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皇宮的路上,四道身影飛掠而去,動作不見有絲毫猶豫。
摘下面具,藉著月光已然可以看清身邊之人容貌。蘇夜涵神色越發凝重,蹙眉深思,忽然他眼底閃過一道凌厲精光,駐足回身。
見狀,衣凰三人也跟著停下,只聽他問冉嶸道:「今夜宮門誰當值?」
冉嶸想了想道:「是元丑。」
蘇夜涵沉眸,道:「我要你用最快的速度趕去見元丑一面,讓他務必守好宮門,傳我命令,沒有我的允許和御令,任何人有任何事皆不可進出皇宮。」
冉嶸立刻斂目,垂首應道:「是。」而後閃身離去。
衣凰亦是神色肅然,看了青冉一眼,道:「即刻趕回山莊,通知白蠡派出所有鳳衣宮弟子,全城搜索神秘黑衣人,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將人找出來,一個也好。辦完事後前往宮門外與我們會合。」
「是。」
「記住,行動一定要小心,不可暴露自己的行蹤,更不可讓他們有所察覺。」
青冉用力點點頭道:「青冉明白。」說罷轉身離去。
剩下衣凰與蘇夜涵,二人相視一眼,齊齊朝著皇宮掠去。
「你也發覺了?」衣凰不由側身問蘇夜涵,見他神色沉斂,眸色卻犀利如鋒,微微點點頭:「是九和香。」
衣凰頷首,沉聲道:「沒錯,縱觀整個茲洛城,可能擁有九和香的就只有皇宮裡的人,而且只有那麼幾位……看來你我猜的沒錯,這個人果然隱匿在宮中,而且藏得極深。」
「哼……」黑暗中傳來蘇夜涵的一聲冷笑,冰冽剔骨:「就算他藏得再深,可這裡畢竟是皇宮,他既是敢害及對我至親之人,我就必會讓他為此付出代價!」
他說話間伸手抓住衣凰的手,雖然沒有再多言,亦沒有更多的表情,可是衣凰從那被握得微疼的指間已然感受到了他的內心。
他說的沒錯,這一次他們不會再退讓、再仁慈,這一次他們一定會將這人揪出來,不管他是何人,他們都必會讓他為自己這些人來所做之事付出代價。
宮門處燈火通明,燃燒的火把在夜風的吹拂下越燒越旺,火苗左右擺動,不停跳著。
不遠處一陣車轱轆聲音漸漸近了,看守宮門眾人仔細一看,只見一輛精雅卻不失貴氣的馬車正緩緩駛來。
「來者何人?」軍將中立刻有一名守門小兵上前攔下馬車,出聲相詢。
馬車的簾子被撩起,一名女子緩緩而出,低聲道:「娘娘外出,不想有事耽擱了,回來晚了。各位小哥辛苦,現下娘娘已經睡了,不便與諸位……」
不等她話說完,那小兵便上前一步追問道:「是哪位娘娘,如此深夜才回?」
「放肆!」只聽得他身後傳來一聲厲喝,繼而有人走上前來給了那小兵一記耳光,低聲怒喝:「連皇后娘娘的馬車你都不認識,竟敢阻攔?」
「元將軍……」那小兵被打得委屈:「小的是新來的,值守多次並未曾見過皇后娘娘的車駕……再者,方才冉將軍來傳了皇上口諭,今天夜裡任何人都不得隨意進出宮門……」
「什麼事兒,這麼吵?」馬車裡突然傳來一道慵懶的女子聲音,眾人一聽立刻齊齊下跪,拜倒:「參見皇后娘娘。」
青冉回身替她撩起簾子,扶她坐起身:「罷了,免禮。」
元丑站起身道:「方纔是新來的小兵不懂規矩,不識皇后娘娘車駕,擾了娘娘好夢,還望娘娘恕罪。」
衣凰輕歎一聲,擺擺手道:「無礙,不知者無罪……本宮這乏得厲害,竟是不知不覺在車上睡著了。」
青冉替她披上披風,輕聲道:「娘娘如今身懷龍嗣,時有困乏,貪睡些是正常的。」
聞言,衣凰不由輕聲一笑,點頭道:「許是吧……對了元將軍,方才本宮聽聞是皇上下了旨意,究竟是怎麼回事?」
元丑俯身道:「娘娘有所不知,就在方才宮中藏書閣被盜,盜賊武功了得,打傷了宮中守衛逃脫了,是以皇上下令封鎖宮門,務必要找到這盜賊。」
「哦?這人倒是好大的膽子,竟敢入宮偷盜……」衣凰似是隨意念叨了幾句,而後她打了個哈欠,輕歎道:「罷了,本宮還是趕緊去皇上那裡瞧瞧。有勞元將軍及諸位辛苦守衛宮門。」
「此乃臣下職責所在。」
衣凰垂首淡淡一笑,瞥了一眼眾守衛,嗓音澹澹道:「既是宮裡出了盜賊,那這盜賊的本領怕是不小,你們可得打起精神好好看守,切不可讓他們有了逃脫之機。」
眾人齊齊拜道:「是——」
頓了頓,衣凰看了元丑一眼,見他眼底神色瞭然,便不再多言,有些疲憊地擺擺手,道:「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