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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世有桃花 文 / 米小硯

    「謝謝(媚香入骨:帝歡世有桃花內容)。」

    綰嫿離一棵松樹遠遠的坐下,沒有樹陰,那裡的月色更加澄澈雪白。她兩條腿垂在山崖外,裙子北風吹得鼓起,像一株未開盛的石榴花。

    南宮耘的眼角輕佻,「謝謝?」

    他想了想,隨即妖孽地笑,「為了剛才那個吻嗎?不客氣,你若還想,我可以繼續。」他說著一掀衣袍,也在她身邊坐下,身體的一側輕輕挨著她。轉臉勾唇看著她,似在等她的回答,然後準備隨時撲倒。

    夜色湛藍,月明星稀,幾卷冷雲在天邊遊走,掠過心間也是涼涼的(媚香入骨:帝歡章節)。綰嫿皺皺眉,他南宮耘的眉眼間和風般綿長春花般輕柔,言辭曖昧,星眸似波似蕩,卻沒半點狎玩調笑之意鬮。

    「我是說,謝謝你包容,我的恐懼。」

    南宮耘飄忽的目光有些澄明,他移開視線,落在點蒼山茫茫的山澗溝壑,他臉上的表情像這夜色中重疊的山影,是除去平日裡溫柔後的一些東西。比如蒼涼比如無畏,比如刻骨比如必得。

    「你的夢魘只能由你自己親手扼制,擊敗,你才不會繼續害怕。這與我無關。請給我些時間,我會給你這個機會。哦」

    綰嫿心中微微悸動,「南宮燁嗎?我」

    「在這掣肘的暗流中,其實恐懼才是自己最大的夢魘。你在這裡必須要,無所畏懼。他是你的心魔之一,所以必須要除掉。現在還不行,給我一些時間。」

    綰嫿手心冰涼,緊緊看著他。她知道皇子間的算計經年籌劃,他會為了那一步荒唐,繼而這樣一小步一小步的偏差嗎。

    「你的所有恐懼亦是我的。」其實這些,我都不怕,我只是因為擔心你,所以更迫不及待地想要解除。

    他的聲音低沉,恰起風,山風摩擦過礫石銳響和陣陣松濤似要把這聲吞沒。偏偏那看似低低溫沉的聲音卻堅強有力地穿過呼嘯,落在綰嫿的耳膜中。

    「那你的心呢,又是誰的?」

    他雙手支在身後,身子有些後仰,鳳眸入鬢,微微抬著頭看著天邊皎月,表情安靜恬然。若不是他的眸光明亮,這模樣似乎應該是甜美夢中熟睡的人才有。

    綰嫿雙唇微微張了張,眼裡湧出些細碎笑影,歡快道,「我的心,當然是我的啦(媚香入骨:帝歡世有桃花內容)。」

    「我倒真的希望,你的心是你的。」

    「你的心如果是你的,你就能看清你到底想追求些什麼,你自己想要什麼,而不是一味地按照所謂的安排一步步做自己不願意的事,把自己拴在命上拴在皇宮裡,拴在我的身邊。」

    「你走的機會很多,花燈節、果子溝,你為什麼要回來?嗯?」

    「你的心是你的?你怎麼從來沒想問問它,嗯?」

    綰嫿怔住,隨即堂皇地笑笑,「謝謝你的包容除了我的恐懼,還有很多。」

    南宮耘的淬墨星眸是沉的,「大可不必。」

    「我沒得選的。」半晌,綰嫿才道。

    「有些你沒得選,我和你一起。有些你可以選。比如這裡。」一隻有微些涼意的手牽著她的,劃過衣衫,停在一個血脈盡頭有力躍動著的地方。

    掌下一寸,是他的心。她紊亂的心緒被這有力的心跳神奇地安定下來,她卻一窒抽回手,貼上自己有些發熱的臉頰,剛才他清香乾淨的氣息,在自己口腔中漸漸又充實起來。

    今晚的南宮耘好像很不一樣,他娶她,抱她,救她,吻她。卻一直給她空間,縱容她和五弟的那一點點舊情。他明明是王爺,是她的夫君。她和南宮諾的情,在虞域風雪中開始,在安陵指婚時就應結束。

    南宮耘看在眼裡,繼續縱容,是給她選擇。有時候,明明極想將她圈捧在掌中,卻不願屈了她的心,仍要任她去飛。撐到現在,那所謂的舊情已經如初見的一朵曇花,釀成了一壺茶,飲盡,杯空,清明。在崖底,南宮諾和她言秋渡,其時他已寒毒深入,對求生不懷奢望。她心心唸唸的是身邊這人時,那人卻隨他跳崖,是以她後來褪衣取暖——她終於明白,她感他,救她,念他卻不是愛他(媚香入骨:帝歡章節)。

    她的心裡忽如三月柳絮輕撫,像湖畔微波有些癢癢的,輕輕吐出一口氣。

    「綰兒,世當珍惜,但是我的情是我的事,你可以選擇要還是不要。你說不要,我便不再如此。你要自由,我也給你。」

    「我要你想清楚,你在這裡快不快樂,若你真的完成了你所謂的安排,你還有沒有能支附你繼續快樂活下去的東西?」

    綰嫿心底似乎有驚光剎那間劃過,什麼念頭稍縱即逝,這話裡的意思曾有人也說過,誰呢?這也不是重點。為什麼她總覺得這話像是一盆溫水淋頭澆下她清明些,過後小風吹過,又有些瑟瑟的寒,快樂地活下去。他話裡有話,此時她心卻微微有些激動,沒有多想。

    「你覺得我不快樂嗎?」綰嫿坐正,嘻嘻一笑,「美男在臥,我已經足夠快樂。」她饒有興致的上下打量南宮耘後撐的姿勢,如果她不快樂,成天悲春懷秋,在母親死後她獨自背負的這麼多年,她要怎麼過。

    「真該把你關在房裡,折騰上個把小時,」綰嫿臉色錯愕,剛剛還饒有意境的談話還頗有風度的南宮耘為什麼頓時被這句話拉低了幾個檔次!

    南宮耘瞥了她一眼繼續道,「讓你用你的爛字把你想要的都寫出來,只有你寫到哭才會知道你想要什麼樣的生活。」

    「偽裝久了,面具就撕不下來了,就像你這易容,回去洗掉的時候,會疼呢。」他看著綰嫿,清清涼涼道。這樣的生活過久了,會麻木的。我希望你像很久以前那樣鮮明。很久以前。

    綰嫿一怒,「你什麼水平?太草包了罷沒聽說過卸妝還會疼的」她還沒有支吾完,一個聲音低低響起,字字落在深沉的夜裡穹廬裡俯瞰山谷,俯瞰眾木形色躬身。

    「還要逃避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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