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短短的幾個時辰,廖蟬衣已經從一隻高貴的孔雀變成了一隻濕了毛的土雞,濕冷的牢房裡,僅有一張低矮的石榻和一床薄薄的被子能讓她棲身【下堂妃第一百零七章審問章節】。她縮在石榻的一角,用被子將自己裹住,但儘管是這樣,身體還是無法遏制的顫抖。
蕭煜走進去的時候,廖蟬衣就像發了狂似的撲過來,扯住他的衣襟,惡狠狠的道:「蕭煜,我這麼愛你……我懷了你的孩子……你這麼對我,你不得好死!」
蕭煜居高臨下看著她,眼神冷得沒有一絲溫度:「賤人,放開你的髒手。」
「我不放……我不放……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我要和你同歸於盡……」廖蟬衣一邊嘶喊著,一邊拚命的把蕭煜往自己身邊拉。可是蕭煜又豈是她能拉得動的?他嫌惡的看著眼前這個怨毒醜陋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你這樣的賤人,不配懷本王的孩子,你肚子裡的,不過是個野種……」
「胡說!你胡說!他是你的孩子,他不是野種,他是你的孩子……」廖蟬衣幾乎都要瘋了,睜圓了眼睛,死死的瞪著蕭煜:「你連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不認……蕭煜你沒良心!」
蕭煜沒打算在這個問題上和她浪費太多時間,一把將她推開,彈了彈衣襟,道:「廖蟬衣,本王只問你一個問題,昨晚把本王的行蹤洩露出去的人,是不是你?」
「你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廖蟬衣抱著肩膀縮到牆腳,像是有些神志不清的樣子,一個勁的念叨:「這是我們的孩子……你們不要過來,不要過來……這是我們的孩子……」
「主子,她是不是瘋了?」安言在旁邊看著,有些於心不忍。
「瘋了?本王還什麼刑罰都沒用,她怎麼可能會瘋?你別忘了,她廖蟬衣可是一直會蜇人的毒蠍。」蕭煜冷笑一聲,讓獄卒打開牢門,「她這是在裝瘋賣傻,不想回答本王的問題……你過來,看著本王怎麼讓她開口。」
安言知道蕭煜這回是真的動了怒,除了施婉,誰都救不了廖蟬衣,只好閉上嘴巴在一旁看著。
廖蟬衣因為會武功,所以流螢抓她的時候給她上了手鐐和腳鐐,蕭煜走進去,拽住手鐐的一邊,把廖蟬衣拽到自己面前,逼她直視自己的眼睛,悠悠一笑,道:「看在本王和你也是夫妻一場的份上,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你如果現在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出來,本王心情好,說不定能放你一條生路。若是你還一直耽誤本王的時間不肯配合,非要受那皮肉之苦,那本王就成全你。」
「你不敢的,蕭煜。」廖蟬衣抬起頭,淒厲一笑,「因為你想當皇帝,你想要我爹手上那二十萬兵馬……哈哈哈哈,蕭煜,你不敢的,你不敢殺我……」
「是麼?」蕭煜捏住廖蟬衣的下顎,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殘酷的笑意,「你既然知道得很清楚,那你也該明白,本王從不做沒把握的事。你的父親,本王的岳父泰山通敵賣國,證據確鑿,你們全家上下都已經是自身難保了,你覺得自己還有什麼利用價值?」
「蕭煜,你……」
「你為什麼這麼驚訝?皇后會知道的事,本王又豈能不知情?」蕭煜對廖蟬衣的反應很滿意,給她下了個套子,「那個女人是不是用你父親通敵的罪證威脅你,讓你乖乖和她合作?等殺了金鑾殿裡的那位,蕭鴻還有本王,太子就能名正言順的登上皇位,到時候你父親的所作所為就會一筆勾銷,甚至還會成為開國功臣……」
「你怎麼會……」廖蟬衣看著蕭煜的眼神除了震驚,更多的是恐懼。之前她還敢肯定蕭煜不會對她下殺手,因為畢竟她還有一些利用價值,可是現在……
「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廖蟬衣這回是真的慌亂了,父親通敵這件事原本是十分的機密的,皇后知道她已經非常的意外,現在居然連蕭煜也……
蕭煜猜測的不錯,確實是皇后利用廖建勳的把柄,威脅廖蟬衣配合他們,如果廖蟬衣不答應,那廖建勳通敵賣國的罪證,第二天早上就回呈到御書房。
這可是誅滅九族的大罪,廖家上下幾百口人都會被牽連,她雖然嫁給了蕭煜能免於一死,但必然保不住正王妃的位置,淪為下等的丫鬟也是有可能的……她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皇后要她做的事情很簡單,只是把蕭煜的行蹤報告給她即可。那天晚上蕭煜離開紫夢軒以後,她就一直在暗中跟著,親眼看著蕭煜進了書房,然後沒多久就熄了燈火。她並不知道蕭煜和施婉從密道出了王府,只將自己看到的情況報告給了皇后。
皇后正在策劃這逼宮,所以就派人來嘉清王府偷虎符。因為蕭煜不在府裡,安言就遣散了一半的暗衛,皇后派去的人很輕鬆的就進入了佑宸居。可是他們進去了才發現,虎符找不到,蕭煜也不在……後來皇后就讓蕭鴻帶人在城裡搜尋蕭煜的下落,沒想到誤打誤撞,還真讓他給遇上了,然後就有了後面的種種。
不過,這些廖蟬衣都不知道,蕭煜把她關起來多少都有點遷怒的意思,但換句話說,廖蟬衣害死了不少人,現在廖建勳眼見就要倒了,也到了該跟她算總賬的時候了。
「這麼說,你是承認和皇后是一夥的了?你想害死本王?」蕭煜捏著廖蟬衣下顎的手緊了緊,聲音冷凝道,「害死了本王,你好帶著你的野種,去找姦夫過日子是不是?」
「不,不是這樣的……皇后答應我不會傷害你的……我愛你啊,我怎麼捨得傷害你。」廖蟬衣急著給為自己辯解,「這個孩子是你,他不是野種,我沒有什麼姦夫……王爺,你相信我,相信我啊!」
蕭煜鬆開廖蟬衣,把她扔回石榻上,嫌惡的看了她一眼,道:「皇后說的話你也相信?她是不會對一個死人實現諾言的。」
該知道的事情也知道了,蕭煜說完,不理會在身後哭喊的廖蟬衣,帶著安言出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