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宮中的梅花被拔了個乾淨,連帶著楚煜的心意也棄了個乾脆【殿前歡:暴君請溫柔267章節】。楚煜知道後,臉色自然好不到哪裡去,入夜,便安排靜妃在景陽宮侍寢。對於兩人暗中較勁,楚琰靜默不語。
不過轉眼的光景,小公主已經會踉蹌的走路了,天瑤站在一步之遙的距離,將雙手伸出,「小潔兒,乖,到娘親這裡來。」
小丫頭依依呀呀著,踉蹌了兩步,險些栽倒,天瑤雲袖翩然,快步將她扶住。摟在懷中,在她柔嫩的臉頰上親了兩口,撲鼻而來的是甜甜的奶香氣。
「娘娘,小公主該餵奶了。」奶娘躬身問道。
「小寶貝,我們該吃飯了哦,一會兒娘親陪你玩兒,好不好。」天瑤又在她臉頰吻了吻,才將孩子交給奶娘沲。
一整日,天瑤都與小丫頭膩在一起,時光倒是過的極快,一轉眼,便是日落西沉。
入夜,未央宮迎來了一位新客,玉帶蟒袍的楚煜負手而立於園中,目光觸及那一片被拔空的梅林,鳳眸不由得蹙起。
「安清王大駕,天瑤有失遠迎。」天瑤白衣翩翩,坐在石桌旁,桌案之上,是一壺新沏的『朝露』鄒。
楚煜溫和一笑,倒是十分愜意的坐在她對面,「來者是客,七嫂不請本王喝杯茶嗎?」
天瑤淡漠不語,卻倒了杯茶遞到他面前,楚煜小口的品著,倒是久違的香潤縈繞唇舌之間。
「七嫂的院落似乎越來越清冷了,本想著植入幾支新梅,卻不知七嫂不喜,反倒是臣弟唐突了。」楚煜輕笑拱手,目光懶懶散散,倒是有幾分玩味之意。
天瑤也不惱,微微勾起唇角,將手中青花茶杯置於桌面之上。「天瑤並非不喜梅花,只覺得未央宮清冷,將梅花植入這裡,反倒是埋沒了它。天瑤雖非懂花之人,卻也有惜花之心。」
楚煜淡然一笑,自然懂得天瑤的話是說給他聽的。「七嫂所言甚是,極是盛放之美,更應該眾人分享,一如這後宮之中,七哥身為九五之尊,後宮雨露均沾實屬正常。何況,七嫂身子向來羸弱,為皇兄開枝散葉之事,後宮其他嬪妃也該盡一份心力。」
天瑤面色淡淡然,唇角笑意不變,而握著杯沿的指尖卻悄然收緊。「這後宮都是皇上的,他想寵幸誰是他的自由。」
楚煜眸中狡黠之色一閃而過,再次輕笑開口,「如此甚好,今夜七哥招幸靜妃,本王正擔心七嫂不悅,七嫂身為貴妃,有容人之量最是難得。」
天瑤算是懂了,楚煜今夜便是衝著她來的。「王爺想說的都該說完了吧,天色不早,你也該回去了。親王深夜留宿宮妃別院,傳出去只怕毀了王爺一世的清明。」
「那楚琰便不打擾七嫂休息。」楚琰起身,客套的拱手告退,唇角邊一直掛著玩味的笑。
天瑤靜坐在石桌旁,久久不動不語,好似雕像一般。夜風掀起她一片雪白衣角,在寒夜中隨風蕩漾。
「娘娘,您還是早些休息吧。」邀月由遠及近而來,在她面前停住腳步,將手中狐裘披風搭上她肩頭。
天瑤一笑,手掌扶了下肩頭的披風,淡聲問道,「寧兒呢?」
「這……」邀月有些吞吐,目光左右的閃躲著。
「怎麼了?」天瑤蹙眉問道,下意識的起身。她只以為是君寧出事了。
「奴婢不敢期滿娘娘,今夜皇上招了靜妃侍寢,太子殿下惱火,與皇上爭辯了幾句,就,就被皇上關了禁閉。」邀月吞吞吐吐的說完一句,嚇了一身的冷寒,她還是第一次對自家主子說話,娘娘是個軟性子,即便被騙也不會重罰,但太子殿下可就不好說了【殿前歡:暴君請溫柔第267章吃醋章節】。
天瑤聽後,良久的沉默。單薄的身子在夜風中,越顯清冷。
「娘,娘娘,您沒事兒吧?」邀月顫聲問道。
她沒事兒,只是有人要倒霉了而已。「你去準備一盆冷水,要從井裡新打出來的。」
「是,奴婢這就去準備。」邀月雖疑惑,卻不敢再多問半句。
天瑤帶著侍女邀月一路橫衝直撞的闖入景陽宮,邀月手中依舊端了那盆水,冰寒的天氣,從井裡剛剛打撈上來時,還結著冰花。
「老奴參見瑤妃娘娘,娘娘您這是……」景陽宮內殿門外,劉忠躬身施禮。
「讓開。」天瑤怒氣沖沖,伸手推開殿門,接過邀月手中的銅盆,便走了進去。內室之中,瀰漫著淡淡馨香,床前輕紗幔帳飄飛,一男一女兩道身影交疊在一處,雖隔著飄渺白紗,卻不難看到,那女子羅衫半褪,枕在男子胸膛,交勁糾纏。
