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林他畢竟還是個年輕的小伙子,雖然這幾年跟著師父走南闖北的,也學了不少本事,但是終究沒有經歷過生死陣仗的歷練,因此到了這生死關頭,不免心中有些恐懼起來,臉上更滿是懼意!
「等一下……」韓林嚇的尖叫起來。
阿南的嘴角閃過一絲笑意!他之所以這樣做,只不過是想嚇唬韓林一下而已,並沒有真正想要動手殺人的意思!按照他的想法,如果想知道韓林心中的念頭,只需要用幽魔鬼瞳,一下子就能控制這個涉世不深的少年!
但是幽魔鬼瞳畢竟很耗費氣場和元氣,秦師伯接下來在江口鎮應該還會有更要緊的事情要辦,如果浪費在這少年身上,未免太奢侈了!
因此,他才打算嚇唬一下韓林汊!
韓林果然害怕了!
阿南心中竊笑不已,臉上卻裝作很不屑地問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不要浪費我們的時間!弄死你之後,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這是在暗示韓林,殺掉他不過是向踩死一隻螞蟻一樣,自己根本沒放在心上朕。
韓林那見過這陣仗?平日裡的少年氣盛和趾高氣昂到了這時候,全不頂用了,他有些膽怯地道:「我是鬼盜門的弟子……你不要殺我,我師父和師姐會來贖我的!」
阿南嘴角的笑意一閃而逝,他看了秦天霖一眼,問道:「秦師伯,要不要留他一條小命?」
秦天霖閉上眼睛,正在用大衍之術推算,儘管在江口的這一片的軌跡始終都在雲霧之中,但是多少能看出一絲端倪來!
所以一時之間,他並有回答阿南的話!
阿南還沒著急,韓林已經著急了,正要開口說話:「你們……」
「閉嘴!」阿南雙目一瞪,立即將他的話嚇得縮了回去。()
韓林一臉委屈的表情,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了,自從他跟著師父學藝以來,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
秦天霖終於睜開了眼睛,看了地上的韓林一眼,對阿南道:「好了,阿南,別嚇唬他了,讓他起來吧!鬼盜門對我們這趟川西之行大有益處!」
阿南這才將腳抬起,讓韓林自己爬起來。
韓林畏懼地看了阿南一眼,有心想跑吧,剛才那一幕還在眼前,他領先阿南百米開始跑,都被追上了,再要跑的話,他都沒有這個勇氣了,萬一惹惱了這個看起來不比他大多少的傢伙,一發起狠來……
算了,就等師父他們來救人好了!
秦天霖看他站起來之後,便不再管他,剛才大家都看到那枚信號彈升空,想必救援的人很快就會趕過來了。現在的天色尚早,就算上了彭祖山,也未必能看得透徹,既然如此,不如索性耐心地多等一會兒。
大概五分鐘之後,方博文和狄瑛便向著江邊疾掠而來。
「師父,韓師弟不會有事吧?」狄瑛低聲問道。
方博文搖頭歎息道:「唉,這小子已經被我寵壞了,之前跟他說的那些話也不知道他聽進去多少!」
看著他一臉無奈的表情,狄瑛忍不住又出言安慰道:「既然韓師弟還有時間放出求救的煙花彈,想必還能支撐一段時間!」
「這樣也好!」方博文深吸一口氣道,「這一次,為師希望他只要能保住小命就行了,哪怕就是缺胳膊斷腿的,也不是壞事!如果不讓他遇到一些棘手的難事,他永遠都改不掉不知天高地厚的毛病!」
正說著,狄瑛看到了遠遠站立在那邊的秦天霖等人,還有像霜打茄子一樣蔫了吧唧的韓林!
「師父,韓師弟沒事!不過……」
「不必多說,我都看到了!看他們三人的態勢,恐怕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瑛兒,等一下看我的臉色行事,不可莽撞!」
「知道了,師父!」
……
方博文和狄瑛走到秦天霖等人的面前,遠遠地一拱手道:「劣徒年幼無知,如果冒犯了諸位,還請諸位高抬貴手,饒他這一次!」
秦天霖微微一笑道:「方老先生客氣了,鬼盜門近百年來雖然有些式微了,但是最近這十幾年,在方老先生的努力下,聲名又有了復甦的跡象!這位高徒雖然年幼,但是倒也稱不上無知,對我們也談不上冒犯!」
「哦?」方博文瞳孔微縮,臉色也有了細微的變化,在他看來,以對方的年紀,不可能知道自己和鬼盜門的來歷,現在卻一語道破,難道說是韓林出賣了自己?
