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純愛耽美 > 雪地裡的檳榔

第一卷 第三百二十八章 文 / 李飄紅樓

    中午時分,會議結束後,雨逢和冠玉並排回到樓上的辦公室,兩人還是不說話。最近她對他日益生疏,而這種她對他的沉默方式則令他倍感不習慣。

    不想剛走出電梯,二人同時看到一名站在電梯前的俊俏男子,那人一見到雨逢,立刻笑意盎然:

    「雨逢!」

    「耀中!」她叫出對方的名字,笑得親熱。

    「會議結束了,可以走了吧?」叫耀中的男子笑問。

    「好。」她愉快地回答,轉身時看到冠玉,似乎這時才想起他,便為兩人介紹道,「對了耀中,這是冠玉,我從小的好朋友。冠玉,這是耀中,我在伯克利時他是我的校友,也是王爺爺的孫子,最近剛回國,在皇爍集團工作。」

    由「未婚夫」到「從小的好朋友」的角色轉換聽起來並不那麼令人愉快,而王爺爺就是上次過大壽的王老,那老頭連兒子都數不清,更別說是孫子了。眼前這孫子,冠玉真沒見過。

    「我和耀中要去吃午飯,你要不要一起去?」雨逢又問。

    「不用了。」冠玉回答,眼睛只盯著王耀中。

    「那好吧,我會叫秘書把你要的材料送去你辦公室,先走了。」雨逢說完,與耀中揚長而去。

    冠玉看著他們上電梯,雨逢愉快地和他招手,然後電梯門合上。他的心裡悵悵的,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明白她在幹什麼。

    檳榔在週日下午接受了《躍然》雜誌的專訪,採訪她的編輯總是問一些無聊的問題,對待工作、家庭和感情的看法。她沒什麼看法,不過就是那麼回事而已。可又不能就這麼回答人家,只好開始搜腸刮肚地想一些巧妙的回答。編輯很滿意。

    隨後,攝影師幫她拍些照片,配合著餐廳的場景也拍幾張。臨走時,編輯告訴她,雜誌下月初會出來,還會給她送樣刊。

    就在採訪快要結束時,檳榔忽然看見康爵開跑車停在窗外,不過開的是她的跑車,雖然是他送她的。接著她用餘光瞥見他從外面很輕鬆地,滿面春風地走進來。

    不過見她在忙,他並未打擾她,而是坐在一邊等。她沒理他,直至採訪結束,編輯離開,他才含笑走過來,坐到她對面。

    「你來幹嗎?」她喝著咖啡,沒好聲氣。

    「你就這麼對待你的客人嗎?」他笑問,「難怪這裡的人越來越少,你那『顧客是上帝』的標準去哪兒了?」

    「如果你是來當客人的,那麼很遺憾,本店沒有陪聊陪坐服務,既然沒有這項服務,我也沒允許你坐在我面前。」

    「還是這麼牙尖嘴利!」侍者端來他點的茶,他喝一口,笑問,「剛才那是什麼人?你在接受雜誌專訪?」

    「是又怎麼樣?」

    「哪家雜誌?到時候我也幫你捧捧場。」

    「你到底來幹嗎?」她盯著他,眉微蹙。

    「來看看你。如果沒人陪你吃飯的話,我可以順便陪你一起吃,你想吃什麼都行,費用全免。」

    「我和你是什麼關係?」她很反感他的死纏爛打。

    「沒關係之前我們也經常在一起吃飯,你忘了?你為什麼不能把過去忘掉,讓我們毫無芥蒂地重新相處。你別以為我總想和你復合,我沒那個意思。我們就只當個朋友也好,互相重新瞭解一下,你總這麼對我冷言冷語多沒意思。」

    「那是你認為的,我覺得很有意思。」她被他不負責任的話與他漫不經心的表情弄得很生氣,「況且我們根本沒必要重新瞭解,我就是因為太瞭解你了,所以才會走那麼多彎路。如果你再對我說這種離譜又沒勁的話,以後你就別再進這個門。還有,我現在是冠玉的女朋友,冠玉是你的朋友,所以現在你對待我要好好注意你的行為。你想和我重新互相瞭解,好啊,去問冠玉,如果他同意,我會考慮的。」

