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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四六章 軟肋 文 / 豆子惹的禍

    (二合一章節

    小相柳面前空氣漣漪掀蕩,一個紫眸赤髮、肩生銳角的丁人修士顯身而出,左手擎環右手執鈴

    丁人修士正是方戟請來幫忙探城的萬古山納游。此人與方戟曾有過數面之緣,談不到交情,但看在炎炎伯重賞的份上接下來這檔子差事,心中還曾好一陣子暗笑:重金禮聘,請精修之人來探雜末糖人?炎炎伯可是錢太多實在沒地方花了麼。

    這世上的雜末,於別族看來就是豬羊雞鵝,肉美味、血香甜,除此他。

    不過納游天性謹慎,心中再如何輕視雜末,得了方戟傳訊趕來探城時仍是加了小心,捏起隱身咒法、收斂全身氣意,躡身輕足轉遍全城,除了七百屍兵之外,再沒發現什麼可疑情形,正待再做仔細搜索,不料身後聲音傳來、肩胛被人輕拍,這才曉得自己被人看破了行蹤。

    但納游不知道的,從他進入白鴉城那一刻起,小相柳就跟在了他身後。

    納游捏了隱身法,小相柳卻一直『實實在在』,就隨行於丁人背後三尺地方,論對方如何縱躍、轉身、相柳永遠在他身後三尺!

    丁人被看破身形後不存半字廢話,精煉法環脫手、**金鈴急晃,直接催動法術急攻相柳。此人本領不差,但得分和誰來比,比起方戟勝出一截,可是比起相柳雲泥之別。

    納游的法術才告催動,不料想:心疼、頭疼、身疼!

    剛剛攻出的法環,半空裡被相柳騰身截住,不見糖人施法,就一伸手拿住金環,好像掰開一塊月餅似的,精煉法寶碎!此環為納游心頭鮮血祭煉,寶物破碎心疼如絞;

    毀法環的同個時候,另一個相柳忽然出現在納游身畔,一樣地輕鬆伸手,捏炸了納游手中**鈴,為煉此鈴丁人曾取自己一滴腦汁,金鈴毀,納游頭痛欲裂。

    頭疼才告發作,納游身後突兀又伸出來兩隻手——第三個相柳,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兩隻手穩穩握住丁人肩膀雙角,未見得比著從折斷一雙筷子用力,相柳斷其雙角!肩角於丁人,異雙翅於飛鳥、背鰭於游魚,撕裂之痛深處骨髓!

    三個青衣糖人?

    一個相柳罷了,不過他身法太,以納游的修持根本看不出其中差別,便已連遭重創哀號倒地。

    叮叮噹噹的脆響,一雙斷角被小相柳扔到丁人身旁:「我不太會問供,你自己說說吧。」

    丁人倔強,面色痛苦、目光怨毒,死死盯住相柳,一言不發。而眼中滿滿怨毒之下,還藏著一絲疑惑,想不通:糖人怎會有如此本領。

    相柳隨手擺出一把椅子,坐到了丁人面前,驀然抬手在面前一捉,一頭怪模怪樣的黑甲飛蟲被相柳抓出了虛空:「求救啊?附近還有救兵?」

    丁人眼色一驚,黑甲飛蟲正是他傳出的靈訊,喚請正在這雪原深處修行的自家大師兄來救命,不成想悄然打出的消息也被敵人攔截。

    甲蟲扔進口中咀嚼幾下,嚥了,相柳眼中,天下萬物皆可入腹,差別只在肉多肉少。隨後相柳伸手打開了腰間挎囊,不知要取用什麼可怕刑具。在他開囊一瞬,重傷在地的丁人眼中又急閃過一道喜色,他領略到大師兄的氣意!