天瑤心中怒火頓時上湧,她自然知曉帝王並非只有她一人,但如今親眼見了,才發現心口竟是這般的疼痛。什麼恩愛,什麼唯一,都不過是漫天的謊言而已。
輕紗幔帳之內,楚琰半靠在床壁,微瞇的鳳眸,透著些許的玩味笑意。而下一瞬,一股寒氣撲面而來,白紗悄然而落,之後,一盆冷水撲面而來,澆打在身體之上,刺骨的冰寒。伏在他身上的靜妃尖叫一聲,慌忙的滾落下床。雙手緊抓著鬆弛的裙衫,對始作俑者怒目而視。
「沈天瑤,你欺人太甚。」
「本宮今日就欺負你了,又能如何!」匡噹一聲重響,天瑤將手中銅盆摔在一旁牆角。
「你……你用冷水潑皇上,這是以下犯上之罪。」靜妃顫聲說著,轉而看向楚琰,眸中淚光盈動,楚楚可憐。「皇上,瑤妃如此放縱,您還要繼續縱容她嗎?」
刺骨的冰水澆在身上,浸濕了傷口,楚琰輕輕一動,傷口處便傳來撕扯的疼痛,鮮紅的血液溢出,染紅了月白的袍子。他卻沒有一絲怒意,反而目光溫潤的看向天瑤,又帶著隱隱的憂傷。「瑤兒當真是想要我的性命嗎?」
天瑤剛剛不過一時衝動,此時自然是後悔的。她不想,也不忍傷他,一直都是。但目光落在他身旁的靜妃身上,心口又莫名的疼痛起來,只覺得雙眼乾澀的厲害,想哭,都哭不出聲音。她一次次想要相信他,他說愛她,他說只愛她的。可是,宮中的女人,實在是太多了。
她強忍著疼痛轉身,默立良久後,才淡淡道,「楚琰,如果我不來,今夜,她就會成為你的女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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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琰心口微疼,無論是有意無意,只要傷了她的心,他便是不忍的。「瑤兒,你先回宮吧。」
天瑤依舊靜靜的立在原地,背脊卻挺得筆直。半響後,才默默點頭,背光的地方,楚琰自然看不到她悄然而下的淚。「楚琰,我走了,你,你要好好照顧你自己。」話落,她推門而出,步子極快,好似要逃離。
楚琰知道她這一去,自然不會是回宮那麼簡單了。但他無法攔她,因為剛剛的冷水,激開了傷口,鮮血幾乎浸透了雪白的繃帶。他有些吃力的起身,俊顏蒼白如紙。
「皇上,你怎麼了?」靜妃胡亂的套上裙衫,嬌柔的問道。
「傳御醫。」楚琰低沉的開口,手臂撐在床沿。手背之上青筋道道凸起。
這一夜,景陽宮燈火通明,御醫匆匆而來,包括太子君寧與安清王楚煜都守在了架前。楚琰的傷口剛剛癒合,用的是制熱的極性藥物,如今被寒水一擊,冷熱交替,相互抵制,反而加重了傷勢,裂開的傷口流血不止。
「都怪臣弟多時,若不是我一時多時,也不會讓七嫂傷了七哥。」楚煜歎聲自責,不斷的催促御醫想出良策。
君寧指尖輕搭上楚琰脈絡,緊蹙的眉心卻一直不曾舒展。本來再過些時日便能下床了,如此而來,病情反覆,只怕不易恢復。
「沒什麼大礙,不必擔心。」楚琰溫潤一笑,俊顏竟柔和了許多。
「寧兒,當真沒有辦法嗎?」楚煜急促開口。
君寧微低著頭,悶悶的回道,「只能找娘親來。」
「不必了,朕不想讓她看了難過自責。」楚琰話落,有些吃力的閉上雙眼。「都出去吧,朕想靜一靜。」
君寧與楚煜相互遞換了一個眼神,然後,起身離開。景陽宮外殿,楚煜坐在桌旁,俊顏沉重。君寧俯首立於他身側,亦是淡漠不語,絕美的鳳眸微瞇,似有所思般。
「七嫂的性子,何時變得如此尖銳。當初七哥還是太子之時,亦有幾位側妃侍妾,何況,如今已貴為帝王。雖不得唯一,卻已是最愛,七嫂究竟還有何不滿。」楚煜歎聲道。
「其實,父皇可以不承諾,但他即承諾了,便一定要做到。何況,娘親並不知我用了屬熱的藥物為父皇療傷。」君寧低斂了眸光,開口回道。
「本王不懂玄黃之術,七哥的傷……」楚煜又是憂心忡忡。
「放心,我去找她。」君寧話落,便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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