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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過關逃生 文 / 米小硯

    綰嫿手沒有猶豫,伸手拿過那包金瘡藥徑直用在了傷口上,這種時候對她下毒已經沒有意義了(媚香入骨:帝歡章節)。南宮燁不在,涼歡冷冷而有耐心地注視著她。

    「麻煩你出去一下,我衣服下面也有傷要處理。」涼歡眼光落在她露在外纖細修長的胳膊上,沒有出門,只是背過身去,頓了一下,長指一勾,將床幃放下。

    綰嫿無所謂地笑笑,輕輕解開領口,露出一片雪白而不乏紅腫的肌膚,其實那床幃不過是半透,只要願意,便可將窗內的春色一覽無遺。綰嫿瞥了一眼背過身去的涼歡,輕手輕腳南宮燁扔在錦被上的外袍撈了過來,伸手摸摸袖中夾層的絹帕,心下一鬆,呼,還在。

    她將帕子捏在手裡,想貼身藏了(媚香入骨:帝歡過關逃生內容)。她是不知道這帕子有什麼蹊蹺,但是南宮耘將這帕子隨身這麼收著總是有原因的。那帕子一看便知是出自女兒家的巧手,莫不是哪位官家小姐的定情信物?給人家弄丟了可是不妥。思畢綰嫿立刻扶額淚奔,自己這種時候還有心思想這些。

    以南宮燁的卑鄙尺度,他是絕對不介意得寸進尺撕開自己中衣的,綰嫿低頭看看自己貼身的水紅色小衣,眼睛一眨,將那帕子慌慌張張繫在小衣綁帶上,那手忙腳亂的模樣竟像是做了壞事怕被人發現鬮。

    這畢竟是南宮耘之物,她放在這麼貼身的地方。那錦帕放在脫下的外袍中,竟然奇異的沒有一絲涼意甚至還有淡淡的暖和,貼著胸口的肌膚,彷彿,彷彿某人溫熱的氣息噴打在自己一身冷汗後冰涼的身體上,腦中一剎那間浮現出他在夕陽下勾唇得意妖孽一笑的模樣,曖昧喃喃,「娘子,我好想你」

    思及此,她臉上泛起絲桃紅。剛才面對南宮燁的剛硬堅持全部化作一汪春水流過眼眸流過心田,暖暖的滋生某種情緒的綿長。心中強撐著幾近於崩潰的焦懼一時被淡淡的安定取代,輕輕一笑,心裡甚至付出些許戲謔,既來之,則安之。

    伸手將那絹帕鋪展以免在外看出異樣,她的指尖忽然頓了頓,定睛看去,展開後的絹帕上隱隱約約寫著幾行小字。小楷清秀,卻不知是用什麼藥水寫上去的半透模糊,她一時看不清。伸手端過燭台,湊近了想看個清楚哦。

    她這一動,涼歡立時有所發覺,冷冷道,「夫人取刺,還能空出一隻手端燭台麼?可是需要在下幫忙?」

    「閣下拿劍使暗器的手,做這種事豈不是暴殄天物。」她的聲音竟還比涼歡更冷了幾分。

    涼歡身體不動,「謝夫人關心。」

    綰嫿急忙凝神去看絹上的字,湊得近了,綰嫿忽覺的眼中一燙,四個小字落入眼中:

    「南宮親王」

    廂房中,夕陽的金暉拉長了峰巒的影,溫柔的延展(媚香入骨:帝歡過關逃生內容)。

    南宮耘突然握緊木椅扶手,只覺的肺脈牽扯著心臟鈍鈍的一痛,臉色一瞬變得蒼白。茗安一驚,忙搶上去問,「爺?您怎麼了?」

    南宮耘美麗的鳳眸猛地睜開,狠戾、疼痛甚至還有悔恨,那是茗安在主子眼中沒有看到過的眸彩。明明是病後體弱的蒼白色臉龐,明明是眸深似海,明明是倚在椅背上沒有動作,卻如巍巍雪山教人望而生畏。