    有氣意便說明人在附近!何須靈訊相傳,自己遭難師兄必定瞧在眼中,頃刻就會趕來,殺強仇、救己命。再一眨眼,納游如願以償,果然見到了自家的大師兄屍體。

    百丈怪鯉的屍身,被相柳自挎囊中取出,扔在了地上:「可是向它求救?」

    蘇景與相柳跨界入雪原時,曾受一頭怪物襲擊,將其擊斃後相柳一直把怪物屍身裝在了囊中,這凶物的皮肉內臟都有特殊之處,可入器亦可入藥,九頭蛇沒事的時候就拿出來研究一番。

    剛剛和這個丁人密探交手,短暫鬥法足夠相柳察覺,來的探子在法術上與怪鯉一脈相承,份屬同門,只是丁人的本領差勁。

    納游眼中希望才一升起又迅速泯滅。

    小相柳等了他片刻:「不肯說?那你先躺,我有個會問供的朋友,等他回來我們在聊。」

    口中哼起了一個輕鬆調子,小相柳又開始擺弄怪鯉的屍身,不久後相柳忽然想起了什麼,伸手自怪魚腮中揪出來一枚青玉似的小小貝殼:「這蛤能蓄存修家本命元力,很有意思,喚作什麼?」貝殼上,幾道裂縫醒目。

    「玄蛤。」丁人回答了一句,玄蛤是靈瑞寶物,但它本身算不得機密,應答妨,說了還能少吃些苦頭,何樂不為。

    「這地方,這東西很多麼?」小相柳又問。

    修家修行、煉氣焠體,煉氣如蓄水,水越多修持越深;焠體如縫囊,囊越大存下來的水才越多,如此,殺獼世界中這等小小玄蛤疑成了好寶貝,先將其煉化認主、再於日常修持中以其儲納本命元氣,鬥戰時體內真元打空了可從玄蛤中補充,再妙不過。

    萬古山大師兄刺天怪鯉就帶了一枚玄蛤寶貝,可惜遇到的中土煞星太兇猛,還不等怪鯉抽力就被打死了;可惜的是『刺天鯉』被擊斃時玄蛤也遭損壞,裂了、廢了。

    雜末糖人本領高強可見識太差,納游冷笑回答:「此乃罕見靈寶,處可尋,只能憑機緣巧遇。」

    相柳點點頭,嘴巴一張玄蛤入口,看來是想嚼碎吃掉,可很他又將其吐了出來

    炎炎伯雲駕上,糖人唐果侍立於軟轎前——實影虛身,身入影來影做身,跟隨在蘇景身邊的只是小相柳的影身,真正的九頭蛇留守於冰城之內。

    有小相柳看家,蘇景全不擔心,炎炎伯不會知道下面發生什麼事情,言語詳盡解釋著後面的比拚斗擂。其實對這些事情全不在意,但也不能就此打斷,耐著性子聽對方說完,這才問道:「屬下有一事不解,還請大人指點。」

    「你說。」方畫虎最愛指點旁人,和藹相應。

    「皇帝甄選馭人兵,有何差遣?」糖人直入主題:「我總也想不明白,我朝兵馬如海刀戈如林,何時會輪到我們這些羸弱雜末去出征。」

    官爵以論,方畫虎地位不差,可門廳凋落子孫落魄,早被古人貴族排除核心之外,接觸不到馭人皇朝的要緊政事,蘇景之問也是他的疑惑,完全解答不來,對糖人直說『我也不曉得』怎行,方畫虎一笑搖頭:「身為雜末,能為吾皇效命,當感天恩浩蕩,至於其他夏離山,你不必想得太多。只要你真有本事,能揚名於擂,來日金鑾殿上,皇帝自會有重差委任!」

