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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十六章 人質(二) 文 / 追逐千古的風

    第二天天還沒亮,雅葛斯就把我叫醒,讓我陪他一起騎馬去看他的軍隊演習。匆匆吃了點兒早點,我興致勃勃地穿上雅葛斯叫人為我特製的戎裝,和他一起騎馬向二十里之外的大營馳去,身後跟著幾百名近衛騎兵,包括新近特地為我招募二百名女騎兵。她們學會騎術沒多久,但已能在大道上縱馬如飛,絲毫不輸給那些男騎士們。

    蒂山的戎裝裡沒有女子的裝飾,他們也從來不招女兵,我跟他說過中國的軍隊裡女兵很多,她們可以勝任任何男人可以擔任的工作,還能夠幹些男人幹不了的事情。雅葛斯在我的軟求硬磨之下,同意招募一批女子從軍,擔任我的貼身護衛,最後的名額是四百名,在雅葛斯看來,女兵太多了沒必要,反正也不能夠打仗,有幾百名給我撐面子就行了。我心裡不服,心想:我會像孫武子那樣把幾百名女兵練成和男騎兵一樣的精兵,給女人爭口氣,以前的中世紀歐洲的「紅色處女軍」不也打得那些男人們哭爹叫娘屍橫遍野嗎?不信我就不能夠練成一支女精兵,咱們走著瞧。

    為了和男騎兵相區別,雅葛斯讓人特意設計了女軍的戎裝,和男騎士的淡紅色相比,女騎士的戎裝是火紅色的,在腰部和頭上多了一些裝飾品,襯得女騎兵們既漂亮又英武。我穿的就是這種新制的女騎士的戎裝,只是頭飾和腰飾更加華貴一些,尤其是那個漂亮帽子中間鑲的那顆鵪鶉蛋大小的貓兒眼寶石熠熠生光,把我顯得那麼的英氣逼人,啊,這樣才像個戰士!雅葛斯說我就像是神話中的女戰神一樣,好看極了。

    當然哪,我是軍人的後代,我喜歡學武,我的美麗本來就不是那種柔若無骨嬌滴滴的那種美麗,記得一個追求我的男同學說,我像希臘神話中的狩獵女神阿耳忒彌斯,我的美麗是三分美麗,帶三分英氣,三分豪氣,三分智慧。雅葛斯一定很欣賞我這種類型的女人,他自己也是這種類型的男人,彼此相似的人容易吸引,這是很自然的。

    太陽出來了,我和雅葛斯帶領這群男女騎兵順著珍珠河邊的大路向軍營奔去。這條路什麼時候修整過了?記得前年我和雅葛斯的兄弟們騎馬出來玩的時候,這條路還坑坑窪窪,高低不平,今年我陪著雅葛斯去軍營,看到的卻是一條平坦筆直的大道。不知道怎麼的,我突然想到了我和齊格斯在那條山路上的對話,想到了齊格斯本人,甚至想起了蒙克斯和渥裡斯,心裡頓時覺得有著說不出的空虛和失落傷心。幸好雅葛斯騎馬飛馳在我的前面,沒有看到我心情的變化,否則他一定又不高興。

    看他騎馬在我的前面,我一時起了好勝之心,拍著烏龍的頭說:「好朋友,咱們超過他。」反正這路非常平坦,烏龍可以全力以赴。

    烏龍的腳力本來就與紅雪不相上下,此時落後了一個馬頭,好像它也不服氣,用不著我催它它也在加快腳步。它很快超過了紅雪,我回頭朝雅葛斯一笑:「我比你快!」

    雅葛斯哈哈一笑:「馬上就要到了,你跑得再快也得停下來。鳳儀,你這樣喜歡騎馬,如果是在中國,你會不會去買匹好馬?」

    我說:「北京不允許騎馬,要騎馬得到大草原去。我當然不會買馬啦,我要買車,一輛好車!」

    他笑道:「就是你說的那種汽車?我在你的電腦裡看到過那些極品名車的。你說什麼保時捷法拉利之類,你是不是想要一輛?」

    我說:「我才不要保時捷法拉利呢,那些車子,是給富二代花花公子放蕩小姐們玩的寵物車,我只想要兩款名車。一款是越野之王路虎,我一直想去中國西部的大戈壁,大沙漠,大草原上去飆車,只有路虎才對我的味口。如果要浪漫的話,我也不想要什麼勞斯萊斯,凱迪拉克,我想要的是阿爾法.羅密歐,那款車子才叫浪漫呢。一聽這個名字,我就想起莎士比亞的名劇《羅密歐與朱麗葉》,在我心目中,羅密歐就是個完美情人,所以我就很喜歡這款車子。」

