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刑部大牢
吃完宵夜,看青玉真累了,就讓它先休息,告訴它我一會走的時候會帶上它,然後滿意地看著青玉睡著,鼻尖還呼呼地吹著一隻小泡泡。我抱著絕在火堆坐了一會兒,感覺夜深露重,對絕的身體不是很好,就把青玉往肩上一放,抱了絕,「絕,我們回去吧」,「嗯」,然後再度回到死囚牢房。那些人都還在呼呼大睡,沒有醒來的跡象。
在把絕放到床上去之前,我抽離了房間裡的絕大部分水氣,然後就近去刑部客房搬了張床,弄了幾床被子,看看都還乾淨的,但我還是用抽離術對其中可能有的細菌消了下毒,確定被窩很暖和很乾淨,我才幫絕脫了衣服,把絕放到被窩裡去。絕拉著我的手不讓我離開,我說只離開一下下,因為要將那張破床處理掉。
本來我想在絕暫住的牢房牆壁上開一扇窗戶的,但這是地牢,所以就放棄了,但是為了保證整個牢房裡的空氣清新,我抽離了整個地牢裡的絕大部分水氣,然後用風系法術讓風定時不定時地往地牢裡來個迴旋,帶入清新的空氣,帶走污濁的空氣,以保證絕和小小絕能健健康康的。
關於那床的處理方式,我是這樣做的,把破床放到原來我取的那床的房間去,那個地方雖然沒人住但一直有人打掃,所以還算乾淨,突然床變成破舊不堪,想來明天就會被發現,於是在破床上留了十兩銀子一張用正楷寫的字條,說那錢是用來付換那床的款。這錢是哪來的嘛?很好,這錢其實是我從刑部衙門拿的,這錢不是什麼來歷不正的錢,是刑部侍郎張天恪的月俸,我在取錢的地方留了一張用正楷寫的字條,告訴他這錢我先借用,等以後發達了還他。
處理好床的事,我一溜煙地來到絕的床邊,絕很警覺,察覺是我的氣息才放下心來,我自脫了衣服爬上床裡面去躺好,留了一雙鞋子和絕的鞋子並排放在床前。
第二天我和絕是被一片吵鬧聲吵醒的,感覺就像是整個刑部都大亂過一樣,我感覺有很多人集中在絕的牢房邊,牢房沒有上鎖,但是那些人不得其門而入,都進不來,只能幹等著。絕的牢飯被送到門口,還是在原來的那個地方,已經冷了,或許說那本來就是冷的。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時候了,但我猜應該是晌午了,因為據說死囚的牢飯一天只有兩頓,晌午和傍晚送。
我不緊不慢地幫絕穿了衣服,再理了理頭髮,絕掀開床簾穿好鞋,因為沒有其他的家俱,所以絕仍然坐在床沿。我聽到有人在問絕話,讓絕以階下囚的身份至少也要站起來……我知道這床簾像紗一樣,他們能看到我的影子,但看不清楚我是誰,我揉揉惺忪的睡眼,掀開床簾,給絕來個早安吻,然後在眾人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穿好靴子,束好腰帶,再打個哈欠。
「你……你是誰,你為何會出現在……五皇子的牢房中?」某些人看到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我,倒抽一口涼氣,「你知不知道他是死囚啊,被連累了會死的?」我繼續打著哈欠,往牢房外面走,一邊還裝傻似的說著夢話,「這怎麼這麼多人啊?啊∼我又走錯房間了……」然後一溜煙地跑出去了,我看到牢房旁邊還有不少被酷刑折磨得不成人形但又還有口氣的人,也還有沒有受到酷刑的人,那些人我看著很眼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這麼多眼熟的人……啊,我想起來了,他們是太子府上的下人。昨晚我是聽絕說那四個侍衛被提出去已經十幾天了,再不救恐怕就來不及了。我想起來皇后所說的據說是因為一直沒有找到玉璽的下落,所以一直有意登基也準備了很久的二皇子卻始終沒有登基,一切都是因為玉璽不見了。絕也告訴我府裡的下人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抓去審問就是有人說他弒君篡位並把玉璽藏了起來,我問絕玉璽在哪,絕則狡黠地看著我,不回答這個問題。
我很快就把給絕準備的早餐,一碗瘦肉粥和一籠小籠包拿了回來。那些人沒有得到解釋,但侍衛們都各回崗位了,只有一些官員在那了。看得出來他們都想突破我下的那道禁制,但費了很大的勁也沒能成功。
