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果一大早就跟著哥哥梅廷方到了司令府【亂世錯愛:少帥的19姨太攜手並肩(二十)章節】。
就在昨天,葉翔龍親自上門,懇請他們兄妹去司令府幫忙。
「只是協助一下軍政府的人,普通接待,我們這邊也有個懂對方語言的人,顯得禮貌些,只需要讓別人瞭解到軍政府的人並非兵痞子就好。」葉翔龍這樣說道。
梅果心裡想著,這些個外國領事,都算是有頭有臉的人,上門弔唁,那麼潘少帥應該是要親自出面的,那麼,她需要協助的,是不是就是少帥本人?
自從那次在學校門外,他來接黎黛,匆匆一面以後,便再沒見過他,後來,當她從父母口中得知,他的夫人竟然就是葉蘊儀時,她的眼前立即便閃現出那天他問她那首裴多非的自由詩時,眼中那一抹深刻的痛楚和迷茫汊。
再聯想到過去種種,她知道,他不幸福!
從那天她聽到葉蘊儀與霍夫曼的談話來看,只怕是他強迫了葉蘊儀嫁他,而葉蘊儀,便連少帥夫人的身份也不肯公開承認的。
她終於明白,原來,學校裡的辯論會,他只是衝著葉蘊儀而去的,只為了讓葉蘊儀做他的民生顧問朕。
他,堂堂少帥,在這西南可以隻手遮天,卻要這般費盡心思,只為了讓他的夫人回到他身邊?
她回想起來,他看向葉蘊儀的眼神,是那麼的熾熱而無奈,當槍聲響起時,他撲下葉蘊儀的動作毫不遲疑,可想而知,他對葉蘊儀的愛有麼的執著而濃烈。
她的心莫名地疼起來,這樣強扭來的婚姻,哪有幸福可言?葉蘊儀那樣的人物,豈是肯為權貴折腰的?只怕他越是逼她,她的心會離得越遠。
心底裡,她又有一絲的嫉妒、怨憤和不理解,葉蘊儀再美、再有才華又怎樣?像潘啟文這樣的人,哪裡就配不上她了?
且不說潘啟文外貌的英挺,以及他那強大的男子霸氣,單只他這樣一個權勢滔天的人卻那樣的一往情深,難道葉蘊儀就一點不動心嗎?
除非她,梅果心裡一驚,除非葉蘊儀心中另有愛人!
梅果的心裡莫名地生起一股悲涼之感來。
接著就傳出潘大帥夫婦遇刺身亡的消息,她心裡說不出的難受,只想著,這麼大的事,他可還好?心裡如貓抓了似的,她卻沒法見他,便連黎黛也突然失去了蹤影。
現在有這樣一個機會,她當然是求之不得,她只想看一眼他,這樣的時刻,只怕葉蘊儀未必肯在他身邊安慰他的吧?
然而,到了司令府,才知道,他們兄妹不過是被安排在大門外,與軍政府的人一起,迎來送往,一起的,還有另兩個分別懂法語和俄語的人。
當林泰給他們講一些注意事項時,梅果鼓起勇氣問道:「難道靈堂內不需要我們嗎?」
林泰詫異地看了她一眼,耐心地解釋道:「少夫人懂四門外語,靈堂內只是禮貌地答謝,寒暄兩句而已,所以不需要特別多的人幫忙。」
梅果心裡說不出是酸澀還是安慰,原來,這個時候,葉蘊儀還是選擇跟他站在一起的【亂世錯愛:少帥的19姨太20章節】。那麼,遭受父母突然雙亡的他,是不是會好過一點?
