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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二百零五】驚才絕艷真性情 文 / 凌塵

    有了衣凰的調理,傅雯嫣的身體恢復的很快,她們都很明白,傅雯嫣本就無大礙,加之有人在旁細心照顧,自然好的很快【鳳殤【二百零五】驚才絕艷真性情章節】。

    「你倒是細心的很,竟還顧慮到了孩子。」傅雯嫣喝下衣凰送來的湯藥,抱著逸蒔坐在窗下,一邊輕輕搖晃,一邊與衣凰交談。

    窗外雨簾不絕,穿林打葉,雨聲如麻,不遠處的水池中暈開一圈圈波紋。

    衣凰淡笑,與其並排坐下,「用藥三分毒,小世子剛剛出生,不足兩月,王妃心疼孩子,堅持要自己親自給孩子餵奶,我又豈能不小心一些?」

    「呵呵……」傅雯嫣笑了笑,臉上卻並無喜悅之色,倒是有些無奈,她低頭看了看懷裡的孩子,眉梢浮上一絲清冷愁雲,「在這偌大的洵王府裡,我所擁有的就只有這個孩子,我又怎麼忍心將他交給旁人餵養?那不是給了別人奪走我最後一絲希望的機會。」

    「王妃……」聽著傅雯嫣冰涼透骨語氣與嗓音,一股悲涼之意湧上心頭,衣凰怔怔地看了傅雯嫣兩眼,又看了看她緊緊抱在懷裡的逸蒔,沒由來的一陣心酸,「王妃怎會作這般想?這裡是洵王府,王妃是王爺明媒正娶的正妃,小世子的娘親,切不可妄自菲薄。」

    聞言,傅雯嫣意識到自己方才失言,只是雖是失言,又何嘗不是事實?「你不必安慰我,我與王爺感情雖淡,但我畢竟是他的妻,與他一起生活了一年多的妻子,即便他不說,我也看得出他心裡另有他人,而且這個人教他用情至深,深不可測。他甚至為了這個人,曾以我腹中孩兒做交換,要我讓出正妃之位。」

    衣凰驀地一驚,不由出聲輕呵道:「王妃!」

    傅雯嫣卻只是淡淡一笑,面色不變,輕輕拍打著逸蒔,「你我心裡都明白,王爺真心喜歡的那個人,是你。他為了你,寧可負盡所有人,便是我這個為他生下孩兒的妻子也算不得什麼。他讓你進入洵王府替我調理身體,我便稱自己身體不適,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即便有時候我什麼事也沒有,你送來的湯藥我瞧瞧倒掉,也不會讓他知道。自從那日除夕在皇宮內我聽到你們的談話我就知道,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得到他的心,我想過要放棄,可是我卻不能那麼做,傅家上下數十條人命都握在我手裡,一旦我因為王爺出了事,爹爹必會氣惱,不願再為毓家做事,到時候傅家又怎會逃得過皇后的手掌心?你看,即便當初人證物證俱在,證明了皇后娘娘毒害十公主,可是到後來卻還是讓皇上找到了證據,而且用不了多久,她又會成為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執掌後宮,一個小小的傅家,豈是她的對手?所以我只能這麼撐下去,可是只有我知道我的心已經死了,如今我只想保護好我的孩子,讓他能安安穩穩、快快樂樂地長大。這些時日你在府中,王爺的心情與氣色與之以往大有好轉,對我也不再是往日那般冷淡,而且我看得出他是真心疼愛逸蒔,對我來說,這些就已經夠了。所以……」

    她話音稍稍一頓,抬頭看了看衣凰,低聲道:「若是你願意留在洵王府,若是他真的需要你留在他身邊,我絕不會阻攔分毫,但是我有一個要求,不能動搖我蒔兒的地位與身份,他永遠是洵王府的嫡長子,任誰也不能取代和改變!」

    雖然如今的她看起來柔柔弱弱,面容慈善,然,再說這句話時,神情卻是那般狠絕和堅毅,由不得旁人動搖半分。一雙水眸直直望進衣凰的眼中,帶著一絲痛苦與悲傷,然依舊遮掩不住她眸中的決絕和凌厲。

    看著這樣的傅雯嫣,衣凰只覺有些心疼,這還是當初那個囂張清高、刁鑽跋扈的傅雯嫣麼?不過十個月的時間,她身上的倔強和高傲都到哪裡去了?