    全不掩飾自己的驚喜,蘇景揚眉:「若奪魁,能上殿面聖?」

    「今朝天子勤政愛民,事必躬親,雪原雜末選拔精兵猛士乃是欽命,到最後選出哪個,皇帝一定會親眼看一看的。」方畫虎言之鑿鑿,此乃慣例,他篤定得很。

    「能一睹天顏,也不枉來這世界走一遭!」轎中糖人笑了起來,忽然轉開話題,問:「待到夏域、十八雪原爭雄時,貴人間當會有場賭局吧?」

    有擂便有賭,三千世界例外。方畫虎點點頭:「少不得會押個綵頭,以添興致。怎了,好端端提起這事作甚?」

    糖人唐果代為回答:「屆時請大人下重注,全副家當最好。」

    「押夏兒郎?」方畫虎解其意,笑道:「便是說,夏離山你以為自己贏定了?」

    夏離山笑了笑,白裘映襯清秀面容,真就彷彿雪中生出來的靈兒那般透徹清靜:「知遇之恩以為報,總要為大人贏下這一注。」

    且不論言辭是否狂妄,這份必勝之心總是好的,方畫虎哈哈大笑。蘇景也笑,眉目間歡愉之意遠勝炎炎伯囊中歡喜羅歡法棍,腕上火焰金鐲,兩般變化就是兩條性命,兩條性命就是兩次君王神劍發威,蘇景最大的本錢。

    如果真有能接近殺獼皇帝蘇景沒法不笑,殺不成片甲不留,殺他個群龍首也再好不過。當然事情進行肯定不會如想像中簡單,可能夠有個機會總是好的。

    正事說過,再開口時雙方話題散漫起來,閒聊了幾句蘇景告辭返回城中,雜末糖人前腳離開,炎炎伯立刻回頭去問方戟:「你請來的探城高人可有消息傳回?」

    方戟搖了搖頭:「納游本領了得,就算糖人回去也妨,大人只管放心等候。」

    炎炎伯點點頭,可是這一等就是足足兩個時辰,正不耐煩的時候方戟興沖沖來報:「啟稟大人,納游傳回靈訊,他已離開白鴉城,屬下這就去做接引,引他來見大人。」

    「去回,我在此等候!」

    方戟應命縱雲而去,盞茶功夫就折返回來。

    待炎炎伯於自己的豪華大輦中見到納游,忍不住大吃一驚:「納先生怎會落得如此地步?」

    丁人斷角,身遭重創,面膛上透出詭怪紫色,納游在白鴉城中落下的一身重傷瞞不了人。

    納游聲音嘶啞:「白鴉糖人非同小可!不過我還好,多謝大人體恤。」言罷依著這世界的種族、等級規矩向炎炎伯見禮,拖殘軀軟綿綿地往地上躺。

    方畫虎擺了擺手:「免禮,請起。」對『世外高人』,大人不擺架子,又命方戟給丁人搬來了座位、另有劊人奴將香茗奉上。

    落座後不等大人垂問,納游就主動開口:「城中看似平靜,暗中卻藏蘊殺機,也怪我,只道雜末孱弱,存了輕視之心」

    方畫虎語氣沉沉:「咳!這白鴉糖人不同以往那些雜末,若非如此,我也不會勞動先生法駕,去刺探其城,先生大意了啊。」

    「大人教訓的是。且容小人從頭說起:我入城後,先破去幾道法術禁制,隨即發動靈識查探四方,很便覺出古怪,有一座奇特法陣,以白鴉城為基正緩緩行運,可巧我在萬古山修行時曾追隨恩師精修諸般陣法,白鴉之陣雖罕見,但還瞞不住我,這是我取自陣中之物,請大人過目。」說著話,丁人納游自袖中取出了一枚表皮湛清如玉的小小貝殼,雙手捧了遞送上前。

    「玄蛤?」方畫虎認得這靈物,接到手中細看,貝殼上好幾處裂璺,此寶已廢。

    納游點頭:「不錯!白鴉城大陣之內,玄蛤不下千百,隱藏極深不易察覺。」

    炎炎伯還有些不明白,方戟若有所思,低聲提醒:「大人,屬下記得夏離山說他修持不當,一身修為丟了十之七八」

    「方戟說的沒錯,」不勞炎炎伯再廢思量,納游直接給出了答案:「以蛤蓄力,再以城中秘陣養蛤,夏離山體魄有缺法儲元於身,他的大半修為都藏在了白鴉城中,平時所謂,可一旦遭遇險情,隨時能調用城中藏匿的浩**力,發動雷霆一擊!」

