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太子沒有去上早朝,滿朝文武都在猜測莫不是因為太子妃在街上被打的事?皇帝本欲問明,卻沒有看到太子,又不好明著問,因為太監跟他說,太子妃是因為不守婦道才被打的!這要是在朝堂上公開地問,那丞相的臉往哪擱?
老丞相早在昨日就派人去問了情況,卻不大相信太子是因為這事而沒來上早朝。
御雷給太子請假的時候,說的是太子身體不適,根本就沒有涉及太子妃的事情。但朝臣們卻在想難道是被氣的?難道太子被氣出內傷了?
御雷給太子請完假,回到落雨樓的時候,太子還在睡,完全沒有醒過來的跡象,偶爾囈語一句,卻是叫著墨七的名字!
另一方面,太子妃早上一醒,就抱作一團縮在床角,兩眼空洞無神,口中喃喃地念著,「不是我,不是我……」渾身打著抖。婢女去伺候她洗漱、吃飯,她都嚇得半死,不讓婢女靠近她一步。
無法,侍衛只好請來趙御醫,趙御醫知道太子妃是受驚過度,精神壓力過大才導致瘋癲,精神出了問題。吩咐了幾句,給太子妃紮了幾針,太子妃便安靜了下來,任由婢女幫她收拾、打扮,餵飯。完全如一個木偶。
趙御醫見太子妃如此模樣,搖了搖頭,轉身退出了宗文軒。原本這個地方是太子的房間,而今太子妃住了進來,太子卻失了蹤跡!
趙御醫退出去後,正好與回來取太子換洗衣服的小雨打了個照面。趙御醫跟小雨說了太子妃的情況,小雨歎了口氣,沒說什麼。取了衣服便直奔落雨樓。
王御醫給太子把了脈,說太子心氣鬱結,是心病,只是如今好不容易能睡著,就讓他多睡會,便離開了。
王御醫走後,小電一邊自己嘀咕,一邊給太子擦洗身體,御雷在一旁看護。其他兩人各自去探聽各方消息。總之目前還算平靜。
對於太子妃,丞相吃個啞巴虧,雖然知道太子妃被打很可能不是那麼回事,但卻無法找到證據去說明太子妃的清白。
這天下午,墨七和蕭無雙去給馬駿釘了馬蹄鐵,又騎著馬駿去城外兜了會風。兩人都很高興得此寶馬,不想讓馬駿累到,便早早地進了城。
去白山吃晚飯的時候,天色已暮,在樓上碰到黃家駒和墨唯。
「墨七,吉它做好了,你看!」吃完飯,黃家駒獻寶似的拿出一把精美的木吉它。
「哦,我試試!」墨七接過,又伸手從黃家駒手裡接過一個金屬小刮片。仔細看琴,才發現,這琴竟然是金屬弦!看來黃家駒還真費了不少力在這琴上。
調整了姿勢,墨七看著窗外,開始試音,試了幾個音,知道了吉它的音階便隨手彈了起來。只是這彈……用金屬刮片刮著金屬弦,那出來的聲音,很壓抑很緊張,就像看電視時,遇到緊要關頭,比如兩個好人對暗處伺機而動的壞人還渾然不覺隨時可能被那暗處的壞人幹掉的那種緊張感……
黃家駒原本晴朗的面部表情此時變成了陰、多雲,墨唯和蕭無雙也覺出了其中的不對,但卻沒有阻止:墨七藉著樂曲發洩一下也是好的!抱著這樣的想法,三人陰著臉一直聽了三分鐘那越來越緊張、越來越壓抑的曲子,終於在蕭無雙忍無可忍的時候,點了墨七的睡穴。墨七側面倒入蕭無雙的懷中,黃家駒想去接那從墨七手中掉落的琴,卻被蕭無雙阻止。
蕭無雙一臂抱了墨七,另一手撿起琴,用內力將不小心沾在琴上的毒素吸走,才將琴交給黃家駒,那個小刮片的處理亦然。在黃家駒看來,只是蕭無雙過了下手而已,並未發現有何不妥。蕭無雙朝墨唯點了點頭,然後抱著墨七離開。黃家駒對這種默契還不大習慣。
「我們也去休息吧。」墨唯跟黃家駒道了聲晚安,便回了房間。原本高高興興的,一下子變得如此冷清,黃家駒不明所以。
過了兩天,帝都府尹張那非帶著衙役對青王府遞了拜貼,說是欲訪墨七。當時墨七和蕭無雙正在午休,聽到是衙門的人,墨七便多了個心眼,她在帝都得罪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是太子小妾或者她們的娘家人?或者是生意上的對手?或者是三王爺的人?〔馬駿踢傷三王爺之事尚未處理〕還是其它自己尚不知道的人或勢力?),都想不到這時候會是誰要對付自己。
「蕭,這事我去,你就不要摻和了……」但是蕭無雙卻仍然沒有放開她,她也不掙開,只是等他自己放手。
沉默良久,蕭無雙才開口,溫熱的氣息吐在墨七脖頸,「嗯,注意安全,若是有事,我會救你出來的!」
「應該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等我回來,我們就離開這裡。」墨七臉不紅心不跳,平靜非常,這過於的冷靜讓蕭無雙一次又一次的確定墨七是性冷/淡,他其實是知道的,墨七無法大喜大悲,當然動情也不能,所以也不會過分的挑逗她!〔墨七如今是養成了說謊也說得如事實一般,心跳、脈博都不會覺出異常,所以文中某些在朋友們看來可能矛盾的地方,就有可能是墨七沒說真話。〕
「好!」蕭無雙放開,墨七穿上外袍,拿了條手絹,便開門出去了。
「你就是墨七?來人,把她押走!」蕭無雙聽到「押」字,心驚,但卻沒動。
「不要碰我,我自己會走!」墨七一甩衣袖,給過來押自己的兩個衙投一人一道眼刀。然後看向府尹張那非,三十多歲,長得一般般,留了點小鬍子,那眼神卻並不是公正嚴明的大人所有,時不時地閃過狡猾如狐狸的光芒。
「不知大人找民女所為何事?」墨七不卑不亢地看向張那非,只是那冷漠、平靜的眼神讓張那非也不可小覷。
「兩天前,你是不是在〔白山食品〕樓上彈琴?」張那非旁邊一個頭髮花白、留著八字須的男子頤指氣使地道,那口氣就好像已經斷定了某事一般。只是他旁邊的那個二十二三歲的男子的眼神卻透著不一樣的光芒,但卻沒有說明,也在等著墨七的答案。
「是。」墨七回答道。
「那沒什麼疑問了,帶走。」張那非也是一副斷定了某事的表情。
「請大人前面帶路,你們不要碰我!」對身後又要靠近的兩衙役再度投了兩個眼刀,制止了兩人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