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庭吃驚地望著他,孟轍繼續笑問:
「怎麼樣,有沒有驚喜?」
「你……你怎麼來了?這花……」她覺得自己語無倫次。
「花是我送的。」他走近,笑說,「簡如幫了我一下,要給你個驚喜。覺得驚喜嗎?」
「你從正門進來的?」
「放心吧,麻雀把車借我了。最近她經常來這兒,就算不小心被拍到,別人也會以為是她。況且我很小心,不會給你惹麻煩的。」
「就算是她來了,狗仔隊也會寫我是同性戀。」她笑道,「你居然還記得我的生日。」
「我可以向你保證我這輩子都不會忘。」他站在她面前,看著她笑問,「生日快樂,覺得驚喜嗎?」
她的臉在發燙,低垂下眼簾,唇含笑意。
「來吃蛋糕吧。」他滿意地笑著,把蛋糕和袋子全放在茶几上,又走過來拉住她,「坐下。」
雪庭被他拉到茶几前坐下,孟轍將蛋糕盒子打開,裡面是一隻漂亮的橙色蛋糕。
「你二十九歲了,要插二十九根蠟燭才行。」他說著,把蠟燭遞給她一些。她接過來,插好蠟燭。他用打火機全部點燃,然後起身去關了燈。
室內一片漆黑,只有點點的燭光在暗夜裡閃爍。這些蠟燭也發出一股帶有香氣的熱量,感覺暖暖的。
「許三個願望,最後一個不要說出來。」他坐在她身邊笑說,他的眼睛跟燭光一樣閃亮。
她想了想,雙手握在一起,認真地笑道:
「我希望現在這場風波可以順利地度過。」
「一定會的。」他道。
「我希望我可以一輩子都做這個我最喜歡的工作。」
「你會成為常青樹的,我相信你。」
她微微一笑,孟轍道:
「還可以許一個願望。」
「我就希望這些,沒了。」
他莞爾一笑,笑得很深,說:「那你把第三個願望借給我吧?」
「好。」她答應。
他就低頭,默默地許下一個願望,然後笑道:「吹蠟燭!」蠟燭被兩人吹滅,室內陷入漆黑,他起身去開燈。
「你許了什麼願?」她眨眨眼睛,好奇地問。
「不能說,說出來就不靈了。」
「是關於什麼的?」她追問。
「關於你的。」
「關於我?那是什麼?」
「說了不能說。」
「關於我的,為什麼不能說?」
「你真想知道?」
「嗯。」她笑著點頭。
「我以後再告訴你。」
「以後是什麼時候?」
「新婚之夜吧。」他回答,讓她有些羞赧,然後他將蛋糕刀遞給她,「來,切蛋糕!」
雪庭接過來,他抓著她的手把蛋糕切開,將一塊放進盤子裡。她很高興,用叉子挑起一點蛋糕放到他嘴邊。他含笑張開嘴,讓她餵他一口水果,然後將盤子接過來,也餵她一口。兩人相視一笑,她用手指拭去他唇角的奶油。
「這是麻雀讓我帶給你的禮物。」他把一隻袋子遞給她,「還有這個,是我送你的禮物。」
「是什麼?」她問,先拆開孟轍給她的禮物,裡面居然是一套橙色的花邊內衣,她吃驚地盯著他。
「你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他趕忙解釋,「我想送你一件特別的禮物,可是首飾、衣服、包都太俗氣。我從前和alvin他們在一起的時候,記得有一次alvin說,如果這輩子能遇到一個自己非常愛的女人,那就一定要送她一套內衣,讓她貼身記得你。不過我絕對沒有讓你把這個換上給我看的意思。」
