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雨嚇得坐到了地上,其他的丸子都是慢性的毒藥,而那黑色的小丸子則是有著劇毒的,據說三天之內就會發作,七天之內必死無疑,小七她竟然都吃了。她這裡根本沒有什麼補藥,有的都是這幾個月從各種地方搜刮來的毒藥。其他幾個姐妹那裡也是如此,補品有一大堆,當然毒藥那也是,還包括春/藥,而且各類頗多。
她連眼都沒眨一下,「姐姐,你這有驅蟲藥?」話雖是平句,不帶任何感情,但晴雨聽得出來,小七這是在找她要驅蟲藥。
「嗯,有的,小七妹妹稍等,姐姐這就給你拿。」毒藥反正都吃下去了,劇毒的要幾天才會發作,到時候就算怪罪下來,應該也查不到自己,晴雨便放心地去找驅蟲藥。
「嗯。」晴雨翻箱倒櫃的找著,不一會就從梳妝台的抽屜裡拿了一個小小的矮矮的圓柱狀的瓶子給她。打開瓶蓋,很香的味道。抹了一點在手背上,聞著那舒服的味道。
「姐姐真香。」墨七故意讚揚了一句。
晴雨沒好氣的看了一眼墨七,純真可愛的笑了,伸出右手食指,點了墨七的額頭一下,很親密的道,「不是姐姐香,是這蘭花露香。」
「嗯。謝謝姐姐。」聲音裡已不再是冰冷,有著不易察覺的一絲感謝!
「夫人,該用膳了。」晴雨的婢女在門口叫著。自家婢女稱自家主子〔姬妾〕一般稱為「夫人」或「主子」,有外人在時,多稱為「主子」。墨七尚未被「臨幸」,故婢女稱其為「小姐」!那婢女注意到還有墨七在這兒的時候,小小的驚訝了一下,縮了縮腦袋,意識到自己叫錯稱呼了,卻見晴雨很高興,沒有責罰自己的意思,便冷靜下來。叫「夫人」都有一個討好的意思在裡面,誰都希望做真正的夫人,而不是這種口頭隨便叫叫的!而這種稱呼叫多了之後,便被濫用了!
「小七妹妹今天就在姐姐這用膳吧?」晴雨詢問墨七的意見。
「嗯。謝謝姐姐。」墨七是懶人,反正也餓了,就在這用膳也無不可。
「小七妹妹,真乖。」晴雨雖然有些忐忑,但仍然鎮靜非常,摸了摸她仍然跟亂雞窩有得一拼的頭髮。
「小七妹妹,姐姐這還有夏士蓮洗髮露,你拿著吧。這夏士蓮洗髮露效果可好了,包你頭髮變得油光順滑的。只有變漂亮了,殿下才會喜歡的哦。」一副誠心讓她得到太子喜歡的模樣,誰知道這背後有沒有什麼不良的居心呢?
「嗯。謝謝姐姐。」雖然仍然是冷漠的腔調,但此刻晴雨聽著卻覺得安然,忍不住又摸了摸她亂雞窩的頭髮。她接過,走出晴雨閨房便把那個裝洗髮露的小瓶子給了冬蓮。
「小七妹妹,挑食可不好,要吃蔬菜才長得高哦。」晴雨就像哄小孩一樣,給她夾了一大把青菜,「這蔬菜呀,都是從南方趁新鮮運過來的,不吃多浪費啊。」她乖巧地吃完了晴雨給她夾的蔬菜和肉。這一餐是要比在落雨樓時豐盛很多,一條魚,一道排骨湯,兩隻雞腿,一道炒肉絲,一道素菜。看來這飯菜也與受寵與否成正比啊,墨七心裡不由又是一聲冷笑!連廚房都要欺負不受寵的小妾,看來以前小說中所描述的不儘是虛構的!
飯後沒歇一會兒,其他四個也來了,給她送了不少的補品,她知道不可能是什麼補品,多半是毒藥,在她還未長成時就扼殺掉她成長的才華,讓她變醜變老,甚至死掉。這樣,她們所要面對的競爭對象就會少一名。而且她是一個乞丐,死了也不會有人計較的!
