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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章 寂寞空庭春欲晚(七) 文 / 追逐千古的風

    我輕聲道:「都是我不好!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雅葛斯道:「告訴你又如何?你又能怎樣?還不是我自己去想辦法?何況,鳳儀,我也不想讓你去知道這些事情。你什麼都不要管,我會把這件事處理好。等這件事平靜之後再說。」

    我把自己緊緊地貼在雅葛斯身上,聆聽著他的心跳:「雅葛斯,你怪我嗎?」

    雅葛斯說:「如果我怪你,我就不會把你找回來了。鳳儀,對不起。你放心,這個女人的利用價值一完,絕對不比女奴值錢!你不用擔心,所有的女人在我心中都毫無地位,除了你,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第二個女人。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是不是?你的臉色很難看,先吃點東西,早些休息吧。」

    晚飯後,我陪著雅葛斯,看他處理事務。我問他:「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你什麼時候去跟那位公主結婚?」

    雅葛斯抬起頭,道:「你還是不放心。梭隆已經出兵襲擊了攻擊寒都的迪倫人,解了寒都之危。我三天後就去和那位公主結婚。現在,我需要那位公主在身邊。你很難過,我知道。鳳儀,你不用跟我去,我怕那位公主給你難堪,那兒可是她的地盤。我只去一個月左右就回來,到時候,我會讓她拜見你的。無論如何,你是我的王后,你才是!」

    我低著頭,輕輕地撫摸著他的手。這一切都是我闖出來的禍,我心裡再難過再不甘亦是無話可說,那位公主簡直可以說是我把她迎回來的,迎回來分享我的丈夫,哈!我是該哭還是該笑?雅葛斯道:「鳳儀,對不起。有的事情,我多說也是無益……對了,今天白天那個札妄雷被革去了祭酒的地位,貶為平民,回家軟禁。果然不出我所料,本來還有很多百姓在支持他,但把貪贓之事一揭露,百姓對他的態度就來了個大轉彎。人哪,最恨的就是傷害自己直接利益的人,什麼愛國呀,氣節呀,其實是虛的東西,有的人可能會看重,但大部份人骨子裡卻不會當回事,嘴裡可以慷慨激昂,心裡不會當真的。札妄雷把本該屬於他們的財物收入自己腰包,這些人才真的肉痛了。再也沒有支持他的人了。牆倒眾人推,札妄雷的死黨一看他沒希望了,紛紛出來指責他的,揭露他。這下他徹底完了。身敗名裂!紅衣派出了這樣一個渣滓,也同樣無法立足,紫衣派的大祭司現在被選為臨時總祭司。我想還需要一番角逐,才能夠確定誰最後勝出。如果不出我所料,真正能夠上台的,也不會是紫衣派的大祭司,紫衣派這次也被搞臭了。只有白衣派的人老奸巨滑,置身事外,還保持了個好名聲。我想,最後上台的人肯定會是白衣派的迦昆或者查其普二位祭司中的一個。我還要觀察觀察,看誰能夠真正充當我的代理人,到時候,我自有辦法。」

    我說:「你去揭露了札妄雷的真面目?」

    雅葛斯搖頭道:「我不會出面。我若出面,反而會糟,別人輕而易舉地就會移禍於我。我只是借了某些人的嘴,讓他們替我說話,我自己充當一個仲裁者!置身事外!」

    聽到這裡,我心裡想:真正老奸巨滑的人不是白衣派的人,而是你雅葛斯,你明明一直在幕後操縱,卻還要那些人承你的情。雅葛斯,真不敢相信世界上還有你這樣奸滑的人。這樣的人,真的會愛一個人嗎?雅葛斯,你真的愛我?或者確實是在利用我?現在你要娶那位公主了,還讓我不得不心甘情願,雙手把你奉給她。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雅葛斯道:「臉色越來越難看,怪我太奸詐了是不是?哼,這就是政治。它比軍事複雜多了,至少你指揮軍隊還知道誰是敵人,一個玩政治的人連誰是敵人都不知道,今天的朋友可能是明日之敵,今天的敵人也可能是明日之友,只要有利可圖,其餘的什麼道德啊情感哪一切都得靠邊。善良純潔的人不能夠當政治家。」

    我打了個寒戰,突然想起丘吉爾那句名言:「國與國之前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雅葛斯道:「鳳儀,別難過,你永遠都是我後宮之主,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妄想爬到你頭上去。姍妮兒也別指望!」

