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當你花錢買十七性命的人是誰麼?」
「是誰?」
「十七一死,對誰好處最大?」
柳言想了想,不敢相信的指著他問:「是你?」
皇甫夜麟將她指著自己鼻子的手指拿到一邊,笑道:「不是我【妃情所怨第兩百零四章霧裡看花章節】。」
「那是誰?」
「皇甫夜清。」
「為什麼?」
「當年的時局你也知道,當時只要宮中大亂他便有足夠的理由暫時不去戰場【妃情所怨第兩百零四章霧裡看花章節】。能有什麼大事留得住他被派往戰場的腳步?仔細想想,對於十七的死,他可曾有半點傷心?」
柳言先是一愣,接著便陷入了震驚中,十七公主的死皇甫夜清確實不傷心,可並不能因為這個便認定殺害十七公主的幕後黑手就是他啊,哪裡有人可以如此雲淡風輕的親手抹殺自己的親妹妹?
「可那是他的親妹妹啊!」柳言驚聲道。
皇甫夜麟笑著搖了搖頭,道:「皇甫雲若並非蓮妃所生,是蓮妃宮中的宮女所生,蓮妃的親生女兒早在出生的那一刻便夭折了。」
柳言一臉震驚,不相信的問:「夭折?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皇甫夜麟淡然的笑道:「這種事情發生在皇宮還不正常麼?她得聖寵那麼多年,恨她的人可是一抓不大把,數都數不清呢。」
柳言臉上的震驚被無奈和苦澀所取代,帝王的寵幸很多時候也會變成催命符,活在宮廷中真是舉步維艱。見她神色淒涼,皇甫夜麟輕聲小了好一會,才問道:「是不是在害怕?」
柳言無奈的點了點頭承認,道:「是人都會害怕,這般黑暗真讓人心寒。」
「別怕,有我在,不會讓人傷害你的。」
柳言側過臉躲過他想要觸摸自己臉頰的手,輕聲歎道:「既然天香樓是北陳的皇室護衛者,那如今掌控他們的人是他?」
皇甫夜麟淡然的掃了她一眼將她面容上的震驚盡收眼底,輕聲道:「你真聰明,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睛。」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蓮妃要派人去殺了十七公主?就算不是親生卻也是她一手養大的孩子,她怎麼狠得下這個心腸?」
「因為十七不死,必然會威脅到她的親生兒子,她冒不起這個險。」
「既然天香樓是為了守護她而存在,那麼前幾天鞭打翠濃這件事情也是她故意做的戲?」柳言震驚的望著皇甫夜麟,對自己的想法有些不敢確定。
皇甫夜麟遞上一個香囊,香囊中是他翻遍整個湘西古墓所尋回的綠茵珠,對上她滿是疑惑的眼眸,輕笑道:「綠茵珠,你一直都在找的四天珠之一。如今只剩下泣血石還沒有找到,待他日尋到了就給你送過來。」
柳言很是訝異的從香囊中倒出綠茵珠,淺綠色的珠子在手心裡散發出柔嫩的光澤,給人一種很暖很溫柔的感覺。目不轉睛的凝望著自己手心裡靜躺著的綠茵珠,輕歎了一口氣讚歎道:「真美。」
皇甫夜麟點了點頭表示贊同,說道:「猜你會喜歡。」說完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笑道:「有人來了,我先走了!」
柳言還沒有緩過神來就看到他的身影一閃,接著便再也尋不到,來無影去無蹤果然夠迅速。她還站在原地發呆,肩上一沉回頭卻見是皇甫夜清替自己披上了一件披風,如今明明不再適合披風的季節,他卻找到了這裡替自己送溫暖。
回眸送上溫柔的淺笑,任由他牽著自己的手,笑問:「你怎麼來了?」
皇甫夜清伸手抹了抹她的額頭,不悅的反問:「站這裡多久了,額頭怎麼這麼涼?」
柳言淡笑著握緊拳頭,將綠茵珠收進了袖子裡,跟隨他的腳步往回走,今後她怕是再也不會有機會一個人獨處了。果不其然,從當天下午開始,不管她去哪裡莞兒都一步一跟,一切彷彿又回到了她初回清心居的時候一樣。
只可惜如今的地位與心境都變了太多,如今她是晉國的皇后,皇甫夜清最名正言順的妻子,可她卻清楚的明白一切都變了,看似一切都回到了原點其實早已經快要接近終點,心境怎麼可能還能一如當初。
翠濃陸陸續續的會對她講一些過去的事情,當翠濃將當初陷害慕容家的折子與書信遞給她的時候,翠濃在她的眼中真切的瞧出了震驚以及驚恐。是的,饒是她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當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她還是會動搖。
「這……這一切都是真的?」
翠濃點了點頭,輕聲道:「證據都在眼前,相信娘娘自有判斷。」
柳言顫抖的捧著那堆信跌坐在貴妃榻上,一邊讀信一邊淚流滿面,若這一切才是事情的真相,皇甫夜清又可曾對她用過心?若從一開始便是因為利用而算計,為了方便而靠近,那她又該如何分清他到底什麼時候是真心,什麼時候是演戲,抑或從未有過真心,這一切不過都是他刻意演繹出自己所期待的戲劇?
「這一切都是爹爹與蓮妃聯手所演的戲?」
翠濃同情的望著滿臉震驚的柳言,無奈解釋道:「是,當年擄走我們也是與太后合作而為的事情,如今天香樓真正的主人是皇上,前幾天的鞭刑之事也是太后娘娘為了試探皇上所做的戲。」
柳言長歎一口氣扶住額頭,不甘心的問:「那大姐和二姐呢?難道爹爹真的喪心病狂到要與虎謀皮的地步了麼?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信有沒有可能是假的?」
翠濃同情的望著柳言,好一會才不忍心道:「慕容將軍擅長狂草,尤其喜歡逆鋒而上,他的筆跡天下無雙誰也模仿不出來。姐姐若是不相信翠濃說的,大可以去問太后,只怕太后不會對姐姐說實話。」
「這一切都是為了帝位對不對?如今他已經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下一步是不是將我打入冷宮,留我一條性命算是對慕容家最大的寬容?」柳言想笑,可眼淚落到了嘴角這般苦澀卻只能讓她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