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的時間足以平復傷痛,如今慕容玉瓊再也沒有心思去傷痛,突如其來的幸福早已經席捲了她所有的感官【妃情所怨158章節】。已經三個月了,自那日柳言離開之後皇甫夜寧便一直留宿在她的房中,再也沒有理會過其他的兩位側妃。自然,那行房後慣例賞賜的黑藥湯也再也沒有出現在她的面前過,短短的三個月的時間她便有了身孕,這不僅讓她歡喜不已更是感謝天地。
當慕容玉瓊輕柔的坐在清心園的籐椅上對柳言說出她懷有身孕的好消息時,柳言三個月來從未舒展過的眉頭竟然染上了喜悅的神采。這是她一年多來收到的唯一的好消息,已經十二年了,姐姐終於守得雲開見日月。
緊緊地握住她的手,柳言開心的笑道:「恭喜姐姐,終於熬出頭了。」
可她的喜悅尚未來得及傳染給慕容玉瓊,玉瓊卻先一步憐惜的摸了摸她的小臉,語帶淒涼道:「聽說上次你去見我之前不小心流產,可是真的?」
柳言安慰的拍著她的手背,輕聲笑問:「姐姐聽誰亂嚼舌根,沒有的事無須擔心。」
玉瓊略帶責備的瞪了她一眼,輕聲歎氣道:「別人說的姐姐可以不信,但是麟表哥的話沒道理有假【妃情所怨第一百五十八章玉瓊有喜章節】。跟姐姐說實話,他是不是又欺負你了?」
聞言柳言禁不住苦笑,無奈道:「他倒是不會對我們說假話,姐姐不用擔心玉卿,沒事的。」
慕容玉瓊別過臉去擦去眼角的淚痕,輕聲歎氣道:「你恨他嗎?」
「誰?」柳言微笑著抬眼望天,不讓自己眼角的淚水脫框而出,故作輕鬆的笑道:「萬般皆是命,妹妹認了。」
玉瓊還想再說些什麼,剛巧翠濃捧著茶碗走了進來,自她出現玉瓊的視線便再也沒有看過別人,始終都膠著在翠濃的身上,只看得柳言一陣不安。拍了拍玉瓊的手背,輕聲問:「怎麼了姐姐,可是有哪裡不舒服?」
玉瓊搖了搖頭,一臉的不明白無奈道:「只覺得這個女子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到底在哪裡見過。你不覺得她很眼熟嗎?」
「眼熟?姐姐是說是翠濃?姐姐不是說過曾經在麟表哥的書房見過麼?」目光不由得多瞥了翠濃兩眼,卻見她已經低眉順眼的捧著托盤走了出去,只捕捉到裙擺的一絲暗。
玉瓊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輕聲問:「總覺得她和一個人很像,可怎麼也想不起是誰。」
又話了些家常,柳言見慕容玉瓊的面容上現出了疲憊之色,她知道懷有身孕的女子比較容易疲憊,便笑著準備送她離開。
柳言溫柔的替玉瓊繫好披風送到清王府門口,輕柔的扶著她坐上馬車,站在原地目送馬車離去。轉身不期然的卻將一個小小身影撞翻,莞兒眼明手快的急忙伸手將她搖晃的身子扶住。柳言定睛一看,這不是薩仁的孩子天驕又是誰?
一看到這小小的人兒滿臉委屈的跌坐在地,柳言便如同心頭梗著一根魚刺一般吞嚥不得的難受。重重的喘了一口氣,尚未來得及查看天驕是否被撞上臉上便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個耳光,痛得她強忍住眼淚頭側到了一邊。
柳言好不容易忍住疼痛,抬眼用冰冷的目光冷冷的瞥了一眼薩仁以及她身後緊接著從馬車上下來的皇甫夜清,什麼也沒有說轉身便抬腳往裡走去。只可惜,薩仁並不想就此放過她,伸手橫到她的面前攔住她的去路。
「見到王爺與本宮竟然不下跪行禮,誰給你的膽子?」薩仁的囂張跋扈早在四年前她便領教過了,沒想到如今她竟然還有膽子對她大呼小叫,看來蒙古政變的消息她尚未知曉。
同情的瞥她一眼,最後目光冰涼的落在皇甫夜清的身上,直看得皇甫夜清從心底湧上一股無法消散的涼意。
皇甫夜清見薩仁似乎還有對她動手的打算,連忙拉住薩仁的手臂喝道:「胡鬧什麼?!還不退下!」
被皇甫夜清猛地一聲大喝,薩仁嚇了一跳白了臉色抱著天驕便冷哼一聲率先走了進去。在經過柳言身旁時還不忘惡狠狠的瞪她幾眼,柳言卻只是無所謂的笑了笑可拳頭卻緊緊的握了起來。
薩仁欠她的,早晚有一天她要用蒙古王室所有人的性命來賠!此時皇甫夜麟已經從東突的王城歸來,一切盡在掌控中。嘴角微微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柳言收回跨進門裡的腳,轉身對莞兒笑道:「備車,我要出去。」
莞兒心驚肉跳的望著皇甫夜清,見他揮了揮手,便急忙一路小跑著去備車。既然王爺已經默許,她身為下人便只能照辦。
安穩地坐在車廂內對正在準備隨行的莞兒,吩咐道:「你留下好好照顧碧璽與婉容,不用跟著。」被強行留下的莞兒呆在當場,與同樣愣住的皇甫夜清對視一眼,皇甫夜清想出聲阻攔可馬車已經跑出了視線。
皇甫夜清冷聲問莞兒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被留下?」
莞兒苦著臉道:「王妃現在做很多事情都會故意將奴婢支開,王妃對奴婢早已經不再信任。」
「為什麼?」
莞兒臉上的苦笑更甚,無奈道:「自王妃回府以來,奴婢每日都將王妃的近況對王爺稟報,王妃早就對奴婢產生了懷疑。如今不讓奴婢跟著,再正常不過了。」
皇甫夜清此時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冷聲喝問:「那現在貼身伺候她的是誰?」
莞兒思索了一下,回道:「是翠濃。」
「翠濃?!」皇甫夜清疑惑的抬眉以問。
莞兒點了點頭,道:「是一直都在府裡伺候的丫頭,去年才被王妃收進清心居伺候。」
「信得過麼?」
「回王爺的話,信得過。」
皇甫夜清不再問,心卻一直都在隱隱作痛,她不再信任莞兒是不是說明她對他也產生了防備。也是,自己做了那麼多傷她至深的事情,她恨他防他怨他也是應該,這一切的苦果都是他自己親手種下的因。
自從慕容玉瓊懷有身孕之後,皇甫夜寧每晚都會陪著她一起用膳就寢,似乎他已經徹底的放下了對玉卿的執著。被皇甫夜寧抱在懷中,慕容玉瓊靠在他寬厚的胸膛上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尋求著一絲心安。
抬眼見他似乎已經睡著,輕柔的緩聲道:「你若寂寞,我在君側,今生今世,不離不棄。」
皇甫夜寧閉著眼假寐,這簡潔的十六個字如十六把匕首一般同時捅進心臟,痛得他連喘息都覺得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