    我說:「人家說,她是梭隆王的獨生女,是王國的繼承人,她給你做妾?她願意嗎?」

    雅葛斯道:「肯定不願意。稍微有點尊嚴的女人都不會願意與人作妾,願意與人作妾的女人首先就不是個值得尊敬的女人,只配作女奴而已。一個自己都不懂得自尊的女人還妄圖得到別人的尊重?哼!我已經有了你,她總不能讓我休妻另娶,世界上有哪一個國王能夠接受這種奇恥大辱?連妻子都不能夠保護,還算是個什麼男人?姍妮兒和梭隆王不可能不懂這個道理。如果她一定要提這種要求,聯盟就難以達成。所以梭隆王沒有提出這種要求來,梭隆王不提,姍妮兒也就無法開口,他只要求我和他女兒聯姻。就我看來,雖然姍妮兒是梭隆王的獨生女,卻未必是梭隆未來的女王,因為她的性格才智都不配作女王,從我跟她的一些接觸中來看,她簡直就是個傻大妞,虛榮心太重,自私自利,自以為了不起,只會為自己想,從來不替別人想想。似乎人人都應該奉承她,順從她,這是所有嬌生慣養的女孩的通病。她未必是愛我,但卻認定只有我才配得上她。想想也是,我年輕英俊,有權有勢,才能也很出眾,是不是對女人有種天然吸引力?她還沒有見到我就向父王說要指我為婿,那天見到我之後,在完全不瞭解我的性格之前就非我不嫁了。這樣的虛榮輕浮的人當國王能勝任嗎?梭隆王也算精明,不會弱智到把國家交給這種性格的女兒。梭隆王固然無子,但侄兒總是有的,親侄沒有,堂侄肯定也有,就像我,直系的兄弟即使沒有,可是遠房的堂兄弟倒也不少。王室總不至於死絕了。」

    我說:「就算姍妮兒當不成女王,可是她總是梭隆王的親女兒,看女兒受委屈,父親怎會無動於衷?」

    雅葛斯道:「她的女兒怎樣受委屈了?嫁我為妃就是委屈嗎?世界上有幾位公主嫁於另外一個國家是為正後的?梭隆王挺精明,明白我們彼此需要什麼。女兒受委屈總比國家受委屈好。一個優秀的國王同樣不會是一個優秀的父親。」

    我想也沒想,順嘴說:「是。一個優秀的國王同樣不會是一個優秀的丈夫!」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我不該這樣說的,真的不該……

    雅葛斯看著我的眼睛,突然笑了,笑得那麼地蒼涼:「鳳儀,為了做你的好丈夫,我已經盡了全力。如果你還不滿意,我也無話可說。你先去休息吧!」

    我說:「對不起,雅葛斯。我說錯了,我是無意的。」

    雅葛斯說:「無意中說的話才是真心話。鳳儀,你什麼都好,就是太會妒嫉了。你要像個王后那樣雍容大度啊!已經很晚了,去睡吧!」

    我說:「早點回來。」

    雅葛斯笑道:「怕我飛了嗎?我飛不了的。要是我真的長了雙翅膀那就好了,可惜,我長不出雙翅膀來……」

    回到臥室,輾轉反側,幾次朦朧醒來,雅葛斯工作的房間還在亮著燈光……

    不知道雅葛斯什麼時候回來的,當我迷迷糊糊感覺到他回來的時候,天好像快亮了……

    我輕手輕腳地爬起來,把被子給雅葛斯蓋好,爬下床,穿好衣服,走到桌前去倒一杯水,讓雅葛斯起床後喝點水吧,清洗清洗腸子,對他身體有好處,他身體一向不怎麼健康。雖然他對我不忠,可是我仍然無法放棄對他的感情,我恨,我陷得太深,無法自拔,已經離不開他。

    窗外,霞光滿天,映得房間裡一片光彩,可我的心卻是一片灰暗……

    雅葛斯忙了兩天,準備了豐厚的禮物,安排好了孚羅的一切。他讓約克斯擔任留守,孟德維齊裡克和波利科巴裡克四人共同負責孚羅的防務,又特別把齊裡克一人叫進去單獨囑咐了一番,還叫他們有何事不決者,立即派人來報告他。他準備帶著卡洛斯兄弟,西維斯等將領去梭隆,迎娶那位公主,他對我說,短則一個月,長則兩個月,他一定會回來。梭隆人已經出兵,寒都之危已解,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安定孚羅。齊裡克會遵守他的既定方針,努力安定孚羅的,我在宮裡安安靜靜過日子就行。如果不是擔心那位公主給我難堪,畢竟是人家的地盤,現在他又不便得罪她,他說什麼也捨不得把我留在孚羅。

