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從山城回來的第二天,皇上便要在宮中為其準備慶功宴,至於名目自然是慶祝太子殿下出征大捷【妃情所怨126章節】。至於太子殿下到底有沒有親自到戰場上去指揮殺敵,恐怕也只有守在前線的人知道。京中的這些大臣們,又有誰瞭解真相,又有誰那麼在乎真相【妃情所怨第一百二十六章慶功宴會章節】。
慶功宴這樣隆重的場合,柳言身為側妃自然沒有資格參加,眼見著薩仁趾高氣揚的挽著皇甫夜清的胳膊坐上馬車離去,柳言無所謂的在莞兒的攙扶下走回自己的清心居陪三個孩子一起用晚膳。這種歌功頌德的場合,就算是求她去她都不願意去,大抵不過就是一些偽善的帶著面具的人說一些言不由衷的話。
吃完飯,慣例是給他們兄妹三人講故事,這一次柳言聰明了,不再講什麼小美人魚或者白雪公主的故事了,他們都是在黑暗的宮闈中長大心性早熟又豈是尋常孩子可以比擬的?!好在沒少看百家講壇,好在對論語還有點認識,好在沒少讀書將所有的成語故事背出來也不是問題。
自然那晚到底喝到多晚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當皇甫夜清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快要亮了。饒是皇甫夜清輕手輕腳的靠近,還是將她驚醒,這些年來她一向淺睡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她一雙敏銳的耳朵。
見有人靠近,柳言猛地一下睜開雙眼,卻是嚇了皇甫夜清一大跳。柳言見是他回來了,心頭鬆了一口氣暗自責備道:「怎麼喝到怎麼晚?」
皇甫夜清褪去長袍在她身旁躺下,無奈歎氣道:「被太子殿下拉去擋酒,不喝又不行。吵到你了?」
柳言搖頭,面容上現出一片擔憂心頭卻在冷笑,道:「行軍打仗那麼辛苦,一回朝這些大臣們卻敢對你們灌酒,真是膽大包天。」
皇甫夜清閉著眼睛皺眉道:「還有更膽大包天的呢,今晚上父皇叫我好好處理府中的事務,免得後院著火惹人笑話。」
柳言聞言沒忍住笑出了聲,心下明白定然是哪位不知死活的大臣上了折子抨擊。抬眼見皇甫夜清正滿臉無奈的將自己望著,笑道:「那你打算怎麼辦?那些女人可是無辜的,千萬不要做出傷害她們的事情。」
皇甫夜清頭疼的揉了揉眉心,歎氣道:「我知道她們是無辜的,與你一樣無辜。她們中並非所有人都愛慕虛榮心甘情願的進清王府,是被我硬搶來的,如今若是主動放她們走或許她們會比較願意。」
柳言心頭滑過一絲不著痕跡的恨意,旋即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笑道:「這件事情非薩仁不可。她是清王府的當家女主人,讓她來處理最合適不過了。」
皇甫夜清愣住,他還以為她會主動請纓,讓他將這件事情交給她來處理,聽她這麼一解釋忍不住笑了,她的這點小心思他若是還猜不到這些年也算是白活了。
皇甫夜清沒多說話,心下卻有了思量,那些被他搶回來的女人們,經由薩仁的手再離開王府或許也並不是最壞的。
這慶功宴伴隨皇甫夜清一起前往,薩仁算是露足了臉在柳言及府中其他的女人面前算是逞了威風。無論別人怎麼想,是嫉妒也好無奈也罷,柳言只覺得她的舉動未免太孩子氣。緊接著皇甫夜清將整頓王府的事情全權交給她負責,她更是驕傲得不可一世,彷彿整個世界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如果讓她知道她不過是皇甫夜清為了保護另外一個人而推出去的擋箭牌,不知她的心裡又該是個什麼滋味。
府裡正在整頓,皇甫夜清早在柳言之前懷孕的時候便封她為側妃,地位雖在薩仁之下,卻也非其他女子能夠相比較的。薩仁將那三十一位侍妾花了七天的時間都遣散了一個乾淨,威逼利誘無所不用。柳言靜靜的趴在貴妃榻上享受翠濃的推拿,閉著眼睛安靜的聽著莞兒的每日一報心情異常淡然。
無論用什麼方法,只要目的達到了就好,這就是這個世界生存的準則。未達目的不折手段,哪怕要與人為敵也在所不惜。這裡曹操太多,抱著寧我負天下人也不可天下人負我的情緒為人處世。光是用想的,柳言便覺得後脊樑一陣發寒。
父親並沒有隨著皇甫夜清他們回來,而是守在山城謹防東突再次來犯。或許下一次交戰,晉國的鐵騎便會踏平東突的城池,一如當年勢如破竹的收了北陳一樣。
柳言時不時的會出府與南城鳳、風聞少他們見上一面,說說這段時間在清王府的生活狀況,再問問他們的情況,順便瞭解一些京中的趣聞趣事。住在清心居中,每天面對的都是那幾個人,千篇一律的事情充斥在她的生活中她早已經乏味。
若不是翠濃時不時的能帶來一些新鮮事情,或許她早就要仰天長嘯這日子實在是太過於難熬。整天陪著三個孩子玩鬧,雖然她也確實喜歡,只是總覺得這樣的日子太過安逸,讓她心底不踏實。
她知道與薩仁是再也不可能和平相處,薩仁最想收拾的人並不是那三十一位侍妾而是住在清心居中的她。此時薩仁還不知道她便是慕容玉卿,每次見了她都會忍不住的冷嘲熱諷她不過是因為一張臉而得到寵信而已。若是讓薩仁知道眼前的人便是三年前令自己寢食難安的慕容玉卿,不知道她會不會飛信給蒙古王爺讓王爺派人將她暗殺了去。
這風險實在是太大,她還是要小心為好。若是不小心讓這個瘟神取了性命,死得未免也太過於冤枉。
風聞少坐在柳言的對面,把玩著手中的琉璃杯,笑道:「今日怎麼有空出來找我們話閒聊?」
柳言抬眼見南城鳳似乎也是一臉疑惑,歎了一口氣道:「在悶下去,我懷疑我會被活活悶死。」
「那薩仁公主有沒有再去找你麻煩?」南城鳳喝了一口水,慢條斯理的問,可那雙眼中的情緒卻出賣了他的擔憂。
柳言搖了搖頭,笑道:「如今她唯恐避我不及,哪裡還敢再找我的是非。只是我明白,這不過是暫時休兵而已,早晚有一天她會有大動作。」
風聞少緊皺著眉,問:「你不怕?」
柳言笑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見招拆招就是了,怕也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