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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五章 文 / 李飄紅樓

    冠玉跟著她,也貼在櫥窗上看。他望著她開心的側臉,她似乎很喜歡這雙鞋。他問:

    「你喜歡這雙鞋?」

    「嗯。這種風格的鞋又興回來了。在我還沒錢的時候,有一次在雜誌上看到過這種鞋,那時覺得這是我最想要的鞋,簡單漂亮,角度也好。我那時除了工作,平常是很少穿這麼高的鞋的,因為沒車,這麼高的鞋穿起來會很累。我那時就想,如果有一天我有錢也有車了,我一定要買一雙這樣的鞋來穿。可後來一直沒碰著,雖然也有樣子相似的,但卻不是多了點什麼就是少了點什麼。沒想到今天在這裡看見了,看來從前的流行又回來了。」

    「既然喜歡,那就進去試試吧。」

    「不用。」檳榔急忙搖頭,說,「我只是看看。因為是以前喜歡的,所以現在重新看到,覺得有點意外。我已經有很多鞋了,還有很多沒穿過,不用再買了。」

    「我第一次聽見一個女孩說,我已經有很多了,不需要再買了。我妹妹經常說的是,為什麼我總有這麼多舊東西,而她所謂的舊東西是上星期剛買的。」

    「我和她不一樣,她是高貴的公主,我可不是。」她笑說。

    「你的確不是公主,但你卻比公主還要高貴。」他道。

    檳榔微怔,不明白他這話的含義,也不明白他說這話的意圖,因此為自己不知該如何搭腔而有些羞赧和彆扭。她訕笑,說:

    「如果你妹妹知道你這麼說,她一定會不高興。」

    「只要你不告訴她,她就不會知道。」他揚眉笑道。

    檳榔笑了,不知該說什麼,便直起身子離開。冠玉跟上她,兩人肩並肩地走,誰也沒說話。

    正在這時,一名賣氣球的婦人帶著孩子拿一堆氣球從前面走來,便有一個媽媽領著兒子過去挑氣球。

    「哇!這麼多氣球!你看,那是海綿寶寶、湯姆和傑瑞、還有米老鼠和唐老鴨!我最近比較喜歡海綿寶寶,海綿寶寶太可愛了!你知道海綿寶寶嗎?」檳榔笑問冠玉。

    「呃……好像聽過。」他對著眉飛色舞的她回答。

    這時賣氣球的人突然向兩人走來,婦人又要顧氣球還要顧年幼的女兒顯得很忙亂。母女倆都穿著樸素,雙頰通紅。女人對冠玉說:

    「先生,女朋友這麼漂亮,給女朋友買只氣球哄她開心吧。」

    此言一出,兩人都覺得,或者至少是檳榔覺得很刺耳,她非常尷尬。冠玉則也有些不自然地看看她,又看看那堆氣球,手伸進氣球堆裡,挑了好幾隻印有海綿寶寶圖案的氫氣球,給了那女人一張紙幣,說聲不用找了。女人聞言十分激動,不停地道謝。他只是擺擺手,帶檳榔走開,然後將氣球塞給她,笑道:

    「你喜歡的海綿寶寶。」

    「你……你幹嗎買氣球給我?」檳榔拿著氣球不知所措地笑問,「而且買了這麼多。」

    「她看起來生活得很不容易,這麼晚還在賣東西,又帶著孩子。不過這些氣球你喜歡嗎?」

    「全是海綿寶寶!」檳榔拉扯著線繩,望著氣球上印的卡通畫,笑道,「從來沒人給我買過氣球,你是第一個。」

    「小時候沒人給你買過氣球嗎?」

    「沒有。我只有毛絨玩具,從沒人給我買過氣球。」

    「為什麼?你不喜歡氣球?」

    「不是。因為小時候閒錢不多,所以很少向父母主動要東西。反正我這人對喜歡的東西也沒那麼堅持,喜歡過了就完了。」

    冠玉的神情隨著她的話也變得黯淡起來,他微微一笑,問:

    「那這麼說我是第一個?」

    「是啊,你是第一個,而且你給我買了這麼多!」她很高興。

    「真是我的榮幸。」他笑說。

    「謝謝你買氣球給我。雖然你是在做好事,但還是很謝謝你。」檳榔開心地道。

    「不客氣。」冠玉莞爾一笑,檳榔也笑了。

    晚上,當回到酒店後,檳榔獨自在房間裡收拾好行李,然後去洗過澡出來時,一邊擦頭髮,一邊看著拴在椅子上的氣球。看到這些氣球時,一種異樣的喜悅突然湧上心頭,就像浸在蜜罐裡似的,她感到一陣沒來由的高興與欣慰。她笑得很溫柔。

    可是下一秒,她開始意識到自己很不對勁。她到底在幹嗎?她有什麼好高興的?她這是怎麼了?看到幾個氣球她那麼高興幹嗎?她是不是瘋了?剛剛的心理狀態到底是怎麼回事?明天她就要回家了,她該感到一陣壓抑和頭疼不是嗎?她在高興什麼?

    她敲敲自己的頭,覺得莫名其妙。

    她重新開始考慮回去時要面對的:與孟轍的會議、新的課程、考試、要交的作業,還有需要好好修理的和康進之間。

    她從開心一下子轉向心煩意亂。

    冠玉獨自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他的腦子裡無法控制地一直在想今天的事:在餐廳時他的窘迫惹得她哈哈大笑;在服裝店裡她穿著他選擇的衣服出來後,長髮傾瀉而下的嫵媚;還有她看到曾經喜愛的鞋子時的表情與她將氣球拴在手腕上時高興的樣子。

    她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只要別人對她好,她就會對那個人好上一百倍。而她那些深藏不露的不該屬於女孩子的世故與現實,其實都是來源於曾經生活的不安全與不確定,這點他完全能理解。他不喜歡現實的女子,但對她卻是個例外。

    他在床上不停地翻騰,可就是睡不著。又翻了個身,他看著手邊的電話,猶豫了一陣,抓起話筒轉接到檳榔的房間:

    「你睡了嗎?」他問。

    「沒有。有事嗎?」她用疑惑的語氣問。

    「哦。」他沒想到她會這麼問,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回答,「是,是這樣,我是想說,明天我的飛機比你的晚三個小時,所以我可以送你去機場,然後你先走,我再走。」

    「不用,那樣太麻煩你了。三個小時你可以做很多事,沒必要在機場等著。我的東西不多,又是白天,坐出租車就可以了。」

    「沒關係,我沒什麼事要做。反正就算不送你,我也習慣提前到機場等著。」

    「是嗎?」

    「而且你明天要見了房東之後才去機場,可拿著行李也不方便,所以我送你,省得你的箱子沒地方放。」

    「這樣不會太麻煩你嗎?」她也意識到了現實問題。

    「不會。」

    「那謝謝你了。」

    「不用這麼客氣,我們是朋友。那我明早再打給你。」

    「好。」她答應。

    「晚安!」他笑說。

    「晚安!」她清脆地回應。

    放下電話,冠玉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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