「你們幹嘛都圍在這?請讓開一下!」於是眾人讓出一條路,看著我提著食盒從他們面前進了絕的牢房。
「你?你是剛才那個人?」「你怎麼進去的?」「這怎麼變成這樣了?」「你是誰?」
我看向那些人,有些我還認識的,畢竟我代理了近半年絕的工作,所以張天恪會把月俸放在衙門的什麼地方我是知道的,那什麼地方有張床經常沒人住我也知道的,我還沒有回答那些問題,死牢裡的其他人卻開始沸騰了,「是太子妃,是太子妃回來了!」「我就知道夫人沒死……」「殿下有救了……」一個個的邊笑邊哭,我看向那些人,再看向那幾個當官的,那張天恪也看著我,「原來你是太子妃……」那眼神有著驚艷和迷戀還有省悟,大概是終於知道了我為什麼要常年戴著面具了,另外幾個則是一副色狼相,大概是終於看清楚了我的長相,口水流了一地。
「張侍郎,我來看看我的夫君,不犯法吧?」
「不,不犯法!」我再看向另外幾個,「我沒來過刑部,是吧?」那幾個有些反應不過來的樣子,但聽張天恪都點頭承認了,便也跟著連聲道,「沒來過,沒來過」,一副點頭哈腰相。
「那你們還站在這做什麼?」我不奈地看了他們一眼,他們則把這一白眼看作媚眼喜滋滋地走了。就剩那姓張的還站在那兒,我不理他,我端著碗喂絕喝粥,雖然絕有手可以自己吃,那姓張的半天才吐出一句話,說他相信太子是無辜的。這話我七分相信,三分存疑,有七分相信是因為絕沒有受到酷刑的招待,三分存疑是竟然把絕給折磨成現在這樣憔悴。
姓張的說完,又呆呆地看了我和絕近三十秒才轉身離去。
等絕吃完粥,我又去弄了水來讓絕洗漱了,為了減少麻煩,這地牢中本就潮濕,我就在最潮濕的地方放了一個水缸,讓潮濕的水氣都集中到那個地方去,然後流入水缸。我查看了那水的清潔度,發現還可以,但還是在其中加了漂白粉消毒。我又說服看守將所有牢門都打開,讓他們自由活動,只是在上面有人的時候讓他們都各自回自己的牢房就可以了,再說一般是隔好幾天才來提審犯人的,所以也不用太緊張。
我扶著絕在牢房走走散散佈,結果絕抱著我說,「墨兒,你是不是變矮了?」我奇怪,我非常地奇怪,「絕,不會是你又長高了吧?」
「墨兒,你覺得我還會長高嗎?」絕一手抱著肚子,一手抱著我。我怔住,和絕面對面站著,我手從自己頭頂上平移過去,一次,兩次,我以為是絕的肚子的原因,我站到絕的旁邊去,再從我的頭頂平移過去,我再到絕背後去,再比……我無語了,我從背後抱住絕,「絕,我好像真的變矮了!」我無限傷感地說著,絕握了我抱著他肚子的兩手。
我記得離開前,絕185厘米,我165厘米,為何一個多月後回來,我矮了呢,好像還矮了五厘米……天哪,什麼概念,我好不容易長高的5厘米!!!!我不要,我不要變矮,再矮就更正太了,我不要!!!
「絕,我不會越長越矮吧?」我聽到其他牢房裡下人們在偷笑,虧他們還笑得出來,難道我回來了就這麼讓他們安心?也許是看到容光煥發的絕所以才安心的吧,誰知道呢。
「怎麼會呢?我的墨兒不會的啊。」絕溫暖的大手握著我有些涼的小手,很溫柔。
「嗯。」我也緊緊地握著絕的手,絕一直在摸著我的手,就好像昨天到現在都還沒摸夠似的,我知道他最初在摸什麼,我以前因為有練劍,但又練得不多,所以手上只有很少很薄的兩三個微不可察的繭子,而這次回來,我手上一點痕跡也沒有,手上的皮膚都像是新長出來的一樣,絕會一遍遍地摸我的手,是因為近兩個月沒有摸到了,實在是懷念得緊吧。
中午我去附近有名的大酒樓訂了兩三桌酒菜,全部打包帶進了刑部大牢,等大家都吃好吃完的時候我已經幫絕按摩了十幾分鐘的腰了,因為絕挺著大肚子容易腰酸。我扶著絕慢慢地散了下步,其實就是在牢房裡面轉圈圈,不過轉一下活動一下總比不轉的好,然後絕打了個哈欠,我知道絕要休息,便扶絕上了床,然後我去把那些盤子碗送回酒樓去,絕拉著我的手不讓我走,但是我……我告訴絕我只是去處理一些事情,很快就會回來,晚上我也會回來,我把青玉留在對面的牢房,有什麼事讓青玉去找我,然後在絕唇間一吻,如此絕才放了手。
絕對面牢房關的是李總管,已經不成人樣了,不過為了讓他能擔當我交給他的這個重任,我用治癒術幫他療傷治癒了五成,然後把青玉交給他。那個李總管也是個練武的,而且功夫不弱,剩下的五成只要他內功全復,再吃幾副藥,應該要不了幾天就能痊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