    「你不用拿這種話來刺激我!」他被這番話激得火氣又上來了,他不願從她嘴裡聽到另一個男人的名字,「你之所以忘不掉過去,之所以到現在看見我還很生氣,說明你對我還有感情!」

    「是啊,我是對你有感情。」檳榔傾身,滿眼危險地望著他,冷笑,「我對你的感情還很深呢,我恨死你了知道嗎?」

    「你為什麼這麼恨我?那是因為你很愛我!」

    「你很自欺欺人你知道嗎?而且還極幼稚無聊。如果你連愛和恨都分不清的話,還是別到我面前來丟人顯眼的好,因為我覺得你很可笑。」她冷酷地說,聲音像惡魔。

    「好吧。」他壓住內心的怒焰,冷靜下來,對她道,「我們別再吵架了。我知道我錯了,所以我現在會想盡一切辦法來彌補你。」

    「彌補?你拿什麼彌補?你現在是在給我添亂你知道嗎?如果被冠玉知道你和我還有來往,他會以為我到現在還跟你糾纏不清,你現在是在害我,你明白嗎?」

    「你以為你和凌冠玉能走多遠?」康爵再也抑制不住怒火,連珠炮似的問,「你以為他會為了你,從自己的家庭裡脫離?你以為他會為了你放棄一切?別傻了!他不會那麼做的!只要程雨逢隨便使一點伎倆,他就會馬上拋下你回到她的身邊,你搶不過程雨逢的!」

    「我根本沒有要搶誰,就算到最后冠玉和我沒結果我也沒關係。可就算他和我沒有結果,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再選擇你。」檳榔冷若冰霜。

    「你以為我現在是想讓你選擇我?我早死心了!我太瞭解你,你心裡想什麼我都知道,我不奢望你能和我再在一起,我只希望你好。如果凌冠玉真能娶你,你真的能幸福,我會祝福你。可是檳榔,我不想讓你再受傷了。我是個傻瓜,我把你放走了,只因為我以為那個時候你控制了我,我的整個人都圍著你轉,我感覺很不自在,時間越久我就越覺得不習慣。我想打破我們當時的氛圍,所以我和sasha越來越近,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也想讓我自己知道,我不應該是一個圍著女人轉的男人。那時的我居然會那麼想,我是個傻瓜。可傷害你的感覺真的讓我也很不好過。所以現在我很希望你不要再受傷,可以很幸福地活著。不管帶給你幸福的那個人是誰,只要他能讓你幸福,我都可以接受,但我絕不允許有人利用你的感情去傷害你。就算我沒資格說這種話,但我還要這樣說,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幸福。」

