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七閉眼裝模作樣的睡了一會兒,卻總覺得睡得不踏實,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第一次有意識地和蕭以外的男人一起睡,總感覺有些無法平靜。腦子裡面也總想些〔都有了蕭卻還要去沾染無人〕之類的話,越想越覺得神智清醒得很,睡不著。
翻個身,不用睜眼也知道油燈還燃著。
無人低眼看了下她眼皮下面轉動的眼珠,「吵醒你了?」輕聲細語如呢喃,帶著沙啞、磁性、性感。
墨七臉微微紅了紅,也沒睜開眼,弱弱的說了聲,「無人,睡不著,你點我睡穴好不好?」
簫無人詫異,把書放一邊,異常溫柔的低了頭,白晰修長、骨節分明的玉手輕撫墨七的背,「怎麼了?」
「……我還有些不習慣……」沒說完的話,簫無人明白。
「點穴影響血液流動,你心臟不好,還是少點的好。要不,陪我看會書?」
「嗯。」墨七稍微爬高了些身子,窩在無人懷裡,兩人同看一本書。
「宵,你看這裡,這裡說江湖上的古家堡和朝中的古家是親戚,古家堡在五十多年前就很有名了……古玉劍,你見過了。英之伍的大將軍古玉衡是古玉劍的堂兄,這回和太子同來的人中可能就有他。相傳他劍法、槍法都已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但是墨七關心的好像不是這個,她一邊聽無人解說,一邊快速地瀏覽著那一頁的內容,「他還有個姐姐,三十多歲了還沒嫁出去?」墨七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等著翻頁,看後續。
「嗯。據說也武功高強,只是長得比較黑,別人都以為貌醜……」
「哦。」原來如此。卻又流露出一種複雜的情緒。
「宵有別的看法?」簫無人連那一閃而過的複雜情緒都捕捉到了。
「呃……」墨七先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簫無人所指的是什麼,稍微想了想,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道,「我覺得女人三十歲出嫁是晚了些,不過十二三歲就出嫁的,我總……感覺是對女人的摧殘和踐踏……」看無人臉色有些微的變化,怕他聯想到自己身上來,就趕緊跟上,「一般,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至少要十七八歲身體上才會成熟,那時候生孩子流產、滑胎、夭折的才不會像現在這麼頻繁。之前在帝都和石羊城都瞭解了不少,往往生得多,活下來的少。這個時代的醫療條件也不好……」墨七有個本事,就是說話不知不覺間就會越扯離主題越遠。
說到這,才又抬起頭來看無人的臉色,發現竟然比平時白了些,心道「難道是?」
「無人?」弱弱的喚了聲。
「哦,你繼續說。」回過神來,無人看了一眼墨七,似乎又沒生氣的樣子,墨七也捉摸不透。
「二十一世紀,在我以前生活的時代,有很多科學家、醫生研究發現,在古時候,就現在這種時代,一般男孩的存活率要高於女孩,出生時的體重也很關鍵,重不得,輕不得,否則就容易夭折……」
墨七看無人還在發呆的樣子,就停了下來,喚了聲「無人?」
半晌,無人回過神來,不確定的看了她一眼,又沉默了一會,看著她,那兩眼如深潭一般看不透,「宵,你會不會怪我?你才這麼小……」無人也不知怎麼接著說下去,只是怔怔的看著她,等著她的回答。
她一時錯愕,竟與自己所想的有絲絲不符,「……無人,不會,我不會怪你的。雖然我身體才八歲,但我的心理年齡已經二十六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不用擔心。」聽她這麼說,他彷彿鬆了口氣般。
墨七則在想,現在這個身體雖然才八歲,也有嚴重的心臟病,但是有超強的自我修復能力……
正想著的時候,卻陡然發現面前有一張大臉的特寫,看那眉眼、口鼻,墨七暗暗穩了穩心神:原來是無人!
心神剛安穩下來,感受到無人那溫熱的呼吸,就在自己的口鼻間,「宵?」呢喃的聲音,讓墨七神智有一點點的暫離,同時,見墨七沒有反對,也沒有反抗,無人那有些涼涼的唇就覆上了墨七的櫻桃小嘴。
墨七一時竟然忘記了呼吸,為那唇齒間流露出來的溫熱的冰雪氣息所惑,竟然張了嘴讓無人的舌頭進入……心想:「原來這就是被自己喜歡的人親吻的感覺!」正盡興處,卻不想墨七的心漏跳了一拍,當即就眼一閉,身體也跟著往旁邊滑去。
無人驚慌,退出舌頭,那唇齒間牽出的絲絲銀絲正訴說著曖/昧……無人忙將墨七抱入懷中,一手拉了她的手腕把脈,竟然發現脈相:毫無生命跡象!無人忽然體會了那夜蕭無雙抱著墨七淚流滿面的絕望和掙扎,眼眶一熱,淚水就欲奪眶而出,卻又摸到墨七的脈相:微弱如游絲。心喜之下,連忙用另一手將純粹的真氣大量從墨七的身後心口處輸入,不到一分鐘,墨七便睜開了眼,阻止了他繼續輸入真氣。
墨七抬頭看向那紅紅的眼,「無人……」
無人歡喜得流眼淚,「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無人,若我因受了刺激心臟突然停跳,你不要驚慌,一般不嚴重的話,過一會兒身體緩過來,就會醒……嚴重的話,若體溫下降得太快,就要等身體暖過來之後……」墨七微弱的聲音說著自己身體的事,但那輕描淡寫的語氣卻讓簫無人沒來由的心內疼痛。
「嗯。」壓抑的聲音,讓墨七聽出他的……
「睡吧。」過了一會兒,無人吹滅了燈,抱著心跳仍很微弱的墨七睡下。心內忽然想起以前的【宵】(不是墨七):單純、善良、不知情感為何物,不知人情世故……他耐寒、親水,身體有著超出常人的自我修復能力……而今懷裡的宵,若也能有那樣超常的自我修復能力,將這心疾修復該是……〔簫無人尚不知道墨七身體有自我修復功能〕
另一方面,太子的貼身侍衛御雨正帶人在雙武城中四處查探蕭無雙的影子。太子一行人已與趕來的古玉衡大將軍等人在甘城北邊匯合,正朝雙武城而來。太子身後,從另外道路朝雙武城而去的黑衣人也在急急而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