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只見她腳尖一點,飛身而起,直直朝蘇墨沉的方向飛了過來,而她的手中赫然是一枚匕首,光影婆娑中,閃著幽蘭的寒光【夜歡涼:濕身為後【217】別說話,我懂章節】。
眾人大駭,驚呼聲一片。
蘇墨沉斂眸,一動不動,慢慢收縮的瞳孔中倒影著女子翩然若蝶的樣子,閃著寒光的匕首、女子流著淚的眼。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眾人都驚愕得忘了反應,還是禁衛首領最先回過神來,本能地大吼,「放箭!」
那些拉著滿弦的弓箭手手一鬆鬮。
頓時,無數只閃著寒芒的羽箭帶著驚人的速度齊刷刷飛向空中。
蘇墨沉恍然回神,臉色一變,想阻止亦是來不及。
漫天的羽箭如同秋天的落英,瀰漫了半個夜空哦。
「嘶嘶嘶……」
利器入肉的聲音。
「嗯——」
女子悶哼的聲音。
「當——」匕首掉在地上的聲音。
女子瞳孔一縮,身子僵住,頃刻間,羽箭雨點一般落在她的胸口、背上、手臂上、腿上。
女子皺眉,滿目痛苦,即使渾身被羽箭插滿,血流如注,她卻依舊緊緊望著一個方向,那個有他的方向。
風帶起她的墨發,淒絕地盤旋,白衣被鮮血染上,綻出最妖嬈的花朵,她的身子就像一隻斷翼的蝶在空中顫抖、落下,重重砸向地面。
「素傾!」蘇墨沉眸光一斂,疾步上前。
看著那一步一步奔向自己的身影,童素傾笑了。
他的心裡終究還是有她的,還是有她的對嗎?
「四爺……抱我!」她吃力地伸出手。
蘇墨沉抿著唇,眸色深沉,見狀,連忙伸出大掌裹了她的手背,握在掌心,蹲下身子,輕輕扶起她的肩,因為她渾身插滿羽箭,他的動作很慢很輕,好半天,才勉強讓她的身子靠在自己的懷裡。
熟悉的胸膛,熟悉的溫度,熟悉的輕檀氣息,童素傾有些恍惚,就好像回到了從前,她躺在他的懷裡,看著滿天星空。
「爺……」她蒼白著臉,張著嘴,大口的喘息,殷紅的鮮血從她唇角汩汩流出,她蠕動著嘴唇,想說話,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要告訴這個男人,她不是真的想要殺他,她只是想將妒婦的戲演得更真一點,讓那個多疑的文帝徹底相信,她知道是這樣的結果,這樣萬箭穿心的結果。
見她吃力地張著嘴,嗚咽著,蘇墨沉眸色一痛,輕聲道,「別說話,我懂!」
他又何嘗不知道她的良苦用心。
他想說,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不過,他終究沒有說。
面對一個將死之人,他還能說什麼?
終究是自己害了她,曾經的她並不是這個樣子。
聽到他說他懂,童素傾的淚再一次奪眶而出,夠了,她已然知足。
一股腥甜從胃裡直直衝上咽喉,喉中癢痛,她張嘴,一股血泉噴湧而出,濺了兩人一身。
她靠在他的懷裡渾身抽搐個不停,頭頂是滿天星光,夜空如綢緞一般蔚藍,她又想起了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
也是這樣的良夜,也是這樣的星光。
那時她父母雙亡,被姑母賣到了青樓,她從青樓裡面逃出,青樓裡的人正在追趕她,是他,蘇墨沉,救了她。
她記得,當時她坐在地上,害怕地哭泣,他如同天神一般出現在她面前。
他伸手,將她從地上拉起,問她,「你沒事吧?」
她覺得,那是她聽到的這世上最好聽的聲音。
只一眼,她便認定了他,她發誓,這輩子一定要做他的女人。
後來,他將她秘密送到了黑煞門,她練習武功【夜歡涼:濕身為後【217】別說話,我懂章節】。
冷宮的那場大火,是她將良妃救出,因為當時火勢太大,她被濃煙迷了眼睛,暫時性看不到,後來痊癒了,可她想讓這個男人永遠記住她的恩情,所以她便一直裝失明。
果然,這個男人封了王爺,賜了府邸,就光明正大地讓她住進了府中。
還記得他們兩人的第一次,那是一個夏夜。
夏蟲唧唧,蟬鳴聲聲,空氣中飄蕩著夜來香的香氣。
她親手做了小菜,他喝了點酒,當然,她在酒裡面稍微加了一點點可以催情的東西。
於是接下來一切順理成章。
她起身假裝沒站穩,跌入他懷中的那一刻,他傾身吻住了她。
就在院子裡,就在石凳上,他就著她的姿勢要她。
那是她的第一次,也是他的,他沒有堅持多久,可是,她卻覺得從未有過的滿足。
她終於做了他的女人。
如果,如果時間就停在那一刻該多好!
