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姐姐的錯,你我本是孿生姐妹為什麼命運卻如此不公?」
慕容玉瓊緊緊地抱住了柳言的肩膀,在她的耳邊輕聲歎道:「傻孩子,老天確實不公平,你受的苦比姐姐多了太多【妃情所怨184章節】。來,讓姐姐看看你的笑臉,別讓姐姐帶著傷心上路,姐姐怕到了那邊沒辦法向爹娘交代【妃情所怨第一百八十四章命該如此章節】。」
「姐姐!」柳言終於還是哭出了聲,她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傷心和絕望,非她不能救,而是姐姐一心只想陪著皇甫夜寧一起死。
禁不住她就在想若是她也處在姐姐的位置上,是不是也會心甘情願的陪著皇甫夜清一起死?!她不敢想,她害怕她捨不得自己的這條性命,捨不得陪著他一起共赴黃泉,她怕發現事情的真相之後才驚悟原來最自私的人卻是自己。
將姐姐送到鳳來儀閣的院子外,柳言靜靜的站在原地目送姐姐的身影消失在門內,她並沒有跟進去,送到這裡就夠了。她知道或許這是她這一生最後一次與姐姐相見,也是最後一次聽姐姐說話。她有一百種辦法可以救姐姐不死,可她卻沒有半點辦法說服姐姐在失去皇甫夜寧而獨自活下去。
失魂落魄的走在回靜園的路上,這一路灑滿了她絕望心疼的淚水,她沒有辦法讓皇甫夜清留皇甫夜寧一條性命。正如姐姐說的若他不死,晉國便絕不會有安寧的日子。造反是多大的罪,哪裡還有不死的可能?!
皇甫夜寧必死無疑,而和他有牽連的人則一個都活不成!
突然她便覺得皇甫夜寧好可憐,他這一生運籌帷幄算計著整個天下,差一點他便能夠成為執棋者,可終究一步錯步步錯。
跌坐在靜園的院子裡默默垂淚,莞兒牽著鳳華的小手過來找她,剛巧看見她在落淚。鳳華雖小可確實懂事,撲騰著小手撲進她的懷裡,伸手抹去她臉上的眼淚,奶聲奶氣的喊道:「娘親不哭,鳳華吹吹就不痛了。」
在小孩子的世界裡,哭是因為痛,只要學著娘親一樣吹吹就不痛了。柳言伸手緊緊抱住鳳華綿軟的小身子放聲大哭,可憐的孩子或許永遠也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馬上便會離開人世。
「娘親不哭!」
回到內殿柳言哭得喘不過氣來,怕弄疼鳳華便鬆開手臂扶住一邊的椅子大聲咳嗽,直咳得兩眼發花眼前黑影不斷的閃現。趴在椅背上喘了好一會才讓雙眼再次恢復清明,擦去眼角殘餘的眼淚,無奈問道:「什麼時辰了?皇上在哪裡?」
莞兒拉著鳳華的小手,輕聲回道:「剛過午時,皇上在御書房與各位鎮國將軍們議事,娘娘要去皇上那裡麼?」
柳言搖了搖頭表示不去,歎聲問:「麟親王可是沈將軍看守著?皇上有沒有說要如何處置?」
莞兒有些遲疑的看著柳言緊閉著唇不說話,神色間滿是為難。柳言知道莞兒不願意對她說話只有兩種可能,第一就是她確實不能說;第二就是她不想說出任何會令她絕望的消息。
心夢的一拎,抓住莞兒的手腕盯著莞兒的臉疾聲問:「他在哪裡?皇上是不是要殺了他?」
莞兒緊咬著下唇不願意說話,柳言再也顧不得許多急忙站起身便往御書房衝去,衝到半路便又轉移方向往宮門衝去。好不容易走到宮門前,厲聲對攔住她的侍衛冷聲喝道:「備車,本宮有要事出宮!」
「皇后娘娘請息怒,皇上下旨沒有聖旨誰也不得出宮!」守城的將軍是從戍守山城的軍隊中調回的精銳,柳言並不認識。
柳言瞪著一雙血紅色的雙眼,厲聲喝道:「備車,本宮要出宮!」
「娘娘沒有聖旨,恕末將難以從命!」守城的將軍素來是認命不認人,即便她是皇后若是沒有皇上的手諭也不會放出宮。
柳言又驚又怒卻又無可奈何,環顧四周終於在陌生的臉孔中巡查一張熟悉的臉龐,對著一身勁裝混在禁軍中的男子喝道:「秦末,帶本宮出宮!」
一陣疾風閃過,柳言只覺得眼前黑影一閃,接著自己的面前便跪著一個黑衣人,不是別人正是混在禁軍中的秦末。秦末跪在她的面前,柔順的黑髮垂下擋住他的視線,他只看到她月白色的靴子上沾滿了泥土,沒想到養尊處優的女子這一路竟然是走來的,突然對她便生出了一股心疼。
「帶我去麟王府,秦末帶我去麟王府,快!」柳言拉著他的袖子懇求道,她怕晚去了一步便再也見不到皇甫夜麟時刻都能夠嬉笑的臉。
秦末任由她抓著自己的衣袖一動不動的跪在那裡,良久才起身對守城的將軍交代了幾句便駕著一輛臨時找來的簡易馬車,帶著心急如焚的柳言出了皇宮直奔麟王府而去。
偌大的麟王府被禁軍裡三層外三層的團團圍了一個水洩不通,當秦末的馬車剛出現在通往麟王府的大街上時守衛在麟王府的禁軍便拔出了器械準備阻攔。後來看清駕車的人是皇甫夜清身邊影衛首領秦末時,才又收起武器退到了一邊。
柳言坐在車廂內忍受著顛簸之苦,只聽到一陣嘩啦嘩啦兵器交錯的聲響,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雙手緊緊地摀住嘴巴不敢大口喘氣。
這一路由秦末開道竟然意外的暢通無阻,與翠濃交換了一個眼色便急忙走進了麟王府。已經有兩年沒有再來麟王府,這裡的一切都沒有變樣,一把抓住急忙來迎接的李雙的肩膀厲聲問:「麟親王呢?」
李雙紅著眼眶哽咽了半天才道:「在沁園裡。」
「和誰在一起?」
「王爺一個人。」
柳言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慌成災,在翠濃的攙扶下手忙腳亂的往沁園跑去,她真的怕晚去一步便再也見不到。她的心,從來沒有這樣慌亂過,從來沒有。
跌跌撞撞的撞開沁園的門,遠遠的便看到皇甫夜麟和衣倒在院子裡的軟榻上,貪涼的緊閉著雙眼任由微風吹亂他的長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