    第二天早上,雅葛斯便要離開了。月光從窗外把她的清輝浸滿了整個房間,我們兩人的身上都披滿了月光,這麼美好的月夜,卻是我們的分別之夜,明天他就要離開我了。自從成為他的妻子,我從來沒有和他分別這麼久的,想到要這樣長的時間見不到他,又想到他去跟那位公主雲裡霧裡的,我又氣又恨又傷心又難捨,百般感慨,千種滋味,依偎在他的懷裡捨不得放開。雅葛斯安慰我:「別擔心,我會盡快回來的。」

    我說:「雅葛斯,我害怕。你帶著她回來,將來我如何自處?」

    雅葛斯輕輕地吻了吻我的臉龐:「害怕什麼?你是王后,在名份上高一大截,再尊貴的妃子也只是個妃子而已,豈能與王后並論?你只需要用平常的禮儀對待她就行,不必擔心。一離開梭隆,就是我的天下,由不得她了。說穿了,她不但是個利益交換品,而且還是個人質,有她在我手上,梭隆王都要受我挾制。要是她太過份,我們暫時可以忍氣吞聲,等我不需要她的時候,你愛怎麼報復就怎麼報復!就算你殺了她我也不會說半個不字。鳳儀,我說什麼都不會讓你受委屈。」

    我心想:「說是這樣,可是你在一長段時間裡還需要她。你需要她,就不得不委屈我。這段日子我想不受氣也不行。」嘴裡說:「雅葛斯,我們分別這麼久,你會想我嗎?」

    雅葛斯微笑道:「我當然想你。我時時刻刻記掛你。你看,」他伸手入懷,取出我的小老虎護身符:「你送我的護身符我時時都帶在身邊。我還天天給你寫信,這樣你放心了吧?」

    我說:「我想起來了。我有一張照片,是我在長城照的,你帶去,我要你時時刻刻看著我。」

    雅葛斯笑道:「好,完全沒問題。給我!」

    我把照片拿給他,看他把照片夾在他貼身的香囊裡。只聽他說:「現在輪到我問你了。我離開了你,你想不想我?」

    我差點流下淚來:「你問這句話真是多餘,你明知道我會想你。魂裡夢裡都想你!」一頭撲進他的懷中。

    雅葛斯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鳳儀,別難過。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聽你唱歌彈琴,彈段曲子給我聽好嗎?我想聽你的琴聲。」

    我拿出琴,輕輕調了調弦,反覆彈奏《陽關三疊》和《長相思》,輕輕吟道:「長相思,長相思,欲把相思說與誰,淺情人不知。長相思,長相思,若問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見時。」

    雅葛斯把一件披風輕輕給我披上:「鳳儀,相信我,我會很快回來的。」

    我抬起頭:「我等你……」

    雅葛斯說:「我們到觀景台去賞月,好嗎?」

    好極了,只要能夠多跟你呆一會兒,哪兒就行!

    登上觀景台。月亮如同一輪冰輪,冷泠泠,柔媚媚,清輝溶溶,映照在整個天宇之中,孚羅城之上。這座美麗的城市被月光披上一層如絲如水的輕紗,遠處,群山峨峨,連綿起伏,我彷彿看見一座又一座的關卡,隱隱在群山之間。這兒的月景多美呀,我不由來了興致,對雅葛斯說:「我唱首歌,跳個舞給你看,想不想聽?想不想看?」

    雅葛斯拍手笑道:「很長時間沒聽你唱歌,看你跳舞了。快唱快跳啊!」

    我一邊起舞,一邊唱歌:「關山托明月,奉我一寸心。悠悠家國夢,耿耿兒女情。今夕是何夕?落花映寒月。今日是何日,**傷離別。細問關山月,君去何匆匆?再問關山月,何日再相逢?我心似明月,萬里伴君行。寄語多情月,為我告君聽!」

