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玉卿坐在房內的軟靠上靜靜的望天發呆,芸香已經將花園裡發生的一幕都講給了她聽(妃情所怨第五十八章覆水難收內容)。她靜靜的坐在那裡無動於衷,來了又怎麼樣?跪了又怎樣?求了又怎樣?事情已經注定覆水難收,他來與不來又有什麼區別?!
半個時辰之後,芸香第一次替皇甫夜清求情。
「小姐,您就見見王爺吧。」
慕容玉卿冷笑,無動於衷。
一個時辰後,芸香苦著臉再次替皇甫夜清求情。
「小姐,王爺都在門外等了一個時辰了。」
慕容玉卿面容上冷笑被麻木取代,靜靜的望天(妃情所怨58章節)。
兩個時辰之後,芸香忍不住打開了房門,卻見不知何時皇甫夜清竟然是跪在門前。驚得大聲喊道:「小姐,您快來看看那!」作勢便要扶皇甫夜清卻被後者避過,皇甫夜清除卻父母這是他第一次對別人下跪。
被芸香連拖帶拽拉了出來,慕容玉卿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皇甫夜清甩手便準備關門離開,皇甫夜清見她作勢要走,連忙從地上爬起從背後緊緊的將她抱住。
掙扎不開,慕容玉卿便僵硬著身子任由他抱著。良久,冷聲問:「王爺抱夠了嗎?如果王爺闖進我慕容府只是為了輕薄玉卿,還煩請王爺放玉卿一條生路。」
此話如冰刀子一般狠狠的凌遲著皇甫夜清的心,他從來沒有想要有一天也會和她這樣相處。明明是最親近的兩個人,為什麼現在卻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他不想,一絲一毫都不想。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子,他們不是誓約執手一生最親近的愛人嗎?
「玉卿,別離開我,別走。隨我回去,進宮將孩子們接回來,我們一家團聚。」
他的哀求就在耳邊,生性驕傲的他何時如此低聲下氣的對別人說過話。只是,覆水難收,她對他的心已經死了,哀大莫過於心死,心若死了,還有什麼好在乎的?
「王爺莫不是忘了,如今慕容玉卿與王爺再也沒有半點關係,生死亦不再相許。」用盡全身力氣將他緊緊抱住自己的手,一個指頭一個指頭的掰開,掙脫他的懷抱站在他的對面吐字清晰道:「我慕容玉卿已經被王爺休妻,從此斬斷婚約,生老病死互不相欠。生,再無所依;死,再無所求。無論生死,都與王爺再無半點關係。王爺,你莫不是忘了?」
「玉卿別走,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那紙休書不算,不算數,跟我回去好不好,別離開我好不好?」
慕容玉卿低頭的那剎那似乎看到他眼角有淚水滑過,靜靜的凝望最後竟然笑了,轉身對芸香道:「打一盆水來(妃情所怨第五十八章覆水難收內容)。」
芸香不敢怠慢,趕緊捧著水盆走到她身旁。正在疑惑不知小姐要做什麼,卻見小姐端起水盆將一盆冷水撲到王爺身上,冰冷的丟下四個字:覆水難收!
皇甫夜清跌坐在地,任由水滴將自己淋得無比狼狽。他已經如此低聲下氣的來求得她的原諒,他已經不惜下跪來懇求她隨他回去,他不惜毫無尊嚴的請求她看在孩子的份上回到他與她辛苦建立的家。他已經低到了塵埃裡,可她卻連回頭看他一眼都覺得多餘。
此刻凝望著她決絕的背影,他心痛得一窒,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撕扯著他的神經。對,他想起來了,當他迎娶蒙古薩仁公主的時候,似乎她看著他時眼眸中透出的便是這股子低到塵埃中的絕望。原來這一切不過是他自作孽不可活而已,原來早在一開始他就傷透了她的心,他非但沒有積極的彌補卻孩子氣的為了一塊硯台寫了休書。
他不配得到她的原諒,他不配再擁有她,他不配。
跌跌撞撞離開,皇甫夜清躺在他們曾經相擁而眠的大床上獨自品嚐著蝕骨的疼痛。他愛她,從第一眼看到她時就愛上了她,在心底認定的妻子也只有她一個人。她永遠不會知道當他求得父皇將她賜予他時,他有多開心;他永遠不知道當他知道她懷有他的骨肉時,他有多幸喜若狂;她永遠不知道當他看到她大出血命懸一線的時候,多希望躺在那裡的人是他,他多希望能夠代替她承受那些痛苦。
如今,他親手將屬於自己的幸福撕碎,一片一片的攤在自己的面前好讓自己看清楚都辦了些什麼蠢事情。
皇甫夜寧揮手讓稟報的線人退下,早在朝堂上便聽到父皇提起老四休妻的事情,沒想到他竟然會下跪求她回去,更沒想到她不僅拒絕了,還潑了老四一盆水。覆水難收,此刻皇甫夜寧卻覺得對她有一陣心疼。
既然他都知道了,看來此刻老十也該在麟王府大發雷霆(妃情所怨58章節)。自己守護了多年的摯愛,不僅被自己的親兄弟搶走,如今更被無情的拋棄。換做是誰,都無法忍受,和他一樣會發瘋、會暴怒。
皇甫夜麟因為憤怒再次砸了自己的書房,李雙守在書房門外讓等候著的眾人都散去。如今王爺正在盛怒之下,誰進去誰倒霉。
良久,終於等到裡面沒有聲響,李雙坎坷不安的輕聲喚道:「王爺?」
門猛地被人從裡面被踹開,皇甫夜麟一身戾氣的奔出門外,翻身上馬直奔慕容府。他放心不下,不親眼看她一眼,他放心不下。
慕容夫人對於他的到來,先是紅了眼旋即便又笑得心安,拉著他的手便領到了慕容玉卿的小樓前。皇甫夜麟拜別自己的姨娘,抬腳便走了上去,一如兒時常做的那般嫻熟。
推開門正巧看到她坐在窗前發呆,揮手讓芸香帶著婢女退下,走到她身旁靜靜的陪著她,也不說話。
良久,伸手摸了摸她冰冷的小手,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裡暖著,心疼得越來越尖銳。
「卿卿。」他喚她一聲,飽含太多深情無法言語。
慕容玉卿抬頭對上皇甫夜麟擔憂的眼眸,苦笑道:「麟哥哥,當年我們為什麼不私奔?」如今被皇甫夜清休回慕容府,坐在自小便生活的小樓中,獨屬於慕容玉卿的記憶在慢慢復甦。身邊坐著的人是曾經認定要執手一生的人,如今卻陰差陽錯的再無可能。
便是這一句無心責怪之言,令皇甫夜麟下了即便負了天下也決不負她的決心。
「如果我現在帶你走,你還願意跟我走嗎?」皇甫夜麟緊緊的抓住她的手問。
慕容玉卿淒涼的搖了搖頭,苦笑道:「晉國國律,凡被休者,終生不得再嫁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