她「哧」地笑了,低頭,將盒子蓋上,雙頰有些發紅。他突然握住她的手,望著她的眼睛裡閃爍著脈脈柔情,真誠地說:
「雪庭,我愛你!」
雪庭嫣然一笑,繼而他伸手抱住她。她沒拒絕,靠在他懷裡,雙手抓著他的手臂。他們靠得如此近,她能清晰地聽到他的心跳聲。
「如果我能從你那兒聽到你說『我也愛你』,我會非常高興。」他抱著她,道。
雪庭微怔,放開他,望著他,一句話沒說。
「好吧。」他表示理解地捏捏她的臉,笑說,「那就算了,我知道你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感情。對了,我忘了我還帶了酒,來喝點香檳吧。」他從袋子裡拿出一瓶香檳,「最好的香檳,是我從我爸的酒櫃裡偷來的,他的酒全是珍藏品。」
「你成家賊啦?」她被他的話逗樂了。
「可不是嘛,還不是要為了給你過一個難忘的生日。為了我最愛的女神,我什麼都可以做!」他唱作俱佳地用雙手摸她的臉,笑道,「所以,你要不要給我點鼓勵?因為偷酒的事一旦被發現的話,我就慘了,那樣你要負責!」
「哎!我可沒讓你回家偷東西!」她推開他的手,笑說。
「開個玩笑。他不會發現的,因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酒。你有杯子嗎?我們來嘗嘗看這香檳怎麼樣。」
「在那個櫃子裡。」
「哦,找到了。」他走到櫃子前,從裡面拿出酒杯和開瓶器,回來把香檳打開,往雕花的高腳杯裡注入琥珀色的酒,端起來,和她碰杯,再次祝福,「生日快樂!」
「謝謝!」她解頤一笑。
「其實我早就想來看你了,」他喝口香檳,笑道,「可麻雀說你很忙,不讓我來打擾你,說會給你找麻煩,所以我一直沒敢來。我給你發了很多短信,你都沒回。」
她端著酒杯,沉默了一陣,問:「聽說你去相親了?」
「你怎麼知道?麻雀說的?」
「嗯。有合適的嗎?」她故作輕鬆地問。
「你一定要這麼問嗎?」他的心裡被她的問話弄得很不舒服,看著她說,「你知道我心裡是怎麼想的。」雪庭見他望著自己,便低下頭。他沉默了良久,拉過她的手笑道,「先不說這些了,等你這場風波過去,我們再來談我們的事。我只想讓你知道,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永遠陪著你。」
她抬頭看著他,他莞爾一笑,她便也跟著綻開一抹笑。
「對了,你的書什麼時候出版?」他問。
「快了,再有兩個星期吧。」
「麻雀說你在寫自傳。很多明星都借名氣出過書,可你好像從來沒出過書。」
「嗯。」
「等你簽名售書時,我一定會拿著你的書去找你簽名。」
她莞爾一笑,她的心沉甸甸的,喝光酒。孟轍又給她倒了一杯,她望著茶几上的禮包,問:
「這是檳榔讓你給我的?」
「嗯,你可以打開看看,她說是從北京給你帶回來的。」
「她去北京了?」
「我們要在北京開分店,她去考察了。」
「是嗎?你們都要開到北京去了!」雪庭笑歎,拿起那份禮物打開,是一隻音樂盒。打開盒蓋,有兩隻小狗在跳舞,她笑起來。
「她送你個音樂盒。」孟轍道。
雪庭微笑著展開裡面夾著的卡片,上面寫著:
給我最好的朋友,生日快樂!