    一曲已罷,禁不住淚珠盈睫。雅葛斯輕輕把我摟在懷中,為我擦拭臉上淚水:「鳳儀……等著我!」

    次日一早,我從朦朧中醒來,突然聽到外面有急促的腳步聲:「陛下,孟德維求見!」

    雅葛斯道:「有急事嗎?在客廳等吧,我馬上出來。」原來雅葛斯也已經醒了,他倏地坐起,邊穿衣服邊回答。

    雅葛斯剛走出門,就聽見孟德維撲到地下的聲音:「陛下,我想回蒂山!」

    雅葛斯急切的聲音:「出什麼事了?你怎麼穿孝服?」

    孟德維邊哭邊說:「我娘死了,自殺死了!我想回去送她一程,請陛下允許我回迪甘!」我嚇了一大跳,急忙跑到門邊,掀起簾子一角,朝外看去。

    孟德維撲在地上,一身孝服,整個身體都在發抖。雅葛斯背對著我,只聽他驚道:「你娘為什麼要自殺?」

    孟德維抬起頭,滿臉是淚,道:「菲琳絲和將士們的家眷離開迪甘不久,太后回來了。她整天把我母親叫進宮裡去訓斥……」

    雅葛斯道:「我母后整天訓斥你娘幹什麼?」

    孟德維道:「她說,她的兒媳婦把她視為陌路人,可是我娘卻對菲琳絲如同親生女兒,那不像個婆婆,一點兒沒有當婆婆的尊嚴,她應該對菲琳絲嚴厲些。她在宮裡招待眾位女眷,說著話說得好好的,突然就莫名其妙開始訓斥起我娘來,有時候半夜三更都叫人來把我娘罵一頓,這還不算,還當著所有女眷的面狠狠地責辱她,還讓她自己掌嘴,要她承認不該這樣對菲琳絲。我母親出身世族,性格剛烈,從來沒有受過這種恥辱,實在無法忍受,偷偷服毒自殺了……父親、大姐和二哥要我趕快回去送母親最後一程,盡點孝道!」

    雅葛斯軟軟地坐在椅子上,顯然又氣又傷心又無奈。過了會,道:「對不起,對不起。孟德維!我不該把她接回迪甘,是我害了你母親,我向你道歉,請你原諒我……你先起來。」

    我又震驚又難過,心裡想:孟茜琪絲的毛病越來越重,菲琳絲和她婆婆關係融洽,關你什麼事?你說你的兒媳把你視為陌路,是因為你要殺我,我哪裡敢在你面前出現?我心裡也是想孝順你的。像你這樣凶,約克斯的妻子墨琳兒恐怕也是對您敬而遠之,漠不關心。哦,對了,墨琳兒和菲琳絲已經離開了蒂山孟茜琪絲才回來的,她們兩人沒有多少接觸,我們在蒂山的時候,印象中墨琳兒好像很少去看孟茜琪絲。現在孟茜琪絲害死了孟德維的母親,得罪了軍政大臣一家,又給雅葛斯惹麻煩。要是蘇滋能心懷不滿,在蒂山製造點兒事故,倒霉的還不是雅葛斯!雅葛斯有甚三長兩短,你以為你能有好下場?你把所有的人都得罪完了!唉,孟茜琪絲,你真是腦子有病,這點厲害關係都看不到。你害了我和雅葛斯不算,現在又害了菲琳絲。你這樣做,菲琳絲實在是愧對婆婆,愧對夫家!將來會不會影響她和孟德維的夫妻感情?希望不會,畢竟菲琳絲並非孟茜琪絲的親生女兒。雅葛斯何以攤上這麼個母親?非但不能夠給予兒子母愛,反而接二連三地給他惹禍。

    孟德維站起身,道:「陛下,請允許我暫時回蒂山,料理了母親的喪事再趕回來。」

    雅葛斯搖了搖頭:「孟德維,你現在不能夠回蒂山。如果人帶少了,我怕你路上會出危險,我不能夠失去你這位將領,菲琳絲和我的外甥也不能夠沒有你這個丈夫和父親;如果人帶多了,說實話,我現在抽不出這麼多的人。請原諒。」

    孟德維道:「我坐商人的船回蒂山,可以嗎?或者,我偷偷地走,不讓別人知道?」

    雅葛斯道:「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孟德維,希望你能夠體諒我。現在我需要你留在孚羅城保護王后。我母親欠你的,將來我一定補償你。」他緩緩站了起來,向孟德維深施一禮:「我代替我娘向你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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