    難道,這便是女子的命運麼?一生倚夫而生,為子而活,為此甚至可以拋棄自己的一切。

    深深吸了一口氣,衣凰理了理心緒,而後澹澹一笑,對傅雯嫣道:「王妃多慮了,你的正妃之位沒有會跟你搶,更不會影響到小世子的地位,你是這洵王府的女主人,永遠都是。」

    「你……」傅雯嫣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問道:「你就沒有想過要接受王爺的心意麼?我知道,以前因為我的關係,給你添了不少煩惱,可是現在就算是我不再計較,你也不願麼?」

    「呵呵……」疑惑忍不住笑出聲來,笑意輕淡,嗓音清冽泠泠,她緩緩站起身遠眺窗外,緩緩說道:「不瞞王妃,以前我對王妃確無好感,可是若我慕衣凰認定了這個人,即便是你視我為仇敵,我也不會為了你而棄他不要。我絕不會為了別人而捨棄一個我真正在意的人,可是若非我心中所選之人,便是天子賜婚,我亦不從。」

    她的嗓音鏗然鏘然,清脆有力,聽得傅雯嫣怔怔地愣了好久,半晌才回過神來,想起當初她在除夕宴上斷然拒婚之事,嘴角不由得浮上一抹驚讚的笑容。「也許,這就是王爺喜歡你的地方,你與尋常女子,果真不同。」

    衣凰笑而不答,收拾了藥碗正要出門,突然只聽門外下人道:「王妃,宮裡來人了【鳳殤【二百零五】驚才絕艷真性情章節】。」

    「宮裡?」傅雯嫣愣了愣,站起身與衣凰一道走出房門,看到正候在屋簷下的那人齊齊一愣,「宗正大人?」

    宗正朝二人笑著行了禮,「老奴奉皇上之命前來,多有打擾王妃,還望王妃見諒。」

    傅雯嫣笑道:「大人言重了,只是不知大人冒雨前來王府,所為何事?」

    「這……」宗正猶豫了一下,看了衣凰一眼道:「不敢有瞞王妃,老奴今日來其實是有事求郡主來了。」

    衣凰微微挑眉,「大人有何事?」

    宗正道:「老奴本是奉皇上之命前往冰凰山莊傳旨給紅嫣姑娘,怎奈……怎奈郡主那山莊老奴進不去啊,喊了許久也不見有人應聲,聽聞這段日子郡主住在洵王府,老奴這不得已就追了來,想請郡主帶老奴進山莊一趟。」

    衣凰臉色漸沉,嘴角劃過一絲清肅笑意。

    從宗正說出紅嫣的那一刻起,她已猜到他前來所為何事,只是沒想到紅嫣竟然說動了睿晟帝,讓他答應了她的請求,更沒想到,這件事竟來的如此之快。想來昨日蘇夜洵進宮回來,臉色那般難看,便也是因為這事吧。

    「如此,衣凰便與大人走這一趟。」她說著看了看身旁的傅雯嫣,點頭致意之後,與宗正一道走進雨中,一旁隨行而來的宮人見了,忙上前替她撐傘,然,雨水仍濺了一身,裙角佔滿泥水。

    「郡主……是不想讓王妃知道此事嗎?」宗正稍稍回身,瞥見傅雯嫣依舊站在門邊,呆呆地看著二人的背影。

    衣凰無奈輕笑,「以王妃之聰明,怕是已經猜測的差不多了。紅嫣在洵王府照顧她那麼久,同為女人,她不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如今皇上下了聖旨給紅嫣,而且讓大人親自送來,王妃又豈會猜不到?只怕今日王爺前往華清宮,為的也正是此事吧。」