    南宮耘的聲音一如往常低沉平靜藏了一絲篤定,「諾,你去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正對上南宮諾轉身臉上一閃而過的異色,「二哥。」

    「你去吧,一會兒安排人做出襲擊太廟的假象,恆親王追敵出營。你一路向南,老三必定帶人向江州去了。現在就去準備吧,我我覺得她不好。」

    「沒有確定那個是元身之前,小心行事。太廟祭祖,事關大辰民心動向,不能出岔子。」

    南宮耘手腕微抬,一隻紅色的錦盒如流星落到南宮諾身前,「夜凌烜的龍膽珠,鳳鴆毒的解藥,還給你罷。」

    他說著負手起身朝外走去,「上次也是你先找到的她,這次,麻煩你再救一回。」話音落,人已走進漫山遍野的夕陽中。

    仍舊有些刺目的陽光,照的他雪白的臉色幾乎透明,他的指尖輕輕觸到還在院裡靜靜掛著的錦雲袍。衣裳已經干了,懷裡的東西早已不見。他轉臉看著那低矮屋簷的廂房,這些天,與你為鄰。難道也,與愛擦肩。

    他狠狠閉上眼睛,全身在微微顫抖,沒有人比他更懼怕,綰嫿在南宮燁身邊的一分一秒,沒有人比他更懼怕,綰嫿在自己夢魘裡的沒日沒夜,沒有人比他更想插翅飛到她的身邊但是事到臨頭,他只能說一句,綰嫿,原諒我

    當晚,刺客入侵太廟試圖破壞祭祖大典,恆親王親自帶領親兵追捕,不顧自身安危追出太廟營地(媚香入骨:帝歡過關逃生內容)。

    綰嫿僵坐在馬車內,車子已經到了南辰境內,算這路程,再有不到一日便可到達江州了。若不出所料,景離應當已到江州了罷。她知道景離一定會去長風寺,她思忖著如何聯繫上離門的人,再將南宮燁和涼歡騙到長風寺去。她不再如第一次被南宮燁擄走那樣慌張懼怕,她相信南宮耘一定在派人找她。她要做的是瞞住南宮燁梓憶的下落。

    這兩日南宮燁闔目練功。綰嫿注意到,這一路上,南宮燁大部分時間都在合目盤坐周轉自己的內息。這倒減少了他再折磨綰嫿的機會。她偶爾會屏息嘗試從他的呼吸吐納中聽出什麼,但也只是覺得他的呼吸似乎太弱了一些,病了?完全不像。

    她下意識地按了按胸口,那從南宮耘衣袍裡搜刮出的絹帕觸上胸口的肌膚,與自己的心毗鄰。她沒有意識地笑了笑,心裡有你陪著我。那天當她想細細閱讀帕子上的字的時候,南宮燁卻突然闖了進來,三人立刻上路了。她只好匆匆把帕子收起來,然後她沒有再冒險將那卷子拿出來。一路上途經各鎮,出城入城,從沒有人掀起車簾查探。綰嫿暗暗心驚,南宮燁的勢力已經這麼細緻周到了嗎?心裡又不禁腹誹,南宮耘不掌兵權也就算了,南宮諾的屬下也都摸魚去了嗎?太廟裡丟了一個王爺都不設防查查過往車輛的嗎?!好歹給個機會讓她通風報信見個人啊!隨即又想到,大祭在即,一個王爺無故溜出太廟,是遭遣的。他們必然隱瞞了這消息。想什麼來什麼,車子就突然被叫停。

    前面傳來涼歡和守兵人爭執的聲音,那涼歡不再像之前那樣遞過什麼物什便可以通行,倒是那守兵不耐煩道,「不行不行,我家大人說了,最近是先帝爺顯聖的好日子,最怕南辰犯亂,先帝爺忌諱這個,什麼過往馬車都要查看。」說著一隻手已經抓住了車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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