蘇檳榔
「寫得也太簡單了!」他看到卡片上的字,說。
「她每年都會這麼寫。」她淺笑。
「每年?」他挑眉看著她。
「嗯。」雪庭懷念著往事,笑道,「檳榔是第一個給我過生日的人,在她之前,從來沒人給我過過生日。每年她都會記得我的生日。那個時候我們住在一起,她就像我的姐妹一樣。她送我最珍貴的一份禮物就是那架電子琴。」她指著房間角落裡的那架老舊的琴,「那是我收到的第一份禮物,很珍貴,是那架琴讓我開始真正正式地接觸音樂。後來來到這邊,物價很高,什麼保障也沒有,家裡的錢就都交給她保管,每人只留一點零用錢。因為她摳門嘛,錢只有到她手裡才會有剩餘。那時我們很窮,她特小氣,天天給我吃掛面,連個雞蛋也不肯放,我們兩個成天總因為雞蛋抬槓。不過每到我過生日時,她都會買塊蛋糕,送我禮物。」
「她到現在還是很小氣。」他伸臂將她摟進懷裡,說。
「她對錢有一種天生的敏感,所以我覺得只要有機會,其實她很適合做生意。」雪庭靠在他身上淺笑。
「是啊,她是很適合做生意,這點我看出來了。」
「雖然那時過得很苦,但還是有樂趣的。我覺得自從碰到了她,我的生活就變得不一樣了。我從來不願意回憶過去的事,但一個人時每每想起的卻是和她的點點滴滴。她那麼摳門,卻跑遍整個城市,一咬牙一跺腳,花了六百九十九買了一架琴給我。」
「你們兩個的關係真的很好。」
「是啊,那時候我們等於是相依為命,她是對我最好的人。」
「知道嗎?我現在已經開始嫉妒她了。雖然我知道她是你最好的朋友,她是對你很好的人,但我希望從今以後我才是對你最好的那一個。」他低頭望著她,嚴肅地說。
「你對我也很好。」她緊緊地偎在他身上,笑道。
「我會為了成為對你最好的人而堅持不懈地努力的。」他發誓。
她聞言,撲哧一笑。孟轍不悅地問:
「你笑什麼?你不相信嗎?我真的很想對你好。」
「我相信。」雪庭微笑,半抬起身子,與他擁抱在一起。孟轍伸手將她完全摟入懷裡。
泡沫香檳是甜甜的,縈繞在唇齒間,再不經意地滲透進心裡。這樣的夜晚,燈光溫暖柔美,只消一點酒精的麻痺,酒不醉人人自醉。
半酣時,孟轍望著音響邊一排排的cd,笑道:
「你有很多cd啊!」
「嗯,我喜歡收藏cd。」
他放下酒杯,走過去在眾多的cd中挑選出一張,放進音響裡。不久,一首浪漫的舞曲從高音質的音響裡傳出來。他走回雪庭面前,伸手,做出一個邀舞的姿態,笑道:
「能請你跳支舞嗎?」
雪庭望著他,嫣然一笑,把手伸給他。
他將她帶到地中央,手放在她穿著連身裙的背上。裙衫單薄,她完全可以感覺到他手心的溫度。那溫度順著她的背,一直傳入她的心裡,使得她的心突然空洞起來,或者說終於使她意識到自己的心是空洞的。他的味道始終環繞著她。他帶著她踩著嫻熟的步伐,每一步都像是她心跳的聲音。漸漸地,他按在她背上的手慢慢地施力,將她的身體下壓。她終於完全靠在他身上,他抱住了她。
「你今晚真美。」他在她耳邊低聲說,「我第一次看到一個不化妝卻依然美麗的明星,在這之前我一直以為美人都是畫出來的。」
她「哧」地笑了。他笑笑,抱著她踩著舞步,又說:
「你知道嗎,等你的這個生日我等了很久,因為這是我唯一能見你的理由。我真的很想你,我想要給你一個難忘的生日。也許今晚的這個生日看起來並沒什麼特別的,但我想讓你知道的是,今天還是有點特別之處的,因為雪庭,我愛你,非常非常愛,沒有人會比我更愛你,而且我會永遠愛你。」
他一口氣將這些話在她耳邊說完,他覺察到她的身體在輕顫。而她也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心在微微地戰抖。胸口滿溢的柔情已將她全部淹沒,使她幾乎無法呼吸。她說不出這是什麼感覺,對抱著她的人是什麼樣的感覺,這是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情感,但如果可以用一個字概括的話,那就非「愛」莫屬了。
「雪庭,」他又說,聲音低且有力,「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