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皇甫夜麟來說,誰都可以死誰都可以被他從棋盤上捨棄,唯獨慕容玉卿不行,因為她是他的整個世界【妃情所怨192章節】。
誰都可以死,誰都可以犧牲,誰都可以捨棄,唯獨慕容玉卿不可以。他再狠心,也無法做到瀟灑的捨棄自己的身家性命。
既然皇甫夜清示意大臣上書要徹查當年慕容被陷害的真相,這件事情就絕不是讓皇甫夜寧背黑鍋能了事的。對於當年的真相到底如何柳言此刻並不想追究,她怕越是徹查越牽扯出她不想知道的真相。
女人就是這樣嘴上雖然叫囂著絕不可以欺騙自己,可當真遇上難纏的事情時卻只想一味的逃避,認定只要不知情便可以從悲傷和迷惘中逃離。人生在世不過都在不斷的重複三件事情而已:自欺、欺人、被人欺。無論你多強悍多舉世無雙,終究還是無法從這個圈圈中跳出。
想要跳出三丈紅塵又哪是那麼容易的事?紅顏易老,歲月無情,她不知道她還有沒有與皇甫夜清執手白頭的幸運。前幾日好不容易熬得皇甫夜清同意去麟王府看望,只可惜明知她會去,他卻依舊任性的留下替身與她玩演戲。一切都清晰的明白,她卻一個字都不能對別人提起,因為她輸不起他的命。
既然帝王下令徹查慕容家被陷害的案子,朝中的大臣就算是做戲也不敢隨便敷衍,只可惜就算不調查最後背黑鍋的人是誰他們也猜得到。既然猜測到了帝王心思,只要再順著他的思路往前做出相應的安排就行,將一切過錯都往皇甫夜麟的身上扯準沒錯。
不僅如此,很多無頭冤案也將皇甫夜麟定成了幕後黑手,只等著找到最合適的機會參他一本將他徹底弄死!皇甫夜清指尖輕輕的在桌面上無意識的點著,將那些大臣調查來的證據全部捧在手心裡走到屋角的火盆邊毫不猶豫的扔了進去。冷眼望著那些他們費盡心思搜集來的證據,只覺得可笑。
如此明顯的栽贓陷害當真以為他眼睛瞎的只剩下兩個黑窟窿了麼,陷害慕容家的人他只能確定不是他皇甫夜清,至於到底是皇甫夜麟還是皇甫夜寧他則沒有把握。如今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還慕容家一個清白,卸下柳言對他的怨恨和防備,也算是還自己一個清白。
這件事情說起來容易但是真正做起來卻很難,若是不拿出點真實的證據證明當年慕容家確實為奸人所陷害,很能說服所有人替慕容家平反。更重要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當年下旨將慕容家一百七十多口人午門抄斬的人正是先皇皇甫江威。想到替慕容平反並不容易,但只要證據確鑿讓所有人都心服口服的話則另當別論。
天色尚早,他不想再待在沉悶的書房中虛耗時光,讓劉安先一步去靜園通報,而他自己則換了一身藏青色的長袍將早些時候得來的泣血石放進荷包中貼身收藏著。早些年就聽皇甫夜麟說當年老七之所以送她硯台,不過是因為其中暗藏一顆鳳鳴玉,大抵也不過是替她的姐姐做個順水人情罷了。
不想他卻因為這件事情吃了飛醋,愚蠢的一紙休書硬生生的斬斷了與玉卿的牽絆,從而落得悲傷斷情的下場也是活該。想像著玉卿看到泣血石的歡喜容顏,他不由得揚起了唇角露出了一絲欣然的微笑。好久沒有看到她笑了,希望這一次能夠不讓自己失望。人就是這麼下賤,只有失去過才知道擁有的可貴。
剛抬腳踏進靜園的內殿,便見柳言拉著翠濃的手視乎在聊天,看兩人的眼角都有淚水。好奇的悄無聲息的走過去,問:「在談什麼?氣氛這麼沉重?」說完,眼眸似不經意的瞥了一眼翠濃,滿是探究的意味。
柳言見他來了,淡笑著拍了拍翠濃的手讓她先退下,翠濃低垂著頭疾步往外走去,不多時便再也聽不到腳步聲。
柳言知道她已經走遠,這段時間只要莞兒不在,她便能尋到機會好好與翠濃攀談,既然皇甫夜麟也認定翠濃是她的親妹妹,那麼這件事情便毋庸置疑。她雖然不確定當年為何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知曉這件事情的人也都已經離開了人世。
無論翠濃說的是真是假,她都寧願相信美好的那一面,相信慕容家還有人與她一樣活著,能夠哭能夠笑總好過徒留下悲傷躺在地下黑暗處。
皇甫夜清在她身旁坐下,輕攬住她的腰肢讓她可以更舒服的靠在自己的懷裡,聞著她身上獨屬於她的香氣,問:「不多日我便能替慕容家平反,你可高興?」
柳言輕聲嗯了一聲,小手緊緊地把住他的衣服,抬起臉微微蹙著眉頭問:「可會讓你為難?」
皇甫夜清歎了一口氣,道:「只要是為了你,就沒有為難的事情!你放心,我答應過你事情絕不會再食言。我說過要替慕容家平反就一定會做到,這件事情吏部正在查,不出三日便會有結果。」
柳言一直都乖巧的趴在他的懷裡,猛地揪緊了他胸口的衣服,緊張道:「是誰幹的已經不重要,我只求你能還慕容家一個公道就行。爹爹為晉國戎馬一生,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後還要背負莫須有的罪名被世人所恥笑,為史書而抹黑。」
皇甫夜清點了點頭,心頭卻一片悵然,她如今並非已經不再計較過去,她之所以這麼說不過是害怕真相為她所不能承受,她怕這一切都是皇甫夜麟在背後搗鬼。她所害怕的卻正好是他所希望的,明面上雖然是皇甫夜寧為了設計他而陷害了慕容家,至於皇甫夜麟到底有沒有參與他卻沒有辦法確定。
最後的調查結果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到了極點,柳言瞥了一眼那紙上的話語只覺得可笑之極,這群大臣做出這樣的奏折到底是在侮辱誰的智商?真是可憐了孟青回,曾經寧王府的第一參謀將軍,在京城中橫著走路都沒有人敢說一個不字的風雲人物如今卻成了替罪羔羊,真是可悲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