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七,別彈了,你身體受不了的!」
「沒事。」晴雨一直看著她,一種想把她看透的表情在晴雨的臉上暴露無遺。誰也不曾想過居然有人能用古箏為搖滾配樂,而且還配得入木三分。晴雨是聽不出來那是否有慢十六分之一拍,只是這樣認真的表情,這樣冷漠、孤獨的眼神,那樣平淡的談吐……晴雨肯定墨七是穿越的,而且穿越前是生活在有黃家駒影響的時代。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想到了那個人,想到了曾經見到過如此冷漠、孤獨眼神的主人,雖然只見過一次,但她就只想到了那個人……
黃家駒朝墨七走下舞台,直到此曲的終止。墨七抬起頭來,看向黃家駒。
「家駒,我在帝都為你舉辦個人演唱會,你來?」
「放肆!家駒是本殿的人,不准跟別人走!」貴賓座的一個少年突然站起來吼道,一見那人,黃家駒原本深邃的眼中竟然出現了一絲害怕。
墨七扭頭看向那人,「你是七皇子?如果囚禁和不自由可以換來愛,那你走向的是一條不歸路!」墨七冰冷的聲音不高,但整個大廳的人卻聽得清清楚楚。而且這話無論怎樣聽來,都是在對事情有了完全猜測的基礎之上的,這墨七的洞察力真是不可小覷!這話也讓當初後悔沒綁了墨七的太子有了觸動,同時慶幸自己幸好沒有那樣做,不然……今天也許她就不會回來了……
墨七起身,抱琴走上舞台,蕭無雙立於一旁解釋說想插個隊,讓下一個節目表演者再一個節目的時間上台,因為墨七身體不好,不宜久待在外。
皇帝沒說什麼,太子也沒說什麼,其餘大臣也沒說什麼。
「我跟你走!」黃家駒的聲音在墨七身後響起。
「駒,你……你就這麼想離開我?我哪裡對你不好?」七皇子從座位跑出來,想去拉黃家駒,卻被黃家駒躲開。七皇子怒了,但卻礙於皇帝在場不好發作。
「七皇子何必強求!家駒身邊的男人只有兄弟、朋友和敵人,沒有情人!」墨七的聲音從舞台處而來,七皇子看向站在舞台上背對自己的墨七,真想就那樣一掌將她擊斃,卻聽到一旁晴雨的聲音,「是啊是啊,黃家駒喜歡女人……」七皇子的牙齒咬得格格地響。
「七皇兒,回座位。」皇帝一道聲音,七皇子丟了狠狠的眼神給黃家駒,僵直著身體回了座位。
墨七的琴音響起,是古箏曲《天波潮琴曲》,空靈、悠遠、不食人間煙火的道仙之樂。
太子看著那小小的身體,那小小的手指在琴弦上舞動,感覺她就是一個縹緲的精靈,隨時會離開他,離他而去。他想努力抓住,卻在琴音中聽到了那不可逾越的天塹鴻溝。他想追上去,卻只看到她越飄越遠的背影。他想喊出來,卻只聽到自己心內的聲音:不要喊!
那一曲就好像耗盡了她所有的生命能量一般,太子看到白色的煙霧從她的身上飄起,看到她嘴角流下鮮紅的血液,看到她倒在琴上……
「墨七?」擔心的聲音。
「宵?」擔心而不確定的聲音,冰雪美男簫中劍不再認為她是真正的宵,但她一定和宵有關係。
「我無事,不要擔心。結束了。都結束了。」踉蹌地站起身,冷漠地最後看了一眼舞台右前方的太子,和正前面的皇帝和皇后,轉身蹣跚地走下舞台。
「姐姐?」見她要走,晴雨立即站起身,非常不確定的喊了一聲。
墨七停步,沒有回頭,「墨言,留在太子府,外面……我保護不了你!」冷漠的腔調,即便是面對這個曾是她的親人的人也是如此。
「姐姐,真的是你?」晴雨跑出座位,淚流滿面地拉住她的衣袖不讓她走。她們曾經是親人,是姐妹,也曾經是「敵人」,但在這異世,除了親人,還有誰能依靠?
