。
那個男人如果是在演戲的話,那麼這一次確實遇到了對手。能夠把戲演得如此逼真,還能夠捨得把鳳凰血玉歸還的這份兒心思,就已經超出了一般人的範疇。
都已經一個星期了,她原本身上的傷早就已經好了,卻依然被許願留在了病房裡不准她回家。這丫的說得好,他是因為自己受的傷,所以她怎麼都應該在醫院陪著他。
看了一眼旁邊床上玩兒遊戲玩兒得不亦樂乎的某人,蘇淺就不得不無語地翻白眼。
「許願,你該出院了吧?」他身上的傷都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蘇淺實在有些等不急了。
畢竟,聽哥哥說老爸這幾天到成都軍區視察去了。
「怎麼,媳婦兒著急了?」放下手裡的psp,許願掀開被子,直接從自己的床躍到了蘇淺的病床上。
可憐那瘦弱的病床,承受著許小爺強烈的衝擊時還能夠支撐下去沒有垮掉。不過,那咯吱的哭訴聲可是持續了一會兒。
「你安排好了沒有?明天我一定要出院。」
她已經吩咐了青龍叫意大利那邊兒凌幫分部的人查十年前出現在梅迪奇。傑森被追殺的地方的女人。只是,那邊也遲遲沒有線索,好像被人故意抹去了一樣,乾乾淨淨。
到底是梅迪奇先生在撒謊,還是當年讓媽媽「死」的人做了手腳呢?
一切的答案,還是要等她挖了自家媽媽的墳之後才能夠判斷。
她考慮得很清楚,如果裡面的人不是凌阡陌,她就親自動身去意大利。總之,這一次不管暗處的人有什麼目的,她都只能迎難而上了。
「放心吧,明天我就陪你出院,然後到西郊陵園。不過,挖墳這種事情,咱們一定要低調哈。」
他可以想像,如果將來他的老丈人蘇建國知道自己帶著他女兒去挖他老婆的墳,會有怎樣的反應。不過,既然答應了他家寶貝媳婦兒,他就一定說到做到。
蘇淺聽說許願明天就出院,也沒再說什麼。只要不在醫院繼續耽誤時間就好,她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那個真相。
第二天一大早,許小爺就帶著自家媳婦兒去辦了出院手續,然後在軍總門口叫了一輛出租車往西郊而去。
原本他是想自己開車過去的,可一想到「低調」二字,又放棄了。
西郊陵園,名為天堂園,其背靠與明十三陵一脈相承氣勢磅礡的天堂山,前望京華平川,左依生長千年青檀古樹的青檀村,右鄰唐朝始建的千年敕賜古剎和平寺。陵園佔地面積共600餘畝,整座陵園依山就勢,乾高巽低,融匯中西。
出租車來到天堂園正門處,兩人便下了車。
當然不是要步行進入偌大的天堂園,而是已經有許願準備好的人在那裡等他們了。
「先生,小姐我是這裡的負責人金華海,請問二位是需要什麼服務?」昨天他接到老闆的電話,說讓他今天這個點兒到正殿門口等一男一女,不管他們是來做什麼,都要盡量滿足他們的一切要求。
在北京城裡,從來不卻的便是名流權貴,可能讓老闆這麼慎重看待的人卻是不多。所以他今天在說話的時候自然地多了些小心翼翼,擔心別惹了不該惹的人。
看這一男一女,也絕對不是一般人。俊男美女他見多了,可像他們這樣兒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與生俱來的貴氣的人卻是並不多見。
也許,是北京城裡面哪個權貴豪門之後也說不準。
「金先生客氣了,我們今天來的目的很簡單——挖墳!」蘇淺微微笑道。
「什麼?」
金華海差點沒嚇得直接跳起來,他成為天堂園的負責人已經有十年之久,卻從未接待過一張口就是「挖墳」的客人。難道,這個世界玄幻了?來天堂園的無礙乎兩種人,一種是死者,另一種是死者的親朋好友。目的也不礙乎是常住或者祭奠,可來挖墳的著實是第一次見。
當然,也不是安葬了之後不能開墓,可那只限於死者的直系血親。可自己的親人,又怎麼忍心來打擾死者?
這兩人,不會是來陵園尋仇的吧?
