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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零六章 文 / 李飄紅樓

    檳榔家。

    「我給你買了安娜.蘇的連衣裙,很漂亮吧?」康颻坐在她家的露台上,對著吸著水煙、目光呆滯的她說,努力想引發她的興趣,「還有lv的皮包、安娜.蘇的香水。我記得你從前經常換香水,可後來你都好久不用香水了。」

    「他告訴我,他喜歡我身上本來的味道。」檳榔呆呆地道。

    康颻看著她。檳榔便對她微笑,接過禮物,說:

    「謝謝,都是名牌,破費了。」

    「錢沒了可以再賺,可有一句話叫『哀莫大於心死』,你應該聽過。凡事都該看開些,不要死鑽牛角尖。我不想告訴你這世上的男人還有很多,我想說的是,傷心就等於你曾經愛過。可傷心也要有個限度,不然你的愛情付出的就毫無意義了。你付出是為了開心而不是傷心,不要模糊了你最初的目的。哭一哭就算了。失戀就那麼好,值得你一直在這裡苦思冥想地去回味?」

    「道理我都懂,」檳榔疲憊地說,「可我做不到。這些事就像噩夢一樣不停地纏著我,我想甩都甩不開。」

    「和我去做做瑜伽吧,理療瑜伽對安心凝神很有效。」

    「我不想出去。」她搖搖頭。

    「你總悶在家裡,早晚會得抑鬱症。」

    「我想安靜地好好想想以後的路。」

    「可你根本沒去想,你只是在不停地喝酒想逃避。既然痛苦已經發生了,就不能去逃避。如果你永遠無法正視你的傷心,你就會越來越沉溺於自己的幻境裡,你會發瘋的。為了一個男人,值得嗎?」

    「颻颻!」檳榔哀求地呼喚她的名字,被念得頭痛欲裂。

    「好!我不說了!可我提醒你,你的一蹶不振已經快三個月了,你從前可不是個會浪費時間的人。」

    檳榔不肯說話,吸一口水煙,吐出一縷帶果香的煙霧。

    「而且我送你水煙是讓你玩的,不是讓你拿來消愁的。吸煙會導致卵巢癌和不孕症。」康颻提醒。

    檳榔沒搭腔,又吐出一縷煙。

    聶賞冬高興地回到家,心情舒暢地哼著小曲。幫傭開門,她走進去,一眼看見坐在沙發上的白朗,愉快地笑問:

    「你怎麼來了?」

    「什麼事讓你這麼高興?」

    「alvin約我吃飯了,」她坐下來,急於要與他分享喜悅,「他說從今以後他會好好地對我。」

    白朗眉一皺,問:「這是什麼意思?」

    「他和蘇檳榔分手了,以後他會和我在一起!」

    「他這麼說的?」

    「嗯!」聶賞冬點頭。

    白朗一陣沉默,心裡怪怪的,酸甜苦辣鹹都有,很不是滋味。

    「我說過我一定會成功的!」聶賞冬得意地道,「蘇檳榔那個小妖精,想和我爭,她根本沒那個資格!」

    「alvin有說他要放棄檳榔和你在一起嗎?」白朗問。

    「他說他從今以後會好好地對我,這已經說明了一切!」

    「這根本不算承諾,他甚至沒用『我愛你』三個字來欺騙你,你就已經上鉤了。sasha,醒醒吧,alvin是不可能對你回心轉意的,也許他只是想利用你。」

    「他為什麼要利用我?你別胡說!」聶賞冬聲調上揚。

    「誰知道!也許是他想讓你甘心為他賣命,也許是他想拿你氣檳榔好讓她回頭。你已經不再是當年的小女孩了,他繼續當年的那些手段,現在的你居然還這麼輕易地上鉤,你的聰明跑到哪兒去了?」

    「你不要在這裡胡說八道!」聶賞冬勃然大怒,道,「我們是朋友,我希望作為朋友你能為我高興。我知道你不甘心,不甘心等了這麼久,我還是和他在一起了。我知道你對我很好,可感情是無法勉強的。alvin說他想和我在一起,這就是我想要的。現在我達成了,希望你能祝福我,而不要總對我說一些讓我不舒服的話!」

