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因為那個男人就想要一死了之?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走了,你的父親,你的大哥及你們慕容家那些關心愛護你的人該怎麼辦?這些你想過嗎?」水面上一**的水紋漾開了我的影子,霧氣蒸騰。
模糊了眼前的事物,使得再次聽到他的聲音,竟然覺得溫柔了許多。原來,我在這裡的名字也叫慕容菲嫣。再看那條腿,已經被他細緻的重新撒上藥包好。
「我知道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發生在你身上的是一件不幸的事情,但請為那些真心愛你的人想想。人不可以只為了自己而活!」沒想到他也會說出這樣的話。
「很抱歉,我已經通知了你的家人,過陣子他們會來接你回家!有些事情是必須要面對的。」他有些歉意的說完這句話,復又轉成了那副惡狠狠的語氣,「還有,給我好好的活著!拋開其他的不說,你叫我一聲哥哥,我就得為你這個妹妹負責到底!」被他這麼一吼,我不由自主的抬頭向他看去。
卻發現他已經旁若無人般的開始寬衣解帶了。
「你……你幹什麼?」我的臉又開始發燙了,想看他這麼極品的男人洗澡肯定是極大的視覺盛宴。
可我雖生活在現代卻也沒見過這陣仗啊。
「換衣服!」說話間,外袍已被他拋擲岸邊。
「那我呢?」我問了個很白癡的問題,問完後我恨不得咬自己一口。但轉念一想,我現在是傷員,沒法獨自行動,所以不管我的事,是他非要讓我看的。
裡衣的衣帶也已解開,露出了他結實偉岸的胸膛,接著是性感的腰身,我使勁吞了一大口口水,突然覺得有些口渴。拚命的告誡自己該移開視線了,下面的內容不宜再看了,可脖子就跟固定了似得,根本不聽指示。
可以看到平坦而有質感的腹部了。
「濕衣服穿久了對身體不利,所以你容忍一下,如果不想看就轉過頭去!」就在我拚命的糾結著「要不要繼續」的時候,他頓了下動作,「好心」的提醒我。
我像是個做了不該做的事情被大人抓了個現行的孩子,尷尬而又不甘的轉過了頭,移開了視線。
腦中卻仍是他半裸的性感身軀,只覺得血液直往臉上衝,我想我的臉熱的可以煮雞蛋了。
背後好像隱約傳來他的低笑聲。
「在想什麼壞事?」突如其來的聲音嚇我一跳,匆忙的轉過頭來,面部險險的擦過那張近在咫尺的臉。再有零點幾毫米,就彼此吻到對方了。因為有那麼一刻,我可以清晰的嗅到他的呼吸,他獨特的男人香,甚至可以感覺到他面部的細小絨毛,輕掃過我的臉。
心也莫名的一陣悸動,那一刻,我的眼神定是迷離的。
我想,這就是心動的感覺了吧。
但隨即想到他先前的諷刺,他話語間對「我」的不屑,便急忙的在心底告誡自己不可以對他動心,外表長得好看的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這麼一想,頭腦慢慢的冷卻了下來。
眨眨眼睛,眼前已恢復了清明,他身上穿的應該是不知什麼時候心影送過來的替換衣衫。
月白的顏色,裁剪的很合身,估計是由於剛剛那一瞬對他心動的緣故,愈發的覺得面前的他,長身玉立、風姿卓越起來。
這樣下去可不是什麼好的徵兆。
在心底歎口氣,當下只祈禱自己的腿快點好起來,早早的離開這裡,這樣下去,愛上是遲早的事情,我腦子又沒進水,才不要愛上一個喜怒無常、自負、外表華麗的男人。
那會是我一生的噩夢。
萬一這裡是一夫多妻制,我不是自找麻煩嗎?他這樣的男人該有多少女人圍著他轉吶?
