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有人陷害我?陷害我的人是誰?」廖蟬衣心裡還有疑問,她一直想不明白自己的孩子為什麼會被蕭煜當成野種【下堂妃第一百一十二章救人一命(二)章節】。
「你別問了,是個死人。」施婉實在不想把蕭煜一直以來都在她的湯裡放麝香的事跟她說,她怕她受不住打擊【下堂妃第一百一十二章救人一命(二)章節】。
但廖蟬衣卻不肯就此罷休,非要問個究竟。施婉很為難,安言上來把自己知道的告訴了廖蟬衣。
其實這件事是阿秋搞的鬼,她偶然得知蕭煜給廖蟬衣喝的湯藥裡有麝香的成分,立刻就明白了蕭煜的意思。為了讓廖蟬衣有紅杏出牆的假象,特意到藥店抓了能抵消麝香藥效的藥,偷偷放進了廖蟬衣的湯藥裡面。
也算是造化弄人,阿秋那時候大概沒想到廖蟬衣真的會這麼快懷上蕭煜的孩子,而廖蟬衣也沒想到自己間接害死的阿秋,會在死了之後還給自己留下這麼大一個麻煩。
廖蟬衣聽了事情的經過,比施婉預想的要冷靜得多,她慘淡一笑,幽幽道:「我原本就知道他娶我並不是出自真心,只不過是看中我父親的二十萬兵馬。但是我想,只要我守在他的身邊,真心愛著他,他總有一天會發現我的好。沒想到……他從來就沒有讓我走進他的心的機會……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他要這樣對我?如果可以後悔的話,我真希望當初嫁的不是他……」
廖蟬衣的一行淚劃過臉頰,絕望而哀戚。施婉看著心裡也不是滋味,她說得沒錯,愛上蕭煜不是她的錯,蕭煜可以不愛她,卻不能把她當做棋子,逢場作戲的同時,還這樣傷害她。施婉不能原諒她的所作所為,卻同情她的遭遇。也許她不是廖建勳的女兒,沒有遇到蕭煜,會嫁給一個愛她疼她的丈夫,過幸福而平靜的生活。
可是人生就是這樣,錯了也沒辦法重來。所以施婉有一次重生的機會,更覺得該好好珍惜,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不要等到落得廖蟬衣這個田地再來後悔。
「你的父親通敵賣國的罪名基本已經坐實了,皇帝下令緝拿你父親回嘉城聽審,你的娘家已經被查封,這些你我都無能為力。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救你和你的孩子,送你們離開嘉清王府。」施婉的時間不多,她不能等廖蟬衣完全冷靜下來,直接道,「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把孩子的真相告訴王爺,這樣也許能求他饒你一命,選擇權在你自己手裡。」
「告訴他?」廖蟬衣哈的一聲笑起來,「他一定會覺得我沒資格做一個母親,等我把孩子一生下來就搶了去,讓你來撫養。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只有這個孩子是屬於我的……」
施婉沉默了,她不否認廖蟬衣說的很像蕭煜的作風,到時候如果他真的做出這樣的決定,她也無法改變。
廖蟬衣頓了頓,鄭重的道:「我想離開,帶著我的孩子一起。」
施婉點點頭:「好,你準備一下,我會盡快給你安排。」
「準備?我還有什麼可以準備的?除了這個孩子,我不想從他這裡帶走任何一樣東西。」廖蟬衣冷笑,滿臉淒然,顯然對蕭煜已經是絕望到了極致,「送我走吧,顧彌雪……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施婉走過去,將準備好的幾張銀票塞到廖蟬衣的手心,道:「這些你拿著,省著點花,夠你們母子兩吃喝大半輩子了。你在養尊處優慣了,外面的世界和王府裡面不一樣,萬事小心,大小姐和王妃的脾氣都要收斂起來,免得惹麻煩。記住,財不外露,你雖然會些武功,但江湖上耍下三濫手段的人很多,要提防著點……」施婉還沒說完,見廖蟬衣用奇怪的眼光看著自己,停下來,拍了拍她的手背,最後囑咐一句,「出去了就走得遠遠的,別在回來了。以後孩子生下來,記得寫封信告訴我。」
廖蟬衣抓住施婉的手,流下淚來:「我當初那樣對你……你為什麼還對我這麼好?我廖蟬衣這輩子沒覺得欠過誰,可是……顧彌雪,你讓我怎麼還你這份恩情?」
施婉笑了笑道:「別哭了,能離開王府是好事,我一直想離開,都走不了。你既然有這個機會,就代我好好看看外面的風光。」
廖蟬衣覺得有些不理解:「王爺對你這麼好,你為什麼還要走?」
「王爺當初待你不是也很好麼?」施婉淡笑。
「這不一樣,他那是表面是對我好,其實心裡根本就沒有我。其實我早就看出王爺對你和對別的女人不一樣,所以我才那麼嫉妒……」
「有什麼不一樣的?總有一天,他也會覺得我礙事,想把我捨棄。到時候我的下場也許比你還慘淡呢。」施婉自嘲的笑了笑,「就不知道那個時候有沒有人來救救我了。」
廖蟬衣看著施婉,說不出話來。原以為所有被捧在手心寵愛的女人都會暈頭轉向,可是她卻保持著這份冷靜,把一切看得這麼透徹。
「好了,不多說了,我去跟王爺說一說,這一個小小的請求,我相信他還是會答應的。」施婉鬆開廖蟬衣的手,擠出一個安撫的笑容,「你好好梳洗一下換身衣服吧,到了外面這些衣服都不能穿了。」
廖蟬衣點點頭,真心實意的道了一句:「謝謝。」
施婉帶著安言走出去,流螢立馬迎上來:「施姑娘,沒事吧?那個瘋子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施婉沒奈何的笑了笑:「要是對我怎麼樣了,我還能好端端的站在這裡麼?放心,沒事,我們回去。」
流螢也覺得自己的問題有些蠢,臉上有些掛不住。本以為安言會趁機奚落自己,可是沒想到他垂著一張臉,默默的跟在施婉後面,一言不發。
流螢忙著去跟蕭煜稟報,所以沒太注意。但施婉留意到了,快到佑宸居的時候停下來對安言道:「怎麼?有話跟我說?」
安言抬起頭,眼圈紅紅的,咬著唇畔半響才道:「婉兒姐,主子一定不會像對廖蟬衣那樣對你的……一定不會的……」
施婉笑了笑,望著湛藍的天空,歎息一般道:「但願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