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四輕輕推門進來,看了看他陰沉的臉色,小心地說道:"少奶奶派小清到門房問過您回來沒?門房回說您回來了,剛小清到書房門口瞄過了,我估計少奶奶一會兒就得到書房來了(亂世錯愛:少帥的19姨太波蘭舞曲內容)。"
潘啟文將信往書桌的抽屜裡一塞,急急地站起身來,想了想,卻又重新坐下,反拿起一本書來,心神不定地看了好一會兒。
然而,葉蘊儀卻並沒有來,他有些無力地站起來,自嘲地一笑,對著文四莫名氣惱地道:"你以為她是大宅裡那幾位?聽說我回來了,就巴巴地找來?"
她喜歡跟他在一起,卻從不粘他,然而,正是她這所謂的「理性、懂事」,現在卻讓他更為害怕。
他寧可她像大宅中那些女人那樣纏著他,至少,讓他感覺到她非他不可,離不開他,那樣,他的心裡也許便會稍稍安定些。
他揮揮手,嘴角勾起一絲無奈來:"走了!你安排上晚飯吧。"
剛跨進後院,遠遠地,便聽見樓上的琴聲傳來,是那首著名的《波蘭舞曲》,她曾經在軍校北伐軍的誓師大會上為所有人演奏過(亂世錯愛:少帥的19姨太章節)。那豪宕的旋律、雄壯的氣魄、曠達的襟懷、深入而悅耳的虔敬,激揚了所有人的熱情。
他離家那天早上,他在門口與她吻別,剛跨出大門,便聽到這首曲子響起,那富麗光耀的琴音,沖淡了離別的憂傷,讓他軒昂地踏上了旅程,並在艱苦的戰爭中,支撐著他整整半年的相思和那虔誠的強國信念。
再聽到這首宏亮而堅毅的曲子,潘啟文一下子振奮起來,心底的那份不安突然間便淡了下去,內心深處,竟升起一絲感恩的情緒來。
他知道,這一個多月以來,她從未出過德園的大門,她在專心研究他給她的那些地方志的書,她說過,她要助他建立一套國家體系,打造一支鐵血軍隊,令這一方百姓安居樂業。
曾聽小清說,她一邊看書一邊寫東西,已經寫了厚厚一大本。那麼,她現在亦是雄心勃勃,要與他共同開疆拓土了?
一曲終了,在那激盪的餘音中,潘啟文跨過門檻,爽朗地笑道:「蘊儀,你這一曲,可是胸中已有丘壑?」
葉蘊儀從鋼琴前轉過身,站起來,夕陽的余暈映在她的臉上,令本就散發著自信光茫的她,更顯光彩照人。
她迎上前去,習慣性地撣了撣他肩上的灰。
這個動作是在廣州養成的,那時,他整天在軍校裡摸趴滾打的,回到家,這便成了她迎接他的一個儀式,如今,他的身上並無塵埃,他卻直挺挺地站在那裡,靜靜地享受著她臉上那看似嫌棄,實則嬌嗔的表情。每當這時,他那回家的急迫之心便逐步地安定下來,仿似一天的期盼便是為的這一刻。
葉蘊儀接過他手上的帽子,笑道:「我現在只是照本宣科,有了一些大致想法,很多農作物及水利、工商業情況和稅制實際情況,還需實地考察。我想明天開始,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