「姐姐,你既然早來了,為什麼不告訴我,害我,害我……」
「不要說出來。蕭,簫,離開。」說「簫」的時候看向冰雪美人簫中劍,簫中劍早已起身站在舞台另一側,也正看著她。
「晴雨夫人放手吧。」蕭無雙替墨七說道。
晴雨沒有放開,「姐姐,你那是心臟病吧,你這樣亂跑,隨時有可能死的,你知不知道?」
「早有覺悟。」
「姐姐,你為什麼還是那麼冷漠?你為什麼要為了那個不值得的男人毀了自己?」
「不要說了。蕭/簫,離開。」蕭無雙掰開晴雨的手,抱起墨七,起身離開。
簫中劍走過舞台時,一張紙飄啊飄,在墨七被放到馬上,蕭無雙也上馬的時候終於飄到了太子的手中。另一方面黃家駒最後看了一眼七皇子,轉身跟著墨七和簫中劍離開。
那張飄到太子手中的紙正是:休書。太子一見,氣得臉色發黑,握著紙的手都發抖。一旁的太子妃側轉頭看了一眼,內心卻高興得很。這個惹人厭的傢伙終於離開了呢,這樣太子以後就只愛自己了。正得意的時候,那張紙被御風抽走,拿給了皇帝。
皇帝一看氣得吹鬍子瞪眼,那麼多人看上他英俊帥氣的太子兒子,那個小乞丐居然連看都不看一眼,還休夫,真是豈有此理!而且這休夫真是曠古絕今,絕無僅有,從來只聽說休妻,哪曾聽聞過休夫,這讓太子和自己皇帝這張臉往哪擱?但是一屋子的人似乎都聽得、看得理所當然,全沒有在意這是怎麼回事!雖然驚訝,卻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皇帝又不好發作!
「皇上,這孩子說得也沒錯。她年齡太小,不適合服侍焱兒,就答應她離開吧。」皇后也看到了休書的內容,到底還是母儀天下的人,還是為女人說了句好話。只是皇帝英俊的臉更黑了!
皇帝:「她這〔休書〕根本就是強盜行徑,休也得休,不休也得休!」
皇后:「皇上息怒,畢竟是咱們焱兒先對不起她,本宮也聽說,現在全城的人都知道焱兒虐待她……」
太子:「我沒有虐待她!」太子氣急敗壞,彷彿受了天大的冤屈和委屈,雙眼血紅。
皇后:「焱兒,那麼多人都看到你打她了,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太子:「她這條命都是我撿回來的!」太子不依不饒,火氣忒大、委屈得掉眼淚!
皇后:「焱兒,母后聽說了。別氣了。你當初撿的是個臭乞丐,長得像猴子,現在人家是大美人。是你不對在先,就不要再氣了。」
太子妃急忙補充道:「殿下,她還帶走了你的那匹追風!」
皇帝:「來人,去把馬給朕追回來!」
「殿下,那匹烈馬,您都沒馴服,她卻輕鬆騎在馬背上,皇上,殿下,依卑職看,是馬認的主!」御雷的分析不無道理。
「哼,竟敢休夫,還偷本宮的馬,我要追回來!」太子想起身去追,卻被太子妃拉住動彈不得。
「殿下,墨七今日所送賀禮是五十萬兩銀票,除掉雲凌的二十萬贖身錢,還有三十萬,完全夠買那匹馬。墨七也拼著負內傷的身體為殿下表演節目,殿下,您看能不能……」御風此話純粹是求情了。
「……」太子理屈詞窮,重又坐回椅子上生悶氣。他這個太子當得真窩囊,不但戴了無數頂綠帽,連小妾都要休夫,還成為整個帝國的笑柄,如此都成為鄰國的笑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