「這幾天悶壞了吧?我帶你走走吧?」南宮煜離全然不理會我內心的掙扎,空前的好心起來。
「不用了,南宮大哥,已經給你添了不少麻煩了,我還是回屋裡待著吧,對了我的家人什麼時候來?」不能再鴕鳥了,得想好怎麼面對那些陌生的「家人」了。
「怎麼突然間像個大家閨秀起來了?這可不像我所聽說的慕容菲嫣。」他竟然好心情的跟我開起了玩笑,見我一副不願動的樣子,他自己索性也在我的身邊坐了下來。
「那你聽說的慕容菲嫣怎麼樣?」我心中一動,卻裝作一副隨便問問的語氣。
「慕容菲嫣,是慕容丞相跟自己的一名愛妾所生,所謂萬千寵愛於一身,終於引起了正室強烈的嫉妒,因而處處受壓制,在慕容菲嫣五歲那年,抑鬱而終。」他口中說著,目光卻鎖定著我,似不放過我臉上的任何表情。
在他這樣的注視下,我不免有些心虛,索性做出一副難過哀傷的樣子低下了頭。
「自此,丞相把所有的愛都轉在了年幼的女兒身上,七歲時,與同朝為官的李相大人定下姻親,男方是天雲第一才子李慕白。相傳慕容菲嫣的性格極其刁蠻任性,名聲不是太好,」說到這裡他停下來問我,「還要繼續嗎?」
難得他有如此細心的時候,不過我正聽得起勁,便接到:「不妨事,忠言逆耳利於行,這些話平時沒人說給我聽的。」不敢看他眸中的那抹探究之意,我把視線停在了周邊的花草上面,故作鎮定,看他的年紀頂多也不過二十歲左右,想不明白他年紀輕輕的怎會有如此穿透力的眼神。
沉浸在心事中的我錯過了他因我的話而漸漸發亮的黑眸。
「可以說她的所作所為根本沒有一點相門女子的樣子,不喜女紅,琴棋書畫也一概不通,更為出格的是,她竟然在及第禮上揚言要結交天下間的,美男。」我清清楚楚的感覺到了他語氣間的停頓和他語間的笑意,應該是嘲笑吧。
這慕容菲嫣也真夠出格的,這種大膽的想法竟然也能拿來宣揚麼?這種事情一般都是偷偷進行的。
我都替她感到難為情起來。
察覺到我的窘態,他話鋒一轉:「知道嗎?你所嚮往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在天雲的東南方有個古老的國度,棲霞國,那裡的女子有著很高的地位,若你是名門忠良之後,天下間的優秀男子便可以任你挑選……」
乖乖,那是個怎樣的國度啊?傳說中的女尊麼?
聽他的描述,簡直是女人的天堂啊,有機會一定要去看看。
「不過,相對你們天雲,對女子的約束則要嚴酷的多,像你這種情況,基本是被視為不守婦德大逆不道的行為,所以即便是你的第一才子未婚夫容忍得了你的種種惡習,單憑這一點,他就有足夠退婚的理由。」他接下來又當頭潑了我一盆冷水。
對了,這裡是天雲,男尊女卑的地方啊,滿腔的熱血瞬間冷卻。
「你有個同父異母的哥哥,是當今太子的得力助手,可謂年輕有為,想不明白他為何對你極其的寵愛,其程度跟你的丞相老爹不相上下,而卻對自己同胞的妹妹—天雲內赫赫有名的才女慕容菲雪顯得冷淡多了,是什麼原因呢?」突如其來的問題,搞的我不知該怎麼回答。
眨眼的功夫,他人已經到了我身邊,「我想答案我已經知道了。」我好奇的看著他。
他的眼睛明亮,黑白分明,(想必黑豆呀黑芝麻之類的吃了不少)此時正含笑一眨不眨的注視著我。
不知道這個時候,我可不可以把那笑當作不是嘲笑。
「什麼?」對視良久,也不見他有說的打算,我只好開口。
「就是,傳言真的有誤。走,我帶你走走?」不等我回答,身體已被他騰空抱了起來。
突然間離開了地面,我條件反射的緊緊抓住了他的衣襟。
「這樣才乖。」他看著我,目光柔和,使我打消了鬆開手的想法。
不得不說,我很貪戀這片刻的溫暖,因為,明天,還有很多我所不知道的東西需要我去面對。
我需要有人給我勇氣。
「別怕,我會幫你的。」似察覺到了我的不安,正在行走的他,突如其來的來了這麼一句。
他哪只眼睛看到我害怕了,我只是有些對未知世界的迷茫好不好?