「金先生不必驚訝,我們挖墳自然有挖墳的原因。」見金海華如此反應,蘇淺並沒有覺得意外。畢竟,誰聽見他們是來挖墳的,還反應平淡那才叫不正常咧。
「對不起,小姐,是金某失態了。不過,恕金某直言,這開墓之人必須是死者的血親,如果小姐不是,即便上面有吩咐,金某也絕對不會妥協,讓人去打擾逝者的安息。」
金海華雖然忌憚兩人的身份,卻不是那等好壞不分之人。如果這兩人純粹是仗著自家的權勢想要亂來,他絕對不會妥協。不是說這人正氣,只是他有自己的行事準則罷了。否則,這麼多年,恐怕也不能穩坐這個位置。
「呵呵,金先生的堅持原則讓蘇淺佩服。不過還請放心,我們也不是壞人,絕不會為難於你。我只是想開我媽媽的墓,這不算違背規定吧?」
蘇淺和許願對視一眼,都能看出二人眼底的那一抹欣賞。這金海華的態度很好,讓他們很滿意。
「這…這倒是不違背規定。那請小姐出示證件,我們必須確認身份,才能安排開墓。」金海華臉色微微好轉。蘇淺的禮貌顯然還是博得了他的好感,即便心裡還有許多疑惑他也不會問出口。顧客就是上帝,他們謹遵原則做事。
不過,到底是什麼原因讓這位小姐要開自己母親的墳墓呢?他想到很多有錢人家會在給親人下葬的時候放很多陪葬品,這位小姐不會是想取回自己母親墳墓裡面的陪葬品吧?
「證件?我記得我們家在這裡有一座專門的墓園,金先生不如先帶我們過去?」
「專門的墓園?冒昧地問一句,小姐是?」
金海華突然覺得自己的額頭冒出了幾滴冷汗,能夠在天堂園裡面獨自擁有一座墓園的家族屈指可數。這一位小姐的身份果然不簡單啊,還好剛才自己的話沒有引起她的反感。
「我姓蘇。」眼見金海華在那裡故作鎮定,蘇淺表示抱歉,她絕對不是有意要嚇他的。
「蘇…」蘇,這姓蘇的獨立墓園倒是有一座,名叫靜園。那可是軍區最高領導人蘇繼海老首長家的。如果這位小姐沒說謊,那麼只有一個可能…
「您是蘇繼海老首長的孫女蘇大小姐?」
「沒想到我的名氣還蠻大。」
「蘇小姐,實不相瞞,如果您要開墓,最好問一下您父親的意見。您母親的墳墓,您父親這二十多年都有請專人打理照應,如果他不同意,我們不敢開墓。要是蘇首長怪罪下來,怕是我們擔當不起這個責任。」
金海華有些為難地說道。
如果是普通人家,開個墓確實只要證件就可以。可偏偏這二位來頭不小,蘇家大少夫人的墓,他們哪裡敢亂動?
「這個不用金先生擔心,我父親那裡我自有辦法。只要您不現在打電話通知他,我保證以後他不會來找天堂園的麻煩。」
「不告訴蘇首長?」他怎麼敢不說,要是蘇首長哪天來祭拜的時候發現自家老婆的墳被人挖了,還不得找他們天堂園算賬?
「金先生,聽說最近天堂園要開發東殿後面那一片,在找人投資贊助。如果您肯幫忙瞞著蘇首長幾天的話,我想風雲集團會很樂意為天堂園注資的。」
「風雲集團?您是?」金海華又是一驚,難道這年輕男人竟然還與風雲集團有關?
「你不管我是誰,你只要知道這個提議對你們天堂園是百利而無一害的就好。不然,我也不介意讓天堂園永遠開發不了新墓園!」
這種恩威並施的手段,許小爺說得非常順口。不管是說他仗勢欺人也好,仗錢欺人也罷。為了媳婦兒的事,他都會這麼幹。
「先生,您這不是…」紅果果的威脅嗎?
金海華不由得暗自後悔,早知道要接待這兩位祖宗,他就是裝病,也得請假啊。
「金先生,我想你的老闆已經交代過你,我們的要求必須滿足。我想,你也不希望明天就被老闆炒魷魚吧?」
再來一個工作的威脅,他就不信,這人難道還不妥協?
「是,二位請隨我來。」咬了咬牙,金海華終於帶著兩人往靜園走去。
「那麼,還請金先生盡快安排工人開墓,我們敢時間!」見許願搞定了金海華,蘇淺說道。
這邊,二人開始了挖墳行動。
另一頭,梅迪奇。傑森已經正在和人進行視頻通話。
「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把血玉手鐲還給了凌阡陌的女兒蘇淺。」視頻裡面,是一個大概五十來歲的歐洲男人,男人目光幽深陰冷,給人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哦?那個小姑娘沒有懷疑什麼吧?」男人的聲音明顯非常蒼勁有力。
「不知道,不過她已經步入了我們的陷阱,開始懷疑凌阡陌的死有問題了。我感覺蘇淺很聰明,不過據線人來報,她今天已經去了西郊陵園。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是去挖凌阡陌的墳去了。」
「哈哈哈…我們選擇這個小姑娘來對付他果然沒有錯。很有膽色和魄力嘛,連自己母親的墳都敢挖!必要的時候透露一些有關凌阡陌的消息給她,我很期待她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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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最後文文提到的男人是誰。照樣的,猜中的前十名有獎,答案會在後天早上公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