    檳榔的心亂亂的,場面變得有些僵。正在這時,手機突然響了,她拿起來接聽,是冠玉。

    「在幹什麼?」他笑問。

    「哦,沒有。」她有些心虛地說,瞟康爵一眼,他的臉很落寞,看起來也聽出了來電者是誰,因此不太高興。

    「專訪結束了嗎?」

    「嗯,結束了。」她笑得很甜。

    「還順利嗎?」

    「還可以。」

    「你怎麼有氣無力的?」冠玉奇怪地問。

    「沒有。」檳榔笑答。

    這時康爵突然起身離開,臨走前,他將一隻盒子放在她面前的桌面上。她不知道那是什麼,也騰不出手去拿,眼看著他走出門,很快便上車離開了。

    「對不起,檳榔,」冠玉的聲音拉回她的思緒,「我今晚臨時有會,不能陪你一起吃飯了。」

    「哦。」檳榔遲鈍地有點失望,「沒關係,我自己吃好了。」

    「對不起。」

    「沒關係,你忙嘛。」她理解地笑道。

    「下次一定給你補上,今天真的脫不開身。那你好好吃飯,晚上別回去得太晚,早點睡。」

    「好。」

    「我真想你。」

    「嗯。」她應著。

    「我要去開會了,說聲『你愛我』吧?」他笑吟吟地要求。

    「我愛你。」檳榔道,引來他的笑聲。

    「我也愛你。」他說,然後掛斷電話。

    檳榔放下手機,望著對面的盒子,停了許久,伸手拿過來打開,裡面是一對鑽石耳環。她望著那對耳環,然後望向窗外逐漸黑暗的天空。他剛剛的話語在她耳邊像復讀機似的迴響,就在這時,餐廳音響裡響起一首極悲傷的情歌。她只覺得有一隻無形的手似乎伸進了她的胸腔,不停地攪動她的心,要努力去打開她封存昔日記憶的潘多拉盒子,裡面的那些病毒似乎就要飛出來了。那隻手將她的心越捏越緊,令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她霍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拉住曉幽:

    「喂,把音樂換了,這也太悲傷了!」說完回到辦公室,將盒子丟進箱子裡,重新上鎖,這才喘出一口氣。

    孟雄進行連環出差回來,直接回到家裡,人已疲憊不堪。太太幫他脫掉外套,問要不要給他放洗澡水。他「嗯」一聲,問:

    「阿轍他們回來了嗎?」

    「早回來了,回來後過來吃頓飯。我給媽打過電話,她死活不肯過來跟我吃飯,我就讓他們先去看他奶奶,第二天才讓他們過來。」

    「嗯,媽呢?」

    「回荷蘭了。」

    「哦。覺得他們怎麼樣?」孟雄故作不經意地問。

    「誰?你說阿轍?好得不能再好,都到肉麻的程度了。」孟太太想起那天兒子是多麼肉麻地不停給老婆夾菜,心裡就後悔生了兒子。

    「哦。」孟雄哼一聲,說,「明晚讓他們回來吃頓飯吧。」

    「好。」孟太太也沒揶揄丈夫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態度,順從地答應,放洗澡水去了。

    彼時,孟轍正在家趴在被窩裡幫雪庭對台詞:

    「『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我就是想讓你親眼看著他們一個一個地死去,一個一個,發出痛苦的尖叫,然後將他們的血濺滿你全身。』」

    「這台詞真變態!」他評論。

    「沒有這句。」雪庭還沉浸在情境裡,聽見這句找不到的台詞,一時有點摸不著頭腦。

    「我是說,這句台詞真變態。」

    「本來就變態,我不是說了是變態女殺手嘛。」

    「哎,」他放下劇本,問,「真沒有床戲嗎?」

    「有是有,不過只有一個鏡頭,一下就過去了。」

    「你不會不穿衣服吧?」他擔心地問。

    「我又不是去拍三級片。況且導演讓我幹什麼我只能幹什麼,你說過你會全力支持我工作的。」

    「我是說過,不過……」孟轍還沒說完,手邊的電話響了,他順手接聽,「哦,媽!啊?嗯,好!」他答應幾聲,掛斷電話,對妻子道,「爸讓我們明晚回去吃飯。」

    「哦。」她翻著劇本說,「好。」

    「老婆,」他伸臂摟過她,唉聲歎氣,「等你過幾天去拍戲,到時候我一個人一定會很沒意思。」

    「我就在本地拍,有時間晚上就會回來,你以為我要去哪兒?」她盯著劇本道。

    「是嗎?那太好啦!」他高興地在她的髮梢上親了親。

    「哎,你看這句,」她指著劇本笑道,「『我要給他一種死法,你認為什麼樣的死法才會符合他的想像?』」

    「真變態!」

    「是啊!」她深有同感。

    「行了,別再看了。」孟轍拿開她手裡的劇本,笑說,「現在還不是很晚,我們做點更有意思的事吧。」

    「什麼事更有意思?」她揚眉問。

    「你說呢?」他輕輕摩挲她的手臂。

    「不行!」她推開他的手。

    「我說行你說不行,我們剪刀石頭布決定!」他提出一個很公平的決定方式。

    「好!」她答應,兩人剪刀石頭布,她出了「剪刀」,孟轍卻出了「石頭」,她疑惑地看著自己的手,「怎麼又是我輸了?」

    「反正你輸了!」他嘻嘻一笑,撲壓住她,深深地陷入她的身體帶給他的迷醉裡,無法自拔……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