只是,他這樣說,是一個醫生對病人的負責,還是他的,承諾。
答案我自己心知肚明,若不是醫之所責,我想,在這裡,我恐怕是大家唯恐避之不及的任務吧。
「謝謝,我自己可以的。」異常堅定的語氣,一如剛入公司時接到第一份案子的承諾。
「這裡環境怎麼樣?」他停下了腳步。
放眼望去,滿目的綠意盎然,使我不得不小小的驚訝了一把,再細看,原來都是些四季常綠的蒼松翠柏,我在院內看到的只是長得較近的幾株楊柳而已。
一條山澗從眼前流過,一路唱著歡快的歌謠,流向未知的遠方,沿岸偶爾可見不畏嚴寒的花兒簇擁著盛開,水面清澈見底,我想那裡面定住著數不清的魚兒。
再遠些,是跌巒起伏的山峰,巍峨秀麗,山頂竟然直入雲霄,一條羊腸小道如帶子般的纏繞在它身上,直至雲霄深處,我想順著那小道走,一定可以走到天上去……
正值黃昏,夕陽給這些景色鍍上了一層奇異的金紗,一時間,彷彿時空在這一刻交錯,讓人置身在滿山黃葉的秋天裡。
「道由白雲盡,春與青溪長。時有花落至,遠隨流水香。這裡好美啊!」美景當前我不得不感歎。
「妹妹的詩形容的貼切極了,不過當下還不是最美的時候,再過些時日,或是到了秋天,這裡會更美。」他低頭,毫不掩飾眼中的探究之意。
我一驚,慕容菲嫣是不喜詩詞歌賦的,我怎麼把這遭給忘了?真是三句話不離本行,我本就是文科出身,又極愛那些或豪放、或婉約、或華麗、或細膩的詩詞歌賦,所以時不時的就會冒出一句來。
看來,在這裡,這不是個好的習慣。
再仔細的看他,眼中除了讚賞外並沒有其它的東西,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突然間發現,我還被他抱著,便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抱著我站了這麼久,神也該累了,「抱歉,這裡的景色太美了,那個,放我下來吧?」
「再有兩個你抱起來也不會累,你輕得跟抱隻貓沒什麼區別。」他這麼回答著我,卻遲遲不見他有所行動。
而此時的我們,像極了情侶間的調侃,一時間周邊的空氣中都漂浮著曖昧的味道。
我臉一燙:「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太多的曖昧,我玩不起。
「好。」他的話沒有什麼感**彩在裡面,所以我根本無法揣測他在想什麼。
「嫣姑娘,你又在想家了?放心,公子說你的腿傷現在不利於行動,他已經派人通知你的家人,相信過不了多久,你的家人就會來接你回家的,來,披上這個,小心著涼了!」一件貂皮大衣也順勢披在了我身上。
自從那日南宮煜離挑明了我的身份後,心影對我的稱呼就由原來的「姑娘」變為「嫣姑娘」了。
也許是這段時間的相處心影對我的印象不錯,跟我在一起的時候,話也漸漸多起來。
從這段時間的相處,我漸漸的得知自己怎麼來到了這裡,話說當朝宰相的三女兒慕容菲嫣,由於被「第一公子」李慕白退婚,從「無回崖」上跳下,被前來採藥的神醫南宮煜離救下。
南宮煜離據傳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一代神醫,每天前來拜訪他的人不計其數,而他醫人有個條件,必須自己看著順眼,不然,管你是皇帝老子他也不救。
瞭解到這些,我的嘴角直抽搐,我這個不想他救的人反倒「幸運」的成了他看的順眼中的一員,於是乎,我是想死也死不了了。
不過就他那年紀就「神醫」了,還叫不叫人混了?
但話說回來,來到這裡以後,除了醒來那天見過的兩名黑衣人,就是南宮煜離跟心影了,可以說除了從他倆那裡得到的情報,對於這個世界我是一無所知。
自從那日後,我就變得沉默寡言起來,大多的時候,都是心影在一旁說,而我則只是靜靜的聽著,我跟他們中間不知道隔了多少年,其間的代溝是無法用語言來衡量的。
這裡,沒有電視、電腦,沒有酒吧、迪吧,沒有商場、美食街,沒有電影明星、娛樂八卦,跟一個年級又差了我很多的古代小姑娘,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況且,言多必失,我這個冒牌的可不想這麼快就露出馬腳。
那天之後,見到南宮煜離的次數也日漸多了起來,幾乎每天都可以見到他在面前晃悠,面對他黑白分明的眼睛,我只有更加的沉默。
面對我突如其來的安靜,心影有些不太適應,幾次提議帶我出去走走,都被我拒絕了。
我琢磨著南宮煜離一定早就懷疑我了,只是沒有確鑿的證據而已,這一想法讓我這陣子很不好過,基本上是到了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的地步。
可他卻依舊每日前來探望,連換藥這種以前由心影來做的事情,他也親自代勞了。
搞得我是草木皆兵,整日的恐慌不已,人也日漸消瘦下來。本來就瘦不拉幾的身材這下更加的骨感了,再這樣下去,真的離南宮煜離口中的「搓衣板」不遠了。
而他倒好,溫和依舊,讓我誤以為那天的憤怒美男只是我個人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