    「你以為我是為了自己嗎?」白朗很少見地激動起來,「我是為你好,不讓你再一廂情願地受騙!如果我的話讓你不舒服,那只能證明在你心裡,你也認為我說的話是正確的!」

    「不好意思,我今天很累了,想休息了,沒什麼事你請回吧!」她反感地大聲說。

    白朗努力壓抑住自己的怒氣,低聲說了句:

    「『飛馬集團』那場官司的全部材料我都送來了,你看吧。」說完就走了。

    聶賞冬抱胸看著茶几上的黃色文件夾,心情複雜。

    六月中旬的傍晚,孟轍突然來找檳榔,那時她正因為頭痛整天都躺在床上。她頭昏眼花地去開門。

    「你沒事吧?」他吃驚地看著她憔悴的模樣,「你不舒服嗎?」

    「沒事。」檳榔懨懨地說,「你怎麼來了?」

    「一起吃晚飯吧,我給你買了你喜歡吃的小籠包。」

    「這麼好心?請我吃晚飯!」她微笑。

    「哪次吃飯不是我請你?」孟轍反問,把袋子放到茶几上,「還好,今天的屋子不是很亂。」

    「我也不太喜歡住在太亂的地方。」她歪坐在沙發上摸著頭。

    「算了吧,也就今天屋子裡還勉強像點樣。」路虎一直不停地跳著聞孟轍帶來的東西,他問,「它餵過了嗎?」

    「喂過了。路虎!」她低斥,路虎就老實地蹲在一邊。

    他坐下,把餐盒挨個打開:「絲瓜排骨湯,給你降降火氣。」

    「我討厭絲瓜。而且我頭疼沒胃口。」

    「那是因為你喝酒喝太多了,如果你再不停地喝酒不好好吃飯,你就不止頭疼了。看你把自己弄得那麼憔悴,以後就是有好男人發現你,也被你嚇跑了。」

    「這個世上有好男人嗎?」

    「你不去碰怎麼知道沒有?來,吃飯吧。」他遞來筷子。

    她接過,食慾全無地盯著白白的包子:

    「你找我是不是有事?」

    「沒有啊。」

    「真沒有?」她不信他是純粹來看她的,「如果待會兒你問我別的,我可沒心情回答你。」

    「我沒什麼要問的。」

    「那就好。」檳榔點頭,呷口湯,卻有點噁心。

    「對了,你最近都沒去上學嗎?」停了停,孟轍問。

    「我休學了。不太舒服。」

    「那這個星期天你是有時間了?」

    「幹嗎?」

    「我要在家辦一個烤肉會,你來參加吧?」

    「烤肉?」

    「嗯。挺有意思的,就在我家,你還從來沒去過我家。那天我爸媽不在,大哥大嫂也不在,可以玩一晚上。」

    「我就算了,我不喜歡人多的地方,我想待在家裡。」

    「沒有很多人,就有颻颻、雷霆,還有冠玉,還有我的同學。絕對沒別人。」

    「我又不認識你同學。」

    「你認識颻颻就行了。來吧,就當散心了。郊外的空氣比這裡好多了,去玩玩對你有好處。你不能總悶在屋子裡,不然頭會更痛。」

    「我的漢堡和路虎,我不在家它們會想念我。」

    「那你就帶它們來,反正是我家,也沒關係。」

    「那好吧。」檳榔迷糊著,想一想,答應了。

    「她那麼乾脆就答應了?」孟轍從檳榔家出來後與康颻通話時,她驚訝地問。

    「嗯,我看她也想散散心。不過也可能是她在敷衍我,所以到時候你帶她一起來吧。」

    「你真要介紹男朋友給她?」

    「治療失戀的最好方式就是,認識新的優秀的男人。」

    「上次雷霆給她介紹李震鐸時,她好像沒什麼反應。」

    「那時她和alvin還沒分手。再說雷霆是亂來,李震鐸那種家庭背景對麻雀來說是種壓力。我這次給她介紹的這個是家庭背景沒那麼嚴格,完全靠自己的實力,相對來說互相更好接受。」他一頓分析,又說,「我請的都是男的,看起來不太好,所以你最好多請些女的,那樣才協調。」

