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好了臉上的刀傷之後,柳言在風老夫人的再三暗示下只好與風聞少站在風老夫人的面前將有些事情說明(妃情所怨第六十四章初露頭角內容)。
最先她說明了自己對於風聞少的救命之恩的萬分感謝,再者委婉的說明了自己的身世來歷,與對素一白所說的完全一樣。這樣即便日後素一白與風聞少談起此事,她也不會被懷疑故意說了謊話。
風老夫人在聽聞她因娘家敗落夫君再娶豪門千金而被休時,沉著的眼眸湧過一絲真切的心疼(妃情所怨第六十四章初露頭角內容)。在這個女人沒有地位的社會,根本就不需要所謂的七出便能將你休棄。風老夫人心疼的拉著她的手,舉著帕子替她拭去眼角的淚痕,風聞少從未想到她竟然有如此悲痛的身世,漠然凝望著眼底更多的確實不捨與心焦。
從此之後,風老夫人再也沒有提過讓她嫁給風聞少的事情,不過對她的態度倒是更親熱了幾分。同樣身為女人,對於她的遭遇風老夫人更是感同身受。雖未經歷過被夫家所休的命運,可風老夫人自年少時分便守寡獨自撐起整個風家,所經歷的風雨與痛苦必然也不少。
如此挑明,倒也省去了不少不必要的曖昧。從此之後,柳言便跟在風聞少的身後學習經商之道,畢竟已不再是養在深閨人未識的千金小姐,縱然風聞少不想她跟男人一樣拋頭露面,可在她的再三堅持下便也只好妥協。
錢櫃的夥計從最開始的驚訝不已到最後的見怪不怪,柳言由始至終都靜靜的承受著來自各種角落的各種目光,或譴責或鄙夷或同情或不屑。
她不介意,準確的說她不在意別人怎麼看她,從最初進入這個世界開始她便將自己的角色定位,慕容家的三小姐,後來的清王妃。這一切都彷彿是一場永遠都醒不過來的噩夢一樣,如今夢醒了她也是時候該為自己而活。慕容玉卿已經死了,死在了前往和碩和親的道路上,如今站在這裡會說話會呼吸的人是柳言,她有著二十一世紀新時代女性的新靈魂。
跟在風聞少的身邊,她學到了很多經商的新知識,她從來沒有見過一個男人能夠將算盤用得如此出神入化。每次當他手中捧著算盤開始盤算最近的賬務的時候,她都會靜靜的坐在一邊托著下巴凝神望著那一雙上下翻飛的修長而白皙的手指。
她喜歡風聞少的那雙手,白皙而乾淨,總是能夠讓人不由自主的多看兩眼。此刻這雙手正捧著一本賬本皺緊了眉頭,見她的視線落在自己的雙手上,風聞少放下手中的賬簿走到她面前站定。
「我手上有什麼髒東西嗎?」風聞少見她假裝在翻賬簿,便笑道:「看得懂嗎?」
柳言定了心神微紅著眼不敢看他的臉,輕聲道:「這樣記賬是不是經常會出錯?」
風聞少歎了一口氣,不再打趣她,無奈道:「自風家做生意以來,一直都是這樣記賬的(妃情所怨第六十四章初露頭角內容)。雖然賬目記得詳細,可每月底算賬的時候還是會頭疼,無論算幾遍都會有所出入。」說完,頭疼的深處拇指揉了揉太陽穴,滿臉憔悴。他已經連著三天都在對著賬簿對賬,幸好手下的都是信得過的掌櫃。
聞言,柳言靜靜的托著下巴聽,隨手翻了翻桌子上的賬簿笑道:「這些不過就是單純的流水賬而已,想要作假很容易。」
風聞少凝神一聽,驚訝道:「你看得懂?!」
柳言無奈的苦笑道:「實話實說,其實我看不懂。」她是歷史系的博士生,對會計之類的東西是完全不明白。有的時候就連自己記得帳看著都頭暈,不過既然風聞少救了她的性命,無論如何她也要為他做點什麼來報答。
風聞少站在她的面前,遲疑了一下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長髮,如一位真正的兄長那樣滿是憐愛的對待著自己的妹妹。柳言感受著從頭頂傳來的溫度,眼眶發澀卻似要落下淚來,因為這久違的關心讓她好懷念。
良久,柳言輕聲道:「大哥,收留我是不是給你添了很多麻煩?」
風聞少眷戀的收回自己的手背在身後,不讓她看見他守護心裡暗藏的一根髮絲。見她如此神色,輕笑著安慰道:「說什麼傻話,並沒有什麼麻煩。再者母親很喜歡你,是真的把你當女兒來疼。這麼些年來,好久沒有看到母親笑得那麼開心了。這,我還要向你道謝呢。」
柳言一聽驚得連忙從椅子上起身,不好意思道:「大哥這樣說真是折煞了柳言,柳言這條命都是大哥給救回來的,即便以後為了風家要柳言付出這條生命,柳言也絕不會有半句怨言(妃情所怨64章節)。」
風聞少聽她這麼一說,笑得大聲道:「妹妹言重了。走,陪我去參加一個宴會,總是面對那些心機深重的老人家枯燥乏味的很。」
說完,起身便走了出去,走到門邊回頭對她笑道:「怎麼還傻站著,讓人家等可不禮貌。」
柳言一驚,趕緊將桌上的賬簿收好,三兩步便追了上去。南方的羅裙比雖然比不上京都中的華貴,可款式或花紋卻生過京中羅裙許多倍。雖然同樣是淺色羅裙,出自南方繡娘之手賣到北方價格卻可以翻好幾倍。
只是這些女兒家的東西,商旅之人都不屑販賣,並不是因為不賺錢,而是販賣女兒家的東西會被人恥笑。士農工商,商賈處於最下級,即便如此商賈之間也分等級,這走賣女人小孩的生意便是下下等。
坐在風聞少的身旁緊張的雙手緊緊的握緊了拳頭,這些老商賈之間不僅有合作,更多的卻是爭鬥與互相打擊。風聞少瞧出了她的緊張,在桌子下面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對她溫柔一笑以示安慰。
柳言靜靜的聽著那些商賈之間勾心鬥角的話語,對身旁是風聞少笑問:「為什麼以賣女人孩子的物品為恥?」
風聞少沉思不語,看著她的目光卻熱切了許多,柳言只裝沒看見,笑道:「這世間百分之七十的購買力都是女人決定的。雖說,一家之主是男人,可採購這類的事情還是女人做主的多。大哥,我們取下這一塊可以賺很多錢。」
風聞少輕笑,反問:「你確定?」在得到柳言的肯定之後,站起身對眾位正在推脫的商賈們笑道:「各位既然都不願意接手這最下等的生意,風某人不才便收了。」
身旁不時傳來癡癡的嗤笑聲,風聞少並不介意,接過商會長老的印書對她溫柔淺笑,正是這抹笑容令柳言傷痕纍纍的心得到了些許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