    雅葛斯說:「什麼《羅密歐與朱麗葉》?」

    正在這時,大營中的士兵們已經列著整齊的隊伍迎了上來,我忙說:「以後我再跟你說。」

    士兵們迎了上來,分成兩排,站在路旁,中間有兩人騎著馬向我們走來,是托弗斯和卡洛斯。

    看到雅葛斯,托弗斯和卡洛斯從馬上跳下來,所有的騎士都從馬上跳下,向雅葛斯下跪行禮。雅葛斯讓他們都起來,重新上馬,將士們前呼後擁地將他擁進了軍營。

    我從來沒有進過軍營,也沒有去看過雅葛斯的軍隊是如何操練的。但見兩邊的帳篷排列得整整齊齊,中間有一條大道,直通一個大操練場。

    騎兵們簇擁著雅葛斯和我這一群人從大路上向操練場上的一個高台馳去。雅葛斯和我跳下馬來,登上高台。除了幾位將領跟他上了高台之外,其餘的士兵都圍繞在高台邊。

    雅葛斯拉著我坐下,對托弗斯說:「可以開始了。」

    首先登場的是騎兵,我在《復活的軍團》裡看到,在沒有馬蹬的時代,騎兵主要靠弓箭來進攻,可是現在我眼睛裡看到的卻不是這麼回事,雅葛斯的騎兵們個個人高馬大,左手提疆,右手擎著彎刀,英姿煥發,縱橫馳騁,飛沙滿天,他們的身影被黃沙所隱蓋,看不太清楚,但是喊殺震天,讓我感到一種無法形容的壓迫之氣。

    騎兵散去,步兵登場,他們先推出了幾輛攻城車,那種車設計得很奇怪,整個車外型像個倒扣的水瓢,所有的士兵都被蓋在瓢下,只有那一段長長的柄前突。這種車子幾乎都是用鐵製造的,下面有輪子,士兵們被保護著推動那攻城車去撞擊城門。這種攻城車比起我們中國古代那種扛大木撞城門的方式應該要先進些吧。

    接著步兵們開始演練,他們手持長矛,陣勢變幻,倏而方陣,倏而圓陣,又不停地變幻為錐形陣,雁行陣等等,每個陣勢都各有專攻,氣勢如虹,如排山倒海一般,令風雲色變,日月無光,好威武的士卒。

    步兵的重頭戲結束後,上場的是一些弓箭手,他們手持強弓,三排為一組,一排射箭,一排準備,一排搭箭,但見滿天矢箭,如同雨滴般飛濺下來,如果有敵人,挨了這樣一排箭雨的話,恐怕會被射成個刺蝟。

    最後的壓軸戲是各個兵種的合練,步兵主攻,騎兵為側翼,弓箭手為前驅。雅葛斯的軍陣以長矛步兵為主,弓箭手身邊有一些散兵手持長刀在旁護持,整個軍陣的後方也有一些散兵手持長刀護持,由於步兵手持長矛,肩上又掛著盾牌,只能夠發揮群體的優勢,他們身邊的那些散兵就成了自由搏擊的主要力量,同時又肩負著保衛整體隊形的重任。我想這些士兵的個人素質要特別高才行。

    雅葛斯軍隊的那些盾牌設計得很是巧妙,基本上都是橢圓形的,中間加厚,由木頭製成,外包鐵皮,既增加了盾牌的承受能力,又使它的重量不會太重,加大士兵的負擔,在必要的時候,它們也可以用來作進攻的武器。

    整個軍隊的演習從上午一直到下午一點過才結束。雅葛斯的軍隊好雄壯好威武,看起來絕對是一支天下精兵。

    雅葛斯一直非常認真地觀看著士兵們的操演,很少說話,不知道他是不是滿意?