她不動聲色的讓冬蓮和寒梅接了那些補品,和幾位姐姐稍微說了幾句話,開始往回走。
看著墨七小孩的背影越走越遠,五個女人開始互相嘲笑、諷刺、挖苦,言辭上卻又要盡量顯得端莊、友好,還真是上演了一齣好戲:
「晴雨姐姐可真是的,有這麼好的『功勞』都一個人佔著!」
「天天妹妹也沒吃虧啊,小七可是收了你的『補品』哦。」
「說的也是。小七臉上的傷看來是要破相了,溫華姐姐做得可真絕!」
「哪有洛雲妹妹做得巧做得妙啊,都在看不到的地方!」
「幾位姐姐可說得是呢,小七那樣兒,再怎麼打扮還是個乞丐,太子殿下也不可能喜歡她。這破了相,就更不可能了。」
「可不是,這女人最重要的就是一張臉,臉沒了,就什麼都沒了。」幾個女人陰險地笑著。
墨七三人走了還沒半個時辰,「小姐,你怎麼了,你在流口水?」八歲的孩子流口水,這……除非是智力有障礙,俗稱弱智的人才會這樣。
被婢女一提醒,她發現還真是,自己胸前的衣服竟然都濕了一片了!自己竟然毫無所覺!!!太奇怪了!!!
擦了擦口水,「我想吃肉。」她突然覺得心裡發慌,想吃肉,不管生的,熟的,她就是想吃。
「可是小姐,你中午才吃了呀!」婢女萬分驚訝地看向墨七:難道因為小姐是乞丐的緣故?所以想一口氣吃成胖子?
「我想吃肉!」她機械地重複著這一句。眼裡全是肉的幻像,甩了甩頭,才看清路面。
「是,奴婢這就去給小姐準備。」寒梅說完跑開了。
「把那些盒子都給我。」她吩咐道。冬蓮把那四個側室、小妾送的盒子打開,墨七一個個找著,只要一發現丸子,也不管是什麼,就吞下肚去。這樣才緩解了她發慌的心。但另一種不安的感覺卻在胃裡慢慢形成……
「扔掉。」看到空空的盒子和瓶子,不想讓冬蓮拿太多東西,直接讓她扔掉。
冬蓮頗為擔心的道:「可……小姐,扔這裡會被發現的。要是讓李總管發現亂扔東西,會被罰的。」
「那你去找個地方扔掉,慢著,把那個很香的瓶子給我。」她從冬蓮手中拿回那瓶叫蘭花露的瓶子。
看墨七一個人往前走,冬蓮更為驚訝:「小姐你?」
墨七看也不看冬蓮,仍然往前走,「我已經知道回去的路了。」
「那小姐你小心。」冬蓮說完,便抱著那些空盒子去找地方扔。
真的很香,打開瓶蓋,聞著,嗅著,這種味道真的很好聞。從來不笑的她,不自覺地嘴角一勾,出現一道小小的弧度,那個晴雨,以前和她,必定是認識的,而且關係還匪淺。這樣想著,走著,不知道走了多久,感覺離落雨樓不遠了,而冬蓮還沒回來。
突然,她感覺有什麼東西咬了她的小腿一下,低下頭一看,她笑了,一條尺多才的像翡翠一樣綠得透明的小蛇咬在了她的小腿上。
「我正想吃肉,你就撲上來。」想到這句,她一手抓了滑滑的小蛇,另一手把那瓶蘭花露放入寬大的袖袋中。兩手一手握蛇頭,一手握蛇身。不管小蛇如何反抗,咬她,她使勁抓穩了。然後一口咬到小蛇的脖子上,腥腥的血味,微涼的感覺,「味道不錯」。讚歎一聲,再一口咬掉蛇頭,因為蛇頭稍微有點大,所以她把蛇頭收入袋中,路過落雨樓前的湖泊時,將蛇頭扔了進去。蛇身包括蛇尾,她全數吞進了肚子。一路上還有幾條小蛇,頭小的她連頭也吞進了肚裡。
進落雨樓前她用袖口擦了擦嘴角,因為擔心讓婢女看到會以為她怎麼了。她沒有看到冬蓮和寒梅,不知道她們都去哪了。
她感覺蛇肉很好吃,她能猜到是那瓶蘭花露的問題,不然那些蛇是不可能主動攻擊她的,但又有何不可?越是劇毒的蛇,她越喜歡,死真的是一件很快樂的事。這是她目前的想法。記得小的時候,她也一點都不怕蛇,還和蛇有過幾次接觸……
她還想吃蛇肉,拿了個小瓦罐,找了火折子,就朝後山走去。蛇嘛,當然是山上多,而且這春末夏初的時候,蛇應該出洞了……光吃生的,不容易消化,還是煮了吃熟的好了。
她覺得到這個世界後,從來沒有哪一天的心情能與今天相比,今天真的很愉快,愉快得她想大笑,她真的很想大笑,可不知為何,就是笑不出來。
每每張開嘴,想大笑時,出來的聲音就是低低的乾笑甚至像是奸笑,這大大地破壞了她的心情。冥冥中有一種情緒被外力壓制的感覺。但這外力究竟為何,她卻又說不上來!
猜猜墨七這種狀況是什麼原因?猜中有獎哦∼