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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自己在後,她卻在別人懷中 文 / 米小硯

    暗衛轟隆一聲到地,他也不去看門口那正在打鬥的兩人,悠悠從懷中摸出一把匕首,剛要動手,兩句軟綿綿的屍體又一左一右地倒了下來,衣上的灰在陽光下浮起了一層淡淡的塵埃(媚香入骨:帝歡自己在後,她卻在別人懷中內容)。小沙彌唇如三月桃花,將匕首擲給斜斜倚在門口有些出神望向外面的男子,「景離,你來,剝皮這種事你比較在行。」

    景離收回目光沒有說話,走至屍體前著手做人皮面具。他做了兩張,一張遞給南宮諾,一張拿在手上,小沙彌戒色一怔,「還少一張啊。」

    南宮諾微微勾唇,眉角的風華如此時山邊暖陽,「兩層人皮面具帶在臉上,會不適吧。」

    景離繫上頸間最後一顆盤扣,偏頭一笑純淨滌蕩山間清泉漣漪層層蕩漾,「我倒不懂你的話了,為什麼是兩層呢?脫掉一層不就可以了?」他目光蒼涼沉重,對著戒色道,「我覺得還是這個小沙彌的身份適合你。嗯,戒色,可不是為你傾情打造虛位以待的。」

    那粉面紅唇長眉如墨的小沙彌戒色自然是抒烈,他一搖頭,「不行,我不幹。戒色,傳出去我還怎麼調戲良家婦女啊?!鬮」

    南宮諾已經不理他,逕自從他手裡拿過化屍粉將三具屍體處理了,抒烈大急,「喂!你怎麼都化了啊,我的呢??」

    外面腳步聲又近,抒烈厭惡地隔著木凳抬腿一踢將剩下的半截屍體踢到桌下。景離款款然走到玄明主持身邊,低頭道,「得罪了,方丈。」

    景離頓了頓,低聲道,「聽聞大師雲遊四海,不想已在長風寺做了主持,自上次西夜一別,晚輩已有多年未見大師。哦」

    玄明法師出乎意料地停下手中木魚,抬頭對他和藹一笑,露出幾顆在風中招展飄搖的門牙。

    景離心中湧出些莫名其妙的情緒,微微躬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玄明竟一反平日裡瘋瘋癲癲的狀態,極是順從地起身隨他。

    這是門被撞開,有闖進來幾個親兵暗衛,喜形於色,其中一名像是小隊長的模樣,「呦,找到這老禿驢了?」

    戒色不耐煩地上前趕人,「讓開,讓開(媚香入骨:帝歡自己在後,她卻在別人懷中內容)!」讓他當個小沙彌已經夠窩火的了,還叫這麼個鬼名字,手中真氣已足,打算把這幾個撂倒然後自己做張人皮面具。

    「戒色,過來。」不妨老方丈玄明開口喚他,那原本瘋瘋癲癲的聲音彷彿自然有種威懾力,抒烈手頓了頓,歎口氣,低眉順眼地走了回來,清脆的聲音真如一靜心修煉多年的純情處子,「師父,您請。」

    景離和南宮諾向後進來的人抱以微微一笑,翩然出門,二人都隱瞞了身手,故意顯得步伐沉重。還未及出門身後一暗位忽道,「頭兒,你看那有半截胳膊!」他聲音甚大,屋裡所有人都向他指的方向望去。

    「抓住他們!他們是冒充的!」

    南宮諾薄唇微勾,看了景離一眼,「你先去。」

    噙笑回身,眾親兵已經舉劍撲來,他翻腿後踢將門匡的一聲關緊,腰間游龍出鞘,直取來者要害。來者三四個皆不算弱手,但南宮諾旨在迅捷一出手就是殺招,手中寒刃見血銀光大盛,唬得幾人心驚膽戰。南宮諾飛揚的鳳眸閃過一絲戲謔,手腕一收橫刀在後,幾人一看立刻搶撲上來,「唉,可惜。」他無奈搖頭,一手抵腕猛地回身,游龍一劍劃過三人頸項,齊齊掠過一道血痕。他只割斷三人氣管,傷口不深一分也不淺一分。然後從懷中掏出剛才從抒烈那兒拿的化屍粉撒上,暗歎,「這東西行不行啊」

    「站住!」攙著玄明的小沙彌色戒被前堂門口的兩名親兵的大聲叫吼嚇得險些滑進廊外的花草地裡。

    那親兵似乎是南宮燁手下的小頭目,粗聲粗氣問二人身後袖手的親兵,「你們組還有兩個人呢?」

    景離向後張望,「一個出恭,一個留在這老骨頭的房裡,以防有人趁機轉移了東西。」他沖那五大三粗的小頭目親兵皺眉告起了狀,「你是不知道,這王二狗,一遇到事就膽小事多,好不容易抓了個肥差,他又掉鏈子(媚香入骨:帝歡章節)。嘿嘿,頭兒,您稍等,稍等。」親兵頭目有絲疑惑地瞥一眼他。

    好不容易看到精神抖擻一路小跑來的南宮諾,景離上去一肘打在他胸口,「就等你!沒出息的!」

    南宮諾瞥了他一眼,毫不客氣地打了回去,「你公報私仇,少在外面說我壞話!」

    兩人橫眉冷對大有大打出手地跡象,旁邊一群親兵粗手粗腳地將二人推開,二人皆斂了內息,裝作不敵的樣子,蹬蹬蹬倒退幾步。推人的幾名親兵只覺得指尖微微一痛,也都沒有在意。斥道,「趕緊走!爺等著呢!張虎、王二狗,要和諧!少在這裡丟人!快走!」

    兩人從地上爬起來,景離雖換了面容眸光卻是一如深海般包容沉靜,他垂眸斂了那風華的眸光低頭走過,南宮諾仍是淡淡地,眼裡閃過一絲笑意。他們是萬人之上風華絕代的皇子親王,是江湖中數一數二門派中最年輕最大權在握的少門主。卻甘願在此折腰如斯,戒色臉上浮出一絲憂心的笑意,玄明老法師回頭看看二人,咧嘴一笑看不出是贊是歎。

    前堂

    南宮燁和綰嫿已經等候多時,涼歡進來,沖南宮燁躬身行禮,南宮燁坐在椅上微微點頭,繼續瞇著眼品著一杯香茗,一隻手手指在檀木桌上閒閒地敲打,另一隻手,則緊緊握著立在自己身旁佳人的柔夷,不時地捏揉。

    綰嫿無可奈何地僵立在他身邊,面無表情地任他抓著自己的手,內心不安的感覺卻越發強烈。她扭頭看看外面的天色,發現從她這裡可以恰好看到後山的蒼茫連綿,心中不免微微疼了一疼。探龍脈有那麼容易嗎?裡面機關重重,踏進去的人十之有九成為了它永遠的祭品。即使守候龍脈之人有先天的內心和感應,也不能有八成的把握。何況最後一道的祭品還是封印時星藍色光芒的小字在眼前灼灼地閃動,撩人,像一把勾人奪魂的匕首,劃出漫天虛無的燦爛。

    攪龍脈精魂者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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