沒想到,德國領事漢斯夫婦一大早就來了,他們並未直接去靈堂弔唁,而是直接要求先見葉蘊儀,領事夫人的話顯得有些無禮:「我跟她是朋友,我已經很長時間沒見過她了,我想先確認她是不是安好?」
文四隻好領著他們到前廳奉茶,讓梅果陪著他們,他自己去後院通報。
很快葉蘊儀便款款而來,梅果見她一身素白色的真絲旗袍,手臂上套著黑紗,髮髻旁和黑紗上,都綴著一朵小白花,神色莊重而大氣。一進門,她熟練地與領事夫人擁抱,用德語輕聲道:「安德麗婭,謝謝你們能來!」
然後,她禮貌地向漢斯伸出手去:「漢斯,很榮幸能再見到您!」
漢斯輕輕地在她手上一吻:「,你安好,我們就放心了。」
卻突然聽到安德麗婭一聲驚呼:「,你的手?」
梅果不由向葉蘊儀伸出的手看去,只見那原本纖細柔嫩的手指尖上,竟是光禿禿的,中指的指甲蓋竟只餘了一半,指頭上是溝溝壑壑的傷痕,在淡黃色藥水的掩映下,更顯猙獰。
漢斯臉色一沉,安德麗婭急急上前,憤怒地叫道:「他打你?」
葉蘊儀卻抽回了手,上前拉住安德麗婭的手,安撫地道:「安德麗婭,你誤會了,這手,是拜日本人所賜!」
漢斯與安德麗婭齊齊問道:「日本人?怎麼回事?」
葉蘊儀臉上露出憤然的神色,說道:「日本人妄圖挑撥鐵礦附近農戶與軍政府的關係,竟然派人炸了墳山,以嫁禍給軍政府,那天我跟少帥正好在那附近,我們連夜趕去救人,因為一時人手不夠,情急之下,我跟少帥都親自動手刨救被埋的人。少帥手上的傷,比我的嚴重得多!可僅管這樣,還是有個無辜的平民死去!」
漢斯驚道:「報上有說潘少帥救人之事,不想你也在場?我們只當是山體滑坡,為何沒見說與日本人有關?」
葉蘊儀歎口氣道:「那時我們只是挖出了日本人製造的炸藥,並未抓到人,事關兩國邦交,沒有證據,少帥嚴令,不許亂說。直到這次在日本領事館抓到刺殺大帥夫人的兇手,昨天鐵礦那邊的農民才過來指認屍體,出事前在墳山見過那幾人,這才能確定是日本人所為!」
安德麗婭捂嘴道:「天哪,個人!日本人怎麼下得去手!」
葉蘊儀點點頭,又道:「外界傳言和報上只說,少帥是為報父母之仇,才衝擊領事館,驅逐日本領事,殊不知,還有這條活生生的人命!少帥是有分寸之人,這件事,一來畢竟算是我方一面之詞,未有確實證據,二來,他怕這麼多條人命,傳出去,若是激起民變,只怕西南這一帶的日本人立時就性命不保。少帥言道,凡是違法亂紀的日本人,定要嚴懲,但也不能傷及無辜,所以,這事的真相,才給壓了下來,只由軍政府出錢撫恤。」
漢斯皺眉道:「看來這傳言還真不可信,日本人這次著實可惡,少帥這樣處理,已算是節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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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臉真誠地看向葉蘊儀:「請領我們前去靈堂弔唁大帥夫婦,向少帥表達我們的悲悼。」
葉蘊儀歉意地道:「少帥因為在那條人命的慘案發生時,沒能及時制止日本人,以致父母慘死,他心中傷痛更兼愧疚,便留在潘家集為雙親守靈,這裡,便由我全權代表了。」
說到這裡,她的眼圈一紅:「今天早上下人來報,說他過於哀傷,手上的傷也發了炎,昨天就發起燒來。」
漢斯忙道:「我能理解的,你跟少帥都不容易,還請節哀順便才是。」
葉蘊儀卻抓住安德麗婭的手,低了頭,輕聲說道:「安德麗婭,對不起,以前我與少帥之間有些誤會,我對你隱瞞了身份,還請你見諒。改天,我再向你詳細解釋。」
安德麗婭安撫地拍拍她,道:「,不要介意。看到你與少帥之間這樣伉儷情深,這樣,我也就放心了,這些事總會過去,你也不用太過擔心。」
梅果一臉迷惑地看著葉蘊儀領著漢斯夫婦往靈堂而去,正準備跟上,卻突然聽到一聲門響,廳左側一扇小門「吱呀」一聲開了,她愕然發現,那個在葉蘊儀口中還在潘家集的人,卻大步地走了出來,看也沒看她一眼,逕直走到廳門口,向葉蘊儀離開的方向望去,直到那一抹白影消失不見,他才回轉身來,陰沉的面上卻帶著一種輕柔而滿足的神情。
梅果聽到他詫異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微帶了一絲不悅:「梅小姐?你怎麼還不跟上?等下漢斯他們從靈堂出來,還要你領出去才好!」
梅果還未來得及回答,潘啟文卻已轉身離去,走了幾步,卻驀然轉身,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你懂德國話?」
見梅果點頭,他什麼都沒說,若有所思地低了頭,逕直匆匆離去,只留下一臉複雜神情的梅果。
中午,當葉蘊儀回到芳華苑時,潘啟文正指揮著一堆下人在房內忙活著。遠遠地,便聽見潘啟文略為興奮的聲音傳來:「小清,我的書,擱那兒!哎,那誰,說你呢,小心著些。」
葉蘊儀跨進門檻,見了亂糟糟的房間,不由皺眉道:「你不好好休息,忙活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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