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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你若離去 文 / 米小硯

    夜色沉重,馬車從官道一路向南飛馳而去,揚起的飛塵試圖將這夜色再攪得更迷亂,更暗沉(媚香入骨:帝歡章節)。馬車裡,一隻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掀開車簾,露出一張劍眉狹目的俊顏,月光清冷,他的顏色竟比這月光更冷上幾分,他說,「涼歡,到前面路口不必再向北迂迴,繼續向南走。」

    那低眉順眼駕車的人,正是涼歡,「王爺,向南還要走至少一天才能到像樣的鎮子(媚香入骨:帝歡你若離去內容)。」

    「馬不停蹄,不必停車。」

    涼歡手中馬鞭一頓,低聲道,「王爺,若不停車尋醫,那女人怎麼辦?」

    南宮燁掩上車簾,向後靠在車壁上,輕輕攬過昏迷不醒的女子,「趁南宮耘還來不及布下防卡,我們先連夜趕往江州。鬮」

    涼歡猶豫一下道,「若是這女人死在路上,江州之行王爺豈不是多了很多麻煩?」

    南宮燁冷笑道,「你家主子要的東西本王已經給過了,剩下的東西似乎不用你操心,你也不要,再藉機向你家主子送信了。」

    涼歡揚鞭清脆,清亮的聲音在夜色裡破空而出哦。

    涼歡於下午進山見南宮燁,二人在後山聽見了群蜂的轟鳴聲,又看見了火光,南宮燁在確定那個身影就是綰嫿之後示意涼歡出手,殺了上前救助的兩名暗衛,自己縱身上崖救了綰嫿。綰嫿看見有人來,心中一陣欣喜,當她看清來人卻是南宮燁後,渾身驚懼,匆忙在一片金色的蜂群中用繩子縛住蜂巢,然後鬆開了繩子,她不能讓南宮燁發現。蜂群眾多,南宮燁又不會停留,擄了她之後和涼歡匆匆離開。

    她在蜂群之中,嗡鳴聲包圍著她的巨大恐懼,翅膀煽動帶起的氣流衝擊的威嚇和,每一隻蜂落在身上,都如一刀刀割開她的肌膚血流不止。割開的血肉又立刻有別的蜂子爬過來胳膊上,脖子上,腿上。本便是拼著一口氣撐著,在她欣喜地望著來人,最後卻看見南宮燁的那張臉後,微微有些絕望地,告誡自己,不許暈過去。她害怕曾經的未遂重新上演。南宮燁卻點了她的昏睡穴,把她塞進早已準備的馬車裡,得意冷笑,南宮耘,你的女人,從此就在我的身邊了。

    南宮燁在馬車中,翻過還在昏睡中的綰嫿。她的脖頸,雙手都是又紅又腫,白皙的皮膚被撐出一隻隻泛著紅的略帶些透明的泡,看著讓人心驚,南宮燁歎了一口氣,手指撫上她頸子上一隻碩大的紅腫,輕輕按壓,那幾乎透明的肌膚便要裂開,綰嫿在昏睡中似乎也能感到疼痛,不由地蹙起了眉頭(媚香入骨:帝歡章節)。

    南宮燁得意笑笑,自語道,「你若早早從了我,何苦受這樣的罪呢?跟著南宮耘,有什麼好?」

    「被蜜蜂蟄,本就是巨大的疼痛,何況還是這刀金蜂,何況還是你這一身的包?連一般的漢子都不能夠忍得。」

    南宮燁嘴上有笑容,手上卻一用勁,雪白頸子上那隻小泡發出「嚓」的一聲,破了,濺出一小片濕和血紅。

    綰嫿被那痛感驚到,渾身猛地抽搐,她在昏睡中,是無邊無際的黑暗,她母親朝自己走來,她的笑容還是那麼甜美溫柔,像是府中開滿的大朵子卿花,自己迎著她跑去,母親向自己張開雙手,笑著說,「羽兒,來。」