    宗正欠身笑道:「郡主果真是聰明人,即使如此,老奴也就不與郡主多繞彎子了。如今皇上接連為幾位王爺賜婚,洵王、涵王皆在內,難道郡主就沒有好好為自己想過麼?郡主心裡可曾有了主意?」

    衣凰微微蹙眉,側身看了宗正一眼,宗正會意一笑,「郡主是明白人,老奴也不與郡主打啞謎,今日這一問不是皇上的意思,亦不是哪位娘娘和王爺的意思,而是老奴自己要問郡主。」

    衣凰冷聲一笑,問道:「為何?」

    宗正道:「不瞞郡主,慕相在朝時,老奴與慕相雖交情不深,卻一直很仰慕慕相的性情和人品,慕相被罷老奴心中雖為慕相感到冤屈,卻不能為他做些什麼,如今獨獨留了郡主一人在京中,老奴就想著能幫得上郡主些什麼,這心裡也舒坦些。郡主意在哪位王爺,只怕要抓緊行動才是,時不待人啊。」

    「原來是這樣。」衣凰失笑,而後感激地看了宗正一眼,道:「多勞大人費心了,不過衣凰自有自己的打算,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衣凰想要什麼衣凰自己心裡清楚,多謝大人關心。」

    三言兩語,看似說了些什麼,然細細想來卻又什麼都沒說。宗正低下頭去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第二日,宮中傳來一件事,滿朝大臣皆驚:德妃娘娘之義女紅嫣姑娘,賜姓余,配婚於洵王為側妃,婚期定在七日之後。

    消息一傳出,頓時引起議論紛紛,只是議來議去卻議不出個所以然來。

    論身份,紅嫣出自冰凰山莊便如同出自當初的慕相府,與清塵郡主情同姐妹,而今又被德妃娘娘收為義女,自然是無可挑剔;論功勞,當初洵王妃誕下小世子前一直由她照料,後又被睿晟帝親自下令召入宮中伺候太后,其功可表;論品性,紅嫣在宮中照顧太后那段時日,諸位妃嬪與前往治病的太醫都是有目共睹,實是一位聰明機靈、秀外慧中的女子。

    最為重要的是,這門婚事,毓皇后已經點了頭。

    如此一來,其他人也沒什麼好說的,畢竟只是納為側妃,而且是毓皇后親自向德妃娘娘提出。

    後花園內,到了晚間雨腳暫歇,從湖面上吹來的晚風帶了些濕濕的水汽,在屋內悶了兩日,終於得了空出來走走,睿晟帝的心情似乎大有好轉。

    「皇上英明睿智,只一舉就消除了多個問題,如今皇后娘娘願與德妃娘娘和談,雙方願意聯姻,外界都在傳怕是當時十公主之事當真與毓皇后並無關係。如此既不失信於紅嫣姑娘,又彌補了德妃娘娘痛失愛女的傷心,更是不聲不響地讓人明白了皇后娘娘乃是受人冤枉。」宗正跟在睿晟帝身側,小心翼翼地邊走邊道。

    「呵呵……」睿晟帝神色淡然,目視遠方,「朕只是要他們明白,朕才是一朝天子,絕不容任何人在朕身後玩弄手段與把戲。」

    「是……」宗正笑著應和了兩聲,而後微微一皺眉,「不過,郡主那邊……」

    睿晟帝腳步頓了頓,問道:「衣凰怎麼了?」

    宗正無奈地笑了笑,將那日與衣凰的談話說與睿晟帝聽,睿晟帝聽完頓然哈哈笑出聲來,「這個丫頭果然還是那般機敏,你啊,早就被她看穿了。」

    宗正搖頭道:「呵呵,難怪郡主不願跟老奴透露絲毫想法。」

    「衣凰這丫頭太過聰明,想要套出她的話……」睿晟帝連連搖了搖頭道:「難啊。不過雖然她隻字不說,卻也正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個人,肯定就在朕的這幾位皇子之中,朕倒要看看他們能忍耐到幾時,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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