    方畫虎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夏離山一定要隨身帶著白鴉城」稍停頓,爵爺眉飛色舞:「便是說,趁其不再時,一道狠辣神通下去摧毀白鴉城,夏離山就是個真正廢人了?」

    「大人明見萬里,正是如此。」恭維一句,納游繼續講起探城經過:「探過城中秘陣,我又去往夏家老宅,細探之下尋得密室一道,其外有禁法守護,其內有修持所需諸般法器,想來是那夏離山閉關修行之地,此處並太多異常,唯獨有一樁古怪:密室內設有小小神龕一座,香火供養:赤武仙尊、郎齊大帝。」

    於六耳殺獼供奉仙祖之中,郎齊得尊號『赤武仙』,地位與中土釋家諸佛中十八伽藍相若,為護法神之一。

    拜神拜祖,道奉三清佛供如來,即便供奉護法小神也很少見到只單獨供其中一位的例子。方畫虎笑道:「莫非赤武仙尊、郎齊大帝就是夏離山的夢中仙長?」

    方戟、納游同時發噱,這等稽之談,實在沒有理會必要

    「探行至此,再不見其他怪異地方,我以為大人交代的差事辦得差不多了,準備抽身離去、向大人覆命,卻不料密室中另有青袍糖人伺伏在側,暗中偷襲,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我受傷在先,動法反擊」納遊說到這裡,面露猙獰:「他也沒落得好下場,傷得比我重!鬥法之際對方通名,喚作唐果。大人放心,我雖傷重,但那唐果不堪,他的元基遭我重創。以後他裝神弄鬼地施展些障眼法或許不難,不過真要動法搏命,方戟的一根手指便能要了他的性命!」

    重傷在身,講話太多,納游咳嗽了起來,取過幾上香茗喝了幾口、勉強壓住逆行氣息。

    炎炎伯又聽糊塗了:「你和唐果打起來了?不是,唐果追隨夏離山來本王雲駕上,怎麼會在城中」

    「大人之前所見,是他的影身,這個糖人的真身留守於白鴉城。小人剛還提過,這唐果能擺弄些裝神扮鬼的小法術。」納游繼續向下說道:「我與唐果一番激鬥,耽擱了不少時間,打倒唐果時正逢夏離山歸城,夏離山yu發動秘陣和我搏命,我已知他的把戲,豈容他如願。」

    炎炎伯微驚:「你斬殺了夏離山?」

    納游搖頭:「以當時情形,我要殺他不難。但未得大人許可,小人不敢妄取其命,只是打出一道法術,阻他行陣而已。夏離山中了的法術當堂嘔血,受創不輕,這也印證了我之前猜測:他本身沒什麼修元,全副本錢都藏在城內秘陣。再之後,小人不再逗留,起雲駕撤出白鴉城,又因重傷狼狽,氣息難調,講話都吃力,來見大人太過失禮,定身於雪原調息一陣,這才趕來向大人覆命。」

    方畫虎連連點頭,嘉獎幾句後話鋒中透出招攬之意,奈何納游意效命,令下了酬勞就此告辭,也需方戟相送。

    勉力行法,飛出炎炎伯雲駕,納游不大不小的陡轉了圈子,確定身後人跟來,又悄然回到地面、白鴉城內。

    被他『打傷』的蘇景與小相柳正等他,見他回來,蘇景笑道:「按照我教你的,都對炎炎伯說清楚了?」

    之前納游在城中遭擒,相柳把問供的差事留給了蘇景,蘇景又是什麼樣的出身?凡間的小捕、天宗的掌刑長老、幽冥的一品大判平日裡逼供這等粗活不用他親自出手,可這不是說他不擅刑訊,沒費多少時間就從丁人口中問出實情,跟著一道凶狠禁制種入丁人體內,再給出一套說辭、命納游去向炎炎伯覆命。

    納游點頭:「事情經過皆照你所說,講與炎炎伯知道。」被阿骨王設禁,納游根本違背不了蘇景的命令。

    蘇景一笑:「很好」說到這裡,他眼中忽然閃過一絲驚詫:「你中毒了」話未說完,不等蘇景、相柳上前問診,納游突然慘叫一聲,一蓬鬼火自他腹中焚捲開來,眨眼間就被燒成一塊焦炭!