    卻突然看見母親的笑容僵在臉上,她的胸口是一把小小的匕首,匕首尖端淬著幽綠的毒藥。母親那最後的笑靨如蓮花般竟然沒有一絲怨恨,只是一味地溫暖照著自己前方的路。母親的聲音說,羽兒,不要報仇,要快樂,要快樂綰嫿頓時覺得心口大痛,那把小刀像是刺在自己的心上。這時,有一隻溫熱的手攙起自己,將自己輕輕摟入懷中,淡淡清香讓人安心。她微微閉上眼睛,眼角卻看到他另一隻負在身後的手上捏著那只淬著毒的匕首。她駭得四肢發軟,想要掙扎著看清他的容貌,卻聽他低沉溫柔的聲音在她的頸邊呢喃,「嫿,你若信我你若信我」

    綰嫿只覺得那劇痛從四肢輾轉至血脈然後到心臟,痛著,牽扯出一絲絲的悲傷。

    南宮燁悠悠捋起她的袖子,手臂同樣是大大小小的紅腫,比露在外面的雙手好不了多少。他的眼光卻落在綰嫿袖中夾層的一幅絹帕上。他嘴唇一勾,將那帕子抽了出來。絲質華錦,是南辰富貴人家才能用的布料,方方的帕子上精緻地繡著大朵而艷麗的花,兩株花分根而生,卻交頸纏繞花開正艷妍滴。南宮燁想,他好像聽人說過這花,這花,名叫子卿。

    南宮燁掀開車窗簾,藉著清亮的月色,仔細地將那絹帕攤在自己掌中細看,竟然意外的發現,那帕上印著星星點點的小字,只是,看不清(媚香入骨:帝歡章節)。

    那些小字,模糊幾近透明,但是確確實實地存在,他略一思忖,便明白了,這是用藥水寫上去的,需要用火烤才能出現。說來也巧,綰嫿洗衣將那帕子浸濕了,讓那常年乾涸的藥水恢復了作用,然後又在蜂窩前揮了那麼久的火把,合該讓那些字重見天日。如果她醒著,她就能看到了,只可惜,落在了南宮燁的手裡。

    南宮燁微微一笑,狹長的眸裡閃過一絲得色,將那帕子小心收了。半晌,掀開簾子緩緩道,「一路留下的那些蛇藥,現在該發作了罷。」

    涼歡一怔,隨即應道,「王爺英明,那蛇藥一刻之內就可將所有黑冰蟾的狠性催動,現在,想必正在饕餮一番呢。」

    南宮燁淡淡笑著,月色照在他的臉上,他的笑容便如一隻白色的罌粟花般艷麗灼人,「還有,涼歡,到前面的鎮子停車,還是得給她找個大夫。」

    「是。」涼歡恭敬答道。

    南宮燁滿意地放下簾子,夜凌烜這個殺手近侍著實好用。在他的軍機帥印生效和西夜上三陣地圖到手之前,涼歡都會伴他左右。利用,監視,威脅,在利益交換之時,所有的條件都是對等的。

    南宮燁靠回車壁,心頭掠過絲喜色,微微笑著看身邊昏睡的女子。順手拿出車上小屜裡的藥水,倒在綰嫿臉上,耐心等那藥水順著那陌生的臉龐劃過臉頰,流過飽滿的下頜,浸濕白皙小巧的耳垂,他伸手捏住那小巧的耳垂輕輕搓揉起來。那細膩柔軟的觸感讓他心中微微一蕩。然後用那沾了藥水的拇指摸上綰嫿的臉龐,一點一點拭去了她臉上的妝容。不一時,一張白皙清秀的臉龐逐漸顯露出來。如今看來,綰嫿這次易容最大的收穫時,在綰嫿身體髮膚遭受群蜂之災時,她的臉龐因為在這不薄的一層易容裝扮下逃過了一劫,露出了這許久不見的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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