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哭也哭夠了,鬧也鬧夠了,上吊也露餡了,現在輪著當爹的粉墨登場(妃等閒之輩15章節手打)。歐陽葉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吃飯也不說話,任憑谷兒跪在門外苦苦哀求道歉,歐陽葉愣是至始至終沒發出一個聲音。
谷兒哭著喊著央求了歐陽葉半夜,一直到了凌晨,也不見歐陽葉氣消。
無奈之下,谷兒只得跪在房間外面,哭著說道:「爹爹,女兒知道您為難,皇上下旨,您不能抗旨不遵,女兒明天按時赴宴,不讓爹爹為難」
歐陽葉一個人坐在房間裡,面對著谷兒死去的母親的靈位,淚流滿面。面色憔悴,人消瘦了一大圈,幾縷黑白相間的髮絲散落出來,飄蕩在前面。
「谷兒娘呀!我對不起你,我沒有把咱們家的谷兒照看好,要讓她受這麼大的委屈,可是聖上下旨,我也無能為力呀!最是無情帝王家,十年前,前朝公主因為皇帝的猜忌被縊死,我一心改革朝政,得罪了不少朝中權貴,將來免不了落得卸磨殺驢,鳥盡弓藏的下場,為了百姓,我死不足惜,可是我不想讓咱們家谷兒陪我一塊獲罪,如果你要是在天有靈的話,就保佑明天谷兒不能入皇帝的眼,從花名冊上除名吧!」
歐陽葉把自己鎖在房中,一夜未曾合眼。房中的油燈一直亮到天明,公雞扯著嗓子叫喚,東方泛起藍紫色的微微亮光。谷兒也沒睡多少覺,天剛一亮,就把小夏招呼起來給自己化妝。
一臉憂愁的看著銅鏡裡泛著疲憊的自己,眼睛又紅又腫,好像頂著倆大櫻桃,傾國傾城的肌膚上殘留點點淚漬,那個往日開開心心的,無法無天的歐陽谷兒今日一直睡著,還沒有醒來。
明知道太子娶得只是歐陽葉的女兒,不論這個女兒是否無才無德,是否粗枝大葉,是否其醜無比,但她還是抱著一線希望。
「小姐,你怎麼都漂亮,我從來就沒見過比您還漂亮的人,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樣才能把你畫的更漂亮點。」小夏看著此時憔悴的小姐,縱使沒有往日的無法無天,飛揚跋扈。此時,卻還有另外一番風味,猶如孤芳自賞的雛菊,顧影自憐,跌入另一個極端,美得令人痛心。
那種繁華落盡卻更勝繁華的美,小夏不忍去觸碰,不忍去打破,只敢呆呆的望著,看著,隔著距離欣賞。
「那就畫醜一點!」谷兒忽然撇起嘴角笑了,彷彿一波湖水裡泛起環環漣漪,「你還記得以前咱們鄰居的女兒王姑娘的女兒張什麼樣嗎?」
「就她呀!記得,到死我也忘不了她,滿臉麻子,眼睛還歪歪斜斜,笑起來嘴巴咧開老大,能一口塞倆包子,聽說都二十六七了,還沒嫁出去呢?倒貼嫁妝,都沒人願意娶!」
「對!就照她那樣畫」谷兒兩眼放光,頓時來了興致。
「不是吧——小姐!化成那樣?你何必作踐自己呢!那也太醜了點……」
「哎呀!要畫的比她還醜才行!」
「比她還醜,我至今沒見過比她還醜的人!」小夏搖了搖腦袋,為難的說道。
谷兒一把推開她,眉頭皺著麻花說:「米飯白養你這麼大了,化個妝都不會,滾開!看我的!」
拿起桌子上的毛筆就往自己臉上畫雀斑,小夏瞪大眼睛呆在一邊,嚇得口水往出流。都說美女是畫出來的,原來醜八怪也得往出畫。
可憐的好好一張臉,化成了大餅,還灑滿黑漆漆的芝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