    「怎麼好像要舉辦大型聯誼會?」

    「總之你記得把麻雀打扮得漂亮點,你可別搶了她的風頭。」

    「知道了。」康颻掛斷電話。

    週日上午,檳榔接到康颻的電話,要她到她店裡去。她懶得動,讓她有事在電話裡說就好。可她一定要她過去,她只好簡單地洗漱一番,素面朝天地去找她。

    康颻正在一樓心情特好地收拾她的新貨,見她進來,驚叫:

    「我的天!你怎麼搞成這樣?還沒結婚就成黃臉婆了!」

    「有那麼黃嗎?」檳榔摸著臉,不以為然。

    「你看起來簡直太淒慘了!伊美,倒杯水!」她喚助理。

    檳榔歪在沙發上問:「叫我來幹嗎?」

    「也沒什麼,就是晚上有烤肉會,你要陪我去美容院。」

    「烤肉會不是吃東西嗎?為了吃頓烤肉,還要去美容院?」

    「小姐!人生中最重要的事就是維護自身形象,我們所做的每件事,工作和生活都是為了一種品質,難道你忙得連關注自身品質的時間都沒有了?」

    檳榔懶洋洋地喝水,像是她在對牛彈琴。

    康颻歎口氣,這時店門開了,兩個人從外面走進來。她一看,後面是簡如,前面那名戴墨鏡的橙衣女子正是梁雪庭。

    「咦?雪庭?」她招呼道。

    「颻颻!」雪庭走過來。

    「你們兩個這麼熟了?直呼其名。」檳榔直愣愣地問。

    「我們一直都這樣。她到底怎麼了?」雪庭盯著她,問康颻。

    「你看她像怎麼了?」康颻反問。

    「丟錢了還是被詐騙了?」

    「你怎麼總想著錢?你已經很有錢了。」檳榔呆呆地道。

    「不是為了錢,你是為了什麼?別和我說你真失戀了。」

    「猜得真準!」康颻說。

    「真是要瘋了!看看你這個樣子,你怎麼把自己弄得這麼慘?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值得你把自己弄成這樣?」

    「說得就是!」康颻附和道。

    「你們煩死了!別在這裡給我上課行不行?!」檳榔更不耐煩。

    雪庭歎口氣,康颻忽然笑道:

    「對了,今晚我們有個烤肉會,正好缺女的,你也來玩吧?」

    「我?」雪庭很驚訝。

    「你晚上有事嗎?」

    「那倒沒有,我今天休假。」

    「那我把地址寫給你,你一定要來。檳榔不願意去,我會把她硬拉去散心。」康颻將地址寫給雪庭,「晚上七點,來這裡。」

    雪庭接過來看一眼,點點頭。

    「那你隨便看看,我要帶她去美容院。她這樣子我實在受不了,我看著她都彆扭。」

    「我看著也彆扭,」雪庭深有同感,「你們快去吧。」

    「到時候你一定要來。」康颻囑咐,拉起懶懶的檳榔出去了。

    「你幹嗎要叫梁雪庭去?」洗著溫泉浴,檳榔疲憊地問康颻。

    「孟轍說缺女的,讓我多找幾個女的。」

    「怎麼聽起來像大型聯誼會?」

    「本來就要男女一起玩才有意思。」

    「到底都有誰啊?」

    「我、雷霆、冠玉,還有孟轍的同學吧。」

    「什麼同學?」

    「誰知道?反正就是同學。」

    「你認識?」

    「我怎麼會認識?雷霆的同學我倒認識幾個,可孟轍的同學我哪認識?!」

    「那天孟轍和我說時,其實我不想去。我不願意見陌生人,沒一個認識的多尷尬。」

    「怎麼會?你不是認識我嗎?再說我看孟轍讓你去,也是想讓你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你不能總悶在家裡。」康颻勸道,生怕她不去。

    檳榔遲緩地歎氣,沒言語。

    於是兩人精心打扮了一下午,晚上七點康颻載檳榔去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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