如果她沒有去天牢殺那個女人,或許……或許他也會一直對她好。
可是沒有如果,這世上沒有如果……
夜好靜,一絲風都沒有,她感覺到自己的身子輕飄飄地浮了起來,她想伸手抓住身邊的溫暖,可是,卻發現自己根本不能動,她拚命地睜大眸子,卻依舊覺得滿天的星光逐漸變得斑駁,慢慢模糊,慢慢黑暗……
蘇墨沉靜靜地抱著她,感覺著懷裡身體的體溫慢慢流逝,一動不動。
全場少說也有一百多人,愣是聲息全無。
眾人都看著那場中的身影,露出各種表情。
有人歎息,有人不屑,有人震驚,有人難過,有人看好戲。
雲蔻微微抿著唇,水眸深深。
十王爺蘇墨逸和十四王爺蘇墨宇深深皺著眉,滿目沉痛。
文帝眸光微閃,抬手,示意邊上的禁衛。
幾個禁衛上前,將已然死去的童素傾從蘇墨沉懷裡抬出,其中一人自童素傾袖中取出錦囊交到文帝手中,其他幾人抬起童素傾的屍體便走。
「父皇!」
蘇墨沉本身是坐在地上的,驟然起身對著文帝一跪,「童素傾罪有應得,也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兒臣斗膽,可否讓兒臣將她的屍體帶回四王府,自行安葬?」
文帝沉默。
幾個抬屍體的禁衛便站在那裡等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許久,文帝才開口。
「好吧,雖然她犯下滔天大錯,不過,她也為此枉送了性命,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她終究是因為愛你,只是用錯了方式,你想帶回便帶回吧!」
文帝低低歎出一口氣,眸色疲憊,又抬手示意禁衛,「將她送至四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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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墨沉伏地,「多謝父皇!」
「起來吧!」
文帝淡淡開口,驟然,想起什麼,眸光微閃,「對了,如此一來,千城盜取錦囊、毒殺禁衛一事就不成立了。」
蘇墨沉心尖一抖,愕然抬起頭。
蘇墨風亦是抬眸看著文帝,等著他繼續。
對,她盜取錦囊那事是過了,可是,可是,她的欺君大罪啊,要怎麼辦?
文帝說那話是什麼意思?
所有人都屏息看著那個天子,那個動一動嘴巴,就可以決定人生死的天子。
文帝垂眸,似乎在思忖,半響,才抬起眼睛,「看在,千城也是被人嫁禍,而這幾日在天牢中思過態度也極好的份上,朕便不追究其欺君之罪了,但是,染將軍府的兵權收回,染家軍交由朝廷重新編製!」
蘇墨沉心頭狂跳,恍惚間只懷疑自己聽錯了。
蘇墨風亦是難以置信地開口問道:「父皇的意思是放了千城?」
文帝唇角一勾,「不然你以為呢?」
蘇墨沉狂喜,起身,直奔天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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