    操演完畢,托弗斯向雅葛斯匯報,說經過新式方法訓練出軍隊的整體素質當今天下已經無人能比。雅葛斯微笑著說:「好,這次出兵湛國。你就檢驗檢驗你的軍隊的戰鬥力,看是否還有不足之處。」

    整個操演,雅葛斯基本上沒有跟我說過什麼話,這時他才跟我說:「我的軍隊很威武是嗎?你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看懂了沒有啊?」

    我說:「很威武,很雄壯,真是天底下最精銳的軍隊。」

    雅葛斯笑了起來:「只有經過戰場檢驗的軍隊才是真正的軍隊。鳳儀,你餓了沒有,要不要就在這裡吃軍餐?」

    吃軍餐?我才不吃那個什麼察基餅呢,難吃死了!我說:「還是回去吃午飯吧。」

    托弗斯說:「王后放心,軍隊裡的軍餐不只是察基,還有其它的。就留在軍營中吃午餐吧。」

    也好,只要不吃察基,其餘的沒關係。

    在軍營中隨便吃了一些食物,托弗斯心細,知道我最討厭吃那個察基了,給我送上了米飯和野味,我連吃了兩碗,居然比雅葛斯還多吃了一些,看到我的吃相,雅葛斯抿著嘴,想笑又沒笑出來,那樣子才真的讓我覺得好笑呢。

    當天晚上,雅葛斯帶我回到宮中,沐浴更衣,吃罷晚飯,他帶我在花園中散步,據他說,他今天有些累,想早些睡覺,可是吃了飯就睡也不好,就在花園裡散散步,等天一黑就早些休息。

    我說:「今天的演練真是精彩,一點兒不亞於我們中國的閱兵式。你的那些陣法可真厲害。」

    雅葛斯笑道:「你既然自吹是出自軍人家庭,將門之女,必然懂一點兒軍事,你說我該如何使用我的陣法?」

    我說:「我當然知道啦。進攻方陣,守禦圓陣,突破敵軍用錐形之陣,迷惑敵人用疏陣……」

    雅葛斯笑著說:「果然頭頭是道,如果我給你一隻軍隊,你會不會指揮?」

    我忙說:「我當然不能夠指揮的。我只會紙上談兵,用兵的事兒複雜著呢,後勤哪,軍心哪,整體的調配哪,臨場的發揮哪,太多了,我才不懂呢!你叫我帶兵,我會給你指揮得全軍覆沒的!」

    雅葛斯說:「這麼說,你只會嘴上說說而已了。」

    我說:「是啊,網上玩玩我可以,紙上談兵我也還行,實際接戰我是不行的。我不是趙適,這點自知之明我是有的。」

    雅葛斯說:「趙適是誰?」

    我登時來了興致,對啊,如果是雅葛斯在長平之戰中指揮趙軍,他會怎麼做?我把長平之戰的情況詳詳細細地告訴了雅葛斯,剛一說完,我就問他:「如果你是趙軍統帥,你該怎麼做?」

    雅葛斯道:「當時大勢已成,如果是我接手廉頗,我也不能冒然行動。戰爭有的時候真正的勝負在戰場之外,我只能用些別的手段了。比如說反間計……」

    我笑道:「李代桃僵,樹上開花,無中生有,上屋抽梯,圍魏救趙,混水摸魚?」

    雅葛斯笑道:「正是這些計謀,你紙上談兵的本事不小,具體到可操作性上你就差遠了。如果趙王首次就派我接手,那麼我會趁秦軍來不及集結的時候,首先以趙軍的騎兵優勢攻破王陵的糧草大營,然後再封鎖秦軍之糧道,借助地形之利,圍困秦軍。當然這只是我的謀劃,我還得看那位秦將出什麼對策,到時候才能夠隨機應變,針鋒相對。」

    他沉吟了一下:「其實或許趙括不是紙上談兵,他另有難處,甚至可能是不得不出兵,我認為趙國的君臣不至於這樣低能,派個只會動嘴上功夫的年輕人來擔任大將,你是否看到,趙括帶領四十萬絕糧大軍,竟然四十多天沒有發生變亂,這並非常人常將能夠做得到的,我對趙括的實際能力可看得不低,我或者都沒有這個能力做到這一點!單憑這一點,我就認為趙括確實當得起名將之譽!別人我管不著,至少我是絕對不會把他當成一個只會做嘴上工夫的對手來看的。在任何情況下我都絕對不會輕視我的對手!無論對手的名氣有多小多壞我都不會輕視!在我看來,尊重自己的對手是做為一個名將最起碼的條件!你不是說過秦國的實力當時是最強的嗎?趙國的實力是不如秦國的是不是?」