秦天霖猜到他心中的想法,遂道:「令徒並未說什麼,是我從他使用的盜天鬼爪上認出其師門傳承而已!我們之所以留在這裡等候,也絕不是為了興師問罪,所以方老先生不必介懷!」
方博文眉頭一皺,問道:「既然諸位不是為了興師問罪,不知道能否坦誠相告?」
「暫時還不太清楚!」秦天霖實話實說道,他只是能大致算出鬼盜門對今次川西平原之行,會有極大裨益,但是具體能幫上什麼忙,他還真是沒有精力去細細推衍。
方博文還沒說什麼,一旁的狄瑛就有些忍耐不下去了,想起之前自己被他們看光光的場景,她忍不住嬌叱一聲道:「莫非你是在消遣我們師徒麼?」
秦浩冬聞言不爽道:「你以為你是誰?誰有那閒工夫消遣你們?如果不是你昨天晚上在小旅館裝神弄鬼,這小子今天一大早又鬼鬼祟祟地跟在我們身後,我們這會兒早就離開江口鎮了,有必要留在這裡跟你們耗費時間麼?」
狄瑛不禁啞然……
這個,好像真是這麼回事!
「是這樣的,方老先生!」秦天霖忽然開口道,「我們此次來江口鎮,只是過路而已!至於昨晚撞破令徒的行動也純屬意外!不過,我剛才用大衍之術推算了一下,發現鬼盜門對我們在都江堰和成都的行動大有裨益,所以想正式邀請方老先生出手相助!」
「大衍之數?」方博文震驚了,「難道你是玄門高人?」
對於鬼盜門這樣從事雞鳴狗盜類生計的江湖人士而言,玄門確實是一個高山仰止的存在。
「我們師徒三人確實是玄門中人!」秦天霖並不否認,既然想讓方博文師徒全力相助,就沒有隱瞞的必要!
「師父,什麼是玄門?」狄瑛行走江湖的時間尚短,而最近三十年玄門元氣大傷,江湖上很少有關於玄門玄師的傳說,所以她並不清楚。
方博文卻沒有回答,只是盯著秦天霖出神,半晌之後才道:「僅憑這一番話,還不足以讓方某人認定你們是玄門中人!」
秦天霖點頭道:「這個容易!我只要稍加推衍,自然有讓你信服的證據!」
「願聞其詳!」
秦天霖盯著方博文的命相,稍微推衍片刻,立即道:「你們師徒此次來江口,乃是受了一個三十上下的中年女子所惑,打算對漢代江口崖墓博物館中的稀有珍品動手!只不過,之前已經失敗了一次,雖然你們師徒三人僥倖逃過一劫,但是如果還不死心的話,必然在劫難逃!因為這整件事根本就是一個局……」
說到這裡,方博文他們師徒三人頓時變了臉色,確實像秦天霖說的那樣,他們師徒之所以會對這博物館中的珍品動手,乃是因為無意中聽到一個中年女人大肆宣揚那些崖墓珍品是如何價值連城,美輪美奐,都是國寶級的寶物,哪怕得到一件,都足夠享用一輩子!
而且那女人還對人展示她拍的照片,識貨的人,當然能看得出來,確實價值不菲,至少都在千萬元上下!
方博文師徒抵達江口已經有半個月了,第一次想動手,結果失敗了!如果不是仗著鬼盜門特有的三板斧,幾乎要被保安捉住!
儘管如此,方博文師徒卻還是不死心,又在鎮上盤桓數日,想到了挖掘地道的方法,便開始在小旅館中裝神弄鬼起來……
這一切,他們都自以為掩飾的很好,沒想到,短短幾句話,就被秦天霖揭穿了!
所以,方博文師徒的第一反應就是莫非這幾個人並非玄門中人,而是公門鷹犬,差點忍不住就轉身欲逃。
秦天霖卻渀佛根本沒看到一樣,繼續道:「方老先生天盤六庚臨乾宮,代表你父親早亡,且子女少而難養,你進了鬼盜門,想必是迫於無奈,一雙子女多半早夭!老來運道雖漸亨通,卻常懷無子息之痛,故而一直將隨身的兩個徒兒當作是親生兒女一般……」
「不用說了!」方博文直接打斷他道,「我信了!」
這些都是他心中的秘辛,藏了多年,即便是最親密的徒弟,也從不曾透露過,外人是絕不可能知道的!現在卻被秦天霖不費吹灰之力就說了出來,還有什麼可說?
「敢問大師尊姓大名!自今日起,我鬼盜門師徒三人願受驅策,只希望事成之後,大師能夠對我這兩個不成器的徒兒稍微指點一二,免他二人半生災劫,小老兒便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