    天空雲駕上,方畫虎面色平靜,問身旁方戟:「納游探城所得,你怎麼看?」

    方戟應道:「糖人受傷、拜奉赤武這些事情都不值一提,真正關鍵僅在:白鴉城秘陣。這一下子算是揪住了夏離山的軟肋,他若不服大人管教,只消趁其不備摧毀城池,立刻就能讓他永不翻身!」

    方畫虎不置可否:「是這麼個道理,不過這還算不得軟肋,我是想要夏離山忠心為我效命,又不是怕他造反你覺得,夏離山會不會懼怕萬古山白牙老祖?」

    問題突兀,方戟愣了下才應道:「座下一位弟子就把夏離山、唐果打得重傷,若白牙老祖親至,白鴉糖人就算就十條性命也得交代了,焉能不怕!」

    方畫虎再問:「那依著你看,白牙老祖敢與我為敵麼?」

    方戟一陣冷笑:「馭皇治下,等級森然,萬古山再怎麼了不起,歸根結底也還是丁人的門戶,縱借給白牙老祖三個膽子,他也不敢與大人為敵。想造反?連根拔起他的萬古山!」這不是恭維,殺獼天下實情如此,哪怕只是沒落伯爵府,真要較真起來,也不是萬古山能夠惹得起的。

    「所以我讓人在納游的茶水中下了毒,這會子他差不多該是一截焦炭了。」

    方戟大吃一驚!

    看手下驚詫,方畫虎笑了起來,拿起自己的茶水輕輕抿了一口:「納游去探城,納游死了,死在了糖人手中。白牙老祖豈能善罷甘休。待會你再下去一趟,就說巡衛發現納游的屍體,然後你再給糖人講一講納游的傳承,萬古山的高人得要他明白:得我庇護,他們才能活命;我要是不予理會,萬古山頃刻便會踏平白鴉城。糖人不知天高地厚,本爵得給他緊一緊扣子。」

    跟著,炎炎伯口中話鋒再轉:「以我方家門廳,丁人為我做些事情,算不算本份?」

    「何止本份,是他們的福氣。」方戟小心翼翼地回答。

    「那就是了,丁人身份,為我方家做事還要收受酬勞,已然是死罪了。納游該死啊。」方畫虎呵呵呵地笑了起來。

    炎炎伯歡笑之際,蘇景正盯著被燒焦的丁人屍體,施救不及,但大家本就不是朋友,蘇景並不懊惱,對小相柳道:「還真是小看了方畫虎」說到這裡,他忽又『咦』了一聲,揮手取出了歡喜羅漢法棍,在地面上輕輕一頓,只聽得一串銀鈴似的歡笑,兩個小娃娃雙手抱頭身體蜷縮一團,自棍內滾了過來,落地後屈膝俯身,對蘇景納頭便拜:「乖乖、六六拜見嗲嗲,幾十年裡孩兒們只顧修行,未能侍奉嗲嗲左右,造孽了、造孽了!」

    蘇景被一雙細鬼兒的說辭逗笑了,問道:「就你們兩個?你們的阿姆、大師兄未出關?」

    「啟稟嗲嗲,阿姆說我倆的修行可暫告段落,就先放了我們出來,阿姆她老人家還有秘法在身、須得再過一陣才能圓滿;大師兄的功課也還沒能全部完成,也被留在了關內繼續修行。」

    兩個小娃裡,囝仔應答蘇景之言,囡丫本來笑嘻嘻地站在一旁,可很她就察覺到了什麼,一皺眉粉粉嫩嫩的小丫頭,胖嘟嘟的小臉圓溜溜的眼睛,平時怎麼看怎麼可愛的小囡囡,只因這一皺眉,面色陡然淒厲,模樣不改但神氣驟變,真正是從陰曹地府中爬出來、yu擇人而噬的凶魂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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