    我說:「是啊。」

    雅葛斯說:「秦國在相持兩年之後國力猶自大損,何況實力不如秦國的趙國?幾十萬大軍的糧草後勤供應是個可怕的任務,在路上都會消耗一半。一隻長年在外的軍隊最怕的就是被截斷後勤補給線,將來呀,我如果進攻迪倫,我一路上都會非常小心地保證補給線的暢通,我搶先打通海路,還在迪倫人的朝庭裡花了很多錢找人幫我說話,甚至不惜走後宮路線,各種上流下流有恥無恥的手段都用上了,說我不擇手段也絕對不是冤枉我,」他笑了笑,繼續說:「就是怕我的後勤補給線被截斷,只要默當派人截斷或者騷擾我的補給線,我根本不可能在迪倫呆得下去,恐怕會以最快的速度灰溜溜地逃回蒂山了。到那時我是丟夠面子,來迪倫之前大張旗鼓,回去時卻如此不聲不響,恐怕我真沒臉見人了!我們倆得窩在宮裡一步都不敢出門……」

    我笑著說:「到時候你雅葛斯再怎麼豪情萬丈,也是愧見江東父老!」

    他笑道:「是啊,愧見江東父老,這句話有意思!我不可能帶著幾萬餓兵去打迪倫人,無論我的手下再有戰鬥力再求戰心切,餓他幾天也都成了一群無法控制的餓虎,說不定到時把我吃了都有可能。」他哈哈一笑,又說:「趙國很可能是國力耗盡,實在支持不下去了,才不得不奮力一擊,以圖僥倖,不幸的趙括擔當了這個惡名而已。所以我才說,一個國家真正強大不在於兵力的強大,而在於整個國家的實力。富強富強,能富才能強,富在強之先!為了籌措到足夠的財物,我做一年的準備工作,囤積了大量的糧草,積蓄了至少能夠支出半年的軍費,又預備搶先一步佔領了迪倫人的糧倉,一路上又會毫不遲疑地掠奪迪倫人的幾乎所有倉庫,我還會在延途修建了大量的補給站。這一切都是為了充實自己的實力。掠奪他們是為了在充實自己的實力的同時也可以消弱敵人的實力。別人可以不考慮這個問題,做為軍隊的最高統帥和整個國家的決策者,我必須想到這些。」

    我佩服地說:「還是你了不起,如果當年趙軍的統帥是你,或許長平之戰的結果會變過來。」

    雅葛斯搖頭道:「那也未必,因為一場戰爭取得最後的勝利有各種因素,有的因素是在廟堂之內的。如果我只是趙軍將領我可能還是會輸,如果我是趙國的國王,輸的或許就不是我了。」

    我說:「不過後來白起太殘忍了,他活埋了四十萬趙兵哪。連秦王都被他的暴行嚇呆了!」

    雅葛斯微微一笑,說:「不,白起是在代人受過,代秦王受過。我相信,白起活埋趙兵是秦王命令的,至少是暗中授意。殺降不祥,各國皆然,可是你想過沒有,一下子接受四十萬降兵,秦國是否吃得消?放眼世界歷史恐怕也沒有幾個國家敢一下子收容四十萬降卒!如何安置他們?放回去嗎,那幾年的仗豈不白打了?送回國去讓他們當奴隸?四十萬年輕力壯的奴隸萬一出事,如何彈壓得住?再說依你的說法,秦國拿下這場仗也已經是傾國之力了,我懷疑秦國人根本就沒有多餘的糧食再來養他們了,餓兵很危險哪,換了我,我的做法會和白起一模一樣!我不會為了虛名而損害實際利益,我向來不是個高尚的人,為達目的,我什麼事都會做的。何況我認為收降四十萬降兵和處決四十萬降兵這樣重大的事情白起哪敢不報告秦王?這樣重大的事情他都敢自作主張,還把秦王放在眼裡嗎?料他不敢!所以這件事真正的指使者是秦王,真正該被歷史譴責的人是秦王!這個秦王實在不夠光明磊落,好事自己擔,惡名交給臣下扛,秦王的君品實在不怎麼高明啊。白起遇上這樣的君王只好自認晦氣了。」

    我說:「如果是你,你會怎麼樣?」

    雅葛斯笑了笑,說:「我?我的君品不會比秦王更好,我或許也會推給臣下,不是我沒擔當,而是我必須從大局著想。政治名聲要重要得多!這些君王的手段我就不給你多說了,反正你也用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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